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度则懊恼,自己怎么也忘记安乐是女扮男装了,刚才那一吻,很多人都诧异地看了过来。
“我今天有帮到忙吧?”姬央像个要糖吃的孩子一般,沈度的认同和赞赏比天底下最甜的糖都来得更甜。“今天这是要杀我还是杀你啊?”姬央好奇地问。
沈度道:“你说呢?做单不如做双。”
“你觉得和昨天的刺客是一批人吗?”姬央问,说完她又自己摇头,“应该不会,昨天他们无功而返,当知道我们会有加强防范的,今日不可能再出手的吧?”
这是常人的想法。
“怎么这么多人要杀我们呀?”姬央的危险意识蹭蹭往上涨,“我们要不要回府啊?”她倒不是怕,只是不想让沈度涉险。
沈度拥着姬央继续往前走,“不用。在自己的地盘上还被人吓得连门都不敢出,我也就没脸抚牧冀州了。”
姬央点了点头,可还是忍不住四处张望,比做贼的还像贼。
沈度扣住姬央的脑袋道:“不要四处张望,你先才就做得很好,没有打草惊蛇。”
姬央笑得眼睛都快成上弦月,摸了摸肚子道:“其实我还没吃饱。”
沈度侧头过去看见的只有糖葫芦,所以买了一串递到姬央的手里,“吃吧。”
冰糖葫芦这种东西安乐公主从来就不爱吃,外面太甜,就衬得里面的山楂更酸了,酸得人挤眉弄眼。
姬央为难地看向沈度,“你确定我这个年纪还适合吃糖葫芦?”
沈度笑道:“公主是觉得自己一把年纪了?”
“那倒没有。”姬央拿起糖葫芦舔了舔,甜滋滋的,也许是因为沈度送的,所以格外甜,“你不要总把我当成孩子行吗?居然拿糖葫芦来哄我。”
沈度扬了扬眉,没有说话,但显然他的举动的确是将姬央当孩子在对待,所有事情都不会同她商量,甚至不会告知,也并不清楚她真正的喜好,所以买了糖葫芦——哄幼童的法宝。
“那我让人再给你买几只黄雀?”沈度道。
“不用了。”姬央道,她的注意力已经被前面的热闹给吸引了,竟然又走到了斗场附近,姬央指了指那人堆,“今晚斗场又有比斗,我们去看看吧。”
姬央的兴趣太多,很容易就被转移注意力。
不过今晚没有昨夜热闹,因为大热门的擂主雷鸣落败而隐退,而大出风头的张耿和李鹤却又都不见踪影,他们自然不会来当着劳什子擂主。
新出现的擂主是个年轻男子,名叫莫白,约莫十五、六岁,皮肤黝黑,身段精瘦,看起来并不像能持久守擂的样子。
他的对手是个魁梧大汉,姬央估摸着这汉子得有两个莫白那么重。一场看起来很不公平的较量,并无吸引人的地方。
不过当姬央看见莫白使用的是鞭以后就兴奋了,抱着沈度的手臂摇晃道:“他用鞭的诶。”
莫白的鞭法灵活如蛇,那蛇信子唬得大汉左闪右避,无法近身。可当那大汉觑了个空隙捉住莫白的鞭子后,那鞭子却又仿佛硬如利剑一般,从大汉的掌心擦过,直刺他胸口。
“居然还可以这样?”姬央都惊呆了,这才是她想要的师傅好么?
即使沈度就在身边,姬央看到精彩处也忍不住给莫白抚掌喝彩,若今夜没有沈度,她肯定还会祭出喝彩法宝——铙钹的。
谁也没想到莫白能轻松战胜那个大汉,大家都只当他是雷鸣第二,又开始“追星”。
姬央看着从头到尾平静得仿佛一株树的沈度道:“刚才的比斗精彩吧?”
“还行。”沈度道。
“你都不觉得好看吗?”姬央不甘地问了一句,她觉得极好看的东西,沈度竟然不感兴趣,多少是失望的。
“真正的武功不是用来好看的。这个莫白还太年轻,喜欢耍花招,就是糊弄你们这些外行的。”沈度客观地点评道。
姬央道:“可我就觉得他的鞭法厉害,也好看。能不能请他给我当师傅?”
“你的要求太低了。”沈度不客气地回了一句。
要命哦,姬央偏就还吃沈度这一套,“你的意思是你给我找的那个侍卫比莫白还厉害?要不让他们比一比吧?”
