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租房院子,要穿过一条阴暗的小巷子。
巷子中间开了一道小门。门上挂满了大红色的灯泡,天刚擦?,红灯泡就亮着,非常刺眼。
让我受不了的是,小门外面,站了好几个穿着暴露、画着浓妆的女人。
她们有的还跑到巷口叫喊,什么一次三块、两次算五块啦。
傻子也知道她们是干啥的,我是下午来租房的。经过这里时,红灯还没亮。
那时我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现在有些后悔了,老是要经过这种地方,哪成?
我几乎是捂着脸,匆匆跑过巷子的,那些女人见了,都哄笑不止。
因为我跑得太急,倒没看清路,一不小心,竟和人撞上了。
我惊叫了一声,一屁股坐到地上去,咯到石子了,疼得要死。
不等我站起来,眼前就出现一双男式的鞋子,同时。听到一道惊呼声,“是你!”
我急忙抬起头来,对上一双略显熟悉的眼睛。
对方的脸蒙了?布,我看不出他是谁。但他肯定认识我,不然,也不会说‘是你’。
我站了起来,打量了他一会,“你是谁?”
他走到我面前,目光阴鸷得可怕,“一个本该死的人!”
这人通身气质,既让我觉得陌生、又有些熟悉,可我实在想不出他是谁。
这时,有一个老头在巷口,大喊道:“你给我过来!”
第114章 他也有腹黑的一面
蒙面人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走向巷口。
不知他和老头说了啥,老头看我的表情很怪异。
随即,两人一起离开了,我总觉得不对劲。
“湛天。你有没有觉得那男的眼熟?”我问楼湛天。
他现出了身形,紧盯着那两人,“蒙面那个——”
楼湛天顿了一下,摇头道:“不可能是他。”
“你猜到他是谁?”我听出楼湛天言语间,似猜到那人的身份。
“陆缙!”楼湛天冷声道。
“咋可能?”我听到陆缙的名字,忍不住惊呼出声。
距离后山事件,不过短短半年,当时陆缙几乎只剩下一口气,手脚皆废。
即便他身体底子好、或遇到神医救治。也不可能这么快恢复,恐怕连正常行走都有问题。
这人的身形确实像陆缙,可声音不像。气质像、又不像。
反正,我也说不出是啥感觉,只觉得怪怪的。
“我看不出他和那老头有半点修为。气息不过是普通人。”楼湛天的语气似很费解。
“可他好像认识我。”要不是那人喊出‘是你’,我还不会因此感到困惑。
楼湛天没再说啥,倒是小门的几个女人接不到客,见我站在巷子里没走,竟认为是我把她们的客人吓跑了。
“这丫头真丑,客人见她在这里,肯定不敢来。”
“喂!丑丫头,赶紧滚开,别妨碍我们做生意!”
“长得这么丑,咋好意思活着?要是我,找根绳子吊死得了。”
那些女人指着我,一人一句。说得非常难听。
无缘无故被人冷嘲热讽,还是一群干‘特殊行业’的女人,我顿时火大了。
我拿出一张百元钞票。挥了几下,讽刺道:“我长得丑又咋样?又不像你们一样、要出来卖,一次三块钱。两次才五块,得躺多少次,才挣得到一百块?”
天刚?。还有不少经过巷子、或巷外的路人,加上我的嗓门又大,路人听到我的话,都哄然大笑。
“好你个丑丫头,敢这么说我们,姐妹们,把她的嘴撕烂了!”其中一个女人气炸毛了。
经她一吼,其他女人全涌了上来,都一副想弄死我的样子。
不等她们靠近我。楼湛天抬手一挥,一阵强悍阴风狠刮向她们。
她们被刮得东倒西歪,阴风如一只只无形的大手般,把她们衣服撕得稀巴烂。
“啊!我的内裤咋烂了、我的………………”
“我的月事带飞了,早知道来‘那个’、不出来接客了。”
女人们见鬼似的惊叫连连,守住上面、护不住下面。
路人看了直砸舌,甚至兴奋地叫喊起来,引得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这场面空前的滑稽,我看到阴风里夹着细小的?点、渗入她们的皮肤里。化成一大块、一大块的?斑。
她们发现自己的皮肤变成这样,大多都吓晕了。
想不到楼湛天还有这么腹?的一面,竟会把她们弄成这样。
他没有多看那些女人一眼。神色很冷漠,好像这一切与他无关、不是他做的。
“走了!”楼湛天没有回小木牌的意思,他率先走出巷子。
巷子堵了太多人,楼湛天可以直接穿过那些人,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挤出巷子。
楼湛天不飞,像普通人一样、用脚行走。我踩在单车跟在他后面,觉得很纳闷。
他脚步未停,淡淡道:“有空帮我买几身这年代的衣服。”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僵笑道:“为啥?你每天都待在小木牌,也穿不上啊。”
“如今你一个人,我现身陪你也无妨。”楼湛天嗤笑了一声。
我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竟想像人一样、和我一起生活。
可恶!真搞不懂他是咋想的,总对我忽冷忽热的。
想了想,我说,“湛天,你还是回小木牌吧。”
楼湛天似没听到般,“我这头发不剪了。还留长。”
“我不管你,衣服自己去买,也别睡我的炕!”
