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骨相思君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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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骨相思君可知-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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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灼的目光中隐隐透出一丝担忧,“蓝美人的身体本就不好,你这么做,是想置她于死地么?”
  施良淑大惊,却并无怯意,振振有词道:“是那贱人蓄意害我,我与她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要害她?”
  丹丘生一愣,随即便开始在心底里暗自考量。
  看良淑的态度,确实不像是她所为。况且,以她此时的身份地位,根本用不着对一个小小的美人下手。
  但,蓝美人被推落水,却是自己亲眼所见。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真的是蓝美人蓄意要害良淑?
  丹丘生回身望向榻上的叶相思。
  可是,她又为何要害她?
  蓦然瞥见香妮正站在榻边,望着榻上面如白纸一般的叶相思,偷偷抹泪。
  丹丘生眼神凌厉的望着,这个最有可能可以解开谜团的人,沉声问道:“香妮,事发时,只你离她二人最近。你说,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香妮吓得“扑通”跪倒,伏在地上磕了头后,才立起身牙齿打着颤回道:“回圣上,奴婢当时正低着头给二位主子行礼,并未瞧仔细,只是······只是······”
  丹丘生厉声道:“只是什么?”
  香妮又吓得立刻趴倒,头抵着手背结结巴巴道:“奴······奴婢只是听到,听到淑贵妃说······说······”
  她似下定了什么决心,话也突然讲得铿锵起来,重新立起身回道:“奴婢听到,淑贵妃问我家主子,圣上前几日是否去了蔷薇阁,我家主子答是,淑贵妃······淑贵妃便说,想不到,你竟有点手段。然后······然后不知怎的,我家主子,就······就落了水······”
  施良淑闻言,立刻火冒三丈。
  我是因圣上去了清秋苑而心中不悦,但却也绝不至于要害她性命!
  这个贱婢!如此断章取义!分明就是要跟她的主子一起,合起伙来害我!
  心里如此想,嘴上便更加吐字如刀,“你这个狗奴才!谁给你的胆子!敢在圣上面前嚼舌头!根本就是你主仆二人,蓄意陷害!她是如何落水的,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她生怕丹丘生对香妮的话信以为真,说话便有点急躁。又想以贵妃之姿唬一唬香妮,让她不敢再在丹丘生面前,说出更多对自己不利的话来,就难免盛气凌人了一些。
  可如此一来,却适得其反得让丹丘生心底,隐隐的生出一丝反感。
  毕竟,她身为镇国大将军施奎的独女,其父却与屡传早有叛变之心的丹景鹏多有来往,丹丘生虽碍于形势不得不对她宠爱有加,却从未与她真正交过心。
  加之施良淑骄纵跋扈,自入宫以来,关于她倚势凌人,妄自尊大的奏禀便不绝于耳。
  他又曾亲眼见过,这淑妃娘娘是如何眼高于顶,欺压蓝美人的。
  此刻,难免心有偏颇。
  只是,自己贵为一国之君,断不能只靠自己的主观臆测和香妮的一面之辞,便定了淑妃的罪。
  正踟蹰,蓦然发现了地上站着的其他十几名宫人。
  遂厉声斥问道:“你们几个当时也都在场,朕问你们,你们要如实回答!”
  众人纷纷跪倒在地,大气不敢出。
  丹丘生继续道:“香妮方才所说,可是事实?”
