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账房慢吞吞地拿过他那钱袋子，将里面的灵石哗啦一声全倒出来，账房眼睛很毒，一眼扫过已经数的差不多：“千翎羽，这些一共是九百六十颗灵石，是那几盘菜钱的零头，请问其他灵石在哪里？”
千翎羽：“……”
他一双眼睛睁的比鸡蛋还大：“零……零头？还差多少？”
“承惠一共五千九百六十颗灵石，还差五千颗。”
千翎羽傻了！
……
因为付账窗口有些远，所以顾惜玖并没有看到千翎羽的囧模样，只看到他站在那里一直不回来，还以为是在那里等着付账，便也没放在心上。
她先是打量了一下那六盘菜，那六盘菜有荤有素，搭配有致，看上去就让人胃口大开。她毕竟是个见识广的，这么精致的菜实在不像是大锅菜，她心中一动：“这些菜是你专门让这里的大师傅做的？”
“不错，食材也是本座亲手预备的，然后让这里最顶尖的大师傅亲自掌勺做出来的，尝尝看味道如何？”帝拂衣顺手递给她一双象牙筷子。
顾惜玖向付账窗口那里看了看：“还是等千翎羽回来一起吃吧。”又招呼蓝外狐：“小狐狸，你先坐下。”
蓝外狐咳了一声：“我……我其实已经吃过啦，惜玖，我其实就是过来看看你，好了，看过了我走了啦。”转身跑了。
顾惜玖：“……”
什么情况？
她看向帝拂衣，帝拂衣很淡定很无辜，他正给她介绍菜色，仿佛没注意小狐狸的离开。
第898章 还被当肥羊给宰了——
难道是蓝外狐看到左天师在这里心理压力大，直接跑路了？
“好了，惜玖，先趁热吃罢，这些菜要趁热吃才好。”帝拂衣夹了一著子菜在她盘子里。
“等一下千翎羽吧。”毕竟是千翎羽请客了，不等人不好。
不过顾惜玖这句话没说完就顿住了，付账窗口那里已经没有了千翎羽的影踪。
他也跑了？
“你捣什么鬼了？”顾惜玖忍不住传声给帝拂衣。
帝拂衣挑眉；“本座岂不是一直坐在这里，能捣什么鬼？”
“那怎么千翎羽也不声不响跑了？”
“呃，他大概是付不起帐，赖账跑了。”帝拂衣回答的轻描淡写。
不可能吧？！
千翎羽不是那种吃霸王餐的孩子，再说她也知道千翎羽口袋里有多少钱，毕竟她去鬼市卖药的时候，千翎羽一直给她打下手，每次都能分个百八十灵石的。
那小子虽然是个月光族，但最近貌似会理财了，约莫能攒下千八灵石。
顾惜玖心中忽然一动，看了看桌上的菜；“这几盘菜——值多少钱？”
“不贵，因为原材料是本座亲手准备的。他们只负责收拾煎炒就可。应该有五千多灵石罢。”
顾惜玖：“……”
她三观裂了！
上次晏尘请客，她带上大蚌，把这里的好菜都点了一大盆，足足几十盆，一共才两千多灵石，那时晏尘看她就像看土匪。
那次和这次相比简直就像是小巫见大巫，现在帝拂衣宰千翎羽这一顿，足够千翎羽记一辈子了。
估计左天师在的地方，千翎羽再不敢凑过来……
可怜的千翎羽，第一次冒充大款，还被当肥羊给宰了——
“你刚才是给他传什么音了吧？要不然他就算付不起帐也不会跑，再说这里的账房先生也不让他跑……”
帝拂衣夸奖她：“你很聪明。本座刚才传音给他两个选择，一是把他抵押在餐厅里打五年工还账，二是他离开，本座待会自己付账，条件是以后本座和你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他少来凑合。这小子二话不说就选了第二种，直接跑了！惜玖，五千灵石就让他把你给卖了……啧啧，看来这小子也不是很厚道。”
顾惜玖无语：“你少挑拨离间，翎羽不是那样的人，只是不一起吃饭而已，又不是绝交，如果我是他，我也会这么选。”
这么简单的选择题她相信是个正常人都会选择第二种。
