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们药鼎峰从此势不两立!”
裴楠耐着性子道:“这位师姐,裴浪中了云师妹的云枯藤后,几乎丧命,若非我们药鼎峰有弟子有大机缘,收服了一只猫灵虫,裴师弟只怕早已经身死道消。云师妹催发云枯藤受到反噬,身手重伤我也很惋惜难过,无论我们符峰还是药鼎峰,都是仙石宗一家,谁受到损失也是仙石宗的损失。请几位师姐理清道理,我们可以一同想办法救云师妹,诸位也可以把云师妹送到药鼎峰,由我的师伯们共同给云师妹会诊。”
符峰年老女弟子冷笑道:“我们云师妹身体虚弱至极,莫说无法再往你们药鼎峰送,就算送过去,以你们药鼎峰那些半吊子师叔师伯的水准,能救得了我师妹吗?”
裴楠耐着性子忍了又忍道:“诸位师姐,争吵无济于事,我们不如一同想办法救治云师妹。”
“好啊,你既然自认为自己有办法,就跟我们去一趟符峰,检查云师妹的伤势,想办法治疗。”另一名女弟子讥讽道。
裴楠只得点头:“好,我陪几位师姐去符峰一趟。”
几位女弟子上前将裴楠包围其中,要带他去符峰。
裴楠想了想道:“我一个男弟子,如检查云师妹的伤势,有诸多不便,几位师姐能不能允许我带上薛师妹?”
符峰女弟子们不耐烦地招呼薛城一起。
薛城觉得自己就是躺枪,无奈之下,只好御起飞剑,跟着裴楠一起去符峰。
符峰在长仙岛的正北千里之外。符峰的气候四季分明,此时春夏之交,岛上处处飞花,很是漂亮。
薛城两人来这里不是旅游的,直接被符峰的女弟子压着去了一处幽静的园林。
在一个简谱的小屋中,薛城见到了数月前美若天仙的云芙蓉,若不是符峰女弟子们介绍,她根本就认不出床上躺着的那个形骸枯槁的人就是云芙蓉。
裴楠见到云芙蓉的外表,也是吓了一跳,显然这姑娘所遭受的痛苦,比中了云枯藤的裴浪只多不少。
裴楠心里不禁感慨,为了一个花心男子的几句调笑的话,何必如此较真?简直是把自己的命和青春都搭上了。
☆、六百六十二 裴楠的无奈
薛城看了一眼形骸枯槁、满脸褶皱和老年斑,几乎不成人形的云芙蓉,便明白了这姑娘的症结所在。
符峰年长女弟子讥讽地对裴浪道:“裴楠大师兄,你不是药鼎峰炼气、筑基期的大师兄、药鼎峰外来的第一传承者吗?用用你的妙手回春、包治百病的高超技艺,治好我家云师妹,我们符峰必有重谢。”
裴楠苦笑一下:“都是仙石宗弟子,师姐严重了,师弟能够为云师妹把把脉?”
几位符峰弟子相互对视之后,年长女弟子道:“都已经什么时候了,不用恪守那些陈旧的规矩了。裴楠大师兄,请吧。”
裴楠心中有些诧异,把脉需要接触对方肌肤,以他如今的修为,那种隔空打脉的高超技术,他还没学会,但是仙石宗门规,并没有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封建传统规矩,仙石宗的环境基本上是比较开放的,一直倡导男女平等,但是符峰女弟子表现出来的反应,似乎云芙蓉很机会与男人有肌肤接触似的。
眼看云芙蓉气若游丝,裴楠也顾不得再想太多,一撩长衣的一摆,坐在云芙蓉床边的凳子上,伸出手指按在云芙蓉的腕脉上。
然后裴楠的眉头逐渐皱了起来,云芙蓉的脉象不但虚弱至极,还非常的杂乱,简直毫无章法,天地人都是要遵循章法的,这就是天道,若是一个人的身体没有了章法,按照裴楠如今的所学和师辈们的教授,那就是天地不容的征兆,如果一个人被天地不容,他就只能死了。
一名年轻女弟子冷冷讥讽道:“怎么样啊药鼎峰大师兄,你是不是已经找到了治疗云师姐的高招?”