  当今圣上,虽然只有二十一岁,却生来神力。三岁能文,十岁能武,十四岁便登基称帝。
  所有人的心里,那都是由衷的佩服,不敢有丝毫不敬的。
  虽说坊间传言,这些全是仰仗国师丹景鹏的助力。但归根结底,若没有自身的能力加持,再强的后盾,也难抵烂泥扶不上墙。
  而且,还有传闻,其实圣上早已对国相不满,正在暗中筹集粮草兵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清理门户。。。。。。
  这皇帝陛下丹丘生,生的又是威仪非凡,天威赫赫,此刻面带怒气,看起来就更加的吓人。
  宫人们虽有心替自家主子说话,却也不敢犯那杀头的欺君大罪,面面相觑的犹豫了片刻之后,伏倒地上答“是”。
  有那胆子大的,或是忠心的,也敢低声的辩白几句,道:“但是奴才们并未看见,贵妃娘娘推过蓝美人。。。。。。”
  丹丘生却已心中有数。
  不管怎么样,蓝美人确实是在与施良淑推搡之中落水的,现在尚在昏迷之中,生死未卜,若不对施良淑稍加惩处,于情于理,似乎都过意不去。
  如此想着,便出声向门外的侍卫下令道:“来人呐,从今日起,将淑贵妃禁足在明玑殿,没有朕的允许,不许她踏出宫门半步。”
  御前侍卫唐三天从门外进来,对丹丘生抱拳行礼道一声“是。”
  转身又向施良淑道:“贵妃娘娘,请。。。。。。”
  那施良淑心高气傲,哪里受过这等委屈,眼含泪花叫着“陛下陛下”被唐三天硬拽出门去。
  
    
    ☆、第八章

  入夜。
  总管太监高明礼谦卑地躬着身子劝道:“圣上; 天儿已不早了,不如,您先回永康宫歇息; 这里; 就交由老奴来照看。。。。。。”
  丹丘生皱着眉,摆摆手道:“不必。”
  “你们; 都下去吧……”
  高明礼答“是”,无奈地摇着头; 冲众人挥了挥手; 一齐退出屋去。
  也不知是出于同情; 还是只是因为她与救了自己的仙姑长得实在是太像,丹丘生望着眼前的这个女子,心里总是会莫名其妙的生出一种特别的情愫。
  他也不知; 为何在看到她落水之时,自己竟会像疯了一般的不顾自身安危,跳入水中救人。
  他只知道,在看到她性命受到威胁的一瞬; 他的心,就像是在被人狠狠地插了一刀一般,疼得不能自已。
  哪怕是到了现在; 那道口子,都依然在汩汩地往外流着血。。。。。。
  “嗯。。。。。。”
  一丝微弱的声音从榻上幽幽传来,几不可闻。
  丹丘生似触电般倏然惊醒,急忙附身上前查看。
  却发现; 她不过是在呓语。
  似在忍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一般,她双目紧闭,面色惨白。而握着棉被的双手,竟然在瑟瑟发抖!
  “你怎么了?!蓝美人!蓝美人!”
  丹丘生这一声,惊动了侯在门外的众人。
  太监宫女们,又一股脑儿全涌了进来。
  香妮见此情景,急忙出声道:“陛下,其实,美人每月初七,都会犯病。。。。。。”
  “奴婢……奴婢往日里,都会加几床厚被子,给美人盖上。。。。。。”
  “快去!”
  香妮答“是”,急急忙忙从顶箱柜里又取出一床被子,给自家主子盖在了身上。
  又过了不大一会儿,相思的症状丝毫未有减轻,反而倒像是两床被子压得有点透不过气一般,脸涨得通红。
  香妮急了,哽咽着道:“也不知是不是今日落水时,受了风寒。往日里,只要身子变暖和了,睡着了,到了第二天早上便能好。。。。。。可今日。。。。。。这。。。。。。”
  说着说着,泪珠儿便掉了下来。
  闻言,丹丘生一抬手撤掉了外层的那床棉被,三下五除二地便脱了鞋袜,一骨碌钻进了叶相思的被窝。
  高明礼惊慌失措地狂喊,“圣上不可!”
  “若蓝美人真个儿是得了风寒,圣上您,恐怕是会被传染的啊……”
  “圣上,龙体为重啊……”
  丹丘生淡淡道:“我知道,下去吧……”
  子时。
  寂静的蔷薇阁,窗户里微微的透出一丝橘黄色的烛光。
  门外的太监宫女们,横七竖八的或坐或躺在地上。
  夜色中,一道蓝影一闪而过,直奔叶相思卧房。
  烛光微晃,花成瞑赫然站在了床头。
  望着榻上相拥而卧的二人,一股浓浓的醋意陡然涌上心头。
  突闻相思闷闷地嗫嚅一声,满头乌发已有转白的迹象。成瞑这才敛了怒气,匆忙施法封住丹丘生五感。抱起相思,隐去二人身形,化作一阵蓝烟消失不见。
  天庭,灵霄殿。
  天帝怒不可遏,“哐当”一声,案上的九龙望月砚被扔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开膛取骨?!这世间,除了那妖族叶相,还有什么人会需要凡人的贱骨?这分明就是她为了苟全自己的性命,有意而为!”