“身为你的侍卫必须低调,才能不引人注意。”沈度道。
这一句一句地将姬央所有的话都给反驳了,而且似乎还挺有道理,但只要是个女人总是不喜欢被反驳的,她心里有个想法,若是可以明晚还要再来,可最好不要带着沈度。
姬央只看了一场比斗就跟着沈度往寿山去了,“六郎,你说这斗场主和那些擂主私下都有什么交易啊?是不是输赢都由斗场主安排,控制赌局来赢百姓的钱?”
“为什么这么想?”沈度问。
“李将军猜的。”姬央道。
沈度笑了笑,“中州的斗场大抵如此,所以李鹤会有这样的想法。”
“中州也有斗场?”姬央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她对中州的熟悉并不比冀州,她压根儿就没怎么出过宫。
沈度不想跟姬央提那些修罗场,“东肆这个并无斗场主在后面操纵。”
“你怎么知道?”姬央问了个有些白痴的问题。
沈度这次倒没有瞒着姬央,“这个斗场是为了发掘民间异士,他们在勋贵豪阀之家没有出头之日,但在这里,只要有能力,总不至埋没的。”沈度的黑甲卫里有十几人就是从斗场选□□的。
姬央连连点头,“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啊?那个莫白算不算可造之材啊?”
“他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本事,若有人加以指点,自然是有前途的。”沈度道,而他对莫白也生出了几分招揽之心,但并不想跟小公主讨论这些。
今晚因为只看了一场比斗,所以姬央跟着沈度到寿山时,时候不算太晚,两人沿着石阶登山,周遭松林送涛,立着就像一个个黑衣人一般,姬央忍不住往沈度怀里躲了躲,“你说那些刺客会不会藏在树林里啊?”
沈度搂住姬央的手臂微微加重了力道,想着小公主大概是真的被吓到了,“没关系的,等的就是他们,只怕他们不来。”
寿山上有座寂寂寺,名字就是这么奇怪,全以木头搭建,临湖一侧修了幢小木楼,昨夜沈度就是从这里眺望寿山湖听见姬央的箫声的。
“整个信阳再没有比这里观灯的视角更好的地方了。”沈度说话间,已经将姬央引入了木楼。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小公主们,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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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中事
姬央一看到那伸出山崖的凉台; 就忍不住奔了过去。山风吹得她衣袂猎猎作响; 脸也刮得有些疼,可都比不上面前那条璀璨灯河带来的震撼。
衡水从信阳城东北角逶迤蜿蜒而来,在侯府附近因河道切割而成了衡水湖; 湖水蜿蜒西来,笔直地冲着姬央现在站的这个角度而来; 就像那银河是为自己奔腾而来; 怎能不叫人心动。
姬央站在寿山上; 视线正好可以跃过信阳城的内城墙和外郭,将整条衡水尽收眼底。那衡水畔玉树戴彩,画墙列灯; 到映入河道,就像一条流光四溢的月练。
此外还有那祈求姻缘的姑娘在水边放灯,莲花灯似从九天银河落下,又像一颗颗镶嵌在河道里的宝石。
花灯节千家万户都安歇得晚,俯瞰过去信阳城是一片星星灯火; 明明灭灭一如天宫。
姬央被美景所憾; 静了好一会儿才发现沈度并没有上前,回身朝他大力地挥了挥手臂; “你怎么不来看?”
美景再美,但看多了也就平常。这寿山观灯沈度年年都来; 今年更甚,自然没什么稀奇。可是看小公主土包子进城一般稀罕,沈度也不忍扫她的兴; 往前走了几步在姬央旁边站定。
姬央顺势往沈度肩上一靠,可还是觉得不满足,干脆掀开他的大氅钻进去搂住他的腰。
“你没有骨头吗?”沈度讥诮道,小公主的毛病太多,动不动就爱贴着人、搂着人便是其中一条。
姬央仰起头笑道:“我看到你骨头就酥了。”
沈度忍不住蹙眉,“哪儿学来的淫语?”
