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依然没有消气,嘴巴翘的老高。
慕轻歌见状,只得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打开瓶盖。随即,淡淡的丹香从瓶口飘出,惹得萌萌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萌萌伸手去拿,慕轻歌却避开了她的小手,打趣的道:“不生气了?”
萌萌傲娇的翘着嘴,撇过脸。想争气的不受慕轻歌引诱,可是大眼睛却忍不住把眸光移到丹药瓶上,眼中的渴望裸的毫无掩饰。
看她那副样子,慕轻歌也不再逗她,将手中的瓶子丢给了她。
之后,她从床上起来,先经过那两只‘恐龙蛋’旁,抬手在两只蛋上分别轻弹了一下,弄得两只蛋如同不倒翁般,摇摇晃晃。
恶作剧了一番,慕轻歌才离开房间,去看了看银尘的情况。
灵兽的修炼,与人类不同,不需要特殊的打坐,捏诀等等。慕轻歌看到银尘时,它已经化为了正常大小,毛茸茸的尾巴将自己身体围住,身体蜷缩成一团,就好像睡着了般。
慕轻歌没有上前去打扰,只是站在外面看了看。
当时情况危急,她却还记得银尘在最后时刻奋力冲开灵兽的包围,挡在她面前。
她能感受得到,那个时候,银尘是抱着必死之心挡在她面前,若不是她及时打开空间,抓住它的后脖颈进来,恐怕银尘早已经成为一堆粉末。
此刻,银尘的毛发已经恢复了光泽和干净,那些秃掉的毛发,也重新长出了细嫩的绒毛。
慕轻歌眸光闪了闪,退了出去。
……
当慕轻歌重新回到无尽沼泽的上空时,看到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又一不小心穿越了!
眼前荒芜一片的干涸之地,哪里还有沼泽的样子?
就连那些毒瘴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是天空中灰蒙蒙的,好像大雨初歇,又要再来一场雨般。
“我是睡了七天,不是七年,七百年吧?”慕轻歌愣住。
在她的观念里,这样的沧海桑田,绝不是几天内可以变成的。
慕轻歌抿唇,度空而行。
走了一会,她发现,整个无尽沼泽因为干涸,都下陷了很深,如同丑陋的疤痕在大地上蔓延。而无尽沼泽的边缘也因此变得清晰起来。
“这里还是无尽沼泽么?”慕轻歌四处打量,希望找到一丝之前的记忆,却毫无果。
在她昏迷的这七天,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是目前困扰着她的一个疑惑。
“一个接近紫境的自爆,应该没有造成这样效果的能力吧?”慕轻歌推翻心中的猜测。
一个紫境强者若是在城池中自爆,的确能够毁灭一座城池。可是,这里是无尽沼泽,不是人为修建的城池,怎么可能因为一个紫境自爆而变成这样?
疑惑中,慕轻歌来到了无尽沼泽的边缘。
站在边缘,回眸望去,当初一片漆黑,被毒瘴笼罩的无边沼泽地,已经不见。
慕轻歌从空间中取出一件黑色披风,披在自己身上,打扮得十分低调。
她朝着附近城池方向走去,一来是打探一下无尽沼泽到底发生了什么,随便也要看看万兽宗和炼铸塔的风向。
她可是记得,那个疯子自爆时,万兽宗的老黑狗,还有炼铸塔的那个鹰钩鼻先一步往后撤了。
他们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
若是死了,那么在无尽沼泽中发生的夺宝一事,就能暂时平息。若是没死,那么这件事恐怕就还不算完!
即便他们不来找自己,待有机会了,她也会杀回去替自己报仇。
靠了!两大势力的人一起找她麻烦,想要将她除之而后快,真是欺负她没人么?
