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再理会白伶儿,从她身边绕过去,继续朝着流枫学院的方向走。
这样的对话结局,也算是圆满。反正我是没想到,白伶儿会以气势汹汹声讨为开头,以谢谢为结束语。
我和谢一鸣,除了在舍友莉莉出院那天,同进了流枫学院大门口,其余时间在流枫学院,我和谢一鸣依然是保持着见面点头的状态。
白伶儿能把我和谢一鸣联系在一起,我想,应该是王浩文的关系。
不过,和白伶儿的对话,我知道,白伶儿应该还不知道,我和谢一鸣现在同宿一个屋檐下。
王浩文,还知道借刀杀人这谋略,真心不易。
上午上课结束,我照例去往王大郎香裱店。
当我到了王大郎香裱店,我看到,店铺的卷闸门,一个还没打开,一个只开到一半,王大郎正在店内准备一应物件。
我看到,王大郎每次接活必带的挎包,里面不知道被王大郎塞了什么,鼓囊囊的搁在办公桌上面。
我的到来,王大郎顿住手中的动作,关了香裱店的门,和我一起去吃午饭。
今天王大郎想吃火锅,我和王大郎就去了离FZ市香裱一条街稍远的小肥羊火锅店。
火锅店里人满为患,已经没有包间,我和王大郎等了一会儿,才得了一楼临窗的空桌。
我和王大郎坐定空桌,招呼服务员点餐。
吃着火锅,我和王大郎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王大郎告诉我,今天晚上需要的物件他已经准备的七七八八,吃过饭,只需要再补充一些物件即可。
我追问王大郎,对于今晚上的事情,他有几成把握。
王大郎摇摇头,说世事无绝对,我们这一行,任何时候,在没有直观看到要应对的东西,都是没法断言有几成把握。
王大郎提醒我,做我们这一行,在接到活的时候,势必要提前做好充足的准备,在面对那东西的时候,全力以赴,如此,才能活的久一点。
我对王大郎的话点头称是,同时也为今天晚上要遭遇的河里浮木感到担忧。
也就在我王大郎吃饭的时间,我再次从火锅店落地玻璃窗,看到了送汤思可手链的陈叔。
陈叔今天是独自一个,从火锅店外面经过,其表情木然,对周围的环境一副无所觉模样。
因为汤思可手链事件,我多瞟几眼陈叔,并小声告诉王大郎,我闺蜜汤思可的手链,就是这个正从火锅店外面经过的陈叔送的。
王大郎的目光望向陈叔,皱起了额心。
王大郎盯着那陈叔,一直到陈叔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额心越皱越紧。
我问王大郎可看出什么端倪,王大郎告诉我,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人应该是被人下了降头。
降头术来源于湘西,如此,倒是和手链事情刚好关联的上。
听了王大郎的话,我终是知道了,所谓陈叔,为何我几次见到他,他都如同被人操控了一样,言谈举止,颇显怪异,也算是明了,陈叔和汤思可家多年交好,怎么陈叔会送拿手链害汤思可。
所谓降头术,我之前已经有所了解,它是由盅术演变发展而来。
降头,在国内的湘西,是利用一个人的生辰八字,配合降头术来让人离魂,通过布娃娃,来控制人的言行举止。
降头术,在国内的湘西,名目繁杂花样百出,隶属秘术,轻易不会外传。不过,再轻易不外传的秘术,也总是能被有心人给传播出去。
如今的降头术,盛行东南亚与泰国一带。
在东南亚和泰国一带,降头术被引申发展更上一层楼,且泛滥成灾。
在东南亚和泰国一带,学习降头术,门槛设置的很低,只要你有心学习降头术,是很轻松就可以找到师父,只不过,各个降头师的功力深浅是有区别。
