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忙将前因后果一一禀说道:“……那林一被人追杀之声称见过织娘师弟子便随其来至此处。又因见到了的令这才……还请师父定夺”
“哦?织娘在此……”百里川问道。
明心答道:“因阵法相弟子未见师妹的身影而林一遭这阵法无从开启……”
百里川若有所沉吟了问道:“那禁符所困之人便是林一?”
明心未及应已有人答道:“正是……”
百里川转过身两男一女三位修士到了十丈之各自神情恭执礼拜道——
“晚辈道齐门古作、火青有请前辈恕罪”
“真武门庚还请前辈主持公道……”
百里川手扶青神色不明。
“我家祖师要杀林为九州仙门所共知。而我等死伤惨这才将此人困住。还请前辈多加体恤”古作拱手说道。火青子不失时机地跟着附和道:“为晚辈们曾与诸位道友有过争好在未有损伤。我道齐门实不想与百安门反目成请前辈明鉴”
这对师兄妹神态恭话语中却是绵里藏不无用意。
庚午换了衣却行迹狼不改重伤未愈的模样。他犹自不忿地说道:“哼林一伤人夺晚辈绝不会善罢甘休我真武门何曾遭受此般的羞辱?”
见此情百里川神色不沉吟不语。而便于此又有人飞过来出声说话——
“晚辈天震拜见前辈您老人家可要救我师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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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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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冒出了一位化神的高人,山谷中的情形有些忙乱。而不消片刻,一切又安静了下来。
面对一群晚辈修士的拜见以及各有用心的说辞,百里川一言不发,只是稍显不耐地摆摆手,便转身奔向下面的山坡。与其看来,仙门之间的千头万绪,着实难以厘清,倒不如那更易让人生出兴致来。
古作、火青子与庚午彼此间暗暗换了个眼神,转而如愿返回。而天震子却是独自愣在了半空中,满脸的郁闷。
高人的到来,免不了要前去拜见一番。若这位前辈明晓事理,自己便可借此机会道明此间曾发生过的一切。如此以来,说不定师弟便可以获救。而天震子才动起心思,便被古作等人抢先了一步。他怎愿罢休,忙上前辩解。谁料人家根本不予搭理,竟是转身了。
前辈高人的脾性真是难以揣度!你可以听人家说话,为何却不容我张口呢?这是摆明了不参与仙门的而要置身事外了!任那古作一伙阴谋得逞,而我师弟又该如何?他被困禁法之内,生死不明,多耽误一时便多一时的凶险啊!
天震子抓耳挠腮了好一会儿,这才无奈地暗哼了一声,往着山坡飞了过去。
……
“织娘便于此间?”
阵法的三丈之外,百里川负手而立。他对紫玉的拜见视而不见,自顾问道。
明心趋前一步,小心答道:“那林一有此一说,并有令牌为证!而弟子尚未见到师妹的身影……”
“得悉织娘的下落,你等不舍不弃且行事谨慎,为师甚慰!”百里川打量着眼前的阵法,轻轻颔首说道。他于行前多有嘱咐,要门下弟子谨言慎行。仙道多舛,又何须招惹是非呢!
明心欠身说道:“师训不敢忘!”
“织娘少于历练,最是让人放心不下。而她一个女子于此闭关,可见途中生出了变故。为师途径此处并不急着赶路,还须见其无恙才好。你等闪开,这阵法……”百里川挥手示意众人闪开,要尝试着强行破开四象旗阵。
恰于此时,天震子奔了过来,忙道:“前辈!且慢动手,容晚辈一言!”
百里川虽是神态宁静,话语平和,却自有卓然不群的气势,令人仰止。而其正待动手破解阵法之时,竟有小辈出手相阻,这未免太过无礼了!
