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姚道长被我一摁就重重的倒在地上,痛得倒吸了两口凉气。
我生怕周标再有什么变故,也顾不得姚道长了,踩着他的身子就上前用捆仙绳将周标绑了个结实。
“嘶!嘶!”可这会周标灌了符水也依旧嘶叫个不停,朝我不住的哧拉着那一口没有吞完混着血的符水。
我一想不对啊,这货平时有个小伤口流点血就要往里面吞的吗?这会怎么一嘴血还往外流啊。
第四十六章种灵邪术
正想着,背包里又传来另一个暗红色雕象的嘶叫声。
一边的师父敲了敲柱杖道:“阳妹仔,你将那东西拿出来!”
我一想也对,估计就是这货的关系了,忙又将红布拿出来。
果然红布一出来,嘶叫几声,周标脸上的那张青面獠牙脸就更明显了,好像就贴在周标那张脸皮下面,随时都有可能破皮而出一样。
师父慢慢的走了过来,摸着我的头慢慢坐了下来,从腰间抽出一个针囊道:“我施针,你好好看着!”
我忙不迭的点头,心里却是暗暗一沉。
这针,师父一般是不用的,上一次用还是在遇到那具千眼尸棺时,他扎我头上的,再上一次就是给无良师叔保命了,这会他是准备对周标施针?
果然师父摸索着将周标的衣服一扯,双手顺着周标的身子摸了个大概,突然嘴里念着什么古怪而又奇快无比的咒语,手飞快的拔出针囊上的针,快若闪电一般的朝周标身上扎去。
每扎一针,我就听到师父念着咒语的声音要大了几分,近二十根针扎下去,我突然发现周标的脸抽得得更加厉害了,身上明显有着青色的东西在涌动。
师父下针毫无规律可言,时而上肢,时而下肢,时阴经时阳经,穴位更是错乱不堪。
可他每下一针,我就感觉我手里红布里的那个雕象重重的抽动一下,而周标身上的青色好像全部都被赶到一处来了。
等周标身上除了膻中那里都快插满针时,只见那膻中附近的皮肉下面有着一个巴掌大小青色的东西在不住的扭动着,用力的扯着周标的皮好像要冲出来,又好像努力踢打着脚想完更里面钻去,可这两种都是徒劳无功。
“师父?这是?”我看得目瞪口呆,这老中医治病的法子,还能锁灵?
师父猛的抽出一根二指长的银针,那针是最后一根了,师父朝一边的师叔道:“我要下针,你机灵点!”
我莫名其妙的抬头看着师叔,不知道这施个针还要他机灵做什么。
可师父并没有解释,右手猛的一抖,我好像看到有着一道金色的光线从师父的手指流到了那根银针上,接着师父猛的大喝了一句真言,手下一用力,十分准确的扎在周标膻中处的那个雕象上。
而包里的那个暗红色的雕象却发出猛烈的惨叫声,震得我拎背包的手都是一麻。
我正想着,却见师父手里的针刚一没入周标胸口,一边师叔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薄薄的短刀,对着周标胸口就是轻轻一划,飞快的挑出一个雕象。
只见那个前几天我们还束手无策的家伙,这会跟插卤肉一样被师父插在了银针之上。
“阳妹仔,包好!”师父猛的将那根银针朝我这边一递道。
我一下子就蒙了,忙将那块红包小心的打开,用力的拉着下面的另一个暗红雕象,飞快的一兜将那个青色的雕象也放了进去。
这时周标已经全身都是血迹了,我将红布小心的收好,再三确认里面的东西不会出来了之后,这才帮着去收拾伤员。
周标就不会说了,脖子上,手上,胸口都是一大块大块的皮肉没有了,而姚老道也因为爱凑热闹,脖子上白白被扯下了一块肉。
这些伤口都没有其他变化,主要是流血太多。
等我将所有伤口都处理好,猛的发现卢家人脸上的绿意不隐反而更深了,这会眼睛没有变色,只是顶着一张青绿的脸,直直的瞪着我的背包。
我一想,得了,这些人不知道每天晚上被喂了什么,虽说没有被雕象上身,这会也跟被上身没啥子区别了。
趁他们暂时还没扑过来,我右手飞快的结出三张定魂符,左手摇动招魂铃,飞快的将那些定魂符朝这些人的额头上贴去。
两轮下来,终于搞定这些人了,我也累得个够呛,一回头却看见师父脸色依旧沉重,当下忙问他我们在睡着时到底遇到什么了?为什么那东西不仅能看到我们,还给我们所有人喂食了?