在东南亚和泰国一带,其下降头给别人,已经不再是单一的利用一个人的生辰八字,也不单是只能通过布娃娃来控制人的言行举止。
提到降头术,我不由得想起了吴喜儿。
吴喜儿自从那次校门口滋事之后,从警局里出来就去了泰国,至今是信讯全无。
吴喜儿去泰国现在在做些什么,何时回返国内,都是不得而知的事情。
我不知道,当吴喜儿再次回国,是否还会依然念念不忘我的存在。
“丫头,楞什么神,快些吃饭。”王大郎的手在我面前挥挥,打断了我的思绪。
“王伯,你说,有人给他下降头的目的是什么。”吴喜儿的事情,我忧心也是没用,只会徒添烦扰。与其那样,莫若真的有缘再见,见招拆招就是。
当然,我不希望我和吴喜儿有缘,丝毫都不希望。
我把火锅里煮好的肉片盛给王大郎,再搁些菜心,和王大郎边吃边八卦。
“丫头,你这问题王伯我也回答不了。不过,说到底,也不外乎是人心难测,为了私欲。”王大郎摇头叹息。
我和王大郎吃过午饭,再次回返王大郎香裱店。
王大郎递给我一个布袋,让我去二楼,把二楼香炉里的香火全部倒在布袋里面。
我接了布袋,去往二楼,先做法供奉的白纸半个时辰,再开始把房间里每个香炉里的香火给倒进布袋。
我在每一个香炉里,填充细沙,支撑着正在燃着的香不会倾斜倒下。
忙完了这些,我回返香裱店一楼,此刻王大郎已经把该带的物件全部准备妥当,只等陈立来接我们,去往河边。
我和王大郎没等多久,陈立就开车过来,我再拎着店内最粗最长的香,去二楼换上短香,就和王大郎一起,坐着陈立的车,去往河边。
陈立把车开到他的家里,我和王大郎再次受到,陈立家集合的人的热烈欢迎。
王大郎和我没有在陈立家逗留多久,和众人打了招呼,就直接去往河边,趁着夜幕来临之前,提前做好,应对河里晚上出现的诡异浮木的准备工作。
第一百三十章引魂幡
王大郎告诉我,我们需要用带来的香灰,洒在陈立他们所言的。浮木出现位置的河道两侧。
洒香灰的时候,把香灰呈线型洒到河道两侧即可,这样可以省着点用香灰,能尽量的拉长香灰覆盖的长度。
王大郎讲完这些,把他带来的,已经以八股辫编成的麻绳从挎包里掏出来,说洒完香灰,还需要用麻绳把河道两侧的香灰线始末给连起来。
眼前的这条河,两岸并没有桥可以用来通行,如此,要想完成王大郎的要求。是必须的趟过河面才可以。
王大郎是寒气腿,最忌讳的是受凉,我是如何也不能让王大郎来蹚水过河。尽管现在已经是春季,可今天室外的温度还是有些偏低。
虽然说河里河水清澈见底。大白天的并没有异状,却是因为浮木问题,我对于将要蹚水过河,还是心中膈应。
也就在我打量眼前河面时候,王大郎已经脱了鞋挽起裤腿做好了下水的准备,我看到王大郎动作,连忙拉住了王大郎,说由我这个徒弟替师父出征河对岸就成。
王大郎哈哈笑着,夸我也是个体贴的,他算是有福享了,并没有拒绝我的提议。
把香灰一分为二,我背着背包,拎着两根麻绳的一端,带着一半香灰,就开始蹚水过河。
河水的温度。不同于室外普通河水那种凉,而是冰冷彻骨。我第一脚踩进河水,就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王大郎在我身后发音,说如果不受不住这水凉,那就还是他来就成。我摇头说没事,继续蹚水过河。
河水清浅,最深的地方也就只到我膝盖位置,却是越发往河面中间走,我越是觉得水温降低的严重,冷的我是牙齿打架。
我从河水的倒影里,清晰看到我此刻的模样,我的双唇已经变得发青。脸色惨白。
我勒个去,我本来对这条河就觉得膈应,现在再感受到河水非同一般的温度变化,另加我看到自己此刻的模样,我是只感有些头皮发麻。