她正要拎起筷子开动，外面人影一闪，千翎羽像一阵旋风似的冲进来，直接将一个大袋子丢到账房面前：“五千灵石在这里！你数数！”
袋口打开，一堆灵石堆满桌子……
……
顾惜玖看看大马金刀在自己身边就坐的千翎羽，很为他心疼：“你在哪里弄来这么多灵石？”
千翎羽不答，头一扬，示威性地看了帝拂衣一眼：“左天师大人，翎羽现在把账全付清了，以后能找惜玖一起吃饭了吧？”
帝拂衣看了这执着的小子一眼，微微一笑：“本座的条件是你付不起帐的话以后本座和惜玖一起吃饭时不要来打扰，并不代表你付起账就可以随意打扰。明白了？”
第899章 你其实不必对我这么好的
千翎羽：“……”
顾惜玖忍不住道：“翎羽，我们是同修，你和小狐狸来找我吃饭无需任何人同意。”
千翎羽眼睛一亮，对呀，现在的顾惜玖又不是帝拂衣的什么人，有绝对的自由，和同学吃饭很正常。
就算帝拂衣和顾惜玖定了亲，他也不能阻拦她和同学的正常交往呀……
可恶，怎么对方划了一个道儿出来自己就钻进去了呢？！
千翎羽心火直冒，但灵石已经付出去了，又不能再要回来，他要多吃菜回本！
他拎起筷子就直接下箸，帝拂衣慢悠悠地道：“你那五千多灵石可以吃一盘菜的三口，多吃就要再掏钱了。”
千翎羽终于怒了：“阁下这是龙肝凤髓啊？这么贵！何况这些菜的钱全是我掏的！”
“虽然不是龙肝凤髓，却比龙肝凤髓还要名贵，你那五千多灵石只是做菜的工费，原材料的钱可远比工费要高很多。估计你把全班同学的灵石全部借来，也不够买这桌上一盘菜的。你确定还要吃？”
千翎羽：“……”
最后的最后，千翎羽只吃了一口就内牛满面地走了。
因为他已经拍着胸脯说请客了，如果三口全吃回来，还算什么请客？
有千翎羽这个前车之鉴在这里，其他人哪里还敢再上来碰钉子？所以全离他们这桌远远的，唯恐被左天师沾上痛宰一顿！
所以左天师这一顿饭吃的十分惬意。
顾惜玖每样菜都吃了不少，每吃一口感觉都像吃了两千灵石，她得替千翎羽他们把本吃回来。
这些菜她吃到最后也没吃出来到底是什么，反正每一种口味都很独特，很好吃，都是她从来没吃过的菜品。
她也曾经问过帝拂衣，帝拂衣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肩道：“不必问这么多，这些东西你弄不来，不过不会再让你招雷劈就是。而且也适合你的体质，对你有好处。有助于你将青鸾鸟的肉全部运化掉……”
原来他弄这些菜还是为了提高她的体质，并不是单纯的请客，也怪不得他变着法子将千翎羽和蓝外狐赶走……
顾惜玖心中暖流涌动，低垂着眸子：“你其实不必对我这么好的。”
帝拂衣略凑近她：“感动了？”
顾惜玖没说话，她当然感动，这一生还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简直把她宠到了骨头里。
当初龙昔也没这么宠过她，龙昔那时对她总是半暖半冷似近似远的，很照应她，也和她共患难几次，但大多数时候是她围着他转，为他洗手做羹汤什么的，龙昔为她做的事其实很少。
哪像帝拂衣，对她简直是花样宠，让她在感动之余，又觉得像是在做梦。
她虽然要强，虽然冷静淡定，但她到底也是女孩子，心底深处也渴望被人宠，尤其是被喜欢的人宠。
被喜欢的人这么宠着的时候，那心里的暖仿佛满溢出胸膛……
“感动的话和我成亲如何？”帝拂衣笑吟吟凑近她。
顾惜玖吓了一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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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0章 你确实不想吗