这些女弟子心里都知道,云芙蓉已经被符峰高层治疗过,峰主都束手无策,云芙蓉的病症,药鼎峰的那些老家伙们没有一个能治好,连裴楠的师伯们都治不了的病症,所以这些女弟子对裴楠能够治好云芙蓉并不抱希望。
让裴楠过来看云芙蓉的病症,一方面是还抱着一丝的希望,另一方面也是要追究药鼎峰的责任。
薛城冲那一脸不善的女弟子怼回去:“你有没有一点常识?在医生把脉判病的时候,不能出声打扰懂不?你究竟是没脑子还是没礼貌啊?”
“你……”年轻女弟子涨红了脸。
“住口!”年长女弟子喝到。
年轻女弟子狠狠瞪了薛城一眼,终究是住了口。
裴楠把完云芙蓉的一只手,又摸住另一手的腕脉细细诊了半小时,然后松开腕脉,静坐不语思索,思索了一刻钟后,又开始诊脉,诊了一会儿又开始思考。
折腾了约莫两个时辰,裴楠站起身拱手道:“几位符峰师姐,云师妹的病症……我已经基本摸清了思路,等我回去收集药材,就开始给云师妹治疗!”
“你?!”符峰的女弟子们一脸见鬼的表情,“你真的能治好我家云师妹(姐)的病?”
符峰的高层可是都给云芙蓉判了死刑的,符峰高层常年与药鼎峰的高层打交道,彼此很了解,他们说药鼎峰的高层也没人能治得了云芙蓉的病。
不但符峰的女弟子对裴楠充满怀疑,裴楠对自己更加怀疑,他现在的内心,简直就是哔了狗的无语。他本来要说:云师妹的病症小弟实在不知从何下手,我已经记录的病症表征,回去向我药鼎峰长辈请教,若是有治疗云师妹的方法,定然竭尽全力给云师妹治疗。而且他都做好了准备被符峰的女弟打一顿的下场了。
可是他都不知道怎么鬼使神差的自己一开口,话就变成了自己能够治疗云芙蓉,而且他想使劲儿管住自己的嘴巴,那嘴巴却就是不听使唤,非要那么说,他差点就给自己的嘴巴一巴掌了。这个破嘴,究竟怎么回事?
他想要出口解释,挽回刚才的话,可是一张嘴,他发现自己解释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而说出的话确实:“是的,符峰的师姐师妹放心,云师妹的病症就抱在我身上了,若是治不好,我给云师妹抵命!”
一边说,裴楠急得汗水哗啦哗啦往下流,都成了小河了,几乎瞬间就将他的衣衫湿透。
符峰女弟子听闻面面相觑后,露出狂喜:“真的?大师兄您真能治好我们云师妹的病?”
裴楠想要解释自己其实是嘴巴不由自己,完全胡说的,但一张口内容就变了:“没错,我一定可以治好云师妹,请诸位师姐师妹放心,若是不能治好云师妹,我给云师妹抵命,我可以道心发誓!”
哗哗哗——裴楠感觉自己的汗水都流成河了,这特么还要不要更疯狂啊!
可是没等他缓缓劲儿,他的手也不听使唤了,伸出二指指天,开始以道心发誓:“我裴楠,以道心发誓,若是治不好云师妹的病,我就给云师妹抵命!”然后,他就感觉到一种誓言被规则认可的力量将他的灵魂与誓言连接起来。
这特么……裴楠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今天遇到诡异事情了。
誓都发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吧,裴楠也不再解释了,也不流汗了,这诡异情况,若非有高阶修士在陷害自己,就是在捉弄自己,反正就是不让自己活命了。没准儿就是符峰的长辈自编自导的让他给云芙蓉偿命的戏码。
裴楠一时间想到自己家里的事情,顿时心里一轻松,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反正是个死,总之自己的命也长不了了。
见到裴楠竟然以道心发誓,符峰的弟子对他的态度顿时大转弯:“裴师兄也不必如此,大家同是仙石宗弟子,尽力就好,何必发这么重的誓言?”女孩子毕竟心软,见到裴楠竟然如此有责任心,与他那个花花公子的师弟裴浪果然不是一道的,便对裴楠的好感飞速升温。
裴楠心里却是凉凉的,脸上保持着应有的恭敬:“我这就回去想办法了,众位师姐师妹,告辞。”你们设了圈套让我跳,现在我跳了,你们又装什么好人?
