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声势浩大的一招,居然被他就这么轻松写意的破解了。可见,韩采采的实力要超越聂雄。
若是换了自己,可能做到这一步?
慕轻歌在心中自问。
战斗突然暂停,雉城众人都在缓缓后退,想要逃入刚刚走出的森林之中。
而韩采采此时却缓缓坐起,从金丝软垫上站了起来。
他这一站,慕轻歌才察觉到这个男人很高。
他站在‘花心’上,如花蕊般,却又因为妖孽的容貌,令那些洒着金粉的粉色花瓣黯然失色。
绣满海棠花的锦袍,此刻也变成了衬托。
韩采采的美,带着一种妖艳的惊心动魄!
他站在那里,凤眸中一片淡漠。仿佛雉城那些人,都如蝼蚁一般。
这样的气势,让人心中升起惧意,让人不住想要臣服。
好在,慕轻歌在某妖怪的长期‘训练’下,已经对这类气势具备了抗体。别说现在韩采采的气势,就连司陌那种如同天威的气势展开,都不会让她皱一皱眉头。
“现在,轮到我了吧。”韩采采毫无感情的开口。却不容任何人开口的机会,抬起右手,狠狠一握,口中轻吐了一个“碎!”
瞬间,聂雄身上仿佛出现一个蓝光织成的网,将他分割成了无数肉块。
慕轻歌双眸猛地一缩,心中惊道:这是什么武技!
那蓝得发紫的网,让她知道,韩采采如今的实力,也与她一样,离紫境只差一线。
“天啊!”
震惊中,恐惧的惊呼传出。
面对那一地的碎肉,众人纷纷逃远。
“快逃!”有人带头不顾一切的冲向森林。
顿时提醒了所有人,纷纷丢盔弃甲的冲入森林之中。仿佛韩采采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慢一步就会死相凄惨。
聂家主血眸中满是怨恨的看了韩采采一眼,转身也疯狂的向森林里逃。他手上还沾着聂雄的血,但却知道留下来报不了仇。一切,都需要从长计议。
韩采采看着那些如老鼠般四处逃窜的人,凤眸中透着浓浓的嘲讽。他并未再出手,亦没有让人去追杀。
只是眼神扫过聂家主的背影时,对手下吩咐:“雉城聂家,就灭了吧。”
那轻松写意的话中却是一场家族覆灭的血雨腥风。
慕轻歌看着他,同样没有派人去追杀雉城的人。她又不是杀人狂魔,一言不和就屠城。如今,她和雉城的矛盾已经转嫁到眼前这个男人身上,算是她对他算计的反击。
雉城与她的事已经了了,剩下的就只有一个处处咬着她的朱公子。
清眸深处暗光涌动,慕轻歌可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
“慕小爵爷,你看我把那姓朱的特意给你留下,对你多好?”正在这时,韩采采慵懒而低沉的声音再度传来。
慕轻歌眸底寒光一闪,看向韩采采,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弯弧。“不急,总会相见。”
韩采采也笑道:“也是。那姓朱的被慕小爵爷弄得倾家荡产,又死光了手下。恐怕如今逃走,要去的地方也不会是雉城,而是焕都。”
“看来,那位需要我护送的人,就是韩少主了。”慕轻歌道。
韩采采道:“正是在下。”
两人彼此都笑着,可是碰撞的眼神里却暗藏锋芒。
在外人看来,就像是两只笑面狐狸在说着‘客气客气,哪里哪里。’般。
‘圣主啊!您老要还是不回来,您看中的小媳妇恐怕就会被别人惦记上了。’两人之间那种惊人的相似,让藏匿暗处的孤崖不由得捏了把汗,为自己的主人担忧起来。
若是到现在他还看不出自己的主人动了情,真的该找一颗歪脖子树吊死了!
只是他看出来没用啊!
这种事,得要当事的两个人看出来才行。
……
“唉~!唉!”