“刚才在豆腐西施那儿吃豆腐的时候,有个男的不就是这样说的吗?”姬央道,她脑子太灵了,就没有她记不住的。
沈度扣住姬央的脑袋压向自己的胸口,“以后少去东肆。”
“嗯。”姬央应了一声,如斯美景之前,她根本就舍不得违拗沈度的任何意愿。
整座寿山似乎都没入了松涛里,越发显得寂静,两个人谁也没再开口,只俯瞰着脚下的万家灯火。
天下美景无数,但沈度最爱的还是万家灯火,宁谧而富足。昔日也曾想过,待来日高处不胜寒之时,也愿能携手爱侣指点江山。不过那个人选可从来没想过会是眼前这位。
沈度垂眸看着姬央光洁的额头,虽然没想过,但此刻似乎也并不觉得违和,他在姬央的额上亲了亲,可惜又捅了马蜂窝了。
姬央那就是得寸进尺的主儿,沈度亲了她的额头,她就踮脚想去亲他的嘴唇。
沈度被姬央拽着衣襟只能低头任她施为,她的唇瓣上还残留着一丝糖葫芦的酸甜,嘴里也带着山楂的香气,却比糖葫芦又好吃了百倍。
先是姬央捉着沈度的衣襟不放,到后来已是沈度掐着姬央的腰不许她后退。
风中只余略显粗重的呼吸,亲昵极易使人情动,姬央早就没了神智,若非沈度还保持着清醒,两人只怕就要玷污佛门清净地了。
门外有人扣门,沈度应了一声,那人只道:“侯爷,景阳先生回来了。”
王景阳明日就要离开信阳,沈度今夜前来也要替他践行之意,至于姬央那是因诺在先,所以也不得不携来。
“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让寺僧给你做了斋菜,寂寂寺的斋菜虽不出名,却是信阳最好的。”沈度安抚地摸了摸姬央的头,示意她要乖乖的。
“景阳先生是什么人啊?”光是听这称呼就知道沈度很看重他。
“一个隐士。”沈度道。的确是个隐士,所以尽管沈度很心诚,但也没能打动心如止水的王景阳。他也不想强人所难,毕竟人各有志,并非人人都要建功立业,志在天下。
姬央长这么大见过的人不多,隐士就更是没见过了。她嘴里吃着斋菜,虽然清香可口,但心思却不在这上面,一个人吃饭多无聊。
姬央出得门去,那景阳先生就住在隔壁,不过门口站着侍卫,黑脸一张,姬央权衡了一下,觉得从正门进去的可能性不大,她虽然是公主,但在信阳她的面子一点儿也不好使。
姬央重新回到露台,隔壁也有露台,两个露台之间隔了不足三尺宽的距离。对常人而言还是挺宽的距离,何况下面是还深崖,若是掉下去就只能粉身碎骨了。
但姬央自恃艺高人胆大,她先颤巍巍地站上露台的木栏杆上,抬起腿比划了一下距离,若是狠狠心还是能跳过去的,只是不能害怕,一害怕就完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将袍子撩起往腰带上一插,听见隔壁沈度的声音,头脑发热地就跳了过去。
屋内,沈度的耳朵动了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却又觉得那的确是小公主做得出来的事情。
姬央没掌握好身体的平衡,虽然顺利地跳了过来,但膝盖却跪地了,刚直起身就见沈度一脸阴沉地站在面前。
姬央是一点儿借口也找不出来的,不过小公主也没养成过找借口的习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无需借口。
“我就是想见见那位景阳先生。”这位景阳先生不仅得沈度看重,她母后也提过的。而且昨夜沈度恰好在寿山,这说明他昨晚也是来拜访这位景阳先生的,如此一来,怎能叫姬央不好奇。
沈度看了看姬央身后的露台间隙,寿山虽然不高,但已经足够把姬央的小命摔掉了。
“你就不能走正门吗?”沈度冷声道。
“我走正门你的侍卫肯定不让我进的呀。”姬央道。
这话将沈度给噎着了,他忽然意识到,很多事情小公主不是不懂,只是不计较而已。
“今后公主想做什么可以直接跟我说,不要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沈度道。
跟你说了也没用,反正你也不会同意,姬央心里如是想,嘴上却应道:“好的。”
王景阳对这位“翻墙而过”的不速之客也有几分好奇,当姬央跟着沈度走进屋子时,因为视线正好被挡住,王景阳一时并没见到姬央的模样。
“先生恕罪,内子顽劣,打扰先生了。”沈度道。话虽如此,却是将姬央纳于其羽翼之下。
姬央听了沈度的话却是不满,“顽劣”二字不是通常用在自家子侄上身上的么,她可是他夫人。
王景阳笑道:“无妨无妨,尊夫人也是有趣之人。”他可没见过哪家夫人会翻墙的,而且还是侯夫人。
姬央听了这话,想着这景阳先生还算有些见识,所以她从沈度身后探出头看向王景阳道:“先生也挺有趣的。”
王景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