成亲？！
帝拂衣瞧着她受惊的眼睛，唇角微勾：“吓到了？”
顾惜玖心跳的厉害，这太快了！比闪婚还闪婚！昨夜刚刚明确心意今天就开始讨论婚事？就算是现代的闪婚也没这么快！
她下意识开口：“我才十五……”
“十五及笄，修炼者灵力到达四阶便可成婚，以你的条件足可以成婚了。”帝拂衣笑望着她：“你不肯答应是对我还不放心吗？”
他声音轻柔，但语气却坚定。
他一向是行动派，既然明白自己的感情，他就想将对方彻底留在身边，不想再等。
尤其是经过昨夜之后，他发现自己想要得到她的念头铺天盖地，那欲几乎要将他燃烧，害得他也是一夜没睡。
他将她身体的各项指标都盘算了一遍，她能和他有最亲密的关系了，换言之就是能和他双修了！
他就算得到她对她也没任何伤害，说不定双修术还能让她功力更上一层楼。
他不想没名没分地就得到她的人，他要她名正言顺成为自己的妻子，那样他就可以对她为所欲为了……
顾惜玖哪里想到他已经考虑的这么长远？
她下意识觉得不妥，她毕竟是现代人思维，十五岁尼玛还是孩子啊！如果在现代和十五岁的孩子发生关系，无论女孩子自愿与否都算强那啥奸……是可以定罪的！
再说他这求婚确实太快了些！比火箭还快！顾惜玖有些接受不能。
她轻吸了一口气，斟酌了一下词儿：“我不是对你不放心，而是你这样确实太快了！我还没思想准备，再说我还在天聚堂读书呢，你也知道，在读书期间是不允许成婚的，我不想破格……”
帝拂衣眸光微微一暗，瞧着她：“天聚堂的规矩你不必有顾虑，你只要答应和本座成亲本座自然有法子，不会让你违背规则就是。至于太快……其实也不算快了，你我认识也有将近一年了，就算现在预备成亲事宜也不会显得突兀，除非是你现在确实不想嫁给我，你确实不想吗？”
顾惜玖额头青筋一跳，左天师大人这是向她求婚吧？他这个求婚方式真是太另类了，倒像是和她谈判，向她逼婚……
顾惜玖不想一直这么被动，她摆了摆手，很诚实地道：“不想。”
帝拂衣不说话了……
……
顾惜玖到底没有转班，她当初转班是为了避开帝拂衣，但现在她和他已经和好，再转班就纯粹多此一举了。
更何况帝拂衣也和她说过，她转班的话他也会再去另外开设课堂或者另外提着她补课……
这样一来她再转班倒成了躲着千翎羽了……
千翎羽第一时间也考虑到了这个，所以那天课下的时候，千翎羽急不可耐地跑到她这里和她讨论不必换班事宜，小狐狸自然也不想和千翎羽分开，也跟着撺掇。
顾惜玖思虑再三，还是和蓝外狐千翎羽一同去找了古残墨……
古残墨是个消息灵通的，顾惜玖和帝拂衣清晨一起吃饭的事他早已听闻。
第901章 他对顾惜玖到底有几分真心？
古残墨是个消息灵通的，顾惜玖和帝拂衣清晨一起吃饭的事他已经听闻，所以顾惜玖三人找来他并不意外，也答应了三小只的要求。
他先打发走了蓝外狐和千翎羽，独留下顾惜玖，然后问她：“你确实考虑好了？以后要和左天师大人在一起？不是演戏？”
顾惜玖轻吸了一口气，点头：“不是演戏。”她现在已经确定自己喜欢的是帝拂衣，所以没必要否认。
古残墨深深叹了口气：“可是龙宗主……他对你是真的……你这样做很对不起他。”
顾惜玖心中微微一疼，垂下眸子：“是，我对不起他。”
她现在最对不起的也就是他了，只能以后找机会回报他了。
