张子枫再开口就不自觉带上了几分恭敬的意味:“确实是这样,大师的意思是,这和那个花坛有关系?”对艾瓷的称呼都从“小姑娘”变成了“大师”。
艾瓷:“正是,只要处理好花坛,这些小问题都会迎刃而解。现在不处理,过段时间,你的公司,你的家人,面对的可就不是小问题了。”她语气平平,仿佛在说什么小事,话中的意思却让父子俩一惊。
张子枫赶紧把司机叫去开车,一行人下了山。
天色渐暗,他们打着手电筒穿过树林,果然在树林中发现了花坛。
这附近没有居民房,这花究竟是谁种在这儿的?
张子枫打了个电话要人去查,回头给花坛主人一些赔偿。
“不必,”艾瓷拦住他,“我给它改了布局就好,没必要毁了花坛。”
艾瓷又不知从哪里变出六枚铜钱,一一埋进花坛的六个角,接着又拿出一张黄符,口里默念了几句,就往花坛中心一抛。黄符轻飘飘的,此时又没有一丝风,竟然还能被不偏不倚地扔在了花坛正中央。
然后就见那黄符慢悠悠地下落,刚触到月季上,便“腾”地一下自燃起来。符灰落尽,铜钱埋下的地方恰在此时亮起了一条一条光线,勾勒出了一个六芒星形状。那六芒星缓慢地上浮到花坛上空,不一会儿又彻底地暗了下去。
张家父子已经对这反科学的一幕看呆了眼,此刻更是彻底确定了这位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确实是一位大师。
可是如果有内行人在这儿,一定可以看出,艾瓷只是在装模作样地做法。
她确实有玄学的本领,破煞本也该有一套专门的方法。可这次碰上的偏偏是花草煞,对于艾瓷来说,她根本没有必要按部就班地施法。
最简单的方法,其实就是不给蓍草供氧,让它自己慢慢地死掉,花草煞也就自然而然地破解了。而她只要让这六个角保持无氧状态,蓍草再怎么种也不会长起来了,也可以达到规规矩矩施法能做到的永绝后患的效果。
这只是她心念一动就可以做到的事情。
但她可不能显出这事很简单。若她只是闭了下眼,就告诉张家人事情解决了,他们能信吗?当然要来点华丽的做法,一方面震住他们,另一方面……
她多收点钱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了。
艾瓷笑眯眯地递出一张小纸片。
见了刚刚那一幕,张子枫心里是彻底服气了,他毕恭毕敬地双手接过纸片。
那是一张名片,设计简单粗暴,或者说根本没有设计,只是一张白纸印着字而已。
“艾瓷”两个字就印在中间,底下却没有任何联系方式,而是一串银行卡号。
艾瓷指了指名片:“八十八万,打到这张卡上。”
她想了想,觉得得给张家人一段验收成果的时间,便又补充道:“一个星期以后,事情都解决了,再给我打款。”
张子枫:“这上面没有联系方式,那我们要是想再联系您,该怎么办?”