我加快蹚水过河的速度,不再望向河面倒影,只想早些抵达河对岸。
终是抵达对岸,我拉着麻绳,和王大郎一起朝着同一个方向走,走出很远距离,我把一根麻绳的端部用钉子钉在地面。
王大郎在河对岸,也把我钉钉的那根麻绳给钉在地面。
我处的这侧河岸,地面全是泥土,钉钉动作轻松解决,可王大郎那边的河岸是沙滩。他钉钉的动作就没那么容易完成。
我看着王大郎在河对岸不停的在刨沙子,直到刨到沙子下面的土壤,王大郎才把绳子另一端给钉入地面。
王大郎扬声吩咐我可以开始了,我顺着麻绳的端部位置,开始用香灰洒出一条,沿着河道岸边的线,直到香灰用完,我再把另一条绳子的端部钉入地面。
从地面上直起身,我望向王大郎方向,王大郎那边香灰还没用完,不过因为我的没了香灰继续划线,王大郎也就住了洒香灰的动作,正在刨沙子钉钉子。
我再次蹚水过河,和王大郎汇合一起。
过了河,我麻溜的擦干腿上的水,把鞋袜穿上,这样才感觉到暖和一些。
我把鞋袜穿上之后,告诉王大郎,河水冰冷彻骨且河面中央位置温度下降的尤为明显。
王大郎听完我的话,额心皱起,目光再瞟一眼河面。
王大郎告诉我,他用的麻绳,是特制的。
这些麻绳,都是泡过两个时辰经血水的麻绳,且如同我能看到的,麻绳是以八股辫编在一起的。
经血被很多人认为是天下至秽之物,但却有诸多妙用。
用经血浸泡麻绳,能提升麻绳的祛邪法力。
把麻绳用八股辫编在一起,应对了八仙过海八方呼应的说辞,这样也可以提升麻绳的辟邪驱邪力量。
王大郎说,这个阵法叫做围猎阵,虽然看起来简单,也伤害不到异类,却是可以困住阵法包围圈里显现的异类,让其无法外逃。
王大郎讲完这些,从挎包里拿出一个做好的引魂幡。
王大郎拿出的引魂幡,是满族通用的引魂幡。
一幅三尺多长的红布,红布撕成三幅,中幅宽,边条窄而略短。上端镶一块三角形黑布幡头,下边镶上五指状黑穗,中幅下边镶锯齿状黑穗。贞庄妖技。
引魂幡是满族丧事的标志,是一种垂直悬挂的旗子,丧葬时用以招引鬼魂。
用一根长长的竹竿撑起,放在尸体旁边,一直到死者出殡。
在出殡的时候,一般由长孙或长子举起引魂幡走在出殡队伍的最前列。持引魂幡的时候,其杆靠在胸前,而幡却掠过头顶。
在死者被埋入坟墓后,引魂幡将被插在墓上,直到随风而去。
普通人家用引魂幡,只是其风俗使然,并不能起到引魂的作用。
要让引魂幡起到真正的引魂作用,是需要懂得引魂之法的人施法。
王大郎一边拿出竹竿撑起引魂幡,一边给我解释,满族引魂幡,是所有引魂幡里效力最大的。
河里只晚上会浮现的浮木,必然是鬼魂作祟,只不过作祟鬼魂是以浮木形态出现的而已。
那些个死在这条河里的人,其鬼魂极有可能被浮木鬼给控制住,籍以增强其本身的实力。
这河里浮木,年代久远,应该弄死过不少人。准备引魂幡,可以引魂亡魂,减弱浮木的力量。
王大郎把撑起的引魂幡竖在河滩,就和我回返陈立家歇息,一切,只等夜幕降临,我们再重新回返河边。
我和王大郎回返到陈立家,集合在陈立家的众人,都围上来,七嘴八舌的问王大郎和我,是不是已经准备妥当,能有几成把握对付了河里的浮木。
王大郎不悦的皱眉,陈立立刻就发音让众人肃静。
陈立把我和王大郎让进正房喝水,又去外面遣散了众人,告诉众人,想知道结果明天赶早,别在这里惊扰了大师。
众人离去,陈立家算是安静下来。我和王大郎在陈立家歇息到下午五点,吃过饭,就再次去往河边。
到了河边,王大郎从挎包里拿出纸人和蘸了朱砂的毛笔,又从挎包里取出一腰带模样的物件绑在他的腰部。
我看那物件,纯黑色皮质表面,没明白这算是王大郎的什么武器。
