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大哥,大哥……在想啥呐,呆啦,不会是吓住了吧?我刚刚还在帮你挣场面呢。”
“哦……霖弟,我在想,我还得要多多练功呢;不能达到心、意、神在一瞬间三合的话可能会被人轻易的收拾了,那……岂不是辜负了上天对我的眷恋呐……”苏亦星的神情有些落寞。
“这到是个问题呀,这样吧,等大哥到了苏州空闲了,小弟我抛砖引玉地与大哥试练几招吧……”费云霖在抓头皮,想不通苏亦星的这个武功是怎么练的怎么搞的呀,反正是有些匪夷所思。
那劲装小丫头雪儿撇着嘴哂道:“吹吧,刚才还说什么的浩月呀月亮的,嗤,嗤,嗤……”
“好了,雪儿,别多说了。咱们还是赶路要紧,争取在天黑前赶到苏州。二位少侠再见,刚才的事是一场误会,大家都不要记在心里吧,有缘再见。”大小姐的气度到是不凡,有男儿的气概,弄得费云霖、苏亦星到反而不好意思了。
费云霖心里对大小姐有了一丝好感,心道人又漂亮且性格温和的女孩子到是不多见了呢。
拱了拱手道:“二位小姐,不好意思了,咱们不打不相识,希望有缘在苏州相遇一聚啊。”哈哈笑着对那劲装小丫头雪儿眨了下眼做了个鬼脸。
雪儿还是一脸的忿忿不平,嘟着嘴在生气,只是技不如人没有办法才闷住了这口气;翘着嘴“哼”了一声,转身与大小姐飞身上马绝尘而去……
快到苏州桃花坞时,苏亦星的马术已经练习得相当不错了,现在的感觉到是嫌那匹老马太老了,跑不快。
远远的桃花庄映入眼帘,但见那门上的紫铜吞口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剌人眼目;门檐下那“封府”二个漆金大字更是耀眼生辉;阶前一对汉白玉雕成的镇宅狮子头披卷毛,昂首挺胸,盛气凌人,更显出一种官宦人家的威严与震慑力。
门前老苍头望见大少爷回府,高兴得飞奔报喜而去。
封老员外见孙子平安无恙回家,乐得“呵呵呵”地笑个不停;霜儿露儿二个小婢女马上飞奔把消息传到了瞿氏婉兰耳中,婉兰带着小梅扭着腰,喜滋滋地赶了过来;两人四目以对,秋波暗渡,只是碍于有外人在场,不好意思扑进苏亦星怀中表达相思之情。
苏亦星的心中呼地一下子热了起来,这种纯朴的亲情让他的眼睛润湿起来,也露出了真情实意;使得二十一世纪越来越远,越来越淡漠……
听说苏亦星的结义兄弟费云霖是前户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费宏的孙子,封老员外显得格外开心,异常热情地招呼他;老员外人老成精,知道费宏在官场上有不少忠实的徒子徒孙,而且小皇帝曾也很宠爱信任费宏的,说不定哪一天又会重新复出做官呢,给自己儿子留一条后路那是桩极好的事情,想不到孙子这次外出无心中办了桩好事;席间对费云霖呵护备至,对其家世,犹其是婚否问题问得仔仔细细的;随后又在席间大大推颂了自己的小孙女,即苏亦星现在的那个未见过面的小妹,什么贤惠、淑女、温和、绝色之类的……好话说了一大箩筐,再笨的人也知道那是个什么意思。
费云霖听得只好礼貌地“嗯,嗯,嗯。”点头;苏亦星看了心里好笑,不过转念一想到也是桩好事呐,结义兄弟变成连襟也算是个佳话;这么一想也帮着老员外推波助澜地好一番推荐,只不过自己心中暗笑:“那个妹妹我连长得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呀?呵呵,滑稽!”……
