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会有‘苦乳’圣药?哎哟坏了,现在姑娘不能服食苦乳,他曾经练过五友所传的护身神煞……”
披发怪客接口缓缓说道:
“护身神煞已破,巨毒也披迫出,对姑娘一身功力毫无伤损,床上一切衣物,皆须焚毁,千万莫忘,现在我觉得累了,闵印,你与姑娘名份已定,剩下的事情该你自己动手啦,给姑娘以你准备好的活血药物冰浴,进而报拿使姑娘早日复元等等,别人无法帮忙,不过你却要答应我件事情,我在塔中休息和代救姑娘的经过,不许对任何人说起,明天你可传授姑娘‘九环肤坐’神功,至时再上塔顶见我,我有事对你说明,如何?”
闵印立即应诺,披发怪客颔首登阶而上顶层,闵印随即拍醒姑娘,适时塔外,正好传来三更梆声。
漩姑娘已被披发怪客封住穴道,因之沉睡不觉,被闵印拍醒之后,听到三更梆声,不由地霍地坐起,突然发现闵印站于床旁,不禁羞得粉颊飞红,再次躺下,闵印故作未见,说道:
“那旁已代姑娘备好浴处,水温适度,最好立即沐浴,多在里面浸洗一下,有百益无一害,姑娘即去吧,我到下面等着,姑娘事毕唤我一声,我自会前来代姑娘更易经源。”说着不待漩姑娘答话,闵印身形一闪,已纵落石阶之上,隐于第一层石阶之中。
漩姑娘深知厉害,虽然此时她已觉出身体不似先时那般难过,但却并未多想,立即扯过早已备好的浴巾,赤足悄然走向浴盆,玉腕轻舒,以指试过水温之后,脱落衣衫滑进盆中。
不知浸泡了有多久,漩姑娘只觉得浴水已渐冷了,本待以浴巾遮体回转床上,苦不知应否如此,设若因之而生奇变,岂非急。煞自己和闵印,恨只恨闵印适才没有说明,无奈之下娇声晚道:“喂!现在怎么办嘛?”
闵印闻盲,只当姑娘已经称罢呼唤自己,一面扬声说道:
“别动,我来了。”一面飞身直上石塔二层。
讵料漩姑娘尚在浴盆之中,四目相对不觉惊煞羞煞,闵印这才突然记起披发怪客所嘱之事,立即说道:
“室内温暖,姑娘仍请暂浸水中勿动,床上披褥等物及姑娘所穿衣衫,必须烧毁换新,请俟我片刻。”
漩姑娘闻言惊喜参半,先时苦候闵印,听得梆敲二更,突然觉得全身一麻,知觉全无,醒来,闵印立于床旁,自己知觉已无病苦,当时尚且不知已经施术,如今闵印说到披褥衣物必须焚毁,这才恍悟奇症已愈,否则何须更换应用衣物,不由露出感激喜悦的神色,含情脉脉的看着闵印。
闵印在百忙中,报以微笑,首先将炉火加上木炭,继之抬于石塔顶层,怪事,竟然没有看见声言在上层休息的披发怪人,此时闵印无病旁顾,将床上被褥及姑娘衣衫以早经备好的新布包起,在石塔顶上一件件焚化,事毕,复将床身洗抹,换上干净被褥,然后截下丈长一段新布,一叠为二,走向浴盆,笑着对漩姑娘说道:
“裹上它,让我抱你回床。”
漩姑娘却紧闻风目,动也不动。
闵印万般无亲,转过身来背对着姑娘说道:
“我已经转过身来了,姑娘请接去遮体的布单。”
那知漩姑娘在浴盆里一转,也低声说道:
“我也转过身来了。”接着闵印听到哗啦水响声音。
此时闵印已无顾忌,转回身去却闭着眼睛,一摸之后,立即胡乱一裹,将姑娘抱出浴盆,放在床上。
闵印接着用布单将姑娘水湿地方擦干,说道:
“姑娘请将全身松弛,以便我着手代姑娘摧拿经穴。”
漩姑娘嗯了一声,表示一切都知道了,闵印己开始双手十指在姑娘身上游动。
漩姑娘只觉丹田一股热力冲上,百骸四肢立觉舒畅无比,她曾听乃祖说过,自己不会习练五友护身神煞,因之在奇疲痊愈之后,功力尽失无异常人,因此始终未曾提聚本身真力相试,任由闵印独立施术。
闵印却适时说道:
“姑娘本身功力未失,设能提力相引,非但事半功倍,或有冲破生死玄关的机会,怎不一试?”
