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完成的小衣服在小黑蛇枕侧放下,阿惠刚松一口气,立时便觉一阵天旋地转,晕了过去。
在雪地里站了许久,又没有好好对待自己,跳过了晚饭,熬夜到很晚。这样折腾自己,再强壮的人也会生病。更何况,阿惠的精神状况一点也不好。
当晚,她便发起了高烧。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一天写文一天休息的人,而我要更两篇文,所以农妇更新比较慢,见谅!
顺便,一句话说得好,“如果阿红会写虐,阿灰也会上树了”——意思就是我从不写虐,所以别怕!
蛇钻〇〇play因故滞后,残念!
☆、6|她被蛇血改造了身体
阿惠在无尽的黑暗中拼命奔跑着。
身后,鲜红的烈焰追逐着她的脚步,将前进道路上的一切卷入火中,发出吱吱嘎嘎的灼烧声,鲸吞蚕食,迅速逼近。
周围的黑暗被火焰炙烤,如蒸干的墨汁一般,逐渐变得黏稠厚重。空气中的强大的阻力让她迈出的每一步都越发缓慢凝滞。身后,火焰的温度越来越近,呼吸之间全是烟与火的气息。
看不到终点,也没有方向。阿惠只是一个劲地跑着,跑着,妄图逃脱火焰的制裁,直到最后,越跑越慢的她摔倒在地,被火舌卷缠覆盖。
热……
烈火烤焦了她的皮肤,灼干了她的血液,烧裂了她的骨骼。阿惠听到了劈劈啪啪的灼烧声,恍惚之中,她感觉自己成了一根放在炭炉中的木块,从芯子开始,一点点,一分分,被高温炙烤成通透的一团红色,从张开的嗓子眼里冒出滚滚浓烟。
好热……
她在火焰中挣扎,翻滚,尖叫。四肢沉重如铁块,火焰化身一条巨蟒,张开巨口,把她整个人一点点吞下。动弹不得,痛苦不已。
救命……谁来……
黑暗再度侵袭而来,阿惠无声呐喊着,向虚空不甘地伸出一只手……
一股冰凉腥涩的液体猛然灌进了阿惠口中,将她从无穷无尽的噩梦中一下子拉了出来。
睁开沉重的眼皮,阿惠发现自己被一条巨大的蛇尾卷住了腰,只穿单衣半躺在一个光溜溜的怀抱中,嘴边是一只倾斜的碗,不断向自己口中灌入着某种液体。
从她的角度,看不到扶住自己那人的脸。但只看上半身身形的话,细胳膊细腿,小腰纤细又瘦弱,应该还是个十来岁的孩子。
但那绝对不会是一个普通的孩子——视线再往下,能看到那人从腰部开始,苍白的皮肤上显现出一片片粗圆的黑色鳞片。越往下,鳞片的个头越小,分布也越密集。到了腹部以下,属于人的柔软皮肤已经完全被冰冷坚硬的鳞片取代,在本来应该是大腿的地方,双腿更是直接并作了一股,化作一条粗壮的黑色蛇尾。
缠在阿惠腰上的正是那条尾巴的中间那段。从阿惠的胸部开始,足有人大腿粗细的长尾绕着她的身体圈了三圈。正是在这条尾巴的帮助下,阿惠才能毫不费力地摆出现在这个半躺半坐的姿势,令那人的喂食能够顺利进行。
入口的液体冷冰冰的,味道微咸,带着腥味,一点也不好喝。但神奇的是,当它们滑过食道,进入胃中后,阿惠立刻感觉整个人都像被放进温水里浸泡了那样,松快不少。
于是她闭着眼睛,配合地把碗里的液体一滴不剩,喝了个干净。
待阿惠咽下口中最后一点液体,搂着她的那人放下手里的碗,温柔地擦了擦她唇边的残液。
“啊啊……姐姐你总算醒了呢~我好担心哦!”