艾瓷不觉得这家人还会有什么事需要找她,毕竟他家一看就是富贵之相,不出意外的话,起码还有百年繁荣。
但说不准他们会给她介绍些新客户,于是她还是说道:“带着名片,去老地方等我三刻钟。”
临离开前,艾瓷又扫了一眼栖凤山,视线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顾庭家的别墅上。
之前她的意识覆盖了整座山,顾庭一回来她便认出了他。
古怪的气运,莫名的血光之灾,刻意的蓍草煞。
她对这个人倒是越来越有兴趣了。
只是眼下,挣钱才是她要做的第一件事。
**
“停车吧,我就在这里下了。”
车窗外,帝都灯红酒绿的夜景不断掠过,艾瓷眼尖地看见一处牌匾上写着“空气吧”三个字,顿时饶有兴致地叫停了车。
艾瓷是刚醒来不熟悉帝都,可司机却是土生土长的帝都本地人,自然认得这条街是帝都有名的酒吧街。
虽然首都的治安自然是很好的,但皇城根下多得是有权有势,凌驾于治安之上的富家子弟。这条街的酒吧打得就是价格贵、规格高的名声,遇见惹不起的富家子弟的概率就更高了。
何况艾瓷又长得这么美,简直是一只肥美的小羔羊落进了狼群里。
司机有意提醒她:“大师,这里是酒吧街,鱼龙混杂的,您一个人可能不太稳妥。”
艾瓷没有放在心上:“谢谢你了,没事的,我只是看看而已。”
司机转念一想,这毕竟是个大师,功力深厚,对上她,最后真正倒霉的还不知道是谁呢!他便放了心,开车回去了。
艾瓷推门进了空气吧,霎那间涌进她耳膜里的巨大音响,震得她皱了皱眉。
她立刻给自己布了层薄薄的真空罩,声音无法在真空中传播,四周一下子清静了下来。
艾瓷这才有兴致打量起酒吧内部。
白色的烟气散在空中,使酒吧的布景稍微朦胧,酒味、烟味、各色香水味混杂,如果是第一次进酒吧的普通人,早就被这乌烟瘴气的空气呛得咳嗽不止。
旋转的彩灯吊在天花板上,将每个人的脸照得花花绿绿、明明暗暗,人们或闭着眼睛,或抛着媚眼,在舞池中起劲地扭动腰肢,神情或享受,或迷离。
艾瓷困惑地站在原地:这跟空气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打她的旗号?
艾瓷还在垂眸思索,突然感到有不少粘腻的眼光投到她身上,让她感到颇不舒服。
她抬起眼睛,视线不避不退,直直地看向二楼。
那里有一群坐没坐相,衣着阔绰的纨绔子弟,都挂着吊儿郎当的笑容直勾勾地看着她,眼底里都翻滚着毫不掩饰的欲望。
见她看了过去,坐在中间的男子端起酒杯遥遥敬了她一杯,他喝了一口酒,视线始终如蛇般缠绕在她身上,刻意慢吞吞地舔了舔嘴唇,眼底是势在必得的精光。
“去把她给我带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让我们为不知名男子的倒霉时刻倒计时吧(抖腿)
第5章 暴躁的帝都空气5
有人自告奋勇地下楼去了,每个人的脸上都难掩兴奋。
他们都是圈子里的大少爷,玩过的女人数不胜数,甚至以美颜盛世著称的娱乐圈女星也玩过不少,可她们却都比不过那个女子。
那个女子绝对算是他们平生仅见的美人,比他们所有玩过的女人加起来都要让人心动不已。
艾瓷的面前站着个一米七出头的男子,乍一看去,感觉比她还要矮上几分,眼球浑浊,纵欲过度的皮肤透出几分粗糙暗沉,他在嘈杂的音乐声中大声说道:
“小姐,楼上有人请你去喝一杯。”
艾瓷看着他的嘴巴一张一闭,没有解开真空罩的意思,反正她是会读唇语的。
那人看艾瓷怔怔地看他,被美人持续地注视着,让他心头一阵舒爽,他以为她听不见他的声音,索性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艾瓷跟他上楼。
二楼装的是隔音玻璃,关了门,楼下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顿时被掩在了门外。
五六个男人斜斜地靠在吧台上,他们长得都不算丑,只是身材要么干瘦,要么一身肥肉,一副被酒色掏空了底子的面相,配上他们自以为笑得邪魅的笑容,生生地透出几分猥琐。
艾瓷皱了皱眉,被他们赤裸裸的目光看得心头有几分火起。
夜色降临了,帝都的空气质量急剧下降,严重影响了她的耐心。
她只好在心里默念几遍:忍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暂时压住这暴脾气,然后便看向中间那个看起来已经算是长得最端正的男子。
“你是这地方的老板?”
