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九州那个令人神往的地方。
那边有诸多的怨念在纠结着,这边的林一却是专注于手上的yu简中。片刻之后,他继续往北飞去。百丈之外,那两人不约而同地跟着挪动了身形。
一炷香过后,身后两人不离不弃。林一无奈停下转过身来,默默看着对方。
见状,乐成子与公冶干心有灵犀,彼此于百丈外止住了去势,只是各自的神情不同。
“呵呵!林一,缘何停了下来!”一团光盾将肆虐的寒cháo与锋利如矢的冰凌尽挡于外,乐成子手拈长须,笑意盎然。他好像是与友人结伴而游,只是,这绝地的风景有些不合时宜。
公冶干yin沉着脸,虎瞪着双眼,一言不发。在他看来,那小子挪揄的神情着实可恶,尤其是那翘起的嘴角上,有意无意间带出来一种藐视天地万物的冷笑,使人见了便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了。
“先前是围追堵截,无所不用其极,bi得我亡命天涯,九死一生……”林一冷嘲了一句后,又扬声说道:“如今,两位高人又亦步亦趋,小子我真是不胜惶恐!敢问两位,追了这么久了,何时罢手啊?”
小畜生猖狂!若非……本宗……哼!公冶干心头憋闷,闷哼了一声之后,干脆眼睛一闭别过脸去。他是眼不见,心不烦,却是不忘用神识死死盯着林一。
被一席话问到了脸上,乐成子的笑容一凝,随即便手拈长须,轻声yin道:“道之所求,必有所报,天之道,我之道……咳、咳!”忽见林一的冷笑中尽是不屑之意,他忙清咳了下,并话语一转,又接着说道:“大道至简,正有殊途同归之义!小友何妨与老夫结个伴,以免征程寂寞啊!”
一句话拐了几个弯子,还是道出了心中所想。乐成子不禁暗舒了口气,又呵呵轻笑起来。他冲着林一摆出温和老者的模样,分明是在说,修道之人,所作所为还是为了修道而已,不必过于计较那些往事,老夫不过是想随你走一趟九州而已。既然结伴而行,便有联手之意。如此以来,你就无须面对别人的欺凌了!谁在欺负你?还有谁啊……小子,你应该懂得老夫的言外之意吧?
公冶干与乐成子,一个浓眉重髯一身的煞气,一个慈眉善目满脸的和气……
林一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呵呵冷笑了一声。他冲着这二人淡淡瞥了一眼,转身继续前去。
……
往北行了半日之后,巨大的冰嶂有了裂缝出现。那一个个大小不一、深浅不明的裂缝,形同一张张兽口,吞下黑风,喷出了寒cháo,为这片酷寒的天地更添几分狰狞。
林一在一处裂缝前停了下来,细细观望。这是一个几丈高的冰嶂缝隙,阵阵yin寒从中喷涌而出,卷起无数的冰凌四溅,使人不敢靠近。突然,一阵迅猛的黑风吹来,卷动一团浓重的寒cháo穿过这处裂缝。只听得一声‘喀喇喇’的轻微声响,犹如猛兽闭上了嘴巴,那缝隙竟于这一刹那消失的无影无踪。再次凝目望去,坚硬的冰壁如屏如嶂……
见状,林一轻轻皱起了眉头,若有所思。
百丈之外,目睹了方才的情形之后,那两人微微动容。若是误入那缝隙之中,任你是元婴高手还是金丹小辈,皆难逃生天啊!
公冶干mo了一把腮下的黑髯,神sè凝重起来。看了看那令人胆寒的冰嶂,又转而盯着林一,他眸子里闪动着厉sè。
乐成子则是发出了一声叹息,神情中透着几分失落。如此凶险绝地,稍有不慎便是身陨道消的下场啊!这小子莫非是在碰运气?若是误打误撞便可以一路走向九州,老夫我何苦与你周旋!
