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金魔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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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金魔侠-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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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蓬头乞丐蓦地仰颈哈哈大笑,声调悲呛,继之字字如击金铁般道:“真难为你,竟还认得我闵子渊,陈常如,我们十五年来的恨怨,今朝应该清算一下了吧?!”
  学士闻言慌不迭的又退后了几步,道:“那……那时候属下奉命行事,身……
  身不由己……”
  “陈常如,你还想狡辩免死?”
  “属下不敢,堡主应知西王子的性格,属下彼时怎敢抗命。”
  “我没有时间听你这些,想活容易,有问则答,答无不实,就放你逃生!”
  “属下定然知则言尽,保无谎语。”
  “帝君这成都行宫是谁放的火?”
  “镇殿将军文孟远。”
  “奉谁的谕令?”
  “西王子。”
  “哼!适才我遍履火场,发现‘刑宫’通风并穴已然水淹,水中含有奇毒的‘七步化血散’,被困刑宫之人皆已尸骨毛发无存,这是那个的主意?”
  “司马侯瑞亭。”
  “什么人困于刑宫之内?”
  学士没能立即答复,双绝城堡主园子渊蓬发倏地根根散开披下,学士睹情心中一凛,方始哀声告求说道:“属下设若说出实情,请堡主开恩莫罪。”
  闵子渊冷哼一声,道:“我一向言出必行,只要实话实说,决不杀你。”
  学土连声说是,继之用极低的声调,缓缓说道:“据属下所知,有一干待罪臣下,八内侍、郡主……”
  闵子渊突地一声哀号,猛然上步抓住了学土的双臂,目眦发张震声喝道:“还有那个?”
  学土双臂奇痛入骨,咬牙硬硬挺住,颤声说道:“帝君也在刑宫之中!”
  学士说出实情之后,心悬难安,他深知闵子渊孝顺仁厚,在知道老父惨遭不幸之后,悲哀至切之下,就许愤将自己置诸死地,那知闵子渊听说老父也在刑宫,非但立即消失了那种悲忿恨怒的神态,脸上反而露出了笑容,那紧握着陈常如两臂的双手,也松弛下来,陈常如正觉奇怪,闵子渊已冷笑一声,道:“你可记得帝君处置叛逆门下的规矩?”
  学士闻言不由觳觫道:“堡主已经恩示过饶我不死,怎地闵子渊不待陈常如说完,已睹笑一声,道:“我不杀你,不过凡是叛逆帝君的门下,决难逃过帝君的施罚!”
  学土不由心头一凛,道:“帝君——帝君……”他本来要说“帝君已死”,但是当着闵子渊却又不敢直说,放而他只断续的说了两声“帝君”,就停下话锋。
  闵子渊微笑着说道:“帝君怎样,你认为凭帝君的功力和智慧,会葬身刑宫之中?哼!”
  学土猛地全身一抖,他深知闵子渊不会无的放失,因之不禁怕到极点。
  闵子渊又看了他一眼,道:“南魔张勋不是被擒了吗,人呢?”
  陈学士遂将张勋后来的一切情形,详述一遍之后,道:“堡主怎知张勋之事?”他另有打算,故意询问。
  闵子渊一笑,道:“你的心计白费了,张勋死不足措,可惜二哥没能看到檀香木盒之中的信函,否则断然不会如此妄行。”
  说到这里,他神色陡转严肃,字字均含劲力,威凌无比地沉声又道:“陈常如,这部‘广成指解’,是你窃自帝君书库之中的?”
  “属下在西王子下令火焚行宫之时,取出保存起来。”
  “哼哼!擅自盗取帝君之物,罪该断手!”
  “堡主开恩。”
  “开恩?哼哼,我只答应过你能活命,对吗?”
  “对对……不不……”
  “听着,我为了要你传言给西王子,姑且免罚,你告诉西王子说,帝君及郡主和我闵子渊都还活着,我仍念同胞之情,手足之义,不问他的既往,他要聪明的话,应该知道自己将来的下场,早作打算才是。”
  “是是,属下一定将话带到。”
  “还有,告诚侯瑞亭、文孟远、巴震武等人,在帝君降罚以前,他们没再为恶江湖,或是暴露‘武林带君’的门户,我将以‘三花’手法点他们的‘九宫’绝穴,使他们生死两难!”
