梆敲二更时,众人已经喝得舌头都卷了,张灵对唐寅道:“老唐,我现在出个上联看你能否对上,对不上呢,今晚的渡夜资银也要你出了,对出了呢我们就回家让你省几两银子吧。”
“好了,我出的上联是:‘贾岛醉来非假倒。’怎么样啊,不行了吧,我想了几天呢,哈哈。”
唐寅打了几个酒咯,回道:“好吧,我老唐确是想省个几两银子呢……”
听着:“‘刘伶饮尽不留零。’呵呵,想难倒我唐寅还要来几甏酒呐。”
一顿花酒,各自尽兴,三个各自跌跌撞撞地分头回了家。不过留下来的绝妙对子却在姑苏城内引起了一场轰动,尤其是那些酒家,在几天后统统相继把唐寅与张灵的对子:贾岛醉来非假倒刘伶饮尽不留零。拿来作为酒家里的招幌吸引顾客。
第七章 解旧隙 再叙前缘
“小姐……小姐,少爷来看你了,少爷来了……”丫头小梅一脸的兴奋边跑边喊着;她是陪嫁丫头,从小在瞿氏家里长大的,所以还是习惯称呼瞿氏为小姐。
少夫人瞿氏盈盈步出房门,苏亦星也已经到了门前了。瞿氏脸上显现出来的是既疑惑又高兴还有几分不安的神态;其时天气已是春暮,她身上穿了一身雪白的罗裳,洁白的肌肤若现若现,脂粉不施却炫眼动人。
苏亦星这几天的感觉一直象只小蜜蜂似地飞在花丛中,桃花运高照,一双贼眼习惯扫描的位置依然是瞿氏那高耸挺拔的胸间。
两人进了屋座下,小梅泡了茶上来,一双妙目不停地在苏亦星脸上转着。
居室布置得清雅脱俗,舒适宜人。家俱也全是清一色的紫檀木雕花木器,花几上精瓷花瓶里插着几枝玖瑰花娇艳诱人。条几上一只铜制博山香炉里正袅袅娜娜地升起一股淡淡薄薄的檀香轻烟,一切是那么地舒适宜人,犹如一幅淡淡的水墨画一样让隽永回味。苏亦星心忖如此雅居,美人,封德铭怎会出走分居呢,想不通!
二人沉默了好一会儿,苏亦星本来想好了有很多的话要说,可到了这里好象一时也不知从何说起了,只管低头品茗;眼光却是在房间里四下巡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粉壁上一幅墨渍未干的行书,笔墨仿自沈度的“台阁体”,风格端正,秀气圆润中却透着一种闺阁女子的柔弱。上面书写的是李清照的词‘点绛唇’:
寂寞深闺,柔肠一寸愁千缕。惜春春去,几点催花雨。
倚遍栏干,只是无情绪!人何处?连天衰草,望断归来路。
词中哀怨缠绵绯恻,却又透着一股子的无奈与相思,瞿氏的个中心态表露无异。
苏亦星站了起来了,踱了几步方步晃着脑袋道:“好词!好书法!是你写的吗?”苏亦星练习过书法,知道这幅作品按照现代人的标准来说是应该算得上专业的书法家了,出自一个深闺中的女流之手是真不容易了。
“相公抬举妾身了,妾身是无聊之中的涂鸦呵,见笑大家了。”
“什么见笑呀,我苏……我再练个十年恐怕也达不到这个水准呐,书法家哦。”苏亦星一不小心差点说漏了自己的名字。咳嗽了一声接着道:“只是词的意景太凄楚了,不过到也合乎深闺女子的心态。”苏亦星饱食不知饿人饥的口无遮拦让瞿氏的脸红了,让人看出心事是有点尴尬的事。
“相公的书法与绘画不也是很不错的吗?要不怎么会与唐寅、张灵结交呀,他们那几个人都是些是持才孤傲,目中无人之辈。不过到确也是些大才子。只是不识仕途险恶遭了打击才弄得放浪形骸,终日里饮酒作乐……嗯,妾身多嘴了,相公勿怪呵。”瞿氏感到自己的话多了,马上刹车了。