林一,你究竟有没有东去的舆图啊?乐成子焦急起来,情不禁地便想出声相问。可他转身望去时,心里又存下几分侥幸。那小子又往前行了……
……
一个时辰过后,前方的冰嶂出现了几条竖立起来的巨大冰隙。这形同山涧一般的冰隙,小者十数丈,高者数百丈,仿若天地裂开了个口子,在阵阵往外喷吐着风cháo。团团的黑风打着旋儿,发出声声的呜咽远远传开,一如饥饿的猛兽在呻yin,又如夜鬼悲嚎,使人头皮发炸,máo骨悚然!
怔怔看着这巨大的冰隙,过了好一会儿,林一才回过神来。这个时候,有温和的话语声在身后响起——
“林小友!此处可行否?”
林一转过身来,见乐成子已至五十丈外,似有顾忌般的身形一顿,正冲其拱手示意。而公冶干尚在百丈之外,并未靠前。
明里暗里jiāo手了无数回,对这个玄天mén的高人亦算是所知甚多。林一淡淡点了点头,说道“可行!”他又伸手佯作虚请道:“前辈不妨先行一步啊!”
林一暗含嘲讽的话语并未使得乐成子不快,他反而是眉目欣然,呵呵一笑,趁机往前凑近了些,这才不无善意的说道:“先前有所得罪,今日老夫甘附骥尾!”
难以置信地看着近前的这位老者,林一撇撇嘴角,无言以对。本想反讽几句来排解心头的郁闷,可对方予求予取的示好,使人感到索然无味。
缓缓转过身,林一静静注视着前方。那道冰隙张着大口,在咆哮,在怒吼——
阵阵的黑风,滚滚的寒cháo,带着不尽的疯狂扑来,势将吞噬一切,并让天地万物为之屈服!
而这一刻,林一的眸光愈发的明亮而沉着。
龙甲天盾,金剑为御,他倏然化作一道风影冲去。
……
这上不见天,抬头迎着寒雾笼罩的冰壁;这下不见地,身边只有涌动不息的滚滚寒cháo。幽长的冰隙好像已被天地所抛弃,这只是一条沉寂于洪荒中的河流,没有生机,没有尽头!
顺bo逐流,终将湮没于浩浩汤汤。而林一要逆流而去,去寻找另一片更为广阔的天地。
……
——《本卷终》——
卷后语:首先感谢一直以来支持《无仙》走到现在的朋友们!感谢你的、你的投票、你的捧场、你的书评、你的热情!
第三卷就这么结束了,本想着再写一章或者两章,结果几个小时呆坐着,一个字也写不出来。一切到了该结束的时候,它已不受我的控制。正如书中人物的命运,每每挣脱我的笔端,去寻找属于他们自己的生,自己的死。而这个时候,我只是一个旁观者,去注视一个个jing彩的生命绽放,凋零!
《无仙》的一卷是江湖红尘,有五十多万字,着重的是凡俗百态儿nv情长及卑弱生命的成长。那是我们无法回避的一个过程。我们不能一味逃避,臆想。我们都有成熟的心智,所以,我们要有一个成熟的经历与成熟的思想。有一日回过头来,那一切值得我们去回味。
二卷是海上探奇,好像是三四十万字,想体现的是莫名危机下人xing的历练,有意无意下一种煎熬的重复。当我们痛苦、徘徊之后,不再畏惧灾难之时,我们已于不知不觉中到了彼岸!庆幸吗?
三卷写的是仙mén之luàn,一切的luàn象还在于人xing。披着道袍就是道友,可会飞的,他不一定就是超凡入圣的神仙啊!修士的嘴脸,不过是世俗的另一种体现。剥开他的衣服,咦!呵呵!而这一卷只是无仙历程的一个部分。
《无仙》想写的是什么,不过是红尘过客的一种无奈,一种抗争,还有一种为人为仙的孤独。生死名利如云烟,你可以坐在岸上看,你可以去亲身体会一遭。而末了,你我只是一个匆匆的过客!
扯远了啊,其实,《无仙》只是一个闲扯淡的故事而已,你我闲暇时的一个消遣,没必要赋予更多的内涵。你看完了会心一笑,嗯,我很满足!你看不懂,我会心一笑!呵呵!