古残墨叹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其实这世上只要左天师看中的，无论人或者物没有他抢不到手的，任何人也不是他的对手……当年他抢了天祭月的徒弟……”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又摇了摇头，摆了摆手：“总之，凡事要多留一个心眼，不要被感情冲晕头脑，你是个聪明的小姑娘，凡事以学业为重。好，你去吧。”
顾惜玖知道古残墨的为人，不是那种喜欢说三道四的人，而且也是真心为了她好，所以对他说的话她还是能听进去的，古残墨的话刚落地，她立即抓住了他话语中的重点：“他抢了右天师天祭月的徒弟？古堂主能不能和惜玖详细讲讲？”
古残墨摇头：“都过去了，不必讲了。老夫也不是背后道人是非的人，你如心有疑虑，可以当面去问他。”
顾惜玖点头：“好。”转身走了出去。
古残墨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又摇了摇头。
这个女孩子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千年难得一遇的人才，这样的孩子他不愿意看着她被感情毁了。
左天师——
就算是古残墨这种见惯世面见惯人的也始终摸不透他，这人太神秘，太莫测，身上的迷点太多，甚至做出来的一些事也让人颇为诟病，这人就像翱翔在天际云层中的龙，让人只能看到他的一鳞半爪，从未看到过全貌，却让人本能地感觉到危险——
这样的人不是一个女孩子能抓住的。
如果顾惜玖非要在龙司夜和帝拂衣两人身上做出选择，那古残墨宁愿她选龙司夜。
毕竟龙司夜让人感觉安稳，对顾惜玖也是真心的好。
而左天师……谁知道他是不是演戏呢？
谁知道他是不是抢别人的心爱成习惯？
他对顾惜玖到底有几分真心？
说不定最后的结果也像天祭月的徒弟一样，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古残墨平时根本不会背后说人是非，这次也是忍不住，但也仅仅提示了一下，只希望顾惜玖能明辨是非，别一头栽进去万劫不复就好。
……
顾惜玖从古残墨这里出来，她是个敏锐的姑娘，说他的话没在她心里造成什么影响那是骗人的，但她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当年她和帝拂衣共同冒险，被天祭月伏击，她问过帝拂衣和天祭月的恩怨，帝拂衣那时就三言两语给绕开了。
第902章 她是真心愧疚
只说他杀了天祭月的徒弟，并没有说具体原因，现在听古残墨的语气，这三人之间是有什么恩怨的，但未必就是感情纠葛，毕竟古残墨也是听来的流言……
而流言究竟有多不靠谱，顾惜玖是深有体会的，她只相信自己的直觉，帝拂衣是真的喜欢自己，自己应该是他喜欢的第一个女孩，嗯，说不定也是最后一个，她不会因为几句话就怀疑他——
或许她该亲口问问他？
她一边走一边思索，迎面一人走来，她差点撞进那人怀里，忙后退一步，抬眸：“龙教官！”
对面站着的人正是龙司夜，他脸色苍白的厉害，看上去甚至有些萧瑟，那一双眸子里却似有无数情绪在涌动，似怒又似失望还似悲哀……
他看了她片刻，最终还是化为苦涩一笑：“惜玖，原来你还是为了他……”一句话到此又顿住，他转身就走。
顾惜玖心里也不好受，忍不住向前追了两步：“龙司夜——”
龙司夜足下顿住，也没回头：“何事？”
顾惜玖心中热血滚动，自储物袋中拿出一株晶莹剔透的红色药草，再紧走两步，递到他跟前：“这个送你！”
龙司夜微微凝眸。
那是三千年的幻行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