雉城的万象楼中,难得的闭门谢客。
坐在楼中的丹辰子已经记不得这是自己第几次叹息,那叹息声几乎把盆栽里的树叶都哀叹得掉落下来。
初升站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丹辰子记不清楚,他却记得。丹长老开始坐在这里,失魂落魄的叹息,是从接到少主的传信开始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让这位负责雉城万象楼的丹长老,如此忧心忡忡?
站了好一会,初升犹豫着慢慢靠近。磨磨蹭蹭凑到丹辰子身边,向他递了一杯热茶,后者接过了,他才鼓足勇气问:“丹长老,发生了什么事?少主可是有什么吩咐?”
一提到韩采采,丹辰子失神的双眸就冒起了火星,吼道:“别给我提少主!”
他突然的发怒,吓得初升脖子一缩,向后退了一步。
同时心中也疑惑不断,少主到底把丹长老怎么了?让他老人家气成这个样子?
将心口的怨气发泄出来,丹长老才再次叹息道:“少主要灭了聂家。”
灭了聂家?
唔,一言不和就杀人,的确符合少主的性格。
初升并没有太过惊讶韩采采的决定,反而奇怪丹长老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灭了就灭了呗,咱们又不是没那个能力。”
“你以为我在乎一个小小的聂家?”丹辰子双眼一瞪,气呼呼的道。“聂家算个屁!别说实力最强的聂雄被少主杀死了,就算他还活着,聂家又有何惧?”
“那是那是!咱们从其他分部调几个高手来,就能灭了聂家满门。既然如此,那长老你在这里唉声叹气的干嘛?”初升问道。
丹辰子的胡须抖了抖,将手中一直捏着的纸条丢到初升身上:“你自己看!”
初升慌忙接过,将纸条上的内容看了一遍。
顿时,脸色一变,哭着脸看向丹辰子:“少主这样任性好么?”
“你说呢?唉~!”丹辰子无语凝噎,仰头叹息。
他真是搞不明白,少主有必要让整个雉城的人,都以为整件事是万象楼的阴谋吗?就算他的骄傲让他懒得解释,但好歹也要运用一下自己的聪明才智处理一下吧。
什么叫‘你自己解决?’
一想到纸条里的最后一句话,丹辰子就有想暴走的冲动。
现在弄得万象楼与整个雉城势力为敌,他怎么去解决?这破烂摊子丢给他,自己却走得潇洒,有这样的少主吗?
初升放下纸条,哭丧着脸看着丹辰子道:“丹长老,这与雉城势力的关系不改善,业绩下滑,到了会账的日子,咱们可怎么向总楼交代啊?”
丹辰子泄气的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这一次,他们万象楼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喽!半分便宜没占到,反而惹来一身骚。
‘慕小友啊慕小友!你实在让老夫佩服!’丹辰子在心中对罪魁祸首感叹了一句。
但他也清楚,这件事怪不到慕轻歌身上。
本来就是他们少主布的局,却被慕轻歌巧妙化解,祸引江东。他怪的是自己的少主太冷血,丢下这么一个烂摊子给他处理,嫌他活得太久了么?
在雉城万象楼备受煎熬的时候,慕轻歌已经在启程去焕都的路上了。
她要护送韩采采去焕都,从而换取关于异火的确切资料。
她之前,有些想拒绝的。因为,她不认为以韩采采的本事,需要人护送他去焕都。若不是为了安全,那么是为了什么?
但是,在她开口拒绝之前,韩采采却好像看透了她的心思般,幽幽的说了句:“关于异火的研究,我想整片大陆再也找不到比我更了解的人。而我手中,确实有一种异火的确切消息。”
这一句话,打消了慕轻歌拒绝的念头。
或许韩采采第一句话中水份颇大,慕轻歌相信活了上千年的司陌,这个临川大陆上最强大的男人,对异火的了解一定比韩采采多。
可是,谁让这远水救不了近火?
