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颇有默契。不知是不是方才那人的身手太高,而使得他人生出了顾忌。
“青玉,此处无碍,你二人下来……”
不一会儿,下面传来阮查的招呼声。不待阮青玉说话,花尘子已是嘻嘻笑着凌空而起,宛若一片粉色的花瓣向那洞口落去,她还不忘冲着后面两人招手道:“阮姐姐,林前辈,此间无虞,又待何时呀……”
阮青玉应了一声,与林一示意了下,便动身飞向了洞口。而后者却是看着身边若有若无的黑色烟雾,轻轻皱起了眉头。
回身看了下那石壁上的石坑,转而又将眼前的山谷打量一遍,林一迟疑了下,还是往前走了几步,直往洞口落去。
这山洞形若一个深井,转瞬间林一的双脚落了地。随即他鼻子噏动了下,心头稍稍一怔,这才神色不变的环顾四周。
“此处有六个不同的洞口,神识中皆辨不清深浅。若是一一探寻,太过耽误工夫了!要知道,此处虽是偏僻,却偶有出海寻宝者途径此地。若是被他人发现并闯了进来,未免不美……”五人在十余丈深的井底站成了一圈,祝皂以为首者的身份在说话。他顿了下,眼光掠过几人,有征询的意思,却惟独将林一抛在一边。
“得以寻到此处,皆为祝道友之功,有话直说便是……”阮查附和了一句。阮青玉咬着嘴唇不出声,花尘子则是笑道:“祝前辈但说无妨,我等断无不从的道理呀!”
“既然如此,我与阮道友已商定,五人分头行事,若有意外,可用此符示警……”说着,祝皂拿出了几片玉符交予阮查,与众人分了。
林一也拿到了一片玉符,听祝皂又说:“阮道友请这边行,我自去另一个洞口,你两个女子结伴……”他踌躇了下,还是指着又一洞口说道:“林道友不妨由此处探查……”
依着祝皂的吩咐,花尘子拉着阮青玉便钻入了一个洞口,阮查亦急匆匆而去,林一却是立在原地不动。
见状,祝皂不再出声,竟是带着一丝冷笑,转身消失在了一个洞口中,留下林一独自一人。
六个山洞,每一个皆有丈余高,倒不显得逼仄。其中三个已分别有了人进去,余下的三个有待林一去探个究竟。
神识之中,难以看清山洞的尽头,显然是山石下暗藏着禁制的缘故。林一暗运玄功,龙甲于顷刻间布满了全身。他又驱使玄天盾护在体外,并未依着祝皂的吩咐,而是踏入了旁边的另一个山洞。
山洞内乌黑一片,倒是无碍行走,只是愈往前行,脚下愈低,怕不是已到了海底的深处。一炷香过后,山洞拐了两个弯,地势平坦了许多,而林一的脚下却是慢了起来。
前方黑气渐渐浓重,有彻骨的阴寒阵阵袭来,使人不寒而栗。
“此地怎会有如此多的煞气……?”林一暗自讶异,不禁低呼了一声。谁想有人在识海中讥笑道:“无知者无畏啊!你说它是煞气,那它便是煞气……”
“老龙,来时的路上,你便看出了此行的蹊跷,却是不愿点破,有意与我卖着关子。而此时又是吞吞吐吐,让人难明就里!我本可转身离去……”林一埋怨道。
“林小子,来到了九州之后,你的麻烦会更多。老龙我想看看你是如何的辗转腾挪,而不是一味的去躲避。哼!这一番苦心,你又懂个屁……”说话不忘教训人,老龙又道:“这哪里是什么煞气,这是魔气啊!没觉得有所不同吗?此处的黑雾比起你在大夏所见,要更为的精纯与浓郁!这魔气对修士不利,且小心了,那人在害你呢……”
林一干脆停下了脚步,问道:“莫非那个祝皂有意如此……?”
老龙不屑地哼道:“他应是猜出了你的顾虑,这才欲擒什么……总而言之,这余下的三个山洞皆有魔气,你躲不过去的!”