裴楠带着薛城,有些悲凉地离开符峰岛。
符峰女弟子极尽客气有礼地将两人送走,立刻将这个消息去报告师门长辈。
汇报完,年轻的女弟子忍不住问道:“裴楠是不是在吹牛呢?他们药鼎峰这些年的治疗技术真心不敢恭维,炼丹更是不行,能够练成筑基丹的药鼎峰修士寥寥无几。”
一位元婴期中年女子道:“你们看问题,一定不要人云亦云,药鼎峰的炼药技术降低,不是药鼎峰弟子单方面的原因,与我们这世界的灵气越来越稀薄也是有关系的,灵气稀薄,对于丹药炼制成功的影响很大,加上灵气稀薄,导致很多灵药灵草绝迹,随之炼药水平降低。裴楠的师父、药鼎峰的峰主的炼药水平在当世还是屈指一数的。”
另一名元婴中年男子道:“对,本君赞同师姐的话,而且,如果说能治好云儿的人是裴浪的话,本君是决计不相信的,那小子浪荡随性,口无遮拦,说话根本不考虑后果,但裴楠一向稳重,他说的话,应该有几分可信。你等照顾好云儿,暂且看看裴楠会用什么方法救人。”
中女弟子答应一声,退了下去。
……
药鼎峰,裴楠一脸决绝要死、哔了狗的表情去了师伯的洞府。
“楠儿,你脸色不好,发生什么事了?”师伯很是担心问道。
裴楠委屈地差点哭出来:“师伯,徒儿今天哔哔哔哔……”他想要将自己今天在符峰的遭遇向师伯说说,请师伯帮忙出个主意,可是一涉及道符峰的事情,完全说不出来,嘴巴再次陷入不停使唤的过程,所有音节化成了哔哔哔哔。
“啊哈?楠儿你说啥?”师伯一脸懵。
裴楠知道了自己的嘴巴又被那种力量控制了,既然嘴巴不听使唤,就传音好了。
然后,师伯就收到了一段哔哔哔哔的传音。
师伯:“楠儿,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我……哔哔哔哔……”裴楠一咬牙,不让说话,不让我传音,我些行吗?
他走向师伯的书桌,拿起纸笔开始书写。
师伯看到,自己的师侄、药鼎峰筑基炼气期的大师兄写了一纸的哔哔哔哔。
“楠儿,你……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师伯见此情形,当然明白裴楠这是遇上事情了。他快速检查了一遍裴楠的身体,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既没有被人施了法术符箓控制,也没有发现诅咒之类的灵魂能量附身。
“我……”裴楠都不敢说话了,生怕自己一出声,又都变成哔哔哔哔。
师伯又仔细检查了一番裴楠,还是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他放心不下,将师弟师妹几个米有闭关的药鼎峰元婴修士都招来给裴楠会诊,但结果显示,除了情绪波动来,裴楠身体倍儿棒。
一番折腾下来,裴楠感受到了深深的疲惫,他从师伯洞府告辞,回自己的洞府,半路还在河里摸了一条肥嫩的鱼。回到洞府,他找到了很久不曾使用的锅碗瓢盆,开始做饭。
裴楠左手拿刀、右手拿鱼:“等等,我为什么要抓鱼、杀鱼?”
嘴上自问,他手上的动作可不慢,飞快收拾好了一条鱼,然后才发现自己家里什么用来做饭的调味品都没有。
裴楠起身出门找佐料,在洞府外见到一颗香叶树,采了几片香叶,草地上发现了几株兰草,挖了一颗……
很快,裴楠就在家门不远的地方弄了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然后,他就发现,他不但控制不了自己的嘴巴,连自己的身体都管不了。
如果抓鱼做鱼,他还知道自己是想要吃鱼的话,这弄了一堆奇怪的植物是想做什么?
