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可低哑的笑道:“幸运不会永远跟随他们,这次他们是预先置毒于酒食之内,待老夫了道儿,功力大损之下,才能如此卖狂,假如他们卷土重来,呵呵,我老疯子可要叫这两个老小子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
微微一顿,牛大可又笑道:“江老弟,老夫肘弯处的穴道,现在总可以解开了吧!”
江青哑然一哂,右手一指,立将牛大可穴道解了。
稍稍调息一阵,牛大可缓缓自地上站起,他活动了一下四肢,又打了一个哈欠,低头在地下蹀踱了两步,忽然道::“江老弟,双飞三绝掌的后人与你所发生的冲突,你可有妥善的了断办法么?”
江青苦笑一声,道:“在下巳多次忍让。不过,这亦有个极限,若他们逼迫在下太绝,那么,在下只有与他们周旋到底了。”
醉疯仙牛大可暗自颔首,他沉吟良久,彷佛下了决心,双目望江青,诚挚的道:“江老弟,说实在话,双飞三绝掌的后人与你之间的冲突,并不是一朝一夕间的事,自上一辈起这仇怨便已结下,而且,并不是容易了断的,当然,谁是谁非我们很难硬行断言,老夫目前可以奉告的,便是双飞三绝掌的后人早已连成一气,由一个前辈异人领袖,准备在江湖上大干一番,他们首先欲除去的,便是他们视如眼中之钉的火云邪者——老弟你!”
江青对这些事心中雪亮,他轻轻点头不语。
醉疯仙牛大可一舐嘴唇,又道:“他们的势力是十分庞大的,除了包括所有双飞三绝掌的后人以外,更将如今武林中桓赫一时的双鹰也笼络进去,听说更有甚多江湖成名高手亦加入其中,甘为驱使,这样一来,江湖之上,怕要天翻地复了!”
江青是聪明人,牛大可语气之中,虽然不甚露骨,但已暗示出他对双八三绝掌后人的不满。
于是,江青一笑道:“那么,牛兄算不算他们那个集团中的人呢?”
牛大可有些尴尬的道:“若真正论起渊源,老夫与武林双鹰确是多年挚友,不分彼此,但与双飞三绝掌的后人却相交泛泛,无甚交倩,只是,受朋友所托,夫复何言?不过,老实说,我姓牛的亦碓实不愿与老弟你结仇架梁,再有今日之中,若老夫我不知感恩,日后再以怨报德,那老夫就小能算是个人了……”
江青忙道:“牛兄,且莫如此说法,在下……”
牛大可微微摆手,续道:“自现在开始、日后无论情势如何演变,老夫定然拼了背个臭名,也要置身事外,假如可能,说不得尚要善劝那两个老鹰收收手,少结冤家,不过,这却要看他们自己了。江老弟,言尽于此,日后咱们总还有见面之日,我姓牛的没有什么报答你救命之恩,到再见之时,只有请你喝两杯老酒了!”
江青对醉疯仙牛大可这豁达豪爽的性格,可说欣赏已极,尤其他能为彼此设想,态度不愠不火,待人行事之道,更是恰到好处,这确是难能可贵了。
于是,江青长揖为礼,依依道:“牛兄重义为仁,云天高谊,的令在下钦服,再见之日,但愿恩怨清了,那时,在下必与牛兄多盘桓。”
醉疯仙牛大可呵呵笑道:“固所愿也,老夫久已不作如此正经之状,下次见面,说不定还我又醉又疯的面目了。江老弟,老夫去了,呵呵,尚得感谢你叫罕伯那老小子为我松散了一番筋骨呢!”
江青微哂,再度抱拳,牛大可已自纵身而去。
雪已不知在什么时侯停了,气温却更形降低,披上银装的大地显得空荡而凄清。
江青有些怅然的独立于地,刚发生的事情,好似一缕烟雾般过去了,无声无息,而现在,他又该到那里去呢?
