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来回回过了很多招。都分不出胜负,那些玄尸教徒想帮他们教主,奈何我们打斗的身影过快,令他们插不上手,怕误伤了自家教主。
“教主,要不要杀了他们?”有个教徒把刀架在姜无根祖孙脖子上,大声问。
好在玄尸教主全心应对我,没有回应那个教徒。
我还得分心注意姜无根、和巫峥山他们,没能把体内的力量全部发挥出来。
见有教徒靠近巫峥山。我大惊,侧身躲开玄尸教主要夺鬼棺的手。
他还要缠过来,我抡起鬼棺往他头部狠咋砸下去。
“啊——”玄尸教主没想到我会直接拿鬼棺砸他,一个闪躲不及,被我砸个正着。
“不准动他!”我厉喝,疾冲向巫峥山。
我的步伐快得连自己都感到震惊,明明离得极远,几个踏步间,竟先于教徒来到巫峥山前面。
目光移到巫峥山又涌出血的伤口。我心头疼得发紧,脑子里响起一道似有似无的蛊惑声:打开鬼棺、打开鬼棺………………”
“不行,巫鬼医他们会受到波及的。”我猛摇头,还尚有一丝理智。
我没忘了我打开鬼棺会造成啥样的后果,上次打开鬼棺是在困住王小月的血池。
当时要不是血池所在的那个山洞是坚石制的,没被鬼棺开启时的力量震倒。
这里不同,这里全是尸体建造而成的,说不定会被鬼棺初开时的强悍鬼气给震得倒塌。
“不能打开!”玄尸教主脸色大变,他显然也知道打开鬼棺的后果。
我的双手根本不受控制。如同在血池边上时,缓缓把鬼棺打开。
奇怪的是,鬼棺开启之际,并没有从里面涌现出带有一种攻击性的鬼气,而是疾射出无数道冰白色的光芒。
玄尸教主反应快得惊人,在光芒从鬼棺里涌出的瞬间,他施法护住自己的身体。
我的手冷寒如结冰一般,冻得我瑟瑟发抖。
和其他人一比,我的根本微不足道。除了玄尸教主之外,所有人、包括这里的一切全结成了冰,一尊尊冰人、一棵棵冰树………………
我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一般,有些茫然无措。
鬼棺开启时不是会爆出鬼气?这次咋会这样?
我突然想起楼湛天说过鬼棺效用不同,难道连开启时也有所不同?
巫峥山他们?我急急望向他们,见他们也冻成了冰人,慌措得不行。
我正要跑向他们,玄尸教主就气急败坏地大吼,“谭音,这是怎么回事?你快点把冰化了!”
他很不解,却又以为鬼棺既能令周围的一切化成冰,肯定也能把冰化了。
听玄尸教主的意思,分明认定我知道鬼棺的秘密。
不过,我脑子里突然涌出一个念头,这念头一起,我把手放在离我最近的巫峥山身上,大喊一声‘化’。
化字一落下,巫峥山身上的冰全融化,我颤着手去探他的鼻息,虽然微弱,但幸好还有气。
玄尸教主见状,更是要命令我把玄尸教教徒身上的冰融化了。
我觉得可笑,这玄尸教主好大的脸,凭啥以为我肯帮自己的敌人?
“谭音,你——”玄尸教主看到自己的属下全成冰人,怄火不已。
他顾忌我能使用鬼棺,想自己走,又舍不得抛下这么多属下,要知道培养一个忠心的属下,很不容易。
“想让我把冰化了,没门!”我说完,把手放在一个玄尸教徒身上,大喝道:“碎!”
果然,教徒的冰人哗啦啦地碎成一堆碎冰块,白白地一片,连一点血迹都没有。
不止玄尸教主,我也震惊住了,好可怕!