一张阔别已久的小脸凑到了阿惠面前,眼珠湿润,带着浓浓的忧虑。
阿惠虽然病得迷迷糊糊,但也依稀记得,生病这两天除了如厕,她要做什么都是小蛇在一边帮手。明明答应了要照顾他的是自己,结果到头来却需要一个孩子为自己担心,她觉得非常愧疚,不自觉便伸出手摸了两下小蛇的蛇尾,艰难地一笑。
“抱歉……这两天辛苦你了……”
“唔嗯,没事哦……不如说,姐姐你烧起来全身上下都热烫烫的,抱着可真舒服啊!”
小黑蛇故作愉快地说着,移动粗长有力的尾巴,将阿惠向后放倒,然后松开长尾,一点点把阿惠摊平在床上,整个人摆动长尾压了上去。
“要不是怕姐姐死掉,那么烫的姐姐,我还真想再抱几天呐……不过不行,死掉的话就一点意思也没了呢。”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扯掉阿惠身上套着的衣服,枕在她丰满的胸前,扯过被子把光溜溜的两人全部给卷了进去。
“虽然之前病得很厉害,但是没关系,你喝了我的血,一定很快就能好的,虽然……嗯,总之姐姐你现在先什么也别想,好好睡,知道了吗?”
他伸出一只冷冰冰的手轻轻拍抚着阿惠的肩。
刚好有一股浓浓的倦意涌来,阿惠轻轻应了一声,一闭眼,便再也感觉不到周围的事物,沉沉昏睡了过去。
……
再度醒来,是被外面的鞭炮声吵醒的。
乍然惊醒,阿惠颇有些摸不着东西南北。在原地躺了足有小一刻钟,她才恍恍惚惚回忆起究竟发生了什么,推开压在身上睡得正香的小黑蛇,从床上慢慢坐了起来。
身上的被子随着她的动作滑落,露出她洁白光裸的胴/体。一缕阳光透过窗缝,照在了她的脸上,阿惠不适地抬手遮挡,眼前不期然闪过一抹鲜红。
这是……
她不可置信地把手移到眼前,定睛一看,发现自己手背上冒出了稀稀疏疏一大片鲜艳的红色。
这是什么……从哪里来的?!
起初,她以为这是颜料或者血痕。但当她伸出手指去触摸,发现那覆盖在自己手背的圆片冰凉又坚硬,抠起来还会有皮肉粘连的痛感时,她便再也无法冷静下来了。
鳞片……她身上长出了鳞片!不止是右手手背,还有左手手背、两条手臂、脖子、背部、小腹、腿根、脚踝和脚背……她不顾严寒跳下床铺,在镜子前一寸寸检查着自己的身体,越检查心越寒,越检查越想吐。
那些曾经是雪白皮肤的地方,现在被一片片小指指甲盖大小的红色鳞片整个儿覆盖了。那些鳞片就像从血肉中长出来的那样,平整而坚实地嵌在肉里,仅仅只是掀开一条缝,就会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在没有鳞片覆盖的地方,她的身体一如既往的柔软且温暖,但一旦把手移到鳞片上,温暖的体温便被鳞片的冰冷所取代,触手是一片光滑的坚硬,再加上掌下鳞片凹凸起伏的弧度,摸起来无端的令人作呕。
简直像……简直像怪物一样!
阿惠捂着自己的嘴巴,跪坐在地,对着地面就是一阵干呕。
背上突然拂来一条带着被窝余温的蛇尾。
阿惠流着泪水回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熟睡的小黑蛇已经从床上用尾巴撑着站起了身,正拿他长尾的末端一下下轻拍着她的背。
“这个样子……你不喜欢吗?”
他歪着头,单手托腮,潋滟的眸子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你,问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变成这样和你有关系吗?”
阿惠并不是傻子。看小黑蛇根本不惊讶的样子,她一下子猜出事有蹊跷,惊疑不定地看向他。
“这样的反应……所以姐姐是真的不喜欢这个样子啊。”
小黑蛇蜷缩起尾巴,低下了头。长长的黑发从他两颊垂下,遮住了他的表情,让他整个人一下子被阴郁的氛围笼罩了起来。
“是的,我一点也不喜欢!……那么,你回答我,我变成这样,和你……和你有关系吗?”