“算半个老板吧。”靳嘉淼把玩着手里的酒杯。
“这里为什么要叫空气吧?”
靳嘉淼哪里知道,他只负责出钱,根本不管酒吧的运营。
但美人问了问题,怎么都得答上来。
他微微倾身,直勾勾地看着艾瓷,用自以为撩人的语气道:“因为没有你,这里的一切都只是空气罢了。”
“哟——”其他人十分配合地纷纷起哄。
靳嘉淼轻笑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得意,有钱有势有套路,他在女人中向来吃得开。
可看在艾瓷眼里,这副作态实在是有几分油腻了。
她微一蹙眉,密闭的室内猛然刮起了一阵风。
靳嘉淼慌忙按住自己飞扬起来的头发,照了照墙上的镜子,确定没有露出自己愁人的发际线,才放下心来。
“怎么回事?空调出问题了?”靳嘉淼点了点调酒师,语气十分不满,“快给我滚去看看。”这风简直影响刚刚撩人的气氛。
却不知道这风其实是在救他。
艾瓷让自己吹了吹冷风,强行压下了不耐烦的心绪。
靳嘉淼继续油腻地笑着:“小姐,我请你喝杯酒吧?”
艾瓷冷冰冰地:“不好意思,我不喝酒。”
“那你进酒吧来做什么?”
“外面写着空气吧。”
“噗。”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多单纯的女子啊,难道是以为空气吧是卖空气的吗?
一个长相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却顶着一副清纯无辜、未经人事的表情,这反差萌更让人心痒难耐。
若是艾瓷知道他们心中所想,会觉得这些人怕是被色心色欲糊住了眼睛,她哪里是清纯无辜的表情了,分明只是神色冰冷地实话实说罢了。
“那就来一杯水如何?”进了这个门,喝不喝酒已经不重要了,只要她喝下饮料,给他们个机会下药,把生米煮成熟饭就够了。
“不必了。”艾瓷见这群人也不会跟她解释这地方的名字,扭头就想走了。
“诶,别走啊。”出口却已经被人堵死了。
那人笑得轻佻,上来就要抓她:“喝了这水,我们就放你走。”
艾瓷的忍耐度已经到了临界点了。
这些不自量力的人类啊。
艾瓷不再往外走,而是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人。
“来来来,多喝一些。”
他们以为艾瓷改了主意要忍气吞声地喝了这杯水,笑得更加猥琐,好几只手已经上来推搡她了,却没注意到周围的空气已经越来越浑浊。
艾瓷的手已经伸到一只咸猪手上方,要一把捏碎他的手骨了——
“喂!你们放开她!”门口却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怒喝。
“哟,美人救美人呐?”
这些人抬眼向门口看去,眼前一亮,暂时停了动作。
如果说艾瓷是一朵倾国倾城的曼珠沙华,眼前的女子就是一朵娇娇俏俏的芍药花,美得清纯又夺目。
艾瓷活了这么多年,虽然本事很大,但也不是没被人救过。
可是有女子试图救她还是头一回。
她止了动作,对事情接下来的发展颇有些兴趣。
温尔其实心里也有些害怕,她今日和家人赌气跑来酒吧,没想到遇上这些人对一个大美人图谋不轨,那她当然不能袖手旁观。
温尔的面上还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我已经报警了。”
“报警?你看他们敢不敢来抓我们?”男人们哈哈笑了两声,根本没把这话放在心上。
“小美人,你过来,我们就放开大美人。”语气轻佻得令人作呕。
二楼是用玻璃隔断的,视野并不封闭,外面的人未尝看不到里头发生了什么,只是熟客都知道这位置是几位大少常驻的地方,没有人敢上来多管闲事。
温尔没想过自己能从几个成年男子手里全身而退,她只是想拖延时间。温尔其实并没有报警,她从未进过国内的酒吧,但有些潜规则还是知道的。
对付这种人,得拿更大的势力压他才行。
或者拿更大的武力。
温尔瞅了瞅艾瓷比自己还细弱的胳膊,顿觉自己得暂时扛起carry全场的大旗。
见温尔迟迟不动,男人们已经不耐烦地亲自走过来抓她了。
温尔转了转眼珠子,身体灵巧地一转,躲开众人,两步冲到艾瓷身边,拉起她的手腕:“快跑!”