下一卷《天长道远》说的是另外一个地方的故事,会写成什么样,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人更多,地方更大,想想我都头晕了。愿意继续修炼的朋友,不妨一起来……
第五百七十四章 玉沉海
虽是冬末初的时节,此处却是一番南国景致。== ww。uos。 由网友上传 == 。 斜阳夕照,yu沉海的海面上bo光粼粼,帆影片片,水鸟翱翔,景色宜人。
落日的尽头,这片海水的深处,一叶小舟徜徉于一座座冰山之中。那灰白相间的冰山正在缓缓消融,昭示着天的脚步临近。
小舟不过两丈大小,宛若一片柳叶儿漂浮于海面上。
乘舟的二人,应是对兄妹。立于舟尾的男子青衣短髯,三十出头的样子,气度不凡。置于小舟当央的nv子,韶华正茂。其一身绿裙衬着白皙jing致的容貌,煞是柔美动人。
夕阳的余晖照映下,一座座冰山闪动着奇异的光泽,使得这片海域多了几分的神秘。
男子抬头看了看天色,朗声说道:“烟儿,我等此次出海已两月有余,眼下天色已晚,不如归去……”
nv子并未转身,而是抿一笑,透着几分得意反问道:“大哥,此次的收获如何呀?”
男子呵呵笑了一声,带着溺爱的眼神看着妹子的背影说道:“往年的这个时候,所得的冰晶不过三、五块。而听了烟儿的话以后,撇开人多的地方,专寻这偏僻处,竟然寻到了二十多块冰晶。呵呵!此次赶cháo,可谓是收获颇丰!”
大哥的话听着很受用,叫作烟儿的nv子笑靥如花。她冲着远处打量了下,又转向临近的一座最大的冰山,说道:“返回之前,不妨于此处最后搜寻一下,或有意外所得……”
那是一座半沉于海水中的冰山,有十数丈大小,远远观之,并无出奇之处。
“呵呵!如烟儿所愿……”
男子应了一声,便抬手祭出了一把飞剑。锋锐的剑光滑过海面,倏忽间没入了那座冰山之中。‘喀喇’一声脆响,冰山被从一旁削开,缓缓分作大小的两半。那中间竟是空的……
“呵呵!想不到烟儿的法眼如炬……”笑声戛然而止,男子神色一变。载着两人的小舟猛地往后荡出了几丈远,烟儿惊呼道:“大哥,这冰山中怎会有人……?”
男子已召回了飞剑,与烟儿一道愕然望去——
冰山中空,里面还缓缓站起个人影。那是个相貌寻常的年轻人,身上的灰色道袍撕裂了个破口子,腰间拴着一只jing巧的小葫芦,样子有些狼狈。他发髻凌luàn,刀眉下一双星目有神,刀削般的面颊上透着几分英气,还有几分的倦意。
这应是一个修士,身上却见不到灵力的bo动。此时,这人手里拿着一冰块样的东西,同样是一脸的愕然看向兄妹二人。
这……这是什么地方?莫非是到了九州?nv子是练气九层的修为,男子乃是个筑基初期的修士,这二人的容貌有几分相像。那柳叶小舟通体碧翠,甚为的jing巧……
“在下乃yu山镇柳家的柳烟儿,这位道友……这位仁兄,你怎会藏身于冰山之中?”兄妹俩诧异过后,柳烟儿率先出声问道。其同舟的大哥没有说话,神色谨慎。
见有人相问,那灰袍年轻人拱手示意了下,说道:“在下林一……遭受无妄之灾,陷身于冰山之中……一言难尽。敢问两位道友,此处是何地界?”
“原来真的是位道友,还是外地的口音。此处乃yu沉海,往东便是夏州呀!可我怎么看不出你的修为……”柳烟儿狐疑渐生,却又惊讶起来。其话未说完,对方身上忽而散发出bi人的气势。她惊声道:“你……你是筑基的前辈?”
林一无奈的笑了笑,却是冲着小舟上的男子分说道:“我……不得以于冰山中疗伤,这才隐去了灵力,非有意相欺……”对方戒备的神色稍缓,却未撤去小舟外防御的飞剑,而是出声说道:“在下柳贤,不知林道友来自何方……”
冰山的另一半正随着海bo远去,好像也带走了这一路的寒意。林一转而望向来处,正是落霞绚烂时。他轻舒了一下,眉梢轻挑,冲着柳贤说道:“我来自太平山的玄元观,眼下不过是一介散修!无意中得罪了人,便被追杀逃到了此处,谁料境遇莫测……若非柳道友出手相救,尚不知还要于坚冰中呆到何时呢!此处,多谢了!”