一说到这里,师叔脸上一黑,忙跑到一边去扣嗓子眼了,重重的呕了几上,却什么都没有呕出来,当下整张脸都绿得跟刚才卢家人有得一比了。
“没用的东西!”师父难得骂人,朝师叔哼了一声才道:“那回来的就是卢老板,只不过他身上怨气重加上又有雕象操控,所以能看到我们也不奇怪,可这给众人喂食,我也想不明白。”
师父转身走到棺材边,伸长着手摸了摸里面的人皮骨架,无奈地道:“这里面所有的血肉筋髓全部都被吸走了,留下的也就只是一张皮几根骨而已,这么干净,咂……”
姚老道这货这时强吸一口气,壮着胆子上前轻轻瞄了一眼里面的东西,又马上退了回来道:“这好像整个都被舔得干干净净一样,真不知道是从哪里出来的。”
这话一出,我猛的一愣,想到那一口香醇清甜的东西,嗓子眼也是一痒,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吞下去,忙清了清嗓子。
这会师叔吐得差不多了,见我在清嗓子,嘿嘿一笑的拍着我的肩膀,大有难兄难弟的感觉。
我一把将他的手给拍开,复又爬到棺材里面仔细的看了看那具人皮骨架,当真是一个伤口都没有,不知道那血是从哪里出来的?可师父却肯定的说喂食的就是卢老板这具只剩皮骨的尸体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我猛的一抬头,发现那嘴似乎还是半张的,忙将他下鄂一抬,想到一个不可能的事情。
“师父?”我恶心得胃都抽抽了,朝师父道:“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卢老板自己从嘴里将那些东西给吐了出来啊?”
“呕……”我话音刚落,师叔捂着胸口就是一阵干呕,边呕边朝我摆手道:“不可能!”
“有可能!”师父沉沉一点头,脸上猛的一沉,朝我道:“快!将卢家的身上的衣服解开!”
这是有情况了,我慌忙招呼姚老道动手,这老道看上去仙风道骨,其实就是一个爱凑热闹的货色。
虽说天冷,我可没什么好心了,三下五除二就将卢庆的上衣剥了上精光,下面我就不好意思动手了。
可光是剥了上衣,我将卢庆翻转时,突然发现在卢庆的后脑的大椎穴上,一个还未成型鬼脸正若隐若现的浮在那里。
“师父?”我忙将情况和师父说了,这事可能严重了,如果按这么算下来,那这就是种灵了。
种灵是很古老的一种术法,是借着怨气极重的东西,将灵种置入活人体内,再慢慢借助人的血肉精华里的生命力,慢慢的长大,到一定程度之后,这些灵体就靠吸食人的恐惧和阴暗的东西生存,只待有朝一日圆满,那种灵人只需远程念动咒语,那灵种就破体而出,回到种灵人的身边。
至于种什么样的灵,以及种来做什么都是看种灵人的想法了。
我飞快的将卢家其他的人也翻过来,果然所有人背面都有。想到这里我眼里一寒,朝师叔一扑就将他脖子拉了下来。
好了!果然中招了,师叔这无良的货色背后也有一个青绿色的痕迹,只是比之卢家人要淡一些而已。
师叔这会也是被吓得鬼叫鬼叫的,大骂师父没用,为什么不在那鬼东西喂食前就将众人叫醒啊。
师父朝他大喝了一句,骂他心性不清,这才无奈地道:“这东西迷人心智颇为厉害,我也不小心着了道了,幸好在他给我喂食时我猛的清醒,要不然今天所有人都等着被种吧!”