裴楠突然想到,薛师妹是一起跟着自己去了符峰的,见到了自己所经历的所有事情,刚才自己去见师叔的时候,她去了药鼎峰后山的小山谷看望住在哪里的野人和猫灵虫。
裴楠决定去后山找薛师妹,让她帮自己将今天的经历讲给师门长辈,可是他想要御剑,身体根本不听话,继续抱着一堆奇怪的东西走回洞府,清理了这对东西,继续做鱼,这些奇怪的东西,有的在红烧鱼的时候,塞进鱼肚子里,有的在红烧后,炖鱼汤的时候,放入汤中。
放都少、放那个部分,都有精确的计量,如果不是内心的挣扎,裴楠都怀疑自己是个熟练的厨师了。
“我要做什么?我究竟要做什么?”裴楠狂吼两声,可是身体根本不理会他的吼叫,继续做鱼。
鱼汤顿了一个时辰,香气四溢,若非亲眼亲鼻子见证,裴楠真的不敢相信这美味的鱼出自自己的之手,我特么什么时候会做什么美妙的鱼了?
裴楠破罐子破摔地跟着感觉走,拿起一个食盒,将鱼和鱼汤一起装了起来,提着食盒出门了。
他御起飞剑,飞向天空,裴楠看着方向,这走的路线是往符峰而去的。
符峰岛入口,符峰弟子:“药鼎峰的大师兄,你今天不是来过我们符峰了吗?怎么又来了?”
裴楠:“我是来给云师妹治病的。”
符峰弟子一听,有的去禀报、有的带着裴楠向云芙蓉洞府而去。
几个女弟子得到消息后,匆忙来迎接:“裴师兄,您真的想到治疗云师妹的方法了吗?”
裴楠道:“当然,我这已经做好了第一剂药,我们去喂云师妹。”我特么什么都不知道啊破嘴!
符峰女弟子们欣喜:“大师兄果然言出必行,快请!”
我特么言出作死啊。
裴楠在女弟子们的簇拥下,到了云芙蓉的住所,这才走了几个时辰,云芙蓉看起来比刚才还要憔悴,几乎都是有进的气儿,没出的气儿。
裴楠看到这样的云芙蓉,心里一片悲凉,这姑娘别说吃鱼了,这一只脚都踏进幽冥了,做这鱼正好给她上供,幽冥通道上暖暖灵魂。
“裴师兄,您这里边是什么灵丹妙药啊!”一个女弟子好奇问道。
☆、六百六十三 前辈你出来
裴楠发自内心地想说:难道你连鱼汤都不认识吗?但是他的嘴巴不由己的说:“只是一味起死回生的药汤,你帮我扶起云师妹来,我让她喝药汤。”
女弟子:“可是云师妹这样子,还能喝得下东西吗?这时候不是应该用注射之类的方法,将药物送入她身体里吗?”
裴楠:我特么怎么知道能不能喝得下去啊?“放心我的药汤非常特殊,就算是死人都能喝得下去。”我特么就管不住这张破嘴!
两名女弟子将形骸枯槁、虚弱昏迷只剩半口气的云芙蓉扶坐起来。
裴楠从食盒里盛了一碗鱼汤,没有搅动的鱼汤,不撒发一丝味道,此刻被他的勺子一舀,香味立刻散开,浓浓的鲜香鱼汤味引得这些多年不吃人间烟火的符峰女弟子咕咚咕咚咽口水,她们也不想当着药鼎峰大弟子的面咽口水啊,可是生理反应谁管得住啊,神仙都有生理反应呢。
在一片咕咚声中,裴楠用汤匙将还烫的鱼汤送到云芙蓉嘴边,勺子头撬开嘴唇向里边倒,大家预想地流一下巴、一脖子的场景没有发生,药液全部流入云芙蓉的嘴巴里。
裴楠也深深感觉事情奇怪,但他又控制不了自己的手和嘴巴,喂汤在继续。
咕咚声中,裴楠将所有的汤都喂给了云芙蓉,只剩半口气的云芙蓉竟然一口都没浪费,全喝了。
“裴师兄,还剩鱼呢,要接着喂吗?”一名女弟子看着食盒里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