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修炼了分身术吗?以《升龙诀》之龙灵与龙骨相融,可使分身的修为与本尊相仿……”老龙说道。
闻言,林一心喜。寄魂术大成之时,所修分身的修为只有原来的三成。而多了龙骨与龙灵的融合,竟有了这般的不同。只是这所谓的分身术修炼缓慢,眼下论及为时尚早。他忽而想起随身所携之物,说道:“我乾坤戒内不是有一龙骸吗?若是……”
不待林一将话说完,老龙打断道:“那完好的龙骸得之不易,怎可乱动?还是留着吧,说不定以后另有他用……”
看着那块面目全非的龙骨,林一点了点头,听老龙又说:“与你修炼最有用处的,还是龙血……”
一小块龙骨足以惊动天下,一具完好的龙骸已是出乎人们的想象!沧海桑田,桑田又沧海,难免有远古的遗失被后人获得。而龙血并非死物,又怎会流落至今呢?
可老龙不会乱说话,这龙血究竟有何用处呢?
林一拿着小瓶兀自不解,老龙接着说道:“他ri,服下这一滴龙血,足以使得你修为暴增……”
呵呵!这下林一瞪大了眼睛,禁不住乐出了声。原来这龙血可以提升修为,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东西吗!他举着小瓶细细端详,好奇问道:“老龙为何要说他ri?我若是服下龙血,修为将暴增至何种境界?”
“哼!你此刻服下龙血,只会爆体而亡……”老龙的口气严厉起来。
心头一懔,林一诧异问道:“为何?”
“这一滴龙血所含元力,虽不足原有的半分,亦不是你眼下的修为可消受的。”告诫之后,老龙又分说道:“待你修至元神之后,龙血可助你提升至少两阶以上的修为!不过……”
林一的心头已是一阵翻腾不休,并随着老龙的话语起伏而激荡不已。
一滴龙血可以提升两阶修为,听清楚了,可不是两层修为啊!金丹暴增至化神?依着老龙所说,那是暴死的下场。而化神之后,尚有练虚、合体、梵天四境等等……
“不过,你等修士的练气法门,讲究个天人合一,便是所谓的境界感悟。故尔,修为提升太快,境界难免不稳,将不利于你以后的修炼……”
此时,林一感到老龙的话语中少了往ri的蛮横与霸道,而多了几分的语重心长。他轻轻说道:“多谢老龙的这一番指教!小子当谨记!”
小心的收起了那三样东西,林一听老龙嗤笑道:“哈哈!我老龙亦有好为人师的时候!可你总是被人追着屁股满天飞,着实令人不堪忍受啊!”
林一苦笑着撇撇嘴,说道:“我亦想一拳打天下,铁棒扫九州,而修为低劣尚自保不暇,奈何?”
“哼!真是好大的口气!瞧你这点儿出息……”老龙不屑地嘲讽一句,又带着豪气说道:“修道者,当有凌云之志,方有叱咤星域之时!”不待有人答话,他又不无蛊惑地说道:“你年少老成,太过于隐忍,着实无趣了些!老龙期待你张扬的那一ri……”
将老龙的话回味了一番,林一笑着摇摇头!谁人年少不张狂?而自己十三岁便踏上了这条独行道,可谓是步步荆棘,步步惊心!自以为看惯了冷风月,识得真境地,而每每事与愿违,不得不去斗心、斗智、斗力,这才踉踉跄跄走至今ri。苦中作乐,不过如此吧!
而无论如何,这条道还将继续走下去!
不求叱咤星域,但愿天地任逍遥!
林一起身站立,临风的快意从心头荡起。极目远舒,其双眸星光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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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五章 思之悟之
?这是茫茫大海中的一处孤岛,上面一片荒瘠,除了嶙峋的礁石之外,有的只是潮起潮落,日出日暮。网
一个深藏海中的荒岛而已,即便有惊涛骇浪与风来雨去,却无从改变这寂寥的时光!年复一年的荒芜,只是这渐老的岁月!