“哦,这些事我是才知道的,以前的事我不记得了。我感觉到我是会一点绘画的,不过也可能忘了吧……苏亦星学过画中国画,不过心想要是与现在这几个明代的大家比起来……嘿,嘿,那可是飞机上钓蟹差得太远了;自己要是有一幅唐寅的真迹的话那早就发了呵,哪还用到那劳什子的广告公司上班受窝囊气呀。
瞿氏这时转开了话题道:“相公快有三年没来过妾身的房里了,今天不知有何请教?妾身洗耳恭听呢。”
“三年?真的吗?……”苏亦星似是在思索着该用什么样的措词来回答。
苏亦星想了一下,觉得反正已经是封德铭的身子了,今后还是要在这个年代里生存下去的,回到二十世纪好象已经是不大可能的了,那就好好地过下去吧;这个老婆看来还是不错的,不管从哪个角度上看还是比较出色的,娶妻如此夫复何求呀;只不过现在要搞清楚为什么封德铭新婚三天便就搬出了新房,一直分居到现在,这是个关键的问题呀。
“是这样的……夫人,我呢自从摔了一跤后,以前的诸般种种都已经忘记了。今后呢,我想与你好好地过日子……所以今日前来与娘子谈谈,以前就算有什么误会呢,我们统统忘记好吗?重头再来,重新开始吧。”苏亦星到是说得非常诚恳的,可自己知道心里的真正用意还是惊艳于瞿氏的美貌吧,要是瞿氏是个丑八怪的话,那他绝对是有多远逃多远了。
瞿氏听了这话愣了半晌,过会儿露出了些惊讶与喜悦,接着泪水便潸然而下,迟疑地道:“相公相信妾身了吗?……妾身真的是清白的呀……”
苏亦星心道,看来是有些什么误会的了,干脆问问清楚也好省得心中有什么疙瘩:“我好象有点不大记得了,但有时又好象想起来一点,你说说吧,解释一下也好呀,免得一直放在心里便不好了。”苏亦星用了点小心机。
“是……是……这个……”瞿氏脸有点微红,看了看婢女小梅,小梅很乖巧,识趣地掩上房门出去了。
瞿氏过了好一会才声轻如蚁蚋地道:“相公……妾身……合卺之夜妾身没有见红……相公好大的怒气……可妾身可以对着苍天起誓呀,真的从来也没有与任何别的男子有过接触。我们家,虽说家父在官场上做事有点不合人意,但我家的家规还是很严厉的。”说着说着脸上又是泪如珠下,真的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呢。
“哦……原来是这个事呀,呵呵。”苏亦星笑了起来,心道好个没有知识的古代人,也真是难为她了;这种事在现代社会是很正常的,没有处女膜不见红不代表是与他人发生过性行为的,生活中有好多的事可以令处女膜破坏掉的……再说看这个女人的样子神情也不象是在说假话呐,可怜的封德铭小憨头,不过也不能怪他的,在那个年代医学特别是西医方面完全等于是空白。不要说是封少爷了,就是现代人也有好多人闹笑话呢。
思忖间不觉又对瞿氏多了几分怜惜,伸手拢了拢瞿氏,掏出汗巾替她擦拭眼泪:“好了,好了,夫人别哭了,都是我的错呀,错怪你了,以后我会待你好的。我们重新开始吧,就当是新成亲一样。好吗?”
瞿氏转身伏在苏亦星的怀里,幽幽泣泣地又喜又悲地哭了好一会才停住。苏亦星的手正好是从背后抄在她的前胸,感觉到那颗大而圆滑的乳房隔着纱衣象只小白兔似地在手心里跳跃,一种温馨又香艳的舒服感在心中冉冉升起。心中暗道:“如此艳福,南面王不易也。”……
苏亦星迷醉中轻声地问道:“还不知道娘子叫何芳名呢?”