“玄尸教主,轮到你了!”我冷看向玄尸教主。
他一直想置我于死地,又害了巫峥山,我绝不可能放过他,可是鬼棺…………
我作势再打开鬼棺,玄尸教主就疾冲出枯树林、直冲向这一层的出口。
玄尸教主深怕自己落得和他属下一个下场,头也不回就跑。
殊不知,这鬼棺在开启时。才爆发出结冰能力。
要不是一直捧着鬼棺,我也不知道这一点。
我并非怕了玄尸教主,而是在开启鬼棺时,我体内的力量就平静了下来,身上的力气也被抽走不少。
再度打起来的话,我不一定能打得过玄尸教主,即便打得过,也要耗费不少时间,巫峥山的情况等不了。
我把姜无根和杜玉衡身上的冰都化了,因为他们是被玄尸教徒擒制住,解冻他们,等于把教徒也解冻了。
好在教徒没醒,我就没理会他们,用力摇着姜无根,“姜师傅,快醒醒!”
姜无根缓缓转醒,看到这里成了冰天雪地,眼里尽是疑惑不解,“谭音,怎么变成这样?”
“别问太多了,赶紧离开这里!”我收好鬼棺,准备过去背巫峥山
我不懂医术,不敢拔出巫峥山背上的箭,心里又慌又急,只想带巫峥山离开这里,去治伤。
“这样把峥山带出去,恐怕还没走出这座山,他就撑不住了。”姜无根阻止道。
“那该咋办?你会治伤吗?”我扯着姜无根的衣袖,急问。
“我只会处理简单的外伤,峥山这箭偏近要害。”姜无根眸色一黯。
巫峥山背上的箭偏近要害,拔箭时,稍有不慎,说不定会直接要了他的命。
我完全不知该咋办了,瘫坐在冰冷的地上,嘶声痛哭。
如果不是为了救我,巫峥山也不会命陷险境。
尽管知道他是因为我是他女儿,才肯以命相救,我心里仍难受欲绝,突然间,觉得自己对不起他。
在他把真相告诉我时,我说暂时没有认他的准备,其实我没想过认或不认他这个问题。
看着他毫无血色、形同死人一般的脸,我的心狠狠抽疼,“巫鬼医,你不能死!”
“谭音。峥山是为了救你?”姜无根忍不住问。
在玄尸教的人闯进这一层时,巫峥山和他们打斗间,见玄尸教主跑进枯树林,他也急追进去。
姜无根把巫峥山脸上的着急看得很真切,突生我和巫峥山关系不一般的感觉。
“是,你把伤药给我!”我重重地点头,问姜无根要伤药。
常年在外游历的人,身上总会备些伤药、绷带啥的,姜无根也不例外。
在离开这里之前,不把巫峥山的伤处理一下,他撑不了多久,把箭拔掉也有危险。
一番衡量之后,我决定赌一把,不赌的话,巫峥山根本没有活命的机会。
我要把巫峥山背上的箭拔出来,突然凭空现出几道鬼影。
当鬼影现出形,其中一只鬼,率先喊道:“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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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峥山最终脱险了。我准备拔出箭时,来的是兆岩和另外几个鬼亲卫。
原来我妈不放心我,总觉得心神不宁,幽夜只好卜算出我的下落,破例派鬼亲卫到聚尸葬找我。
兆岩他们赶到了,我就没有把箭拔出来,而是让他们把我们带出聚尸葬。
他们运用鬼术,带我们离开,费不了多少时间。
箭虽没有毒、也没施法。医院就能治。不过,这年头,谁会中箭伤?