妖怪先生神出鬼没,此时不知道在大陆何处,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她却不能一直被动的等下去。
而真正吸引慕轻歌改变主意的,是韩采采的后面一句话。
她,需要异火!
而且,最好是她所需的两种其中一种异火的确切消息。
可是,她想要再问韩采采到底是哪一种异火的消息时,这厮却突然矜持起来,怎么也不肯说。
最后就是一句话,让慕轻歌先完成之前的承诺,将他送到焕都后,他自然会如实相告。
所以最后,慕轻歌还是带着人与韩采采的人马一起上路了。
他们甚至没有在郁致镇待上一日,以至于在她离开后,匆匆赶来,想要在郁致镇与她会和的卫家兄妹扑了空。
无奈之下,只能启程赶往焕都去找慕轻歌。
郁致镇正好是雉城到焕都之间总路程的二分之一,从雉城到郁致镇,大概花了七天时间。然这七天却几乎都在赶路,而在从郁致镇往焕都走的路上,众人的脚程却慢上了许多。
原因,自然是因为身为雇主的韩采采,每每遇到风景秀丽的地方,都要求大家原地休息,等他欣赏够了,才重新启程。
所以,原本十天之内就能走完的路程,硬是被他拖得走了十一天,都还在路上。
此刻,他们距离焕都,若是抓紧时间,不过只剩一天路程。
可是,在遇到一个三阶梯的瀑布时,韩采采又来了兴致,将队伍叫停。
“这里风景不错,倒是适合席地畅饮一番。”韩采采自言自语下,他的四个随从已经找好了最佳的赏景位置,熟练的将软垫铺好,酒具摆好,就等他了。
慕轻歌无语的看着韩采采朝着软垫走去,神情冷漠。
这一路上,根本没有遇到任何袭击,更没有发生任何意外。这让她越发搞不懂韩采采提出护送的目的何在。
对于韩采采,她不得不谨慎。
他们并非是朋友,若是要较真,甚至算是敌人。
何况,韩采采与她同是那种走一步,看三步的人。唯一的区别是,她是在有需要对付的人时,才会这么累。而韩采采不同,他仿佛是习惯性的这样做。
不想再此被他算计,只能打起精神来提防。
大家虽然是同行,但是却分得泾渭分明。此时,慕轻歌与她的人,站得就离韩采采远远的。
“慕弟,这里风景不美吗?喝不过来与我同饮几杯,岂不美哉?妙哉?”远处,韩采采慵懒而低沉的声音缓缓传来。
一听到这称呼,慕轻歌就觉得一头黑线垂下来。
“不必了。”冷着脸回应了一句,慕轻歌就毫不客气的转身,不再理会韩采采。
若是换了其他人对他如此无礼,恐怕早就死得连渣都不剩了。可是,谁让这样对他的人是他的慕弟呢?
这样一个与他相似的完美人儿,就应该多宠一些才对。
韩采采嘴角噙笑,狭长的凤眸中光彩连连。看着慕轻歌的挺拔背影,他抬起手,将酒杯里的酒送入了口中。
幼荷取来水,走到慕轻歌身边,将水壶递上。
慕轻歌接过,仰头饮了一口,微凉的清水顺着她的喉管而下,也带走了她心底的几分不耐。
“小爵爷,那韩公子到底想要干嘛?”慕轻歌都看不透的事,幼荷同样疑惑。
慕轻歌绷着脸,将水壶递回幼荷手中,淡淡的道:“不用理会。到了焕都,拿了异火的消息,这人如何都与我们无关。”
幼荷轻点颌首,退了下去。
在三层瀑布处耽搁了小半日,韩采采才收了兴致,下令出发。
终于启程,让慕轻歌吐了一口浊气。
一日路程,被折腾到第二日中午时分,才看到了焕都的城墙。
焕都,郦国的国都。其规模自然不会小,其内甚至比洛都更加繁华一些。
安然无恙的进入了焕都城门,慕轻歌拦住了韩采采的马车。
马车缓缓停下,如果不是慕轻歌亲眼所见,恐怕想不到这漆黑的马车,内里是如此的骚包。
慕轻歌也是后来才知道,这辆马车能够像花一样打开,是因为装了巧妙的机关。
门帘并未拉开,只是韩采采慵懒的声音传出:“慕弟有事?”