漩姑娘闻言大喜,果然提力相引,小儿女本无私欲之心,胸怀坦荡,如今发觉功力未失,越发一心受教不存他念,闵印自更胜过漩姑娘多多,于是无形中已经进入内家上乘修为境地,真力相合,心灵相引,真气串行各处,畅顺无阻,两人同时突然觉得一声极为微弱的妙响自经脉中传出,闵印继之暴吐掌指内力,漩姑娘一声欢呼吐出,任、督二脉玄关已通,她竞忘记赤身露体,双臂圈围着闵印一蹦而起,等发觉闵印红涨着清秀的俊脸,露出愕然神色的时候,这才想起自己无物遮体,不由的娇嗔一声,道:
“你坏,干么不闭上眼睛?”说着却慌不迭地钻进被中。
闵印如梦方醒,一笑说道:
“不讲理的人我看见不少,却还没见过象你这样横不讲理的姑娘。”
漩姑娘红着脸,闭着眼,却回嘴说道:“怎么样?”
闵印一笑,道:
“是谁让你悄没声的突然蹦起来了,自己高兴的忘其所以,反而说……”
漩姑娘中途接口道:“你还要说?”
闵印现在有些成心惹逗她了,说道:
“怎么不要说,这件事必须分清是非,是你错,不是我错。”
“好好,现在你就欺侮我,将来……”
漩姑娘突然说到将来,一想,这种话怎能出口,所以突然停下话锋,把粉脸藏到被中。
闵印哈哈一笑,道:
“将来怎么样呀?”
漩姑娘越发羞得不能开口,干脆用被子蒙上了头。
闵印还待调侃她几句,适时塔外突然传来当!当!钟响,漩姑娘突然露出头来焦急地说道:“这是本村的警钟声响,已有强敌侵入村中,快把一旁的衣服给我,快快,我……”
闵印闻言五指虚弹,灯火随手而灭,顺势将漩姑娘的衣衫送了过去,悄声说道:
“你病体乍愈,不能对政,何况令祖及五友双星等前辈,惧在村中,你听我的话,守在塔中,我去一探究竟,千万不要走开。”
漩姑娘含情点头,闵印一闪而去,打开塔门,飞身院中,瞥目一条黑影隐于凌风老人所居屋楼檐下,悄没声的飞射近前,右手二指才待暴然弹出,黑影适时说道:
“小友,是我!”
闵印这才听出是天乐星杨仲的声音,随即一闪也隐了暗中,问道:_“老朋友,来敌共有几人?”
天乐星低声答道:
“还不知道呢,凌风老人刚刚离开,据此老说,今夜敌手功力罕绝,人数众多,似是由四面一齐闯进村中,不过至今却末发现一个敌者的影子。”天乐星说到这里话锋一顿,又道:
“漩姑娘病体如何?此处有我和家兄弟暗中防守,足能应付,小友还是回转石塔保护姑娘去吧。”
闵印悄声符道:“披发怪客……”说到此处,闵印突然记起自己和披发怪客的约定,立即一变话锋,道:“披发怪客可有消息?”
天乐星道:
“小友也太心急了,不过我却有个预感,今夜来敌之中,可能就中有这位怪客。”
闵印咽了一声,并没答话,天乐星正要再次催闵印回转石塔,刚刚喊了一声“小友”,闵印突然附耳说道:
“有人来了,老朋友当心应付。”话罢,闵印身形一闪,竟然翻向房脊而去。
适时,三条黑影轻悄无声的自数丈以外投落院中,来势迅速无伦,由落地毫无声息判断,皆系功力高超的人物。
三名夜行之人飘落之后,并不掩饰形藏,竞视五老村中的这五座星楼若无物,正中那人扬声喝道:
“三湘五老火速出头答话,巫神鬼愁崖“万幽鬼王”座下,三堂香主特来拜望!”