“相公既已忘了,那妾身就再说一次吧,妾身在娘家的闺名叫婉兰,相公要记住了,别再忘了呵。”瞿氏婉兰轻声细语,吐气如兰。
苏亦星在婉兰的温情中找到了她的樱唇,深深地吻了下去;婉兰也抬起了螓首羞涩地回应着苏亦星,两瓣舌尖在卷腾翻扰……
紫檀木牙床上,婉兰的衣衫在一件件地剥落,羊脂白玉般的身躯晶莹光滑没有一点瑕疵,丰挺的酥胸上双颗猩红的樱桃煞是可爱;苏亦星暗自惊呼:“哇……造物主的杰作!尤物!”
紫檀木牙床上春光无限……
不一会婉兰已是香汗淋漓,双颊绯红,由攒眉苦忍渐渐转为亢奋莫名,喉中依唔作声,臀部蠕动颤地迎合着苏亦星的攻势……
过后。苏亦星与婉兰手携手漫步在雨后的花园里,园里刚刚下过一场阵雨,空气特别地清爽而澄沏,几只小鸟也在开心地呜叫;夕阳慢慢地撕开了几朵白白的云层,射出了一片金灿灿的光芒,园内的花草树木被染上了一片闪动的七彩光色。
苏亦星在迷醉中又使劲地拧了下自已的大腿,再试试看是否还在梦中未醒,最怕的是痛后睁眼看到的是在自己家的床上,然后起床上班或是寻工作……
晚餐时,封老员外看到苏亦星与孙媳妇一起进来,高兴得合不拢嘴吧,喜滋滋地吩咐下人多加好菜;心想孙子与孙媳妇三年都没有同桌用膳了,今天可真是个天大的喜事呀;年纪大了,心里想的总是家和万事兴呀。
苏亦星看着老人满面的喜庆,心中暗忖:这老头子虽然说不是自已真的亲人,但可真的是从心里喜欢自己的。自己以后也得好好地待他呀,二十世纪已经远去,真实的自己还是要在这里生存下去的,就把他当成亲人也是应该的。
满桌丰盛的菜肴上来后,老员外又特地开了一坛珍藏了二十年的“嘉兴十月酒”,祖孙三人面前的碗里都倒得满满地。这一餐吃得其乐融融,气氛十分的温馨祥和。
第八章 灵魂赋 茅山拜师
茅山,原称句曲山,又名三茅山。在江苏西南部,南北走向,高峰有丫髻山,方山;有蓬壶、玉柱、华阳三洞和唐碑、元碣等名胜古迹。传说西汉茅盈,茅固,茅衷兄弟三人及晋代许谧、梁陶弘景、唐吴筠等著名道士在此山修道,被称为道家修炼的“第八洞天”。
茅山凌虚观由一条青石板铺设的山道逶迤而至。观前几棵百年柏树,龙盘虬结,郁郁葱葱,见证着茅山道观的苍桑岁月。树傍一块万斤花岗巨石上镌刻着:“天下第八洞天”,六个大字。
千云老道在后院炼丹房里接待了苏亦星,老道对苏亦星非常地热情。
二人喧寒一阵,闲聊了一会便进入了正题。
“在我们那个时代,玄学、法术、异能、易数等等皆被认为是欺骗人的迷信活动,尤其是年轻的一代更是把它当作无稽之谈;佛道二教及西方的宗教只是作为少数人的一种信仰,我以前也是从来不信这一套的,当然现在是二回事了,唉……由不得你不信呀。从本人身上出现的这种千古绝事使得我想好好地了解一下有关于灵魂方面的解说,还请大师不吝指教呐。”苏亦星说出了想要了解的东西。
千支老道沉思了一番,缓缓道:“所谓灵魂即是人之降生之时所带来的一种人的精气和精灵。人在出生的时应该是三位合体的,即肉身、魂、魄三位合于一体,缺一不可。魂主人阳气,魄主人阴气,魂与魄合在一起才能称为灵魂。人的肉身是由受父母精、气、血孕育而成的,灵魂却是由六道轮回而来。
魂又分成三小份,一为‘胎光’,二为‘爽灵’,三为‘幽精’。魂欲人生,但魄却欲人死,魂可以抑制魄不让其与邪气相通。魂游离肉体时魄则巴不得魂不再回来,往往趁机勾结野鬼邪气,致病害人,不让魂归来,但魂飞则魄也就散了。