如来八法第70章 情仇交至
第70章 情仇交至
绵密的雪花,缤缤纷纷,侯是一片片柔惜,又像是一张张凄婉的面孔,是那么冷郁与忧戚,令人直觉的产生一种忡忡不安的感觉。
这里是皖境,隔着大渡口约有十里之处。
雪地上立着江青那孤独的身影,他的面庞透着极度的疲惫,青色的长衫污绉不堪,显然,他经过了多日的奔劳与失常的生活,而憔悻浮现面孔。
望着灰蒙蒙的天空,雪花在他脸上融化,一条条的冰冷的小柱流入颈项,像是一丝丝生冷的讥剌。
“十三个飘雪的日子了,我已来晚了三天,这使人肝肠寸断的三天……唉!到底我应该来抑是下应该来呢?”
他面部的肌肉微微痉挛,双目痛苦的轻阖!
“蕙妹踪迹杳然,而全玲玲必更悲痛欲绝,雪啊,落吧,最好能掩遮我的全身,僵硬我的躯体,使我的心成为铁石,夏蕙,全玲玲,你们都不必如此为我难受,我会死去,当我的心先死时”他痴迷的独立在雪地上,良久啊,良久。
忽然,他狠狠地跺了跺脚,身形电射而起,去向是前面的大渡口。
一条蜿蜒的河道,小巧的流经大渡口之侧,汇成一个冰涸的小湖,在河道作一个之宇形转折的地方,有一座方圆半里,高约二十丈的丘,顶有一座十分雅致的小亭,但是,此刻却覆满了白澄澄的积雪,连那生长在上的紫色小花也凋零殆尽。
此刻一个披着白貂皮斗篷的窈窕身影,正面向河道而立,她彷佛已经站在那儿很久了,因为,积在她身上的雪花少说也有半寸多厚了。
天空似一块铅块,而那窈窕的人儿一颗心却更比铅块沉重,是的,那一声悠长的叹息,令人闻来何啻杜鹃啼血啊!
蓦的
在那山之后,有如一缕轻烟般掠上一条瘦削的人影,那人影微一闪幌,已轻悄得没有一丝声息的卓立在顶小亭之内。
是的,他是江青。
然而那窈窕而娇弱的身形却彷佛没有感到什么,仍旧毫无所觉的望着已经冰涸的河道,形态是如此的清冷而幽寂。
江青凝注着眼前穿着白色斗篷的人儿,全身竟不自觉的簌簌轻颤,这时,只要跨前三步便可以触摸着她的身躯,但是,这三步的距离却如此艰辛而遥远啊!
空气是寒瑟的,寒瑟得有些刺骨,然而,却有一颗活心在热腾腾的狂跳着,一个人的血液在作着急速的流循终于,江青咬紧了牙关,颤抖的自齿缝中并出了两个字!
“玲玲!”
于是,那窈窕的身影像是骤然遭到雷殛似的猛烈抖索了一下,几乎已经麻木了一般缓缓转过身来。
美丽的双眸中含蕴着晶莹的泪水,眼角上有着殷然的血丝,俏丽的面靥苍白得如纸,无尽的幽怨与凄苦,却孕育于两颗欲落而未落的泪水中。
是全玲玲啊!
江青嘴角微微抽搐,深沉的道:“玲玲,恕我来晚了三天……”
全玲玲仍然在轻微的颤抖,良久,她才凄迷的道:“不,你能来,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江青沉重的踏前一步,垂下头:“玲玲,害苦你了,我是个有负良心的人……”
忽然,全玲玲不顾一切的冲上前来,紧紧地搂着江青,疯狂似的将两个躯体并在一起,她再也抑制不住,泪水如泉,簌簌而落,低泣道:“江,你真的来了,我以为此生永不能再见到你了呢,我在这里已经寂寞的等了你六天,在双飞岛上,今日已算是第十六个飘雪的白子了,我眼都望穿,心都成冰,为的是你,江,为的全是你啊”
江青激动的紧缕着怀中人,喉头哽咽,忘情的猛吻着全玲玲那冰凉滑腻的双颊,自古以来,多的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啊!
空气宛如在刹那间凝结,而时间彷徘也在刹那间停顿了,凝结在永恒,停顿在永恒。
两颗心剧烈的狂跳着,两个人紧密的相拥,而属与两个人的心声,却在顷刻间化为彼此所熟悉的呼唤。
于是,世界幻灭了,过往消失了,憧憬与悲苦也不复存在。
这是爱,刻骨铭心的爱啊!