眉头轻皱,百里川缓缓转过身来,神情不怒自威。霎时间,好似有无形的气势搅动了下,四周诸人的身形皆是为之一晃。
众人不安之际,天震子只觉得气息一窒,禁不住后退了两步,这才于对方的数丈开外站定。那气势已消弭无形,身子并无不适,他暗暗咬了咬牙,躬身施礼道:“我师弟林一救下织娘道友,并于此处布下阵法为其闭关养伤之用。眼下师弟他被困,危在旦夕,还请前辈出手搭救!”
百里川淡淡看了一眼天震子,转而又面向了阵法,不置可否地说道:“你这是要挟恩图报……”
天震子一怔,忙道:“晚辈不敢!可这……”
“林一若真救了我弟子性命,老夫自当有所!而为此便将阳州仙门置于动荡之中,则万万不能……”百里川轻轻摇头,又道:“仙门之是是非非,皆为俗人自扰!此般争长论短,便是嬴了,又有多大的胜场?且闪开,老夫要破阵……”
“前辈不可!”天震子连忙摆手劝阻。见对方神色不快,他又垂下头带着可怜的模样乞求道:“有请前辈援手!只须救得我师弟,这阵法自解……”
不远处的紫玉师徒自知身份低微,回避一旁不便出声。而其本人见天震子这般模样,心下不忍。稍作迟疑,她走至近前冲着百里川拜道:“织娘妹子为林一所救乃实情!于此闭关,为晚辈亲眼所见!请前辈明察!”
天震子抬头,微微动容。紧要关头,还是紫玉知我心思!
百里川则是看亦不看二人,手扶青髯,默然不语。而明心却是适时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家师当前,不可无礼!请两位道友闪开,以免伤了和气!”他虽还持有礼数,话语中却是多了几分的冷意,与之前联手御敌时的情形相较,可谓是判若两人。与其同时,仿若大敌当前一般,百安门的那些弟子亦是各自戒备起来,
见状,紫玉微愕,不由黯然一叹。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莫过于此!她冲着身边之人摇摇头,慢慢退了回去。
天震子愣怔了片刻,眼皮子直眨巴。未几,他直起身来,大喘了口粗气,转而叹道:“道齐门、真武门皆为九州盟的大仙门,没人敢得罪啊!而神州门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话至一半,天震子愤世嫉俗般地发出一声冷笑,继而一挥大手,转身便走。到了这个时候,是个人都看得出来百里川所顾忌的是什么。救了人家的弟子又如何?恩情道义算个屁啊!有所赏赐乃是人情,袖手旁观乃仙道中人的本分。谁让你一名不文呢!谁让你无关轻重呢!
此时,百里川突然问道:“林一与神州门有何干系?”
天震子脚下一顿,眼角抽搐了下,又头也不回往前走去。他脸色难看,却不忘冲着紫玉师徒大声招呼道:“你我躲远一些,免得!可怜我师弟遭人生死不明,眼下便是阵法亦不得保全,好人没好报啊!”
百里川不动声色,拈须沉吟。明心却面带愠怒,叱道:“放肆!”
紫玉师徒不敢争辩,匆匆远离阵法而去。先前已多了一伙仇家,眼下再得罪百安门及那位前辈,与没什么两样。而天震子却是停而转身,瞪着眼珠子嚷嚷道:“林一与神州门的文玄子前辈交情匪浅,我并非虚言!怎地……明心道友是以为我夏州好欺吗?”