天乐星闻言不由大吃一惊,慌不迭地自暗处飞身涌出。同时右方风雷老人所居星楼之旁,也有一人纵落当场,正是天满星杨伯,双方相距丈远,天满星才待答话,来敌正中那人却沉声问道:
“你们是三湘五老中的哪两位?”
天满屋眉头一皱,也毫不客气的说道:
“你们夜闯村中,意图何为?”
来敌仍是由居中的那人答话,他道:
“你们两人之中,可有凌风老人?”
天满星接话答道:
“老朽兄弟在此间作客,主人得报有夜行不肖之徒闯入村中,已然前往搜查,你们说明来意之后,老朽兄弟可以分出一人通知五老。”
对方冷笑一声,道:
“既非五者本人,本香主的来意不便相告,去,找来五老,越快越好。”
天满星也冷哼一声,道:
我兄弟还能作得五老几分主意,有事现在说明,否则立即请出村去!”
“我鬼王座下的三大香主,只知言出如律,任何人不得违逆,你们既非五老本人,竟敢出言抗我,再若迟延误我大事,必杀不赦!”
人寰双星已然怒极,只因身居客位,来敌又是向以毒辣阴狠为武林所畏的鬼王使者,自己兄弟不知五老与鬼王有何纠葛,不便立刻成仇,所以强自忍耐,天乐星略以沉思,对胞兄弟道:
“大哥请发出信号召回五老,至鼠辈狂妄之行,待五老来后再讨公道不晚。”
天满星盯了来敌一眼,道:
“就这么办,是友还则罢了,是敌,老二,今宵却要放手干上一场!”说着立即发出信号,召五老速回星楼。
信号发出之后,来政正中那人冷冷地问道:
“你们说了不少大话,若按我的规律,早应处死,就因为和五老尚未谈及正事,姑且暂时放过,你们是谁,可有名姓?”天满星看了天乐星一眼,道:
“老二,这种人我懒得答理他们,由你跟他们缠吧。”
天乐星知道胞兄弟动真怒,设若稍时五老来到,与对方话不投机,胞兄弟不犹豫必然立即施展绝顶功力对付彼等,五老性格自己弟兄弟得清楚,对来者狂妄之态必难忍受,况来者非但邪恶,夜间星楼已犯五老大禁,势难善罢,于是对胞兄弟首为诺,转对三人冷诮地说道:“尔等夜闯星楼,是死,得罪老夫兄弟,是死,只因尔等谈及两与五老有事未了,所以暂时免死;不过也只是迟早之间的事。老夫兄弟姓杨,武林人称‘人寰双星’,和尔等尊为‘万幽鬼王’的阎五州,曾经见过几面,阎五州人虽阴险狠毒,在老夫兄弟面前却还没象尔等一样狂妄,尔等自称是阎五州座下三堂的香主,是哪三堂?什么香主?叫啥名字,说出来老夫兄弟听听!”
万幽鬼王座下的这三堂香主,梦想不到面前这一对枯老头儿竟是人寰双星,闻言不由一愣,不过他们并不惧怕双星这身功力,而是稍待万一苦与五老成仇,巫神峡鬼愁崖又多了一份冤家,并且今朝五老有此助手,恐怕有碍自己早已安排妥当了的阴。但是适才已在言语之间开罪了双星,势难挽回,正中那人想了一下,语凋和缀的说道:
“能够在此得逢人寰双星杨氏昆仲,令人兴奋,我兄弟乃鬼王座下内三堂香主,我姓谢,谢剑寒,乃‘天刑’堂香主,左边这位是楼师桐,‘地刑’堂香主;右边这位是鬼王门下的大弟子尹君强,乃‘人刑’堂香主,此次身奉鬼王谕令……”
天乐星中途突然接口道:
“尔等奉令来此的原因,老夫兄弟现在不想闻问,不必再说下去了。”
万幽鬼王大弟子尹君强,此时冷睁一声,道:
“你们这种态度,好象认为人寰双星四胀’字,能够唬吓住人似的。”
天乐星哈哈一笑,道:
“你不大服气对吗?”