  斜睨着地上的人,冷冷道:“短短十几天时间,便已失踪死亡了几百个凡人!踪灵神!你若再查不出那妖现在身在何处!就不用再回到天庭来了!”
  踪灵神战战兢兢拱手道:“是。”退出屋去。
  天帝眼泛寒光,望着远方出神。
  他曾命踪灵神暗中监视向修一举一动,但却也是一无所获。那向修名义上是在闭关,其实早已潜下凡间去,一直在不遗余力的寻找相思的下落。
  若连他都不知那妖藏匿在何处……
  “哎……”天帝叹了口气,漠尘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今生要与叶相这个瘟神,如此纠缠不清……
  神界一日,凡间一年。在凡间历劫的漠尘,现在应该也已经成年了。
  再过一个月,他便可以重新回归神界。
  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到时,自己应该也已经,为他摆平了这一切。。。。。。
  幽冥洞
  叶相思悠悠醒转。
  成瞑扫去满脸阴霾,笑逐颜开道:“你醒啦。”
  “嗯。。。。。。”
  “饿不饿?我让绿娆去拿些点心来?”
  相思轻轻地摇头。
  “抖抖。。。。。。”
  突觉不对,浅浅地一笑,改口道:“成瞑。。。。。。”
  “成瞑,为何,每次我犯病,醒来之后都是在幽冥洞里?我每个月都要犯一次,那你岂不是,每隔两个时辰,就要跑到凡间去接我回来?”
  成瞑躲避着她殷切地探寻着答案的目光,含糊其辞道:“我不是已经说过了。。。。。。每次你犯病。。。。。。都需妖医的丸药救命。。。。。。”
  “如此,你只要把药交给我,让我按时服用就好,何需……每次都带我回来。。。。。。”
  成瞑继续隐瞒,“妖医的药。。。。。。只能在幽冥洞喝。。。。。。别的地方……不行。。。。。。”
  相思愈发疑惑,“居然还有这种药?非得在幽冥洞喝?”
  成瞑倏地起身,略有些局促地挠了挠鬓角道:“这。。。。。。你就别管了……反正。。。。。。只要你吃了药能好。。。。。。就行了……”
  相思还欲追问,却被门外玉信略显焦急的声音打断。
  “主上,四十八山七十二洞的各路妖王正在前厅等候,请求,面见主上……”
  成瞑应道:“何事?”
  “是关于。。。。。。主上您,要让位给相思姑娘的事儿……”
  “知道了。”
  “是。”玉信应声道。
  成暝转头望向榻上的相思。
  果不其然,她也正一脸疑惑,甚至有些恼火的望着自己。
  “你······你要将妖皇之位让给我?”
  成暝笑道:“这妖皇之位,本就是长风世伯的,我和我爹只是代为管理而已。现在,你既已回来了,我断没有理由再占着不放······”
  相思急道:“我何时说过要与你争这位子?”
  成暝不语。
  缓了半晌,才酸溜溜地开口道:“那日,你不是已说过,无论如何不会嫁给我吗?那,我若要留你在幽冥洞,便只能如此……”
  相思明显的一怔,她没想到他会想出这么个法子来。
  其实那日,她不过是听到了些闲言碎语,不想让成暝因为自己,而被骂作色令智昏的无能之君。便谎称自己要回南山,前去与他告别。
  不料,成暝无论如何不许。
  只安慰她安心的待在幽冥洞,若实在感觉自己的处境尴尬,他可以封她做妖后,这样就没人敢再说三道四。
  可如此一来,岂不是更加坐实了她“祸国殃民”的罪名?