离开了无尽沼泽,慕轻歌诧异的发现,改变的不仅仅是无尽沼泽,而似乎是整个戎国。原本,在无尽沼泽外面,是一片茂密的森林,而此刻,却植物枯萎,树叶凋落,到处都是一副颓败现象。
就连清澈的河流也变成了浑浊发黑的水,闻上去令人发呕。
慕轻歌走到河边,只用轻轻一闻,她就能判断出河水有毒。
“这毒素,好像与无尽沼泽中的毒瘴同出一辙。”慕轻歌蹙了蹙眉,分析道。
古怪的现象,一幕幕从她眼前而过。
慕轻歌终于来到官道旁,可是,入眼的一幕,却更加令她震撼。官道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不少人,他们的皮肤上,都散发着腐烂的恶臭,还有那些脓疮,看得令人生厌。
这些人,一路都有,数不清有多少,在她耳边四处,都有此起彼落的痛苦呻吟声。
‘到底发生了什么?’
慕轻歌已经记不清这是对自己的第几次发问。
她并未贸然出手救人,她没有忘记,自己现在说不定是万兽宗和炼铸塔联名的通缉犯。
慕轻歌沿着官道,向城镇走去。
到了城镇外面,她才发现这里简直就像是一座死城。
那些守卫们,都用三角巾蒙着自己的口鼻,检查每一个要进城的人,凡是身上有疮,或者是散发着恶臭味道的人统统不允许进入,不仅如此,城内那些染病的人,也都被押解出城,关在了城郊的破庙里,严兵把守。
慕轻歌没有着急进入,而是站在外面观望了一下。
不一会,她便发现了在城墙外的告示栏里,贴着两张通缉令。
一张,是官府所发,另一张则是炼铸塔和万兽宗联名所发。上面通缉的都是同一人,模样清秀,笑容轻狂邪肆,身边还有一头狐狸灵兽。
上面说着,‘此人在无尽沼泽抢夺炼铸塔和万兽宗两大势力的宝物,还用妖邪之法引来无尽沼泽的毒瘴,荼毒整个戎国……’
总之,就是发现通缉之人,报与官府或是两大势力,都能得到丰富报酬,甚至解毒灵丹。
慕轻歌看得冷笑连连,心中对两大势力的无耻,上升了一个新的高度。
天下宝物,凡无主者,人人皆可得。
什么时候,那两只藏在无尽沼泽中的‘恐龙蛋’变成他们两家的了?抢不赢就算了,还要玩全国通缉?这也就算了,什么利用妖术将无尽沼泽的毒瘴引来荼毒万民,这种屎盆子也往她头上扣?
她有这本事,直接一巴掌拍死这两大势力的人了,好么!
好在,当日大战时,本就是天黑,又是一片混乱,慕轻歌的长相他们根本就没看清,所以画上的人,说是与她相似一两分也行,说不是她也行。
慕轻歌转身,离开了告示栏。
她亦没有走远,而是走到了城墙外供人歇脚的茶棚,寻了个空位坐下。
如今,城中大部分的人都染疾,茶棚里早已经不做生意,没了店家,都是临时休息的客人。
‘现在,最起码可以确定两件事。’慕轻歌在心中计算。‘第一,就是黑木和冯坤海应该没死。第二,就是不知什么原因,他们两人觉得自己在那场自爆中活了下来,才联络朝廷一起颁布了通缉令。’
无尽沼泽的变故,还有蔓延整个戎国的灾难,自然与她无关。
但是,她也能想到,他们把这个屎盆子扣在她头上,就是为了要利用压力,把自己逼出来。
百姓们对这两大势力有没有丢失宝贝,并不会太关心,但是却会十分在意害自己染毒的人,还有里面许诺的解毒之药。
“咳咳……唉,这是造了什么孽哟!”坐在慕轻歌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上,有人发出感叹。
慕轻歌眸光轻移到她身上,没有说话。
这个人的话,立即引来了共鸣,在茶棚里休息的人,都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听了一会,慕轻歌才知道,在她重伤返回空间之后,天上突然响起了阵阵响雷,好似在重复着一句话,但是那声音刺得耳朵发疼,他们并未听清说的是什么。
之后,便下起了毒雨,那些被毒雨淋到了的人,立即就发烧,皮肉溃烂,生出毒疮。
一日之间,整个戎国没有一个城市可以逃脱。
从百姓口中,似乎打听不出什么有用消息。
慕轻歌眉头轻蹙了一下,起身离开了茶棚。
至于救人?