温尔学过一些防身术,可是应付一个男人还行,这么多个男人她实在对付不了,跑出没几步就被人死死地拽住。
男人们已经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了,口中说着些污言秽语,咸猪手已经要伸到她的胸前了。
温尔绝望地看着这些脏手靠近她,旁边却突然伸出一双白玉如瓷般漂亮的手,电光火石间,干脆利落地抓住这些人的手腕一捏——
“啊——”男人们一个接一个地瘫在地上哀嚎。
而动手的艾瓷就如同捏了几块豆腐一般一脸轻松,低眉敛眸,站得挺拔如松,正拿着条手绢仔仔细细地擦着每一根手指。
妈,妈耶?
这个剧情走向?金刚芭比?
有点帅气啊!
温尔看得有些呆了。
刚打完架,或者说单方面虐完人的艾瓷总带着一股难言的魅力,红唇微抿,带着睥睨天下的神色,气场全开,让人只想跪下高呼“女王陛下”。
反被carry的温尔咽了咽口水,想了想,还是苦口婆心道:“诶,你长得这么好看,就算武力值再高,以后也别再来酒吧这种地方了。”
“呵,那你就敢再来酒吧这种地方?”背后突然有人阴测测地说道。
那人黑着脸站在两人身后,一身西装有些凌乱,没有打领带,衬衣最上方的扣子没有扣上,衣袖鼓鼓的,隐约透出些肌肉的线条。长相俊美,粗眉薄唇,神情严肃冷硬,带着几分怒火,紧紧盯着温尔,深邃的眸子里仿佛是一个黑色的漩涡,复杂难辨的情绪在其中交织,几乎要将她吞噬进去。他的黑发微湿,胸腔上下起伏,略微喘着气,看起来像是一路跑过来的。
“江吾!你怎么才来!”温尔理直气壮地质问,用语气掩饰内心的心虚。
江吾平复了一下呼吸,没有回答,踢了踢地上的靳嘉淼,身上的气场十分可怕。
刚刚还一边惨叫,一边让艾瓷两人等着瞧的靳嘉淼现在只敢惨叫了。
江家这位大爷怎么会来?完了,踢到铁板了。
“大哥刚下班到家,收到你的消息就一路赶过来了。”门口传来刚刚赶到的少年的声音。他长得和江吾有几分相似,五官仍有些青涩,眼神清澈明亮,只是身材还带着些少年人的单薄。
“江予,你怎么也来了?”温尔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对他做了个口型:救,救,我。
“我妈不放心,让我跟来看看。”江予回了个口型:我,不,敢。
然后视线落在艾瓷身上,顿时有些羞涩:“你,你好,我叫江予。”他刚刚在楼下看到艾瓷动手了,那身手潇洒利落,配上冷艳的神情,落在他眼里,好看极了,像是一拳一拳捶在他心口上,让他几乎忘记了呼吸。
作者有话要说:艾瓷:第一次被小姐姐救,有点期待。
知道了艾瓷年纪的温尔:等一下,你叫谁小姐姐?
第6章 暴躁的帝都空气6
艾瓷朝江予矜持地点了点头:“艾瓷。”
姿态之端庄,一点也看不出来刚刚徒手捏碎了五六个男人的手骨。
这些人的手骨都已经碎裂,江吾也就没有必要再问温尔“哪几只手碰过你”了。
反正都断了。
一时没办法出气的江吾有些不爽。
他看了一眼那个抢了他戏份的女人,眼神犀利冷酷,若是一般人,早就被吓得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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