  相思一急,便道“无论如何不会嫁给你”。
  成暝的心,顿时仿佛被这句话扎出了一个血淋淋的大窟窿。
  却未舍得埋怨她半句。
  左思右想之后,便决定,要让她做妖族最高的皇。
  这样一来,她便可以名正言顺的留在幽冥洞,还可以免受流言蜚语侵扰,岂不是两全其美?
  反正,这位子,本来也应该是她的。
  却不想,此举竟惹恼了妖界的众位妖王。
  玉信的声音再度从门外传来。
  “主上,前厅来人回禀······几位妖王放言,宁死,不愿尊相思姑娘为皇······”
  叶相思眼中陡然卷起熊熊怒火,凌厉的目光似乎已经穿透重重阻碍,直达幽冥洞。
  “宁死?我叶相思,何时又与他们结下了如此大的仇?让他们不惜以死相逼?”
  “哼!今日,我倒要看看,他们,是怎么个死法!”
  
    
    ☆、第九章

  前厅。
  叶相思将大红色的云缎斗篷一甩; 径直坐上了大厅正中央的妖皇椅。
  头微微一歪,挑衅的望着地上的众位妖王。
  “是谁说,宁死; 不愿尊我为皇?”
  众人开始窃窃私语。
  这个说:“此女好生放肆; 完全不把当今妖皇和我众妖王放在眼里。”
  那个说:“倘若真让她当上了妖皇,还不知她会猖狂到何种地步……”
  “是啊; 是啊……”
  有胆大的,便上前跟相思理论。
  “这是我等众人的一致意愿; 你不必细究到底是谁说的。要杀要剐; 我们一起担着!”
  “哦?”叶相思用手指绞着从耳后散落下来的一缕银发; 饶有兴味的看着搭话之人。
  他这是害怕孤掌难鸣,才特意拉着众人来壮自己的气势啊!
  “哼哼”,叶相思冷笑一声。
  “那; 你倒说说,为何?如此害怕我会成为妖皇?”
  那人似乎感觉自己占了上风,陡然正义凛然起来。
  “当初,太祖妖皇叶长风; 便是因为你那天仙娘亲之死,才会如朽木枯株般,一蹶不振。最后更是直接甩手而去; 留下个烂摊子给圣祖妖皇花清野。若不是他如此无用,我妖族何至于数百年来,根孤伎薄,处处受人欺侮!”
  “现在; 你又来说什么,要做妖皇?”
  那妖冷笑一声,“你身上,流着一半的神族血液,又曾在神族圣地七宝山修习多年,妄图升仙。如今,被神族遗弃了,便又想着重回妖界,还想要我妖族众人,奉你做妖皇?我妖族是什么地方?岂是你想来想来,想走想走的?”
  “哼哼,我劝你,不要痴心妄想!”
  闻听他提及娘亲和阿爹,言语间又多有不敬,相思难免怒从心起。暗暗在掌心聚齐一掌妖灵,猛然打向说话之人。
  狼王应声倒地,捂着胸脯一阵猛咳。
  相思紧接着又扬手甩出了泣血,眼看就要将那狼王抽个皮开肉绽。
  身后的成暝慌忙出手阻止。
  “相思······”
  将她的手按住,重新放回身侧,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来······”
  向前一步,凝眸望着狼王,平心静气开口道:“狼王,你方才也说了,是因太祖妖皇禅让,我爹圣祖妖皇花清野才有幸坐上了皇位。如今,我将皇位交还给他唯一的血脉来继承,有何不妥?你等众人,又有什么资格,来说三道四!”
  狼王恨恨擦去嘴角血迹,踉跄着站起身道:“可你别忘了,她始终算是半个神族之人,当日太祖妖皇叶长风,便是因为那个神族女子,才自甘堕落,变得萎靡不振······”
  瞥一眼已经火冒三丈的叶相思,又瞥一眼她手里的泣血神鞭,心有余悸地改口道:“主上,若贸然将妖皇之位让给此女,恐惹整个妖界,民心不安呐……主上……”
  成暝不耐烦道:“此事,我已决定了。狼王您,不必再多费唇舌了!”
  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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