  “是,属下定然不忘此事。”
  “希望你真的不会忘记,否则犯时必难逃诛!”
  “属下记得。”
  “现在我只问你一件事情,回答完毕就可以去了。”
  “属下感激堡主的恩德。”
  “十五年前,西王子和你与侯瑞亭文孟远等,假传帝君圣令,将我暗算,我的妻儿如今何在?”
  “属下说出实情,恐怕堡主不会相信。”
  “说说听!”
  “当年堡主饮下毒酒之后,西王子即以独绝的手法点废堡主的经脉,随即率领侯瑞亭文孟远巴震武等三十六大高手,潜进双绝城堡,属下一人奉令看守堡主,次日西王子归来之后,只带回来大量珠宝,在西王子和侯瑞亭的谈吐之间,属下发觉他们似乎虚此一行,非但没有搜到西王子必欲到手的‘驭剑三篇’和‘状元金印’,堡主夫人和小公子也失去了踪影……”
  “陈常如,你这是实话?”
  “属下若有半句虚言,愿受堡主三花九宫之刑。”
  “好,我相信你,接着说下去!”
  “是,事后西王子曾下严令,派出二十四人,穷搜天下,费时三载,仍无堡主夫人和小王子的消息,方始作罢,是故直到今天,此事仍然成谜。”
  闵子渊闻言悲喜参半,悲的是娇妻爱子如今何在,喜的是既未落于狠毒胞兄手中,将来总有夫妻父子相聚的时候,分离已多时,难禁神伤惆怅,仰望明月,不由得倍感凄凉。
  陈学土睹目此情说道:“堡主还有什么事?”
  闵子渊摇摇头,挥挥手命陈常如速会,陈常如如获大赦,一拜说道:“属下蒙恩,永铭不忘,今向堡主告辞。”
  闵子渊突地沉声说道:“慢些!”
  陈常如魂魄飞扬,立即俯首静待生死之判,闵子渊一字一字含着无比的威严道:“立即离开成都地面,但愿今后莫再狭路相逢,切记切记,去吧!”
  学士侥幸拾来性命,焉敢再多饶舌逗留,一躬之后立即退出丈远,然后顿足飞身急急如漏网之鱼般逃去。
  闵子渊目视陈常如若丧家之犬疲逃远去之后,立即施展绝技提纵之术,如过渡云空的流星,刹那来到相距帝君成都行宫里许的一片竹林。
  竹林有一小径,宽仅六尺,闵子渊飞投面进,眨眼到达竹林正中,竹林正中有一占地仅仅三丈见方的私家柯堂,堂名“凌家祠”,凌是闵子渊母亲娘家的姓氏,这座祠堂是帝君为了纪念早逝的妻子而兴建,闵子渊涌身而进,他毫不考虑的直走到供桌前面,供桌乃巨石凿成,重有千斤。
  闵子渊在听到陈常如说起帝君也被困于刑宫之后,霍地记起一段往事,那是十五年前,在他奉谕前往洞庭湖上参与状元金印争夺之搏的时候,帝君召他进入秘室,父子促膝畅谈,他记得非常清楚,当时帝君曾感慨万千的说出,那颗状元金印本是闵氏家族的东西,后来流落江湖之中,他的大哥,就为了要将金印夺回而丧命洞庭湖上,二哥虽然心智胜人,功力却差,所以这个重大的责任,落到他的身上。
  当时他曾经问过帝君,以帝君卓绝无伦超拨武林的功力,取回金印易如探囊,为何不去,帝君能然摇头,继之神情凄伤的告诉他说,这是闵氏家族的一段伤心恨事和一种道义之约,如今言之过早,但是总有一天会告诉他的,接着帝君坚决的又说,他定能取回金印而成武林状元,只是为了避免一种必须避免的事故,当闵子渊夺得魁元和金印之后所设的行宫,不远地方必有“凌家祠堂”,那是一处能够通达行宫各地的秘密道路,除帝君之外,再无知者,现在告诉了他。
  他曾怀疑的询闪开凿修建这种秘密道路之人的下场,帝君却不回答,他却为了这个问题苦恼甚久,困之此事永远无法忘怀。
  白发学士陈常如因贪生而供出了成都行官所发生的一切事故,闵子渊不由的立即想起昔日严父所嘱“凌家祠堂”之事,深信帝君和弱妹必然已由秘密道路之中逃出,故而闵子渊急急来到构堂之中。
  闵子渊身为武林带居的“东王子”,又是名震天下的双绝堡主,身畔自然不会指着普通江湖人物使行必备的应用物件,但他功力已到绝顶,十五年暗室潜修,虽处黝黑地方已能毫发指数,因此当他飘落到石供桌旁之后,霍地转身注视着墙角极暗的地方,沉声喝道:“什么人隐身角落地方?”