而这一成不变的荒寂之中,却于某一日多了异样的动静!
“轰…——”
一声巨大的轰鸣响过,一块巨大的礁石成了碎屑,转眼间消失于波涛中不见了。其后,小岛上却是多了一个灰色的身影,神色中稍显疲惫,独自摇头苦笑。
此人正是林一,于御舟飞行的途中寻至此处,一呆便是五年!
方才那魔印之威,使人振奋,而体内的情形,却是令人无奈!
真的想不到,离开魔冢之后,全力施展魔印竟是如此的消耗体力!
单独祭出“人魔印”还好,而若是“天、地、人”三印齐施,威力自然是惊天动地,可林一体内的魔力却是耗了个一干二净。换作他人,怕是要闭关静修来将养体力了。而其金丹与龙丹的修为尚在,并无大碍!
只不过,因修为所限,这厉害的杀招只可施展一次!
于此荒岛修炼,林一不是没有自己的想法!他要赶在天震子的百年相约之前,将修为提升至元婴。可五年过去了,体内三丹尽皆圆满,却还是没有丝毫的成婴迹象!
无奈之余,林一从地下冒了出来,狠狠的发泄了一通;以此来缓解心头的郁闷!能不着急吗?凭借着自己眼下的修为,莫说去不了后土仙境,便是想于四下里游历一番都难以自如。
九州可是一个高手如林的地方,若是没有元婴的修为,脚下想走的逍遥自在一点,无异于痴人说梦罢了!
故而,提升修为在所难免!
可水到渠未成,结婴的境界始终难以体会,即便有“化婴丹”亦是无用,还是不能尝试闭关结婴!如若不然,枉费丹药不说,还落得个徒劳无功的下场……
潮来潮往,浪花轻溅。小岛之上,林一孑然伫立,陷入了冥思。其识海深处,有一个个灵动的字符纷至沓来,渐渐形成了一篇完整的《洞真经》。将经文反复研读之后,他对当年晏起等人结婴的困惑略有所悟。
想当年,林一只是从《洞真经》中节选了只言片句相赠,便使得晏起最终结婴成功。如今,当其本人的修为到了这个关口之时,再将原来那有关感悟的经文寻来揣摩,这才发觉一切并非无源之水无本之木。而自己又如何追根溯源呢?
一时无解,林一背着双手围着小岛踱步。看着那潮来潮往,听那浪花轻溅,他时而蹙眉深思,时而摇头轻叹,心神却随着那玄奥的经文,愈走愈远……
林一不再修炼,而是守着荒岛发呆,从白昼至黑夜,从月落至日出……他循着几里方圆的小岛岸边走着,走过了狂风,走过了冷雨,走至风平浪静……
于不知不觉中,又过去了一年。
这一日天色大好,海天高远,使人目旷神怡!
海边的礁石之上,林一静静看着海水下面的动静。
一个石窟之中,有为数众多的小小海鱼破卵而出,往外面游去。而几条大鱼守在一旁,张着大嘴,将到口的美味尽数吞下。可这些小鱼无畏风险,不避生死,还是往外涌出,拼命游向那近在咫尺,而又永远到达不了的辽阔大海。
此刻,远处又有大鱼游了过来,兴奋地扑向这些可怜而幼小的生灵。一条接着一条的小鱼被吞噬,可那涌出石窟的势头疯狂依旧,执着依然。飞蛾扑火,莫过于此吧!一者为了无拘无束的遨游,一者为了夜色中的光明,无一例外地用性命献上最后的祭奠,而无怨无悔!痴吗?傻吗?