抱歉,既然戎国的官府,还有万兽宗、炼铸塔如此冤枉她,那么还指望她动手救人么?她又不是菩萨!
无尽沼泽的毒瘴虽然厉害,却不是什么难解之毒。
何况,还被雨水稀释过。以戎国的国力完全可以解决这场危机,那她干嘛还要多事?然后暴露自己,引来两大势力还有官府的追杀?
既然这里已经有通缉她的文书,那么其他城池里,肯定也有。
问题是,他们怎么知道自己没死?
‘看来,这个问题,除非抓到两大势力中的人,否则是难以知道答案了。’慕轻歌在心中说了一句,加快了步伐。
她的下一个目的是戎国的万锋城,从那里前往幽海,是最近的路途。
果然不出慕轻歌所料,沿途经过的城池,都贴着通缉她的告示。只是可惜,那告示上的人画得和她一点也不像,而她身边也没有银尘为伴,亦没有姓名等等信息,对她一点威胁性都没有。
走过来几日,戎国的‘疫情’已经控制得差不多。
万兽宗和炼铸塔可以不管百姓死活,但戎国的皇帝却不能不管。为了这次的解毒,他们估计把压箱底的草药都给贡献出来了。
这一日,慕轻歌已经来到了万锋城附近,远处已经能隐约看到万锋城的城墙。
突然,一道黑影出现在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看清来人,她蹙了蹙眉:“是你?”
孤崖绷着脸,对她道:“小爵爷,主子有请。”
司陌也来了?
慕轻歌眉头又皱了皱。
但她还是跟着孤崖离开。
走了一会,孤崖突然对她道:“小爵爷,自从你多日前失踪后,主子便一直在等你,日夜未歇。属下跟随主子很多年,却从未见到过他对谁有如此在意。”
‘等我?’
慕轻歌脚步一顿,看向孤崖。‘为什么是用等?难道司陌早就知道了我空间的秘密?’慕轻歌快速的闪过一丝疑惑。
但,很快她又释然。当初隐藏着空间的令牌,还是司陌告诉她的。他能猜到又有什么好奇的?
慕轻歌没有去问,为什么他们会知道自己‘失踪’,而是在回想着孤崖口中那句‘从未见过他对谁有如此在意过。’
不知为何,她心中突然有些暖意,好想用人用火,小心的帮她烤着一般。
在恍惚中,慕轻歌跟着孤崖来到一处湖水边。
四周,都是碧玉般的翠竹,湖心有一个凉亭,景色十分怡人。
慕轻歌有些诧异,这里的景色似乎没有遭受到毒雨的污染,保持着纯净。
当然,她也没有开口询问。因为,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以司陌的能力,眼前这点异象并非难事。
孤崖停下,对慕轻歌道:“主子就在湖中亭等待小爵爷。”
说完,他就消失了。
慕轻歌看向湖心亭,一袭白衣背对着她,似乎在垂眸抚琴。
若有若无的琴声,荡起于湖面,引来阵阵涟漪。
“过来。”
淡淡两个字,如清风般飘入慕轻歌的耳中。让她不由自主的听从了这话中的命令,提步向湖中亭而去。
一直到她站在了男人的身后,与他近在咫尺之时,她才猛然醒过来。
琴声突断。
琴弦发出‘嗡嗡’的刺耳声音,似乎在发泄弹琴之人心中的愤怒。
慕轻歌抿唇不语。
一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二是她心中有个声音在告诉她,这个时候最好不要说话,沉默是金。
突然,她看到了纯白宽大的袖袍浮动了一下,紧接着,男人手中的古琴被抛入了湖水中。
落水声来得突兀,打破了湖水的宁静。
慕轻歌心中一跳,这下肯定了,这个男人好像在生气。
可是,他为什么生气?