感受着寒意渐渐渗透玄天盾,并侵入了龙甲,体内的灵力亦随之迟滞起来,林一脸色微变。若是说大夏所见的煞气尚能抵挡,而这魔气却让人无从招架。他心念急转,随口说道:“想不到老龙如此的洞悉人性……”
“哼!这叫作隔岸观火,想看不清楚都难!呆着作甚,没了应对之法……?”老龙看出了林一的窘境,调侃的话中还带着几分期待。
眉梢一挑,林一手上多出了三面黝黑的鬼煞旗。随着他掐动手诀,黑云顿生,小旗环着身子转起来,形成一道黑色的旋风,将袭来的魔气尽数挡了出去。
霎时间,林一体内的灵力运转流畅起来。这鬼煞旗还是来自于黑山宗的一个筑基修士,于此时被他临机一动拿了出来。以彼之道还彼之,祛除这魔气正好适用。可不待他松口气,老龙愤然骂道:“你……蠢笨如斯!身怀《升龙诀》,又修成了龙灵,怎会怕这魔气呢?竟然拿出这么恶心的旗子来……我都被你气死了!”
突如其来的一通责骂,令林一的脸皮一热。他自然知晓《升龙诀》的不凡之处,却从未将其视作无往不利的手段。而这涌来的魔气比起煞气来,更为的诡异莫测,使人只想着怎样去摆脱困境,却未作他想。
除此之外,林一对《升龙诀》的真正威力并不知晓,谁又让老龙对此一直遮遮掩掩呢!有些不服气,
,他咧咧嘴,笑着问道:“若非有老龙指点,我又怎能知晓这炼体术的神异呢?”
“什么?什么炼体术?”老龙诧异,反问了一句。
林一不解又问道:“这不就是妖修的炼体术吗?”
老龙静默了会儿,林一还想再问一句怎么了。谁料有人突然爆发了,大声咆哮道:“放屁!我……我真真的被你气死了!天下之大,谁敢将《升龙决》视为炼体术?还妖修的炼体术?你与我说说,妖修算什么东西?啊……”
林一只觉得识海中雷鸣阵阵,使得人整个脑袋都嗡嗡直响。他下意识捂着耳朵,苦笑道:“那你倒是说说《升龙诀》究竟是什么呀?”
“《升龙诀》乃我龙族必修之法诀!若非你身有龙丹,又怎可修这神龙之术?此术不仅有腾云九霄之能,叱咤环宇之威,开天辟地之大神通!想当年,老龙众兄弟一行随着仙帝……”老龙话到此处,却是戛然而止。片刻之后,好似急促了喘息了几下,他已是怒火全息,竟是哈哈笑了两声,懒洋洋地啐道:“林小子,你成心的啊!一不小心就上了你的当……”
这一回涉及到了自身的往事,老龙虽是闭口不提,却是少了往日的沉闷。林一摇头笑了笑,问道:“我便知道老龙的来历不简单,不知你所说的仙帝所指的又是什么……?”
轻叹了下,老龙缓缓说道:“知道的事情多了,徒增烦恼而已,与你无益,又何必多问呢……”
林一点了点头,身上的龙影缓缓浮现,霎时化作龙灵又隐于体内。自己的心头虽有许多的疑惑,而老龙想必亦有自己的苦衷吧!此事急不来,自有分晓的一日。
收起了鬼煞旗,林一并无不适。他放下心来,往前加快了脚步。
半个时辰之后,林一来至山洞的尽头。此处潮湿而阴寒,积着一汪黑水,有更为浓郁的魔气从地下咕嘟咕嘟冒出来,森然可怖。他止住了脚步,左右打量着,只感到视物有碍。随着赤芒夺眸而出,四下里瞧得清清楚楚,再无异常。
本想就此转身离去,林一忽而又停了下来。他端详着山洞尽头的那滩黑水,暗自忖思。少顷,其张口吐出了金龙剑,直奔那黑雾弥漫之处。
“你要作甚?”老龙管起了闲事。
第六百一十九章 暗箭难防
?感谢书友马扬蹄剑出鞘、junbuwei的捧场支持!
——————————————————————————————————————————
金龙剑转瞬没入了地下,林一答道:“我想看看下面有什么东西……”
“还能有什么东西,魔气出处,必有戾石……”老龙说道。《天天书吧》网
林一好奇起来,问道:“何为戾石?”