林一轻轻摇了摇头,转而望向了远处,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笑容来。有几条小鱼儿幸运地躲过了猎杀,越过了这必死之地,正游向茫茫的大海深处……
“哗——”
水花四溅之中,一条大鱼跃出了海面,兀自于半空中跳动不休。
“大鱼吃小鱼,小鱼长大了之后,还要去吞噬其他的小鱼……我呢?便是这吃鱼的人!呵呵!”林一轻笑一声,伸手点去。只见那大鱼顿时被开膛破肚去鳞,转眼间便成了两片鱼肉,缓缓飞至岛上。
林一跳下礁石,于小岛上盘膝而坐,又是伸手弹去一缕火光,随即便有烤鱼的香味弥漫开来。他甚是惬意地解下腰间的酒葫芦……
不消一刻,鱼肉下了肚,林一意犹未尽地饮着酒,举目远眺,神有所思……
这汪洋大海之中,弱肉强食,又何尝不是天道循环呢!可若是这般,我又将落入谁的腹中?
不知为何,林一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一片。他不禁仰头看了下那蓝蓝的天,有敬畏与不忿的神色交错闪现!
修炼至今已有二百多年,林一总是将自己视作一个路人!一个行走江湖红尘的路人,一个追逐仙道的路人!
可事与愿违!林一想成为一个路人,却又每每纠缠于诸多的是是非非之中。于这莫名之间,他忽而对那虚无的天道生出了几分的畏惧。
俗语有云,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岂不是说,任人如何的挣扎与拼搏,最终还是逃脱不了天道的束缚?
仙道中皆知,修炼乃逆天行事!而所谓的逆天取命,不过是于这天道循环之中,窃取几分天地造化罢了!
真正的逆天而行,成功者几许?而无论是逆与不逆,天就在那里,依然是看得见却摸不着,并不以万物的改变而有所改变。于是乎,无奈之下的人们,有了上体天心下体自然的说法。不过是将自己的一切,交付那至高无上却又飘渺的天道罢了!
如此说来,守本心而随自然,行顺天逆取之道,才是自己眼下要走的路!至于有没有真正逆天的那一日,且说了……
一阵思绪杂乱过后,林一的心头豁然清明起来。他缓缓躺了下去,双臂交错,翘起了脚,神态悠闲。看着浮云,沐浴着海风,揣摩了一年的经文又于识海中闪现——
《洞真经》有云,思之思之,又重思之,思之不通,鬼神将通之?
林一嘴角上扬,心头一阵明悟!
鬼神何在?非鬼神之力也,精诚之极也!而道法自然,水到渠成,不过是思之思之,又重思之……
道法自然,因人不同,感悟各异!
当年的晏起有了自己的心境感悟,这才结成了元婴!而换作他人,当有自己的一番悟法才是!
三日之后,林一从岛上一跃而起,足踏清风凌空而立。他张口吐出金龙剑,霎时化作二十四道剑光。随其手指点去,剑光炸开,万千金芒骤然袭向海面——
“轰——”的一声巨响之后,海面上狂飙顿起,猛地掀起百丈高的巨浪,声势骇人!
随着金丹修为的圆满,林一的玄天剑阵可布下二十四把飞剑,却因顾忌金龙剑的来历,而少有施展的机会!他心生去意,免不了于这无人的大海深处试上一试,果然威力不俗!
离开夏州已是八十六年,其间可没闲着。执意修炼下去,于修为无助。而距天震子之约尚有十余年,倒不妨借机四下里走一走,看一看。至于后土仙境能否成行,又何须强求!