尹沼强狞笑一声,道:
“你一点不服,你能怎样?”
天乐星又是一声哈哈,道:
“尔等来时如履康庄,对不?”
尹君强不知天乐星突然说出这些话来有何用意,扬声问道:
“你说明白点,这话是什么意思?”
天乐星道:“要老夫说明白点,就是但愿尔等去时也能平平安安!”
尹君强不由恼羞成怒,厉声喝道:
“老匹夫,你若能够暂抛在此作客的立场,本香主愿意现在就打发似上路,敢吗?”
天乐星示意乃兄弟后,冷冷地问尹君强道:
“就凭你一人?”
尹君强才持接口,无刑堂香主谢剑寒已先一步对天乐星道:
“阁下好算盘,别忠了设若动起手来,谢某也须算上一份!”
天乐星却一指地刑堂香主楼师桐道:
“你大概也不会闲着吧?”
楼师桐阴冷地一笑,道:
“阁下真是聪明人物,我深信你不会让我闲着。”
天乐星霍地转对天满星道:
“老大,怎么样?俗语说:阴天打孩子,头着也是闲着,不如找几个小鬼斗耍子玩乐,咱们干吧!”
天满星早已怒满胸膛,高声说道:
“打鬼的事义不容辞,就这么办了!”
天乐星颔首一笑,再次转对谢剑寒等人说道:
“来吧,咱们五老村外一搏,请!”
谢剑寒闻言一愣,继之说道:
“五老村外一搏?怨不奉陪。”
天乐星冷诮地说道:“怕了对吗?”
谢剑容平静地说道:
“在这里动手,我兄弟无一退后,离开此处则另当别论。”
天乐星一指尹君强道:“你呢?”
尹君强不知天乐星话中另有用意,冷笑一声,道:
“谢香主已经替我答复你了!”
天乐星冷嗤一声,道;
“原来万幽鬼王座下,都是一些难成气候的么鬼小丑!”
尹君强厉声叱道:“老匹夫,你说话当心!”
天乐星冷哼一声,道:
“适才是你这个东西说的,要老夫兄弟抛开在此作客的立场,你将不惜一搏,如今老夫答应抛开各位,与尔等一搏,尔等竞摧三拖四,说什么在此动手无一退后,尔等也算成名多年的人物,自然知道所谓“抛开作客的立场”并非只是说一句话,必须做到与此间主人毫无纠葛才是,若想毫无纠葛,除立即离开五老树中之外,别无他途、但是尔等又说在此相搏方不退后,老夫不知尔等这种矛盾言词,应当如何自圆其说,老夫说尔等难成气候尚存客气,设若直说,尔等简直是一群丝毫不懂江湖道义规矩的混蛋!”
这番挖苦讥讽冷诮的话语,竟使万幽鬼王座下内三堂的三名香主张口结舌,作声不得,更不用说回口答话了。
刹那之后,尹君强首先忍耐不住,对谢剑寒和楼师桐喝道:
“小弟向来没有受过这种侮辱。不管后果怎样,现在要和这老匹夫出村一决生死”
楼师桐深知尹君强的性格,索日仗恃是万幽鬼王的掌门弟子,骄妄狂放,目中无人,此次奉脑前来,只有谢剑寒怀有鬼王“阴粼白骨令”,可以生杀由己无人敢抗,是故并不开口阻拦,免得在双星面前横遭尹君强的无趣。
谢剑寒不能不问,立即和颜悦色的劝告尹君强道:
“三弟不必气恼,愚兄弟主,今夜必令老儿还出公道,此时须以鬼王吩咐之事为重。”
尹君强跋扈已惯,闻言说道:
“鬼王之事有二兄弟此足可了断,小弟正好借此时机和杨老匹夫见个真章。”
说着不待谢剑寒表示意见,立即转对天乐星道:
“老匹夫,咱们走!”
天乐星冷笑一声,大步而行,谢剑寒适时喝道:
“三弟回来,你怎不听话!”
尹君强故作未闻,身形候地援起,向远处疾射飞投而去!
谢剑寒眉头一皱,厉声叱道:
“人刑堂香主尹君强,火速前来听候‘阴粼白骨令’谕,不得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