把巫峥山送去医院的话,少不了会惹来不少麻烦。
只要能救巫峥山,我倒不怕麻烦,姜无根却说他所在的镇上有一个小诊所,这诊所的大夫专门给散修治伤的。
不管是玄门中人,还是散修,都是修道之人。所受的伤,往往与普通人不同,去医院肯定不方便,或有些伤是医院无法医治的。
因此,就有了专门给修道之人治伤看病的诊所、或医院。
这些诊所、和医院,还有玄门、散修之分,比如专门为玄门中人服务的医院,绝不肯治散修,专为散修医治的诊所。同样不愿医玄门中人。
姜无根介绍的这家诊所的主治医生是他的朋友,医术还算高明。
巫峥山被救回来了,只是至今还昏迷不醒。
姜无根比我还盼着巫峥山快点醒来,杜玉衡中了尸毒,这诊所的医生没有鬼医之能,无法帮杜玉衡清除尸毒。
如果是一般的尸毒,我和姜无根倒能帮杜玉衡清除。
聚尸葬的僵尸所带有的尸毒太过诡异、霸道了,只有巫峥山会清除。
巫峥山昏迷了整整三天才醒,他醒来的第一时间。就要和我单独说话。
“谭音,我、咳咳……………”巫峥山刚开口,就剧咳不止。
“巫鬼医,你慢点说。”我担忧道,他背上有伤,咳成这样,又不能帮他拍一下。
“我没事、没事!”巫峥山缓了口气,摇头苦笑。
巫峥山咋一醒来,就要和我说啥?我心里竟有些不安。“巫鬼医,你想和我说啥?”
“谭音,我把全阴散的方子给你,你把方子给那个鬼大夫,他就知道该如何研制全阴散了。”巫峥山道。
“药方子能随便给人?”我狐疑地看着巫峥山。
任何医者都不会把自己的独家药方给人,就算我和巫峥山说过鬼大夫欣赏他的事,他也不该这么大方,还是另有打算?
巫峥山沉默了一会说没事,如果他说他要养伤,不知得多久才能研制全阴散,为免耽误楼湛天恢复修为,我还不至于多想。
可巫峥山的表情明明不对劲,他自己可能不知道,他眼里的纠结、痛苦很明显,仿佛在下啥重大决心一样。
“巫鬼医,你是不是有啥难言之隐?”我犹豫了一会,忍不住问了出来。
巫峥山深吸了口气说,“谭音,帮我一个忙,好吗?”
“你要我帮啥忙?先说来听听。”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涌起不好的预感。
“配合我演一场戏,让你妈以为我已经死了。”巫峥山说着,痛苦地闭上眼睛。
第291章 真的想通了?
我愕然,不解道:“为啥?你愿意放弃我妈?”
“她不爱我,爱上一只鬼,我还妄想用冥婚约和她牵扯不断,简直可笑!”巫峥山自嘲道。
他昏迷这些天,做了好多关于过往的梦,醒来后,恍然发现自己这一生不过是个笑话。
再纠缠下去,只会显得自己更可笑,不如放手,让我妈幸福。
看着巫峥山眼里掩不住的痛苦,我心里酸涩不已。执着了这么多年,哪有那么容易想通?
与其说他想通了,还不如说他是逼迫自己放下。
我在想,他是不是以旁观者的身份置身于梦境中。目睹自己过往所为,才觉得自己可笑?
“谭音,答应我!”巫峥山紧紧抓住我的手,通红的眸中闪烁着泪光。
我脑子很乱,不知该不该答应,要是我妈以为巫峥山死了,肯定会很愧疚,也不知会伤心到几时。
主要是。我不喜这种欺骗行为,更希望他们能够当面把事情说清楚,让彼此解脱。
“那冥婚约呢?”我踌躇一会,问出了这个重要的问题。
虽然这话很截巫峥山的心,但我不得不问。
要是冥婚约没有解除,巫峥山就‘死’了,那我妈岂不是永远要和巫峥山牵扯在一起,不能嫁给幽夜了?
有冥婚约的鬼不能再和其他鬼成婚,除非已解除冥婚约,或一方亡逝。
“谭音,冥婚约我会解除的!”巫峥山看出我心里所想。
我一时不知该说啥,巫峥山笑得比哭还难看,“没有了冥婚约,她可以嫁给那只鬼。”
“别让她知道我是你父亲。”巫峥山继续说,语气带有恳求。
“我妈有权知道。”我摇头,一个女子连自己孩子的生父都弄错,岂不可悲?