月光如水,轻轻地穿过薄薄的云雾顷泻在后院池塘边的草地上,碎碎的银光在池塘中跳跃,波光粼粼中不时地泛起小鱼儿跃水的阵阵涟漪……
塘边草地上,费云霖在细心地向苏亦星讲述学武实战中所要注意的各种事项以及各门派这间的优劣之处;稍作一番点督苏亦星已觉是受益非浅,仿佛一颗裹着淤泥的明珠渐渐地露出了它璀璨的光芒。
费云霖教得很用心,为了义兄能在今后江湖搏斗中好好地生存下来,甚至把龙虎山上清宫的龙虎拳也教给了苏亦星;苏亦星学得到是挺快的,可是在二人的喂招中施展开来总得不太顺手。
“霖弟,这套拳愚兄打起来觉得没劲呀。”
“大哥,这可是龙虎山上清宫的镇宫拳法哦,小弟我是先斩后奏了呀,回到山上还不知师傅会不会责怪我呢。”
“霖弟误会了,我不是说这套拳不好,只是我用起来不顺手,我在你换掌间发现有许多的空隙,我可以什么招数也不用直截了当地在瞬间穿插进去把你击倒的……”
“真的?不会吧?”费云霖稍有些不信。说话间一招“猛龙搅尾”右手掌象游蛇一样在空间翻了个身迅快地插向苏亦星的左侧腰上“期门”大穴,话落掌到,迅猛如雷电风云中的猛龙。
苏亦星自从被那叫雪儿的劲装小姑娘一马鞭搞了个措手不及大出洋相后,一直在思索武学上的临场应用与变化,刚才经过费云霖的用心指点,他的精、气、神、力基本上在瞬息间能够达到了统一;费云霖那迅猛如雷电的招式现在他眼光中是缓慢得足有空暇来应招,眼花缭乱的虚招对他已经无效了;只见他左前插架于右侧,右掌撮起食中二指按放于左侧腰间期门穴,他整个人就好象是一尊雕塑一直在站那里恒古没有动过,只等着费云霖的右掌劳宫穴送上门来。
费云霖的应变也不平凡,还没有碰到苏亦星撮起的食中二指便硬生生的收回了右手掌;在苏亦星的眼光中,他在收掌中露出的空隙比进攻中更多更大。
费云霖虽然及时的收回了右掌,但犹感到一股淡淡凉凉的指风穿进了劳宫穴,顿时觉得整条右臂一阵麻木,气血马上不畅,几秒钟后右手便不能动了,费云霖露出了一脸的惊恐与迷惑。
“大哥,这是什么功?……小弟的右臂不能动了。”费云霖的声音带着些微的颤抖。
“不能动了?愚兄的手掌没有碰到你的掌心呀?”苏亦星初试神功,还不能完全掌握适当的尺寸。他掘指运算了一下后在费云霖的中极穴、天宗穴及玉堂穴上轻拍了一下问:“霖弟好了吗?”
“好了,大哥武功真神!这是什么招式什么功夫呀?小弟半招之下就栽了……”费云霖甩了几下右臂有些沮丧道。
“没招呀?”苏亦星回道。
“没招?……”
“真的没有招式的,我只是提前知道了你掌力来的方向而已;不过,你虽然没有撞到我的指上,但射出的指风正好迎上了你的劳宫穴。”苏亦星微微笑道。
“哦,愚兄我用的是‘分筋断血点穴功’。”
“‘分筋断血点穴功’?好象没有听说过,是你老道师傅教你的?”费云霖知道目前江湖上有好多种点穴功,就是没有听到过这所谓的‘分筋断血点穴功’。
第十三章 素手针 同仇敌忾
苏亦星解释道:“这不是我师傅教的,但也可以说是他教的,因为那本道家秘笈是他老人家给我的。”顿了顿道:“霖弟刚才教的‘龙虎拳’可能会遭到师门的责怪,愚兄就把这套‘分筋断血点穴功’教给霖弟作为交换吧。”
“大哥是真的?小弟是以瓦换玉好合算呢,呵呵。”