“戾石等同于灵石了,只是蕴含的是魔气罢了。有人将其称之为魔石……”老龙不喜说这些,自觉啰嗦,不耐烦地又道:“你要这东西何用?又不是魔晶,还能值俩钱……”
“魔晶又是……”林一才出声,老龙张口便堵了回去,说道:“魔晶与仙晶相仿,何须多问?你在此处耽搁,便真的不怕那几人生出变故来……?”
“那几人生死与我何干?”林一不以为意的说着,伸手一招,“轰”的一下,金龙剑裹着一物,破土而出。
“那几人自然不是好东西,不过阮姓女子与你交善,死了未免不值……”老龙倒是个心存正义之人,他这是为那个阮青玉说话。或许,亦不想见到林一的无情无义。
收起了金龙剑,林一手掌虚托着一块巴掌大的黑石头,上面黑气缭绕,倍显狰狞。老龙分说道:“不错,此物正是上佳的戾石,凡俗间寻到这么一大块来着实不易,于魔修有着莫大的好处……”
林一已转身往回走去,随手将戾石用禁制封存,收到了乾坤戒里,又拿出来之前的那个联络玉符。将其看了下,他问道:“老龙,你是说阮姑娘难逃此难?可此时并无人示警啊!”
“林小子,你哪来这么多废话,成心作弄老龙是不是?”老龙不满起来。
林一的嘴角露出笑容,说道:“我只是怕打不过人家……”
“哼!单凭着你眼下的双丹之力,便足以与元婴初期修士放手一搏。再说打不过人家,莫说认得我老龙,咱丢不起这人……”老龙的话语颇显气势。
林一眸子里精光一闪,身形骤然加快,不消一刻,便来至原来的那几个洞口前。他并未挨个深入探查,而是在祝皂与阮查所去的洞口前稍稍停顿,禁不住又一次噏动了鼻子。其抬手拿出一把飞剑往前一伸,被剑光顺势拖起,横飞而入。
……
阮查先行进了其中的一个山洞,谁想不到片刻的工夫,祝皂竟然追来了,借口说他进的那山洞并无发现。前者稍感意外,却还是与其结伴而行,并渐行渐远,渐行渐深。半个时辰之后,只觉得血腥气颇重,二人的前面出现了一个地穴。
许是小心的缘故,阮查还是慢慢与祝皂拉开了有十余丈远。他驱使飞剑护住左右,跟在前者的后面缀行。当来山洞的尽头出现了这处地穴时,二人各自停下了脚步。
这地穴五、六丈大小,四周的石壁上倒是嵌有萤石,情景可见。冲着来时的洞口有一个丈余高的石门,上面布满了禁制,为黑气缠绕,分外的诡异。祝皂距那石门三丈远处站定,回头招呼着同伴。而阮查则是在洞口处踌躇不前,诧然四顾。
血!洞口,乃至地穴中,到处都是斑驳的黑色,散发着浓重的血腥气,直窜脑门,使得阮查惊悸不安。这是人血啊!临近那石门处,有几处血迹竟是为暗红色,存在的时日不会太久远。这便是说,之前曾有人来过……?
“呵呵!这石门的背后,必是洞府的所在,此行不虚啊!”祝皂一脸的惊喜状,干笑了几声后,转身诧异问道:“阮道友,何故止步不前?”
闻声,阮查抬头看了一眼石门,热切与谨慎的神色交错着。可少顷过后,他还是站着不动,并回首留意了下身后,不无疑虑地说道:“此处血腥异常,杀气颇重,分明是有人来过,并于此送了性命!我等不可不多加小心,以免误了自身……”
祝皂神色一怔,转动了下眼珠子。他拈着山羊胡子,轻轻点了点头,深以为然地样子,说道:“阮道友所言有理!不过,俗语有云,富贵险中求!我辈修士顺天逆取,哪一日不是于生死间行这取舍之道呢?亦罢!你且在一旁看着,待我来破禁……”
言罢,祝皂慨然转身,已是甩动袍袖,祭出了他那根两尺长的黑钉子。
阮查被这一番话说到了脸上,神色稍显尴尬。而他却不为所动,兀自提着小心守着洞口观望。
祝皂独自面对着石门,神情霎时阴冷起来。他抬手一指,黑光闪动之中,钉子倏然飞了出去。只听得‘轰’的一下,整个地穴都在颤抖着,声势惊人。可那石门上的禁制却是黑气愈盛,未见分毫松动的迹象。
不甘作罢,祝皂接连打出一串手诀,嗡嗡作响之中,钉子暴涨一尺,形同一柄黑色的利剑,闪耀着令人心悸的光芒,再次轰然击向了石门。
此番动静不比之前,祝皂是在全力破禁啊!如此以为着,洞口处的阮查随之关切起来。这石门的禁制虽说坚固,却因年代久远,威力不再,说不定还真能强行得手!