良久。
全玲玲依偎在江青怀中,凄楚的低语:“江,在我孤零零的等候你的时候,我几乎已忘却时间,忘却了一切,我只想着你,在冥寂中,我彷佛听到你的无数唤声,但等我悚然顾视,却又荡然虚幻。江,在你适才呼叫我时,语声好似来自另外一个遥辽而幽渺的世界,是那么细柔,却又含着颤抖,我以为又是幻觉,却忍不住再次回顾,江,假如你再不来,只怕我会承受不住这失望与清冷的负荷了……”
江青用双臂紧环着玉人的腰间,以双唇濡润着玉人冰凉的面庞,他激动得不能出声,而又不愿出声。
是的,在这时,任何一句言语,都可能破坏眼前这如蜜一般的气氛,虽然,这气氛在甜醇里带着苦涩全玲玲轻轻的抽搐,幽然道:“江,这些日子,过得好吗?”
江青低沉的道:“血雨腥风,回肠九折。”
全玲玲垂下颈项,哀怨的道:“记着我?”
江青叹息一声:“你说呢?”
全玲玲在江青怀里揉了一下,抽出一条丝绢拭颊际的泪痕,微微仰面庞,向心上人细细端详!
“江,你瘦了,是谁折磨你的!”
江青苦笑一下,道:“你。”
全玲玲双眸又隐隐泛出一片泪光,轻声道:“江,若真是我,那么,你罚我吧,折磨你,比我亲自受苦更有千万倍的痛楚……”
江青又吻了全玲玲额头一下,挟着她坐到亭内的石凳上,强颜笑道:“玲玲,别说傻话,我永不会怨你,不论往昔,目前,以及将来。”
全玲玲平静了片刻,一双美眸却老是盯住江青,江青被她看得有些讪讪的道:“为什么老看着我?玲玲。”
全玲玲羞涩的一笑道:“我想你很久了,这张面孔应该与我梦中所思的影子一样,江,我要使我心中印上一个真切而鲜明的你。”
江青微撇嘴角,道:“那么,你已经印上了?”
全玲玲,娇羞的倒进江青怀中,怯生生的道:“江,你坏。”
江青微微一笑,托起全玲玲圆润的下颔,道:“玲玲,你怎么出来的?”
全玲玲坐好身子,柔声道:“我告诉爹爹,说我与楚妹妹到丹阳城玩两天,爹券起先不答应,后来娘怕我郁闷不乐,便逼着爹爹答允了。”
江青笑道:“看你以前蛮老实的,想不到也有一肚子鬼心眼,对了,令妹呢?”
全玲玲嘟着嘴道:“她还在丹阳城等我哩,都是你害的,我和楚妹妹说好,三四天便回去,今天已是第六天了……”
江青伸手拉住全玲玲那双莹洁的柔夷,低声道:“别生气,唉,玲玲,我心中的苦处,又向谁去说呢?天广地阔,而这郁无从倾吐啊……”
全玲玲惊的道:“江,你有什度心事吗?我看得出,你满脸愁容。”
江青轻轻摇头,,故意岔开话题:“玲玲,令尊是否对我仍然怀恨于心?”
全玲玲闻言之下,微微一怔,她沉思了片刻,彷佛十分艰辛的道:“江,在以后的两个月里,你还是到中原以外的地方去走一走。”
江青一笑道:“唔,令尊对我有不利的行动,是度?”
全玲玲轻轻点头,她有些紧张的向四处环视了一番,才悄然道:“江,目前双鹰之一的彩鹰齐百禄,已专程到过双飞岛庄中,好像与爹爹计议如何联合一致,采取辈同行动,在月内出发寻你复仇,而银衫青轮万叔叔,百步弯月傅叔叔,九梭绝命冯叔叔以及连心双老等都已养好伤患,近来庄中更常见武林中人往来不绝,看情形好似已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了……”
江青忧戚的道:“玲玲,据你看,这场血劫还有化解的希望吗?”