阿惠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颤抖着声音问。
长久的沉默后。
“嗯,有关系哦……这是感染呢。”
小黑蛇一边说,一边缓缓伸出他遍布刀痕的左腕,抬起脸对你艰难地笑笑。
“因为姐姐你病得实在快死了,所以喂你喝了我的血……不过看起来蛇的血统还是太强了些,你被感染了呢。”
“这是真的吗?”阿惠握紧拳头,从牙关里一字一句挤出话。
到了现在,小黑蛇似乎全然放弃了什么,先前紧绷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是真的。都是真的,一点也不假。”
他仰起小脸,直直看着阿惠,目光坚定又悲伤。
“如果姐姐因此而想惩罚我的话,你随意便是。”
“……你!”
阿惠无力地伸手捂住眼睛,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怪得起来呢?”
“我不怪你……这本来就不关你的事。你救了我的命,我反而应该感激你。变成了这副样子,说到底都是我自己的错,这是报应,都怪我……”
她跪在原地喃喃自语着,越说越难过,眼泪从指缝滑下,落在地上,留下斑斑点点的痕迹。
小黑蛇见状慌忙摆动蛇尾,从床上滑落,游到她的身边,用细细的手臂从背后一把抱住了她。
“姐姐你别哭啊……你这样很漂亮呐,没想到是稀有的红色鳞片呢,看起来像宝石一样,真的好美的。”
他一边说,一边笨拙地轻吻她背上的红鳞,乌黑的眼珠眸色缓沉,倒映出一片鲜妍的红,触目惊心的迷醉。
被安慰的阿惠却只觉得一阵难以忍受的痒意。她侧转身体,将敏/感的脊背从少年的亲吻中解放,然后转过身,拥抱了少年,向他道谢。
“谢谢!哪怕是谎话……你夸我漂亮,我很开心。”
而少年则头一次意识到什么一般,在脑袋埋进阿惠胸口的前一秒匆匆忙忙将身体后仰,拉开距离,一双眼睛四下乱瞟着,满是无处安放的窘迫。
当视线再度被锁骨上方鲜红的鳞片所吸引,自然而然向下过渡到过分丰满的某处时,只听见“咕咚”一声响,他甚至用力咽了一口口水。
只有他自己知道,说阿惠漂亮,那并不是谎话。
覆盖着鲜红蛇鳞的雪肤女人,被远古蛇血改变的不仅仅是肤浅的外貌。在看不见的地方,她的气息、生理习惯、甚至是整个身体都被强大古老的蛇血不知不觉入侵。
现在的她是人,又不再是个纯粹的人。
眼前这个无比矛盾又充满诱惑力的半蛇女,仅仅只是看着,他体内沉睡的蛇的天性,就被勾得神魂颠倒。
作者有话要说: 嗯,隔三天更一次,就是四天一更新的意思。
我最近被一篇还蛮重要的万字论文兜头砸中,超级倒霉,还能更新也是讲义气啦!
好消息是本文原先还有一章完结的,今天写着写着又想出个梗,感觉还能拖两三章……喂别这样看我啊!我是短小星人不行啊!让我写长篇会要我的命的!多两章已经很了不起了哦!
☆、7|她被蛇给打动了
阿惠以为自己只是在病床上躺了几天,但小黑蛇却告诉她,在蛇血的作用下,她这一睡睡了足足有大半个月。
一个大活人能不吃不喝在床上躺十来天,这话阿惠自然不信。她以为是小黑蛇在跟她开玩笑,便嗔怪地摸了摸他的头顶,脸上带笑。
“别跟我开玩笑,说正经的。”
“我可没有开玩笑;不信你自己出去看!”