“分筋断血点穴功”是千云老道给苏亦星的一本道家秘笈,老道自己也没有练习过;这本秘笈是宋代张君房所辑录的《云笈七签》一百二十二卷后所附加的一小段内容,世间早就失传了;它与一般的点穴功的不同之处在于它是需要按照一定的时辰点击不同的穴道才能有效,而解穴也是相同的道理;但它的作用与功能比起江湖上一般的点穴功可以说是强上了十几倍。一般不懂或没有学过的人轻易是无法解穴的,用一般的传统手法解穴反而会导至残废或生命危险,所以说是种独门点穴功夫。
“……凡人身体之气血,周运于身之关节,即大小有十二经络,奇经八脉,经外之经,三十六大穴七十二小穴,犹如江海河流之按天地九洲四时四季运行;气血如河流,窍穴似河闸,断之则阻……此仍‘分经断血点穴’法之口诀,藏之则藏则者藏而不藏也,明之则明者明而不明也,唯此手法,难中之难,易中之易,唯在变通运用乎……”
“子时络:气走‘风翅’,‘顶梁’,‘人空’……丑时络:气走‘气囊’,‘章门’,‘血囊’……寅时络……”
费云霖用心地在一遍遍地记着,理解着其中的奥妙之处……
苏亦星与费云霖在老街上转了好几个弯找到唐寅时,唐寅正在一座临街的小楼里喝着酒;二人踏上楼梯一眼便看到墙上挂着一幅大大的对联,上书:“闲来写幅青山卖,不使人间作业钱”,唐寅的心态与处世方式表露无异;桌上摊着墨渍未干的水墨花鸟画,傍边还等着几个买画的士人。
“好对子!”苏亦星暗道,此诗看着平淡无采,但却透出了一股魏晋文士的狂放与避世之风。
“子畏兄别来无恙啊。”苏亦星拱手道。
“啊呀呀,是小封哪,好久不见,想死我老唐哩。”唐寅跌跌绊绊地过来。
“老唐坐好啦,勿要跌跤呀。”
“小封怎么你走的时候连个招呼也不打呀?一走多日影息全无。那个梦晋也与你似的,不知道到哪里去胡混了,留下我老唐一个人真的孤寂呀……以前还有祝胡子陪陪……好好地在这里大家一起喝喝酒多好,可他偏偏要到梅县去做那个劳什子县官……唉!”
“老唐,坐好说话吧。小弟介绍一下,这位是小弟在外结识的兄弟费云霖,费少侠。已经与小弟结义为异性兄弟了。”苏亦星介绍道。
“哦,哦,是结义的兄弟?那也就是我老唐的兄弟了呀。好,好,一齐来喝酒。”唐寅一高兴脑子里想的还是喝酒。
“还有……你们几个回去吧,今日我兄弟相聚有事,不画了,改日再来吧。”那几个买画的士人怏怏而别。
费云霖拱手作揖道:“小弟费云霖,草字泽农,见过江南第一大画家,第一风流才子唐先生;久仰唐先生声名,今日得见,小弟三生有幸啊。”
“哪里?哪里?泽农兄客气呀。泽农兄一身侠士打扮,想必是哪个名山大派的少侠喽,我老唐向来少与江湖侠士交往,可今日一见泽农兄却顿生好感呢,幸会,幸会。”唐寅的这几句话中没有露出半点酒气。
“好了吧,大家不要那么客气了,‘相逢何必曾相识’呀,还是换个地方喝酒吧。”苏亦星笑道。
“小封这话说得好,正合吾老唐之意。走吧,杯中论英雄哉,呵呵。”
三人谈谈笑笑地踏进酒楼,小二飞快地上了酒菜。
三人边喝边聊间,忽闻楼梯上传来了“咚咚咚”的踏步声,随即是店小二热情的吆喝声;转头一望,是二位二八佳丽。
费云霖放下手中酒杯站了起来,面带三分笑容二分调侃道:“呵呵,我道是谁啊?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呢,二位姑娘别来无恙啊?”