明心一时语结,回头看了下师父。百里川轻轻摇头,说道:“一派胡言!一家小仙门的弟子,又怎会与文玄子攀上交情……”
天震子犹自不忿地说道:“哼!我师弟于重围之中,以一敌十,连杀数人,重创古作,一拳打伤了庚午。纵观九州之大,谁人有这个本事?文玄子前辈慧识英,当为佳话。而前辈既然瞧不上神州门,见死不救亦属寻常……”
“你……”百里川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一个唯诺是从的小辈,转眼变成了这般惫懒奸猾的嘴脸,还出言要挟,真是胆大妄为!不过,那林一真如其所说……
“砰”
便于此刻,一声闷响突然传来,百里川蓦然转首。尚不待四周的众人明白过来,天震子已是失声惊呼
“林师弟……”
只见四、五百丈远外的谷地上,那一直呆着不动的硕大石头猛地弹起丈余高,又砰然落地。
异变横生,惊动了山谷中的所有人。庚午等人已跳了起来,各自诧然。火青子忙掐动手诀引动阵法,将大石头的前后左右围困了起来。而远处山峰上的古作亦从静坐中睁开了双眼……
大石头静静躺着,好似什么都未发生过。围在四周的二十多人不明所以,彼此面面相觑。
庚午直勾勾盯着那阵法中的大石头,心头惴惴不安。五道禁符之下,小半个时辰过去,那小子不死亦要丢去半条命啊!怎还能闹出这般大的动静呢?他不由得冲着不远处的火青子问道:“道友,莫非那禁符无用?”
只有真正的交过手,才能体会到对方的强大。故而,庚午已无骄狂之意,而是分外的谨慎起来。火青子冲其媚然一笑,就近几步说道:“犹斗,人死之前不妨有一番挣扎呢!”
闻言,庚午稍稍宽慰。
火青子伸出手来指着阵法与四周的修士,轻松地示意道:“即便有所,道兄亦无须多虑!谁人冲得破这阵法?谁人可以禁受得住我等的联手重击……”而其手指尚未放下,突然有耀眼的光芒闪过,接着便是一声撕心裂肺的炸响
“轰”
于众人目瞪口呆之际,那大石头炸成了粉碎,一柄数丈的黑色大斧破空而出,紧接着又是“喀喇”一声,阵法即刻崩溃。
于此一刹,怒如狂飙的气势陡然爆发,以横扫万物之势冲着八方横卷而去。四周的修士立足不稳,一个个大惊失色,匆忙后退。而那大斧子却是闪动黑芒,带着暴戾而狂躁的杀气,冲着庚午与火青子轰然劈下
火青子花容惨变,才要施展遁法,便被大斧碾成了肉糜;可怜这个心机深沉的女子,到头来还是误了自家的性命!一直提着小心的庚午,见机不妙扭头便逃,却随即被那道黑色的狂飙所吞没。
“轰”
又是一声闷响,大斧再次连斩三人,去势渐消。谷地上顿时多了一道数百丈长、十余丈深的巨大豁口,强劲的风声却呼啸着久久不息。
那些侥幸逃远的修士,这才慢慢停下回头张望,一个个未定;山峰上,古作怔然失神;山坡上,百安门的众人同样是愕然不已,便是百里川的神情亦凝重起来;而天震子与紫玉师徒却面带喜色……
大石所在的地方,一片狼藉。林一静静悬空而立,神情妖异……
第七百一十八章 迁怒他人
这一刻的山谷中,静寂无声。
那道巨大的深壑前,林一傲然而立。褴褛的衣衫下,金甲闪耀;挺拔而强健的身躯,如山如岳,气势凛然。仿若一路披荆斩棘,又好似从蛮荒中浴血杀来,硝烟散去,他战意犹存!