我恼火地抛下这句话,奋力踩着单车,直接越过他,往镇外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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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两天。我就把租房收拾干净了,还有些东西留在村里。
趁着今天不用上学,我打算回村拿,没想到还没到我家门口,远远就看到外面围了许多人。
里三层外三层的,目测全村的人都来了,似乎还有一些眼生的外村人。
里面吵得厉害,本村的村民都嚷着谭师傅不是神棍、不会害人之类的话。
我吓坏了,爷爷的口碑、名声一向很好,咋可能会有人说他害人?
“大柱叔,我家发生啥事了?”我随手拉了一个村民,询问情况。
“是丑丫啊。这可不得了,宝鸡村的巫媒人、和一个叫金有钱的人………………”
大柱叔说,巫媒人变得疯疯癫癫。被她家人找到了,上我家讨说法,竟说是爷爷指使我害她的。
至于金有钱更离谱,他把金娜娜都带来了,说爷爷害他生意惨败、变得一无所有,还把金娜娜变傻的事推到爷爷身上。
我火冒三丈,可也觉得奇怪,巫媒人被那么多鬼附身,身体应该被最强的一只鬼占用才对,咋会变得疯癫?
正要挤进人群,大柱叔又拉住我,“丑丫,我还没说完呢。”
见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我心下瞬沉,“大柱叔,还有啥事?”
“你小姑也不知收了人家多少好处,居然跑来指证你爷爷。”大柱叔叹气道。
原来小姑的伤还没好,就跑来给金有钱等人作证,说爷爷假仁假义,其实背地里总害人。
同来的还有一个面生的老头,看样子是来帮他们讨回公道的。
哪来面生的老头?我纳闷极了,把单车停在外面,挤了进去,“各位大叔大婶,?烦让让!”
村民们见是我,都主动给我让道,我一进去,就看到一个老头在斥责爷爷。
他指着爷爷,怒道:“谭林,你害了这么多人,还想装到啥时候?”
我一眼就认出这老头是前两天在巷口、和蒙面人在一起的那个。
他居然跑来污蔑爷爷,我气得冲过去,“你胡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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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分明是诬陷
“我胡扯?小丫头,受害人都在这里,别想为你爷爷开脱!”老头愤愤不平道。
爷爷表情淡然无波,他冲我招手道:“阿音,过来!”
我走到爷爷身边,怒问那老头,“你也是受害人吗?”
老头瞥我一眼,“当然不是!”
“那你是他们啥人?凭啥在这里唧唧歪歪?”我质问。
“像谭林这种丧尽天良的人,该受世人唾骂,人人都能谴责!”老头说得理直气壮。
“呸!你算啥东西?别把自己说得那么伟大!”
“这人也不知打哪冒出来的,敢来污蔑谭师傅。”
“谭师傅人好心善,每次帮我们的忙。从不拿半点好处,咋可能会害人?”
“害个毛?谭师傅给大伙看事,哪次不是解决得妥妥的?有见谁不好过?”
村民们都很气愤,有的还跑回家抄家伙,想把老头赶出村子。
眼见村民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爷爷抬手阻止,“大伙安静下!”
他看着老头,扯唇冷笑,“说了这么多,我还不知阁下的身份。”
“我不过是无名小卒罢了,来龙岩镇办点事,恰巧,遇到这些不平事。”老头含糊道,没说出自己的身份。
“嘁!是你故意找来这些人,不然,咋这么巧,全让你遇到了?”
要不是楼湛天也看不出这老头有修为,我倒怀疑他是嫉妒爷爷的好名声。跟以前的龙老的一样。
说到龙老,我想到他把降头师引来村里捉我的事,难道这个老头也和他有关?
老头答不上来,干脆不理会我,他扯过金有钱,质问爷爷。“谭林,你敢说你没给他剃过发财头?”
“剃过!”爷爷神色不变,坦然承认。
“他最后一次剃发财头是半年前,因为剃了这个头,导致他运势变差、生意惨败。”
老头不想给爷爷有辩解的机会,又指着坐在地上的金娜娜。“这丫头是金有钱的女儿,她被人毁了一魂,才变傻的。全龙岩镇,除了你,还有谁有这个能耐?”
像是串通好的一样,老头说完,金有钱就附和他的话,“半年前,谭林给我剃完头不久,我家就惨遭变故。”
“还有巫媒人,很多人目睹你孙女把符贴在她身上,导致她变得疯癫,敢说不是你指使的?”老头咄咄道。
随即,从人群里走出两个证人,我认得他们,是吴家的亲戚,当时他们也在吴家。
为了陷害爷爷,老头也是煞费苦心,我有些后悔把鬼招到巫媒人身上了。
“她一个小孩子,虽爱摆弄符纸玩,没有修为在身,发挥不了作用。至于金有钱,即便剃发财头、能招来好运势,也要靠他自己如何运用。”爷爷慢条斯理道。
相比爷爷的冷静。老头有些沉不住气了,他把金娜娜从地上拽起来,“那她的魂被毁,咋解释?”