这下师叔被瞪得没了脾气,这货还朝我吐了吐舌头,大骂道:“我操!我们直接杀过去找那该死的婆娘,看她敢不说出解术的方法!”
“她迷惑心智的本事你还没看出来?”师父对着他就是嗤了一鼻子,朝我道:“我先用针将那些还没成形的困在体内,其他的等我们搞定那两个雕象再说。”
“你不要命了?这些人值得你动针?”师叔猛的跳起来,朝师父大喊道。
我也听得莫名其妙,可这会师父招呼着我上前扶他过去了。
一个个施完针下来,天色也已经大白了,师父却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完全靠师叔半拂着。
我们也不敢将那架人皮骨架空摊在棺材里,而且说不准后面我们还要用,这时倒还庆幸只剩皮包骨了,我们折一折装背包里头了。
后面的事有姚老道在,招呼着几个来接班的小道士将棺材重新又盖上了,又帮我们将卢家人送到顶楼。
周标这货我们还得又拉回了榆树湾,这死胖子死沉死沉的,两个小道士搭着他都累得直喘气。
这一夜下来,别说收获了,倒只是添了更多麻烦,师叔更是气得一脚油门重重的踩下,猛的就朝前冲去。
“滋!砰――”可还没开出几步,就重重的撞到前面车的尾巴上了。
“这是搞什么呢!”师叔因为昨晚挨了他家老头的打,这边又被鬼东西喂了食,这会正不爽呢,将头伸出去大骂道。
“出车祸了!快!”那前面的车主还没有感觉我们撞到他的车了,兴奋地大喊着开着车门就朝前面冲去。
第四十七章夜探美人居
“出车祸了!快!”那前面的车主还没有感觉我们撞到他的车了,兴奋地大喊着开着车门就朝前面冲去。
我听着外面的吵闹,摁下玻璃朝前伸了伸头看了看,我靠!
前面就是怀化学院了,师叔这是被气得找不找方向了啊!
忙将将他手一拍道:“你这是准备去哪啊?趁着他没有反应过来,还不快掉头!”
师叔这时伸出头瞄了瞄,反应过来了,刚才气急着上车,头都没掉一踩油门就走了,幸好前面出事,要不还不知道他出神将车开到哪去了呢。
当下慌忙掉头就跑,在跟后面车子交身的时候,我还隐隐听到车里有人说:“这是第几个了?这地方日后我都不敢开过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隐隐感觉有些不好,却因为一晚没睡,头痛得不行,也没多想。
回到榆树湾,师叔几乎用拖的将周标拖进了屋,也不管他伤口又被拖出血了,端着一壶水就去漱口了。
我想想也忙端着另一个大水壶,也跑过去加了把盐努力的濑口。
一想到昨晚有人从嘴里吐了一大口含着血肉的东西到嘴里,那感觉真不是一般的恶心,好像整个胃都要掏出来搓洗个三五遍,最好是有新的换一个的感觉。
可这也是心里安慰,漱了半天口也没有漱出个结果来,倒是阴龙这货玩水玩得不亦乐乎,我晕着头的回到堂屋里。
却见师父已经将我背包里的那块红布给掏了出来了,正用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里面那两个雕象这会一动不动的,好像没了半点生气一样。
我可不敢大意,忙上前看着师父道:“看出什么来了?”
师父重重的摇了摇头道:“没有!你让阴龙来试试!”
一听到叫它,阴龙这货直接就从我腰间游了出来,在我脖子上转了两圈,这才将两个黑黑的眼窝对着红布包,嘶拉了几下后,竟然欢腾的要朝那红布包里钻。
我将它一巴掌拍了下来,扯过他扔到一边的水桶里,让他玩水去。
“阴龙喜欢就必是极阴之物,加上其他都不受,我看这东西就是种在人体内,再吸收人体的精血而化成的,所以才不受雷符。”师父用力捏了捏里面的雕象,沉沉地道。
这会师叔也端着水壶进来,听到他这么一说,手一抖索道:“就是说,如果不除尽,我身上也会长出一个这个来?”