王大郎嘚瑟的笑着,说这就是他的压箱底东西,如果不是陈立他们把这浮木讲的神乎其神,他轻易也不会动用这物件。
以我对王大郎的了解,他现在是纯属嘚瑟让我眼馋,根本就不会现在告诉我物件到底是什么有什么用途,我抛给王大郎两颗白眼球,不去接他的话茬。
夜幕,终是到来。
王大郎点燃了黄裱纸,再在河滩上竖起三炷香,就立在引魂幡旁,用咒语催动了引魂幡,再冲着河面抛出几个纸人,就盯着在河面上空盘旋的纸人,目不转睛。
我则是握紧了我手里的噬魂鞭,严阵以待。
河里的浮木,并没有如同陈立他们所言,夜幕降临就显现出河面。
这样的情形,让我和王大郎对视一样,我看到,王大郎眼底是慎重情绪浓重,我的心情也揪了起来。
时间一分分过去,河面上没有异动,只是,从河水里外溢的冰冷气息,是越发的浓郁明显。
在河滩上点燃的香换了五六次,我和王大郎随身带着的黄裱纸用尽,引魂幡终是开始无风自动。
王大郎叮嘱我一会儿别离开他左右,且当浮木出现,我要不断的催动引魂幡咒语片刻不得停,我点头应下。
此刻的天色漆黑,河滩上只有我和王大郎两个,周围一片静寂,静寂到,我和王大郎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在这样的环境中,我紧张的手心都是汗津津的,警惕的目光,关注着四周。
招魂幡无风自动,盘旋在河面上空的纸人旋转的更是快速,却是河面上的浮木依然不曾现身。一直到子时,浮木终是显现。
看到那河面上浮现的浮木,我是头皮发麻。
因为我眼中的鬼魂,皆是他们临死时候的模样,我眼中的浮木,是一个放大版的溺水而亡人的浮肿身体,正脸部朝上平躺在水面上。浮木鬼的级别,超出厉鬼。
那浮木上,果决是如同王叔所言,密密麻麻站立着阴魂。
看着那些个阴魂被水浸泡到浮肿的模样,密布状态直观呈现在我的眼前,我惊悚之中又觉得反胃。
盘旋在河面上空的纸人,在浮木显现的那一刻,围拢向浮木,绕着浮木不停旋转。
无风自动的引魂幡,此刻的旗面绷直,已经与地面呈现九十度。
我握紧噬魂鞭,按照王大郎提示,开始不间断催动引魂幡咒语,不离王大郎三步之内。
王大郎用毛笔快速的在纸人上面画出诛字,把手中所有纸人全部投向浮木方向。
我注意到,在我开始不间断催动引魂幡咒语时候,浮木上密布阴魂惨白浮肿的脸转向引魂幡,开始躁动。如同想脱离浮木却无法做到,鬼气不稳起来。
看到这样的情形,我更是加速催动引魂幡咒语。
王大郎很快就把他手中纸人刻画完成,全部投向了浮木方向。
纸人围拢着浮木周围盘旋,浮木上立在的阴魂鬼气越发不稳,那浮木则是在水面上急速旋转。
急速旋转的浮木,溅起了水花,打湿盘旋其周围的纸人,那些个纸人,纷纷跌落水面。
浮木鬼,发出粗噶的笑声,竟是从水面上立起了身。
第一百三十一章对决浮木鬼
浮木从水面上立起身,却是原本他身上的阴魂,如同生根发芽在他身上一般。并没有跌落下来。
当浮木从水面上立起了身,我看到,不止是浮木原本外露水面上的前面身体,是密布阴魂,他刚才沉在水里的背后,也是密布着阴魂。
浮木鬼除了脸是露在外面,脖子以下身体前后都粘连密布阴魂。
浮木鬼放大版的白胀身体外露出水面,再加其身体前后黏连的密布浮肿虚胖阴魂,差点闪瞎我的眼睛。
如果不是这会儿要打起精神应对浮木鬼,我铁定是会跑一边先呕吐一会儿再说其他。
强忍着视觉冲击带来的不适,我口中催动引魂幡的咒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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