被阿惠当成爱恶作剧的小孩对待,小黑蛇当即闹了别扭。躲过阿惠抚摸的手,他转过身,鼓着脸颊,抱着自己的大尾巴在床上团成一团,满心都是无端的委屈。
自相识以来,这条可爱又粘人的小蛇从来没有这般跟自己置过气。从他的言行之中隐约察觉到些什么,阿惠拿了衣服披在身上,快走几步,半信半疑地推开了屋门。
屋外面积了厚厚一层雪。呼啸的冷风夹杂着雪花涌入屋内,带来了弥漫在空气中的硫磺味。远处的鞭炮声还在继续,伴随着孩童互相追赶的尖声笑闹,源源不断。
阿惠把门开大,走到外面,站在村头往里面张望,发现不知何时,家家户户破落的院门口都贴上了崭新的红对联。有三两个孩童套着花袄子在外面举着鞭炮跑来跑去,他们身边陪伴的大人,无不是穿着一身新做的衣裳,喜气洋洋。
阿惠还记得,她病倒的时候,才腊月十三,离新年还有十来天,怎么一觉醒来就已经过年了呢?
难道说……小蛇说的确实是真的?!
她在原地呆愣片刻,突然脱下外套捂住自己的脖子与手背,踉踉跄跄跑回了屋。
小黑蛇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双手抱着自己尾巴,背对阿惠坐在床上。听到她回来的声音,他偷偷回头看了她一眼,发现阿惠根本没有要理会自己的意思,便又不情不愿地扭过了头。
“我没有骗你……你真的睡了很久呢。”
他倔强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等着阿惠向自己道歉认错。到时候,他就可以勉强原谅她,然后顺势要求一个拥抱或是亲吻……
但他迟迟没有等到阿惠回话。取而代之,身后传来了重物的砸地声,和女人低低的抽泣。
小黑蛇努力保持的高冷姿态在阿惠的哭声中没有坚持多久,就化成了一地碎片。摆动有力的长尾,从床上一点点滑下,他接近蹲坐在地上的女人,手足无措地在她身边绕着圈子,转来转去。
“你果然还在介意我给你喝血的事。”
他难过而失望地嘟囔着,想伸出手拥抱阿惠,但一想到她也许会讨厌自己,又忽然失去了勇气。
以前到底是怎么毫无障碍地做到与她亲近相拥而眠的呢?明明这时候,只是想安慰她都已经竭尽全力了。
他皱紧眉头全力回忆着,却根本想不明白。那时候只是觉得她温暖,柔软,像个棉花团,不自觉就想亲近,缠住,把尖牙插/进她细嫩的肉里,把身体整个盘在她身上,让她逃不掉,挣不开,肆无忌惮地汲取她的体温。
他想,于是他就这么做了。哪怕她一开始会尖叫,会害怕到连肌肉都在颤抖。金钱或是权势,这些都不在话下,他拿这些诱惑她,换得她的驯顺与侍奉,皆大欢喜。
这样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为什么现在做起来如此艰难?又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不知不觉变得如此艰难?
他费力想着,拖在地上的长尾巴烦躁不安地扫来扫去,打翻了旁边的一张矮凳。
凳子翻倒的声音把阿惠和小蛇两人都吓了一跳。像是才发现小黑蛇的存在,阿惠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求救一般看向小蛇。
“你说……你告诉我,我……我这个样子还是人吗!”
她向上捋起袖子,露出自己细细密密分布着诸多鳞片的手臂,嫌恶地拿右手指甲在鳞片上用力抠挖。鲜红的血液从鳞片被剥开的口子里一下子渗了出来,沿着鳞片的纹理渗透开去,被挖下的红鳞里侧还粘连着粉红的肉,掉落在地面上,发出“啪嗒”一声轻响。
小黑蛇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
“就算你埋怨我,也不要这样伤害自己啊!”
他从阿惠那里夺过她的手,心疼地触摸她裂开的鳞片,小小的身体气到发抖。
“害你胡思乱想生病的是我,喂你喝血的也是我,你有什么事都冲着我来,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你自己!就算不为你自己考虑,我呢,看到你这样,我会担心的啊!”
“你……你说什么?我生病的原因……你居然知道?”
抓到了话中的重点,阿惠脸上闪过一丝不敢置信。
“我活了几百年,这点小事当然知道。”
“是吗……你原来知道啊……”
阿惠长叹一声,忽然有了呕吐的欲望。藏在心底最角落的龌龊思想被一下子摊开,她觉得苦涩又压抑,努力挣扎着就想将手从小黑蛇那里收回来。
“不要!”
感受到阿惠的动作,小黑蛇使了几分力,她的手又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