“嗯!”师父重重的点了点头,朝他嘿嘿一笑道:“不是长,是你身上所有的血肉都会慢慢凝聚成这一个小小的雕象,而你就会变成跟卢老板一样的一张皮包骨!”
“我去!这什么法子啊,这么寒渗!”师叔将水壶重重的落在桌子上,骂骂咧咧地坐下道:“快想办法解,我这条命可金贵着呢,昨晚老不死可是发话了,咱家的生意都要交给我。日后小爷我就是亿万富翁了,在怀化一跺脚,整个西北都是要震三震的!”
我听着一愣,敢情昨晚师叔那一巴掌挨了下来,继承了个上亿的家产?怪不得昨晚那么财大气粗的开了两张支票。
就连师父也是一愣,想了一会道:“那这事就还有门,你命带富贵又有长寿之相,你都死不了,那其他人肯定也是有办法的。”
“我去!”师叔大叫一声,没想到他还有这种反测的功能,无奈的道:“那现在怎么办?要不你也帮我挑出来?”
“不行!你那个还没有成形,挑不出来!”师父无奈的摇了摇头,复又重重的捏了捏那两个雕象道:“这些都是人血肉精华所凝,又吸收人死后的怨气,怪不得好食人血。”
“那还有什么办法?现在卢家人已经开始对血有了欲望了,再控不下去,只怕他们也会跟周标一样扑人。”我托着腮,伸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那红布里的雕象玩。
师父却将我的手一下子拍开道:“卢家人比周标更严重,这跟种蛊一样,一个比一个毒。周标这个还得先用鸡血养化,再用人血滋润,可他们这些就是直接从雕象里抽出来的精华喂养而成的,只怕凶了不下十倍啊!”
“那怎么办?我就等着再变成卢老板那样,再给你们喂食?”师叔整张脸都急绿了的道。
我看着好笑,摆了摆手道:“卢老板会反过来喂食,我怀疑这只是跟他的怨气有关,估计那个种灵的婆娘还不希望有人反血来喂别人呢,这样多麻烦啊。”
“我也认为卢老板这个情况估计是他怨气所致,至于周标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现在最主要的是找出根结所在,帮你们这些二次中招的人将体内的灵种给拿出来。”师父苦笑着脸道。
我趁他不注意,又戳了戳里面都不大动了的两个小雕象,玩笑地道:“要不我们放虎归山?”
这话一出,师父脸上一愣,复又重重的点了点头。
白天休整了一天,商量了半天的结果就是,我跟着放出来的那个暗红色成形的雕象,师叔开车载着师父从后面跟上来。
我心里十分不乐意,那时我才多大啊?七岁啊,我心智被他们教得成熟了不说,还得整天被他们当个苦力来用。
但一看着师父脸上的那一幅从来不曾取下来的墨镜,只得咬着牙重重的点头。
晚上将那暗红色的雕象一放出来,我们在旁边结了个敷灵阵困住另一个青绿色的。
那暗红色的看了看四周,跑过去拉了拉青绿色的,见另一个没了动静,这才扭动小腿飞快的朝门外跑去。
我朝暗处的师叔到了个手势,拿着他刚给我买的手机就跟了上去。
那雕象虽说小,但还别说,跑起路来不是一般的快,我一路跟上去都气喘嘘嘘,本以为它会回头看一眼,结果这货估计是吓到了,一出门就一溜烟的朝城北跑去。
我一路跟上去,一直跑到了城北一个很破旧的小居民区里,那雕象顺着水管唰唰两下就朝楼上跑去了。
这下我没得法子了,只得站在楼下死死的瞪大眼看着那一点点暗红色消失在哪一层的窗户口。
你还别说,现在是老住宅区没有电梯,要不搞个十几二十楼的,在夜里还真不好看。
眼看着那雕象吱吱几声爬进了三楼的窗户口里,我忙踮着脚尖飞快的上了楼,朝三楼跑去。
我站在楼梯口,趴在绿漆都快掉完了的铁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似乎还很欢乐,有着一个清脆的声音喝着民歌,具体唱的是什么倒还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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