心有计较,林一不再耽搁。不待那滔天的海浪落下,他已是扬声长笑,御舟西去。
……
这是阳州的一个凡俗小城,鲜有修士出没。
这一日的正午时分,街边的茶楼之中却是冒出了一个年轻的道人。他独自占据了一张桌子,端着一碗粗茶。其灰旧道袍虽是一尘不染,而混迹与一群粗布衣着的茶客中,却并不显眼。这人凌乱长发之上的龙首簪莹白如玉,颇为不凡。不过,那淡淡的笑容宁静而平和,好似极为享受这喧嚣的一切。
一碗茶喝了没几口,道人对这茶水没了兴致。放下茶碗之后,他解下腰间悬着的小葫芦,昂头灌了一口,这才自得一笑。茶水怎及酒水来的痛快,待会儿要寻一家酒铺子买上几坛带上……
若有相熟者,一眼便可认出道人的一身行头。而九州之大,于这荒僻的山野小城中,他林一不以为会被人识破身份。
一路西来的林一,行至风景极佳的所在,不免流连一番,遇见出好酒的地方,又要盘桓几日。他亦不急着赶路,这般悠哉乐哉的来至此处,又是一年过去。
茶楼的生意不错,四下里已没了空闲的桌子,有一老一少两人来至林一的面前,还有伙计在一旁点头哈腰地说道:“还望这位小道长多多担待……”
林一会意,说道:“但坐无妨!”与那致谢的一老一少点头打了个招呼,他转而看着那小伙计,不由得抬手摸了下面颊,露出了苦笑。
一老一小是对父子,皆是老实巴交的样子,还带着行囊,像是要出远门。
“爹,都是孩儿无能……”说话的年轻人有二十出头的年纪,惶惶不安的神情中还带着几分愧疚!
当爹的是个半百老头,满脸的苦涩与无奈,却还是出言安慰道:“暂且出门躲几日吧!天大的难事,总有好转的时候!若是逼债的那伙人不依,爹便将祖屋卖了便是……”
“爹!这……”年轻人愈发愧色难当,支吾了一会儿,说道:“要不……孩儿搭船出海再走一遭……”
“你……”老者瞪了年轻人一眼,胡须颤抖,嘴巴哆嗦着,末了还是长叹了一声,不无苦心地说道:“你本钱已无,海上风险甚大,若有意外,让我与你娘怎样过活……”
年轻人忙不安地说道:“爹爹勿忧!孩儿且去躲避……”
伙计上来茶水,父子俩端着茶碗不再出声,却兀自满脸的愁云。
这是爹爹送儿子出门躲债呢,想必是家中遭了变故!
凡俗之间,诸如此类的种种,不过浑闲事!
林一默默饮着酒,眼光从这对父子的身上移开,转而向街道上望去,不禁神色一动……
第六百五十六章 一叶障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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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茶楼的门前又来两人。)他与那对父子的之外,又多了一对神态不俗的男女。
老者尚自忧心忡忡,对多了两位茶客并不在意。年轻人却是瞥见了女子靓丽的容姿,顿时脸sè赧然,显得局促不安起来。而林一则是冲着来者颔首示意,便端着茶碗看着窗外,悠然怡情于街景之上。
置身于这喧闹的茶楼之中,那女子明眸闪动着欣奇,四下里打量不停。待伙计送来茶水之后,男子对其无动于衷,而女子却是端起粗陋的茶碗浅尝辄止,娥眉轻蹙。
“这位……”放下茶碗,女子想寻身边的林一说话。对方只顾盯着街上的风景头也不回,她不以为意地随和一笑,转而看着那对父子问道:“尔等三人同行,为何只有你二人神sè焦虑,莫非遇到了什么麻烦不成?”
那中年男子似是熟知女子的脾xing,于一旁作陪并不多言。只不过,他时不时留意着对面年轻的道人,又自嘲地轻轻摇头。如此一个年轻人,即便是有所隐藏,亦不会有惊人的修为!
“敢叫这位姑娘知晓,我父子二人与这位道长并不相识……”见女子貌若天人,却言语随和,老者不由顿生好感,说道:“……老汉忧心所在,皆为犬子之故!”
“不妨说来听听……”女子话语委婉而柔和动听,使人不忍相拒。年轻人已是窘态尽显,只将脑袋垂向了桌面。老者叹了口气,说道:“有劳姑娘动问,老汉说了便是!”
女子含笑点头,老者喝了口茶水,接着说道:“我儿得知沉香利厚,便筹资入海探寻,积有年载,所获颇丰,持来归家至市卖之。以其贵故而不得售,心生疲厌而苦恼!见人卖炭易售,此子便将沉香烧为炭尽售之,获利甚微,大折本钱,这才有逼债上门一事!不得已,只得出门躲债……”
听得老者这一番分说,女子尚未说话,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