“我不想让她知道我有多卑鄙。”巫峥山哽咽道。
他想放手,却不愿给我妈留下卑鄙的印象。
“这对我妈不公平!”我纠结道,他们之间的事,令我好为难。
我很想问巫峥山、他在考虑这一切时。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见他那么痛苦,我到底没问出口,更觉得自己很悲催。
经历了种种,爷爷不是亲爷爷。沈闫、和丑女鬼,也不是我父母。
当我和春草婆婆、和我妈相认后,以为欺骗我妈感情的渣男是我生父,结果。生父另有其人。
别看我和巫峥山相处得不错,其实是因为他救过我的命,其实对于他让楼湛天跪行一事,我至今还是难以释怀。
“要是你妈知道我才是夺走她清白的人——”巫峥山说着。突然沉默了,老泪流不止。
我看得很不忍,解除了冥婚约,让我妈以为巫峥山死了。倒可行。
唯独对我妈隐瞒我生父是谁这件事,我不想答应巫峥山。
“谭音,你不答应,那我——”巫峥山没再说下去。眼里透出绝然。
我瞬时明白他的意思,要是我不答应,他就真的想了结自己的性命。
“你这样逼我有意思吗?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巫峥山似没想到我会这么问,怔了好一会。慌道:“谭音,我不是——”
他的表情有些无助,似一下子苍老了很多,这样的他,和初见时判若两人,令人很难联想在一起。
“让我想想。”我打断他的话,没办法立即答应他。
我心情沉重地走出病房,看到兆岩守在门口。
鬼亲卫把我们送到这里,除了兆岩留下,其他鬼亲卫回去向幽夜复命了。
兆岩的表情有些怪异,我心里突了一下,缓缓看向右边,那里飘着两道鬼影。
竟是我妈和幽夜,我以为他们收到鬼亲卫的禀报,知道我没事,不可能上来的。
我还想,如果真的答应巫峥山,得把兆岩支走,再行布置。
我妈和幽夜的出现,让我有种做坏事。被抓包的感觉。
他们隐了气息,我不知道他们来多久了,又听到多少。
看清我妈面上的难以置信、和愤怒,我慌了,“妈,事情——”
我妈没让我说下去,她怔问我,“阿音,巫峥山是不是告诉你,他才是你亲生父亲?”
事到如今,我哪敢隐瞒?硬着头皮说‘是’。
我妈的脸色愈发惨白,她颤着唇、连连摇头。
这时,病房的门从里面推开了,巫峥山脚步踉跄地走了出来。
他看到我妈,悲然苦笑,“你来了,都听到了?”
“没错,我都听到了。”我妈冷看着巫峥山。
她顿了一会,声音徒然拔高,“为什么?”
我心颤了一下。这句为什么,自然是在质问当年的真相。
巫峥山全然不像在义庄看到我妈的样子,他面上闪过一丝慌乱,似不知该咋说。
我妈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峥山,我们该好好谈一谈了。”
巫峥山点头,失魂般走回病房,我妈飘落在地上。
她见幽夜也要跟着进去。说道:“你们都别进来,不准偷听!”
“不行!妍妤,要是他——”幽夜出言反对。
但他还没把话说完,我妈就反问。“你以为他能对我做什么?”
我认为应该让我妈和巫峥山单独做个了断,幽夜在这时候搅和进去,不仅让事情得不到解决,反而会变得更糟糕。
“城隍大人。巫鬼医肯和我妈解除冥婚约了,要是你进去,刺激了他。”
我拉住幽夜,言下之意。说不定巫峥山受了刺激,改变主意,不愿解除冥婚约。
幽夜听后,果然顿住脚步。俊脸愈发阴沉。
我把幽夜拉离病房,问道:“你们没有找到焕颜花和生肌草吧?”
说到这个,幽夜就来气,“他哪里是要我们找这两种药!”
“咋回事?”我听幽夜这语气。觉得不对劲,他们好像被巫峥山耍了一样。
“早就灭绝了!”幽夜愤然咬牙。
原来他和我妈不知哪里有焕颜花和生肌草,就回城隍府,问鬼大夫。
一问之下,才知道焕颜花和生肌草本就稀少,早在前几年灭绝了,阴阳两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