全玲玲雪白细小的贝齿轻咬着下唇,半晌,她摇了摇头。
江青叹息一声,默默无言。
气温更降了,冷得可以透到人们的心里。
全玲玲幽幽的道:“江,烟霞山庄昔日在武林中的声望你是素知的,但是,自从你那次与烟霞山庄发生冲突以后,家父及全庄威名便一落千丈,可说败得十分凄惨,追因溯源,家父及各位叔叔都认为这是你一手造成,除了家父内心对你异常不谅之外,更受到三绝掌的后人怂恿,是故,家父定欲将你除去,以振往昔声威……”
江青沉声道:“玲玲,除了双飞三绝掌的后人以外,还有那些人要与我结怨?”
全玲玲那双如水的双眸,凝注着心上人憔悴而英挺的面孔,嘴角在轻轻痉挛,彷佛,她正在决定一件十分痛苦的事。
江青栋然一凛,急道:“罢了,玲玲,你不用说出,我知道你的困难,是的,你不能露令尊的秘密……”
全玲玲终于忍不住热泪盈眶,泣道:“江,我恨我自已生为双飞后裔,我不能失去你,但是,我也不能出卖爹爹,天啊,叫我怎度办呢?”
江青捧起玉人的柔荑,在嘴上连连亲吻,轻声道:“玲玲,你不用难过,我不会责怪你的,天下的事情,本来便难以两全其美,但是,你却千万要明白,忤逆之罪却是会永远受人唾弃的,玲玲,我不会责怪你,永远也不会……”
全玲玲蓦然仰起布满泪痕的面靥激功的道:“江,但有一事我却不能不提醒你,记得在烟霞山庄与你对过一掌的钱面老婆婆么?她是”
江青急速的接道:“是的,我知道,那是尚活在人世的无定飞环李淡玉!”
全玲玲惊异的道:“你知道了?”
江青傲然一笑道:“自然。”
全玲玲又道:“那么,你敌得过她吗?”
江青手掌微微用力,沉声道:“至少不会输得太惨。”
全玲玲嘘了一口气,放心的道:“江,若万一有一天你与李师奶真个遇上了,打不过便快点跑啊,你的脾气有时也太过倔强。唉,自从李师奶正式露面以来,整天冷冰冰的吓得死人,从没见她快活过,那一对眼睛宛如能直看到人家心里去,烟霞山庄无论上下,对她可说畏惧极了……”
江青一笑道:“玲玲,你怕不怕?”
全玲玲彷佛打了个寒栗,颤着嗓子道:“江,你还记得上次在烟霞山庄之内,我晕过去了,由你抱着我的那件事?”
江青面孔没来由的微微一热,颔首道:“记得,好像令尊还看见了?”
全玲玲道:“是的,等你们退去,全庄安顿下来之后,爹爹便把我叫去,手里还拿着皮鞭,面孔青得吓人,我反正是一条命,心里想:“你要打,便打死我好了!”爹爹一言不发,正待举起皮鞭抽我,娘已带着伤,哭哭啼啼的扑到我身上,庄中叔叔们也赶忙上前劝止爹爹,爹爹却只是不答应,娘又在哭泣不停,紧抱着我,正在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李师奶却戴着那吓人的面具,冷冰冰的走了进来。”
江青极为怜惜的道:“你吓坏了?”
全玲玲犹有余悸的道:“李师奶一进屋,任何人也不敢吭声了。她看了爹爹一眼,彷佛寒冰一样凛冽的税:“罢了,女大不中留,容她去吧!”爹爹唯唯喏喏,放下皮鞭,却仍瞪着我生气。李师奶冷冷地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好怕人啊,像是一对毒蛇的眼睛,那么阴毒而毫无情感。我全身都在发冷,娘说好说歹的抱我下去,背地又问了我不少话,但是,我都巧妙的掩饰过去了,直到现在,爹爹还不放心我呢。”
江青一笑道:“玲玲,累苦了你,这都是我的过失。”
全玲玲嗯了一声,不依道:“江,别这么说,为了你,就是比这更大的痛苦,我也甘心情愿的去受,何况这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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