二位姑娘一看是路上动手打架的那个人在打招呼。大一点的素衣姑娘莞尔一笑,小一点那个叫雪儿的姑娘撇嘴反讥道:“是啊,这叫冤家路窄呀,是不是想打架啊,本姑娘才不怕你呢。”接着小声地嘟哝一声:“跟屁虫。”
“原来是二位少侠,真是有缘呐。”素衣姑娘说话间轻移莲步盈盈走来。
“小女子‘素手飞针’许灵凤见过三位侠士。”许姑娘倔身衽裣施礼。
人家做女子的都这么大方了,作为男人那当然是不能失礼啦,费云霖与苏亦星也马上站起回礼,只有唐寅一付老相公派头,大咧咧地坐着没动:“侠士?谁是侠士呀?我唐寅什么士都是,就是不是侠士,今天嘛你可以叫我酒士,呵呵呵。”
许姑娘到真的是个好脾气好性子,抿嘴一笑,走到唐寅跟前重新施礼:“小女子许灵凤见过江南第一风流才子唐先生。”
唐寅乐得笑呵呵地道:“好,好,许姑娘秀外慧中,灵气逼人,更兼谦恭有礼。不错,一起坐下喝酒吧,我老唐请客。”
“久慕唐先生风采,只是可惜无缘相识,难得今日有幸,那就让小女子作东吧,务请唐先生及这二位侠士赏脸。”
苏亦星插嘴道:“大家一起坐下喝酒吧,都不要客气了,四海之内皆兄弟姐妹啦,请,请。”
费云霖刚刚才有插嘴说话的机会,拱手向许姑娘道:“‘蓝衫断魂剑’费泽农见过许姑娘,相遇便是有缘,许姑娘请。”
苏亦星也自我介绍了一下,目前他的身份也只能说是一个读书人。
三人酒席马上变成了五人酒席,气氛一下子热闹了许多。
苏亦星看着费云霖与许灵凤姑娘在席间谈笑风生中不时地夹带些眉来眼去的,心道封老员外的心愿可能要落空喽,自己也做不成大舅子了,想想反正自己也没有见过那个小妹妹,管它呢,呵呵。
转头只见那许姑娘的小跟班雪儿还是一脸的不豫之色,只管低头喝闷酒。苏亦星暗忖:这雪儿小丫头长得到是蛮玲珑可爱的,只不过脾气真的很倔呵,也蛮有趣的。想着就不禁多看了几眼。雪儿对苏亦星到是没有成见,所以回报苏亦星的是轻露贝齿微微一笑,笑得很阳光很青春,让苏亦星的心儿一荡……
苏亦星是现代人,没有门弟观念,女孩子只要漂亮他就敢有非份之想……
正想着,觉得臂肘被人一琢,唐寅侧过头轻声问道:“这个‘素手飞针’许姑娘是不是女红很好呀?我想一定是个绣花的高手……想不通的是绣花绣得好也能出门闯江湖哩……怪事,苏州城里的苏绣姑娘多的是,怎不见有字号呀?”
“啵……”苏亦星一口酒喷了唐寅一身,随即笑得前合后仰的。
桌上几人全都回过神来了惊问何故。苏亦星忍住笑向许姑娘道:“老唐在问许姑娘的‘素手飞针’是不是绣花绣得特别好才得来的?”
一桌子人都笑了起来,费云霖解释道:“许姑娘的成名绝技是飞针,是一种暗器,唐先生是文人,不懂问问也很正常的呀,不过……哈哈……也问得特别有趣呢。”
经过这一插科打诨的桌上不再有私下轻聊的了,大家你一句我一言的说得很投机。
“不知许姑娘二人这次到姑苏城来是游玩呢,还是……”苏亦星问。
许姑娘突然敛住了脸上的笑意,肩膀微微耸动,向费云霖问道:“费兄可曾听说‘惜花刀胡龙’在前往姑苏途中?”
苏亦星心道,费少侠一会儿就变成了费兄了,看来发展挺快呀。
“许姑娘与那厮有何关连?”费云霖失控地站了起来。
“素未谋面,也可以说是毫无牵涉。”
“那你寻他何故?”
“本姑娘找他索要一个人的踪迹,只有他才知道。我从江西南昌一直马不停蹄地追赶过来,还没有好好地歇过呢。”
费云霖松了口气坐了下来:“许姑娘能说说是怎么回事吗?或许我还有可以帮忙的地方哩。”
“费兄听说过‘惜花刀胡龙’有个师弟叫‘惜花客杨折柳’的?”
“知道呀,听说那厮一向在黄河边沿打家劫舍的,怎会跑到了江南来了呢?此人恶名昭著,无女不欢……许姑娘与他……”费云霖有一些紧张了。
许姑娘也是心有灵犀,马上回道:“家表妹到泰山烧香还愿,在回程中被那厮污辱了……家仆悉数遭杀……”
“本姑娘得悉后全力追缉,可那厮狡诈成性,好几次眼看就要到擒在手,可惜还是让他溜了;最后的一次他中了本姑娘的一枚飞针跳进河里逃了……”
“那他跑到苏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