太平山在什么地方,玄元观是何所在,柳贤并未深究。而迫不得已之下,于坚冰中暂避敌患,不失为情理中事。见林一话语随和,谦谦有礼,他脸色露出了笑容,随手收了飞剑之后,这才拱手说道:“林道友无须多礼!相见便是有缘,呵呵!”
林一笑了笑,不禁低头看向了脚下。融化中的冰山被削去了一半,缓缓倾斜着,已慢慢浸入了海水,使人没了落脚处。他转而望向暮色渐沉的东方,暗忖,夏州?莫不是九州之中的夏州……
这个陌生的年轻人竟然是筑基初期的前辈,柳烟儿不免有些拘谨起来。而天色已晚,正是回转之时,对方依旧呆在浮动的冰山上茫然无措,她还是忍不住说道:“前辈的身子有恙,当寻一安稳的所在,静修几日才好。我兄妹二人这便要返回yu山镇,不知前辈可愿同行……”
柳贤点头附和道:“烟儿所言有理!你我不妨同行……”
冲着这兄妹二人又打量一眼,林一暗自称善。不待寻出一把灵器飞剑来,他好奇的瞪大了眼睛。那载着兄妹二人的小舟,竟然从海面上缓缓升起。
“林道友,请!”柳贤在招呼林一。他见对方错愕的样子,暗忖,这是来自穷乡僻壤的散修,没见过什么世面。柳烟儿亦出声相邀:“舟儿虽小,乘行无虞!前辈可否方便……”
看着十数丈外悬在海面上的小舟,林一不再迟疑,脚步轻抬,踏云而起。待其落至小舟上时,兄妹俩齐齐看向那双‘登云靴’,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来。
小舟不过两丈长,深宽各三五尺,前后翘起,造型优美。其间竟然还摆放着几个蒲团,应为打坐歇息之用。林一落下身形之际,留意到脚下甚为的平稳。于惊讶之中,他四下打量起来,可并未看出什么名堂,却是
察觉到了这对兄妹的异样。
“可有不妥之处……?”林一出声问了一句。
柳贤尚未说话,柳烟儿已惊叹道:“前辈足下的靴子,莫不是灵器吗?”她又看了一眼林一的破道袍,又不无惋惜地说道:“这道袍同样为宝物啊!”
登云靴与道袍是宝物不假,我早便知晓了,至于如此大惊小怪吗?林一不以为然地摇头笑笑,心头却是一动。
再次看向这个来自穷乡僻壤的散修,柳贤的眼神中多了些许不同的意味。他挥手止住烟儿,说道:“夜色已然降临,有话不妨回头慢聊,启程吧!”
不再纠缠靴子与道袍,柳烟儿冲着林一歉然一笑,这便回头应了一声,随手祭出了一个法诀。只见一层莹莹的光芒霎时间笼罩四周,不见云起,未闻风声,小舟缓缓升至半空,竟是悠悠往前飞去。
飞行的法器并非稀罕之物,而即可泛舟又可飞行的法器,尚是头一回见到。好奇中的林一忽觉得舟身一顿,他忙往后看去,舟尾竟然曳出一道数丈长的青虹。
小舟如此之快,堪比御剑飞行了!
暗赞了一声,林一被兄妹二人招呼至蒲团上坐下,还不忘向舟外眺望。
此时,前方一轮新月如钩,远处几点星光闪动。飞舟横渡,夜色无边。此情此景,林一不禁暗吁了下。昨日尚在绝境中挣扎,今日却有如此的安闲,真是生死两重天。之所谓,得以逾越险峰,自有风光无限。
不过,风月入怀,沟壑尚在,这一切,只是开始……
“前辈,我的‘柳叶舟’如何呀!”兄妹二人坐在林一的对面,柳烟儿笑问道。
“柳叶舟?恰如其名,宝物也!”林一由衷地赞了一句。
这兄妹俩性情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