“轰——”
又一声轰鸣,剧烈的震动之中,那钉子狠狠扎入到了石门之中,缠绕不去的黑气突然变得黯淡起来。
“呵呵!这禁制不过如此!看我将其毁去……”
随着祝皂笑声响起,旁观的阮查亦为之一振。破去禁制便可打开石门,不知洞府里的情形如何……他暂时忘却了此处的凶险,只顾着留神观望,对方突然惊呼道:“哎呀!我的‘罗煞钉’为禁制纠缠,阮道友快来助我一臂之力,破禁便在此时……”
祝皂一边招呼阮查伸出援手,一边急忙祭出手诀,可他的‘罗煞钉’深深嵌入石门中,一时难以脱身。而那禁制的黑气渐渐凝结……
“阮道友,快出手相助,不然功亏一篑……”祝皂的喊声未止,此情此景已容不得阮查多想。他忙大步往前,来至石门前的三丈远处,同时祭出了身边的飞剑,全力往前击去。
震耳的巨响中,阮查飞剑深深刺入了石门,上面的禁制顿时松动起来,黑气渐渐消散。他心头暗喜,这便要趁势再次出手,却又是神色一变。只见飞剑的剑柄嗡嗡抖动着,任其手诀驱使,却不能前进或者后退分毫,一如方才祝皂那根‘罗煞钉’的情形。
可眼光到处,阮查的心头不禁一懔。石门上的那根‘罗煞钉’已不见了踪影,这是……错愕之际,他只觉得身后有杀机陡然暴起。不好……
“砰——”的一声闷响,阮查的护体灵气爆裂,接着便是贴身的内甲轰然而碎,那根神出鬼没的‘罗煞钉’竟是深深扎入到了他的后背之中。可恶!这个祝皂竟是金丹后期的修为,猝然偷袭,又怎能抵挡……
“啊……”明白过来为时已晚,阮查只是惨呼了一声,便被阴寒之气霎时侵入了经脉,更有难以承受的重击与疼痛使其难以立足,猛地往前扑去。
与此同时,祝皂却是闪身往后倒退了几步。他神情阴鸷,眸子带着嗜血的寒光,看着阮查一头扑到了石门上的禁制之中。
只是刹那,丈余大小的石门忽而扭曲了起来,于黑气弥漫之中,霍然化作一头狰狞的怪兽。其双目如灯,荧光幽幽;血盆大口中,利齿森然。那猛然伸出的两只手臂粗壮,并覆着钢针一般的毛发,竟是一下子将无力躲避的阮查死死抓住。
绝望之中,阮查已是挣扎不得。千般的谨慎,万般的小心,却总有暗箭难防!他自知性命难保,恼恨交加之下,强提一口气,破声大骂:“祝皂,你不得好死……”其骂声未止,便被怪兽的大手击穿了气海,竟是一下将金丹抓了出来。
阮查双眼一闭,生机不再。那怪兽却是不管不顾地抬起血淋淋的大手,将金丹塞入口中,‘咯吱、咯吱’咀嚼起来。未几,它又是双臂一合揉搓起来,竟是将怀中之人撕成了一堆的血肉,尽数化作了血口之食。
此时,躲至一旁的祝皂脸色苍白,眼角禁不住抽搐着,神色中现出了几分的忌惮。
片刻之后,阮查的尸身消失不见了,只余下一个乾坤袋与一把飞剑,还有一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