“焕都已经到了,你我之间的协议已经完成。按照协议,你应该履行自己的承诺了。”慕轻歌冷着脸,沉声道。
“慕弟何必如此心急?”韩采采缓缓的道。
‘你自然不心急。’慕轻歌在心中腹诽,却没有吭声。
少顷,韩采采才无奈的道:“也罢。既然慕弟如此心急,那不如我们在前方找个说话的地方,我再将慕弟想知道事告诉你如何?”
慕轻歌沉默让开路,表示了自己的态度。
韩采采应该对焕都很熟,轻易就找到了一家环境清幽的茶馆,更是大气的包下一日,赶走其他客人。
很快,被打扫一新的茶馆内,就只有慕轻歌与韩采采二人。
两人所在的屋子,窗外正好对着一片湖光山色,景色怡人。倚窗而坐,韩采采那双狭长的凤眸看着慕轻歌,似乎要将她看个通透。
毫不掩饰的眸光下,慕轻歌被看得有些别扭,眉头轻蹙。
过了一会,见他非但不收敛,反而越发放肆起来,慕轻歌才不悦的道:“你看什么?”
“我在看慕弟想要异火的最终目的是什么。”韩采采坦然的道。
可是,这句话却让慕轻歌眸光微缩,脸色微凝。
她沉默不语,是想看看这个男人到底知道些什么。
而韩采采也没有让她失望,在沉默了一会后,就缓缓的道:“一般来说,异火不会对人类有任何帮助,人类更无法采集、搜集异火,但是有一种情况除外。”
韩采采的眸光再次落在慕轻歌脸上,这一次,他的眸光中带着点审视的味道。
被他这眸光看得心中一跳,慕轻歌双眸微微眯了起来。
“若是这个人身上拥有着特殊血脉,那么在血脉还未激活时,通过异火的刺激,来激活血脉,也是一种偏方。”韩采采慵懒而低沉的声音回荡在整间房中,说出的话,却让慕轻歌眸底闪烁着隐晦的杀意。
炼器师血脉,是她的秘密。
这件事,关系着她母亲的来历,她没有向任何人提过一字半句。
此刻,却被一个自诩最为了解异火的人,看透了一切。
从这一点来看,韩采采称得上是对异火了解极深的人!
可是,猜得出,她就要承认吗?
慕轻歌继续沉默。
而韩采采似乎也料到了她会沉默,所以毫不在乎的继续道:“这次我只是路过雉城万象楼的分号,却不想在休息的时候,听到有人在打探异火的消息。当时我就觉得奇怪,一般人为何要打探异火的信息?所以就故意让初升说,异火确切的消息,必须要护送我才能交换。就是为了向暗中观察一下这个人对于异火的目的是什么。而后,你向丹辰子打探冷凝液的事,就更加让我确定了,你是想要通过异火来激内的血脉之力。似乎一切我都已经猜到,但是我唯一不知道的就是,你身上到底拥有着什么样的血脉。”
韩采采的话,让慕轻歌心底震撼。
原来在她第一次进入万象楼的时候,就已经进入了这个男人的视线,被他窥视。
“你又为何对异火如此了解?难不成你身上也有你说的那种血脉?”慕轻歌冷笑反问。
可是,韩采采却不答反问:“你能拿出如此丹药,说明有极高的炼丹天赋。你的血脉是炼丹师?亦或是炼器师?还是天通师?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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