  极暗的墙角地下,仆卧着一个黑影,一动不动,闵子渊剑用一经,冷哼一声,大步走向前去,地上黑影仍未挪动,闵子渊暗自提聚“九转”神功护身,随即俯体舒臂抓向黑影的腰际,恰在此时,他鼻间嗅到一股特殊的气味,倏地缩回手来,心胸怦跳不已,这种气昧池一嗅即知,是那极歹毒的“七步化血散”,所幸此物虽毒却有特殊的臭味,否则闵子渊恐怕难免断臂之恨了!
  他略以顾盼,上步自石供桌上抓起了那只三足小香炉,以香炉的一角,挑着黑影的腰间紫带,臂间叫力,将黑影平平端起送到祠堂殿门阶上,然后缓缓放落,轻轻将黑影拨转,借星月之光,他已看清黑影竟然是那南魔张勋!
  张勋右臂自指掌至腕肘,皮肉已然化尽,露着已呈深灰颜色的骨头,望之令人恶心而颤凛。
  闵子渊双眉紧锁,立即俯身捏住了张勋的脉门,片刻之后,闵子渊惊哦了一声,略一沉思,随即暴出二指一连点拿了张勋八处大穴,接着迅捷无伦的自身畔取出一柄三寸雪亮的奇形弯刀,首先挑开张勋的右臂衣袖,弯刀一顺,已将张勋右臂斩下,怪异的是并无涌血不止的现象。
  闵子渊长吁一声,拭净刀上血迹放置囊中之后,又取出一粒黄色药丸,捏开张勋牙关投药入口,随即转身奔向巨石供桌,双臂奋力,将供桌抬开,桌下露出来了一个深黝的洞穴。
  闵子渊毫不犹豫立即投身穴中,他能在暗中视物,因之不碍疾行,地下甫道甚宽,约有五丈左右,前行数十丈后,他不禁目瞪口呆,进路已被某种大力所震,皆己倒塌,他轻舒右臂在倒塌地方附近的石壁上面一推,石壁并未晃动,继之真力缓缓增加,石壁依然固若金汤,最后他微退一步,提聚全身劲力,以一式“霹雳震禅”神功,扬拳击向石壁,石壁方始摇摇不已,他倏地顿足飞身疾驰而回,背后传来一连串的隆隆巨响,被击的那片石壁业已倒塌,他却面含着交通的笑容,腾纵上了入口的洞众,立即拨动巨石供泉于原地,步向张勋走去。他从自己全力击打雨道石壁的一掌上面,断定甫道倒塌是出于自己严父所为,象这种无与伦比的万钧掌力,除帝君能收发由心之外,武林中再无他人能够办到,由此可知帝君及郡主留已安全逃出刑宫,不过他也有所怀疑.怀疑张勋既已随众逃出,怎又会被齐置祠堂之内。
  适才他按视张勋的经脉,发觉张勋虽然三脉已绝,真力早失,但却并未丧命,尤其是张勋双腿仍能行动自如,双臂因已残废,故而右腕沾染“七步化血散’毒并无痛苦,他对于张勋前半段的遭遇,已从白发学士陈常如口中得知详情,不过张勋被郡主带进刑宫之后的一切,却并不知道,他为了要想探听帝君和郡主的确实消息,不能不忍痛使用一粒灵药来保全张勋的性命。
  这时灵药已生特效,闵子渊立即拍开张勋被自己封住的八处大穴,张勋身躯猛一抖动,睁开了眼睛,当他看清楚蓬头垢面的闵子渊,虎视眈眈地站在面前的时候,随即无声的吐出了一口闷气,又阖死了双目。
  闵子渊神色严肃的说道:“你虽已残哑,却仍能活命,我有几件事情问你,眨一次眼睛是表示我的对,眨两次是否,事了之后,我送你前去一个将养的地方,保你今生可以安渡余年,你要愿意,眨一下眼,否则我不会勉强一个残废的人,你的生死也只好任由天命了!”