慕轻歌心中有些不悦。
突然,司陌转过身。万里河山也比不过的那张俊美容颜,毫无预兆的闯入她的眼眸深处。那双珀色深邃的眼看着她,隐含着一丝愤怒,还有些许复杂。
倏地,一股巨大的吸力将慕轻歌吸住,让她无可抗拒的被摄到了司陌眼前。
彼此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还有那熟悉的异象,能够听得到对方的心跳。
慕轻歌双眸微微睁大,紧抿着双唇。
她不愿让眼前的男人得知她心跳的突然加快。
眼神中,透着一股小倔强,与司陌对视。
司陌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向她的衣襟出而去。
慕轻歌觉得自己应该要阻止,可是身体却无法动弹。
此时,司陌的手指已经拨开了她的衣襟,微凉的指尖划过她脖子的皮肤,引起了她皮肤上的一阵颤栗。
那种感觉来得快,去得快。
司陌指尖勾着金色的链条,微微用力一拉,那颗用他的血凝成的宝石出现在了他的指间。
看到这颗血色宝石,慕轻歌的记忆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当日的情景。
只是,还未等她从记忆里醒过来,就听到司陌淡漠而清冽的声音传来:“还带着,总算听话。”
这句话,激起了慕轻歌心中的小叛逆。
她强行挣脱司陌的控制,抬手就要去抓脖子上的项链。
可是,司陌却伸出手指一案,将血色宝石熨帖在她脖子的肌肤之上,眼神中不容抗拒的道:“乖,戴上,有好处。”
慕轻歌退了一步,让自己的身体,离开了司陌的指尖。
她拉了拉自己的衣襟,眸光清透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司陌垂下眸,长而翘的浓密睫毛,挡住了他眼中的情绪,在他的眼睑下,留下两排淡淡的阴影。“察觉到小歌儿有危险,我便来了。”
慕轻歌试探的问:“孤崖说你等了我多日,那么也就是说,你在察觉到我失踪后就来到了戎国。无尽沼泽的事,是你做的?那场毒雨也是你弄的?”
司陌没有否认,只是缓缓抬起双眸。
那双眸子中,有着慕轻歌陌生的冷漠与残酷。“戎国之人想要伤你,我便让整个戎国为你陪你受苦。他们若敢杀你,我便用戎国千万生灵为你陪葬。”
一股凉意,从慕轻歌脚底升起。
在她眼前的司陌,仿佛不再是仙袂飘飘,而是被万千尸骨缠绕,如同地狱魔王般,充满了血腥。
仿佛,这才是真正的他。
以前那干净无染的模样,不过是他的伪装罢了。
“小歌儿害怕么?”司陌突然问道。
慕轻歌却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她不害怕,相反,她觉得这样的司陌更真实。而且……她心中萦绕的一种莫名感动是怎么回事?
这个世界上,有人如此在意她,为了她可以屠尽一国人!
见慕轻歌摇头,司陌又道:“万兽宗与炼铸塔的人敢伤你,我将他们灭了可好?”
“不必!”慕轻歌想也不想的拒绝。
司陌看向她,眸中的冷漠开始融化,让慕轻歌熟悉的温柔缱眷,还有点点宠溺再次出现。
慕轻歌直接道:“我的仇人,我自己会收拾。早晚,我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报仇的事,假手于人就不痛快了!所以,你不要动手。”
司陌点了点头,对她道:“那好,这件事我不插手。我相信小歌儿,早晚都会让给他们后悔惹上了你。但是,他们居然敢冤枉你,我这就让孤崖去澄清,一切都是我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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