林一缓缓抬起头来,昂起刀削一般的面颊。那双眸中的血光,浓重而深沉!睥睨四方,他微微一怔,随即冷哼了声,抬手虚空抓去。一条小巧的蛟龙离体而去,转瞬间卷回五个乾坤袋,还有半截玄金铁棒。
此情此景,山峰上的古作已心生怯意。冲破层层禁符的禁锢,还顺势杀了五人,此处谁是那小子的敌手?心念急转;他便想借机抽身离去,却又心头一跳。若那小子趁势狙杀,别人或可逃得性命,而自己断无幸免之理。
只是稍作迟疑,古作眼中厉色一闪,忙往四下里传音。那伙修士正自惶惶两难之际,一个个惊醒过来,纷纷聚拢到了一块儿。
半截铁棒失而复得,林一默默打量了下。少顷,他将其收起,缓缓往前飞去。数里之外的山峰上,以古作为首的一、二十人结阵以待,一个个神色不安。
“林一,打开你的阵法!”恰于此时,一声不容置疑的话语响起。
林一置若罔闻,去势未止。
“止步!”一声轻叱再次传来。
林一眸子血光闪动了下,兀自往前。突然,他身形被迫一顿。霎时间,仿若有寒风漫过整座山谷,天地万物尽为冰结、凝滞。不仅如此,四周的灵气好似亦被封禁起来,不为己用。
心头一懔,林一眸子里的血色更浓。他转过身来,冷冷注视着山坡上的那人。对方手扶青髯,面色沉静,开口说道:“纵使你左右无敌,却还不是老夫的对手……”
林一不语,任对方接着说道:“元婴之下,以天地之力为己用;而元婴之上,却可掌控天地之力为他用。这一步之遥,天差地别……”
林一眉梢轻挑,神有所思。对方又道:“老夫百里川,为弟子织娘而来!虽无意插手尔等的恩怨是非,却还是想奉劝一句,生死由于一念,祸福系之寸心;杀伐之道,终非我辈所为!”
百里川将话说完,笼罩山谷的无形威势顿时没了。而林一依旧站着不动,面带寒意,神色冷峻。
“师弟,别忙着杀人了!有人要毁你阵法……”好不易瞅着了机会,天震子大嚷了一声便腾空飞起,转眼飞至林一的近前,却改作传音说个不停。少顷,他又冲着山坡上的百里川等人指手画脚,显然是余怒未消。
见机,紫玉师徒三人亦飞了过来。
片刻之后,天震子便道尽了苦水,犹自愤愤不平地喘着粗气。获悉自己被困后的一切,林一默不作声,转向古作等人所在的山峰。那伙人中有十余人的手中攥着禁符,正严阵以待。
长吁了下,林一昂首向天。过了一会儿,缓缓收起了身上的气势,片片金甲随之消隐,他随手拿出一件道袍遮住了袒露着的躯体,这才冲着天震子与紫玉师徒颔首示意。妖异的血光没了踪影,其双眸澄澈如往。
……
见林一返回山坡,山峰上的那伙人放下心来。
古作暗暗缓了口气,却满脸的阴霾,神色郁郁。有人说道:“古师兄,那人不好对付,你我不若就此他去……”
“为了道齐门的这桩恩怨,公良门已折了一位同门,我等已是仁至义尽……”有人附和,便有人不愿罢休,那幸免于难的真武门修士说道:“林一杀了我四位师兄,罪大恶极,绝不可轻饶!我当召集同门于仙境中截杀此人……”
争执声四起,众人已乱了方寸。古作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脸色愈发的黑沉。
本想趁着人多势众收拾了那林一,却不想反被他陆续杀死了十余人,更有四位元婴后期的高手殒命于此。
祖师为了那小子兴师动众不无道理啊!而若想成事,还须召集更多的人手才行。
古作拈须沉吟半晌,这才起身止住众人,说道:“公良门的道友可先行一步,舒州的同门与这位真武门的道友随我离开此处,再作计较……”
……
林一与天震子等人回到了山坡上。百里川背负双手静立,余下一众门人守于阵前。
彼此相距数丈,林一并未依着规矩拜见百里川,而是回头看去。见古作等人纷纷离开了九羽岛往着远处飞去,他冷笑了声,转身抬手一招,几道流光入怀,乾坤四象旗阵随之消失不见。
“织娘道友便在此处,诸位请便!”
冷冷说了一句,林一看也不看百里川等人,自顾于百丈之外寻了块地方盘膝而坐。见状,天震子与紫玉师徒跟了过去。
百里川神色如常,只是淡淡打量一眼林一的背影,不以为意地摇摇头。又是一个无礼的小辈!他转而看向山坡上那并排的六个山洞,少顷,便冲着一封闭的山洞缓声说道:“织娘,此处不是炼器的地方,随为师离开此地!”
“原来是师父驾到!明心师兄与各位同门安好……”欢快的话语声由山洞内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