老头不敢报出身份,除了带来这些人,根本拿不出实质的证据。只要不承认,他也无可奈何。
我想了想,大声道:“有谁看到我爷爷毁她一魂的?还有,你咋知道她是魂被毁,才变傻的?难道你也有道行?有的话,肯定是妒忌我爷爷比你厉害了。”
本村的村民纷纷点头。认为我说在理,老头气得够呛,看我的眼神,非常毒辣。
这眼神,让我想起龙老,当年我被他捉走。他时常以这样的眼神看我。
但这老头的气息和普通人无异,不像是借尸还魂。
“我当然没有道行,是听谭秋月说的,她可是谭林的闺女!”老头说着,看向一直低着头的小姑。
小姑得到老头的暗示,抬头道:“没错!我亲眼看到我爸毁了她的魂,我爸也说过,他每次给人看事,表面不拿人家的好处,其实会抽走那人一半的寿命,给他自己增寿。”
如果这话由来别人说,倒没啥可信度,出自小姑之口,效果就不一样了。
哪怕村民们都知道小姑和爷爷的关系不好,可她毕竟是爷爷的亲闺女。
连亲闺女都这么说,不得不令人怀疑了。
人大多自私、怕死,一旦涉及自己的寿命,哪有不怕的?
所以。村民们都动摇了,看向爷爷的目光有些异样。
我怒瞪着小姑,“你胡说!爷爷早就和你断绝关系了,哪会和你说这些?这老头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污蔑爷爷?”
“我和爸再怎么不合,我也不可能帮着外人污蔑他。”
小姑从怀里拿出一本封面发黄的记事本,继续说,“这里面记载了请我爸看过事的人家,和减寿的年数。”
她说这本子是她去年来我家,在爷爷屋里找到的。
我脸色瞬变,爷爷一共有两本记事本,一本是当初我偷看的那本,一本就是小姑手里这本。
每次爷爷给人看完事,都会在回屋写写记记,我以为爷爷是在记录心得,便没放在心上。
直到去年,小姑把人打伤,没钱赔偿。上门找爷爷要钱。
不久之后,爷爷发现他的记事本丢了,还以为是我拿的。
我们都没想到被小姑偷走了,因为她没把爷爷屋里的东西弄乱。
我在回想之际,小姑便说出她是咋偷的。
当时她嫌爷爷给的钱少,假借上厕所。到爷爷屋里搜。
小姑没搜到钱,倒发现这记事本,她说,“我本来打算要挟我爸的,但顾念父女情份,想想还是算了。”
“真的顾念父女情份,你现在也不会拿出来,这记事本肯定是你们伪造的。”
其实,我说这话时,也没多少底气,因为记事本确实是爷爷的。
我很怕打开记事本后,里面的内容。和小姑说的一样。
不由看了爷爷一眼,爷爷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让我稍稍安心。
“是不是伪造的,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老头笑得很得意。
小姑依言,缓缓打开记事本。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怎么敢看。
村民们都伸长了脖子,小姑边说,“都记在里面了,我爸他——”
小姑的目光触及已翻开的记事本时,声音嘎然而止,表情变得非常错愕。
咋回事?我走近一看,记事本里哪有内容?全是空白的。
我看向身边的楼湛天,他唇畔逸着诡异的笑容。
是他动了手脚?我似明白了啥,也许记事本的内容……………
村民们都松了口气,老头死瞪着小姑,“你调换了记事本?”
小姑懵了,一脸茫然,“我哪有?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啊!”
“滚!”老头暴怒了,揪住小姑的衣领,把她丢出人群。
“啊——”小姑摔得很重,杀猪般的惨叫声骤起。
“各位大叔大婶,你们也看到了。这老头居心叵测,分明是在陷害我爷爷。”我趁机道。
“谭师傅是我家的救命恩人,不能让他被人欺负!”不知哪个村民大声道。
“这老头诬陷谭师傅,把他打出去!”有人附和。
于是,村民们一拥而上,对老头、和金有钱等人拳打脚踢………………
一时之间,惨叫声不止,连人群外的小姑也难以幸免。
我见老头被村民打得无还手之力,疑惑道:“那老头真的不会术法?”
“即便会,也不会在这时候显露出来。”楼湛天嗤笑。
“爷爷,那记事本?”我忍不住问爷爷。
“阿音,爷爷的记事本确实丢了。不是你小姑手里那本。”爷爷失口否认。
他的表情不像作假,可我却不咋相信,心情愈加沉重了。
“阿音,难道你不相信爷爷?”爷爷看出我眼里的疑色,语气略显失望。
“没有,我当然相信爷爷。”我连忙摇头。
突然,有人在人群外,大喝道:“你们在干嘛?都给我住手!”
村民们打得正起劲,都没听到,没停下打人的行为。
“你们真是无法无天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聚众打人!”
“我们是警察,再打,把你们都抓起来!”
喝止声不止出自一个人,还有人冲过来,强行拉开村民。
村民这才意识到不对劲,立即分散开来。
倒在地上、哀声痛吟的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