  南魔张勋眨了眨眼,闵子渊脸上掠过一丝笑意,俯下身来缓缓地说道:“帝君与郡主是否已经平安逃出刑宫?”
  张勋眨了一次眼睛,闵子渊喜形于色。
  “帝君既然已准你平安逃出邢宫,断然不会将你弃置此地而不顾,是不是发生了突然的变故?”
  张勋又眨了一下眼睛,这证明闵子渊猜得很对,不过闵子渊却紧锁着双眉,心情十分沉重,他无法推测出来突然变故的原由,因此无法安心,久久之后,他突然醒悟过来,急忙问道:“有人受了伤?”
  张勋眼睛又眨动了一下,闵子渊立即追问道:“可是郡主?”
  他认定除非是胞妹不幸受伤,否则帝君绝对不会匆忙而去果然张勋仍旧眨动了一下眼睛,闵子渊长吁一声之后又道“刑官被封,郡主可是被毒水所伤?”
  张勋再次眨了眨眼,闵子渊绝望的叹息一声,七步化血散毒,无药可医,只有伤臂则断臂,伤腿则断腿保全性命,不论胞妹伤在何处,残废已然难免,他不忍想象胞妹残废之后的结果,但却深知胞妹遭此不幸之后,必将闵东源恨入骨髓,未来一场惨绝人煨的血搏,恐怕无法避免了。
  闵子渊深思多时,决定了一个意念,立即对张勋说道:“我要知道的事情全知道了,我答应你的事情也决不改悔,为了避免你臂伤痛疼和能够早到目的之地,只好仍然点封你的穴道上路了。”
  这次他不待张勋眨动眼睛,已倏下手点昏了张勋,随即挟住张勋飞身急纵出祠堂,奔驰远去。
  时光匆匆,自钦菖蒲之酒而榴红吐焰,经浮瓜沉李雪藕调冰,转瞬鹤唳于云空,虫鸣于墙壁,终于北风袭自高山,雪漫万里地冻天寒,腊鼓声声频催,又是一年,又是一年。
  这一年,江湖上出了两件大事,一在向有天堂之称的杭州,一在多慷慨男儿的燕赵,杭州“南高峰”下,远在两年以前行人买下了大片土地,兴建宅地,一年前落成不久,巨宅主人已率众自远处迁来,直到中秋节日,因为南北武林备大门户中人及黑道高手们云集巨宅赴会,当地人士方始知晓巨宅主人乃是武林之中的顶尖人物,自此不论黑白两道,南北门户,凡是路经杭州,必须拜叩巨宅主人,否则前途定生事端,绝难幸免,已成铁律。
  北平(北平之名始于明初,永乐由南迁都之后,改称北京,清及民国初年均沿称之。)外城“打磨厂”,在这一年的六月六日,新开了一家规模很大的镖局,字号“九洲”,主持镖局大计的竟是两位堂客,于是震惊了城内外八家素存威名的镖局,开市的第一天.九州镖局遍请先进同业欢宴,席间曾有较技印证功力的余兴,结局骇人听闻,九洲镖局只派出了一个普通镖师,竟使其余八家镖局的大镖头们拱手称臣。
  消息不胫而走,于是震动了天下,不过九洲镖旗认来没有去过江南,杭州南高峰下巨宅主人及其手下,也从未到过北方,但是暗中却有石少武林朋友,早已提心吊胆,深知迟早总有一天,巨宅主人和九州镖局必将相逢而发生事故。
  这一天,是相距成都城内闵家山庄突遭火焚的一年之后,清晨,杭州城外的阳关道上,来了一行车马,车共十辆,满载着正块的银砖,车前,一排三匹枣花红马,马上三个大汉,左手抱着卷裹起来的旗令,目视前方,精神百倍,枣花红马之后约隔两丈距离,一匹神骏异常的乌骥,金鞍红缰,分外夺目,马上人貌若金童,一身雪缕,竟是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
  少年身后,一排四匹纯白玉驹,端坐着四个老者,衣分黑、兰、黄、素,各背宝剑,威风十足。
  再后是那十辆骡车,车旁皆有一名壮汉骑着枣花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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