魄有七种,分别是: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古书云:‘残病生人,皆魄之罪;乐人之死,皆魄之性;欲人之败,皆魄之病。’
凡人魂魄遇惊吓或其它变故则会失其魂魄成为痴呆或是昏迷不醒。”……
苏亦星听得满头脑晕糊糊的。
千云老道也知道苏亦星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么玄的学说,便向苏亦星更详细地用俗语作了仔细的解释,苏亦星总算是弄明白了个大概。
过了会又道:“施主莫怪老道多言,施主慧根深厚,又遭遇紫雷劫之异,现在已是身俱道家灵光,若是有心向道,定能修成正果达到彼岸。”老道脸上是满面的希冀。
苏亦星心想,什么身俱道家的灵光?我也没有觉得自己现在有什么不同呀,就只有感觉到精神比起以前来好得多一点了,其它的也没有特别的,而且也不能代表什么的,怕是老道士观中缺人手诓我做徒弟吧?再说要我做道士的话,整日里吃斋茹素打坐瞑思的不能泡女人,那还不如活在二十世纪呐。以前活得太辛苦,现在变成了高干子弟,那还不享受享受呀?
思路被老道士的语音打断了:“其实呢,贫道从施主的相法上看,施主目前还是尘缘未断,情孽牵绊……罢了,随缘吧。”
“对,对呀,是要随缘的,大师这话高明。”苏亦星正中下怀,忙不叠地应道。
正说着间,小道僮叩门禀道:“前厅药膳已好,请师祖及客人用膳。”
杉木方桌上罢好了四菜一汤全素菜肴,清香扑鼻诱人。一碟八宝豆腐,一碟油焖鲜笋,一碟风制南瓜,一碟水芹百叶,最后的一道汤也特别地清爽可口,草菇白菜汤。虽是素食却是十分地精致,心想老道虽在道门修练但也是很讲究口欲的。这一顿吃得苏亦星食欲大开,不亦乐乎。
苏亦星赞道:“从来没有吃到过这么好吃的素斋呐,我看上海的‘功德林’也绝对无法与之相比的。
“什么功德林?是哪一座道观或是庙宇呀?”老道问。
“这个……这个,呵呵呵,是我们那个年代里的一家有名的素菜馆。”
“哦,原来如此。小施主别小看了老道这几样小菜,它与一般人家的做法大有区别呐,贫道道观较偏,来往香客也不是太多,后来全靠观里的素斋才不乏香油资呢。远近的大施主们也全是闻着这香味来的呀,呵呵。说实话,光是这‘风制南瓜’这道菜的菜谱就花了贫道几十两银子在一个游方僧人手中购得的,吃起来是否有些象火腿呀?唉,凡人皆是浑浑噩噩地过日子,有灵根真心向道的能有几人呐?上这儿来的大多是些贪图口欲之辈呀。”千云老道说得有些无奈。
“其实我们修道人是不能讲究饮食的,这些都是为香客而备的,道家古籍《天隐子养生书》上云:‘斋戒者,非蔬茹饮食而已;澡身者,非汤浴去垢而已……有饥即食,食勿令饱,此所谓调中也。百味未成熟勿食,五味太多勿食,腐败闭气之物勿食,此皆宜戒也。’”……
“小施主目前还不能明了此事,待老来百病缠身时方晓养生,其时已晚矣……”
苏亦星明白老道说的养生道理是很正确的,现代社会也早已证实了这些理论,暴饮暴食与高油腻高脂肪的食物所带来的后果是人所共知的。
“请问小施主今后有何打算呢?”老道转开了话题。
“今后?……”这到是苏亦星近来没有想过的事,今后到底该如何在这个时代生存?真的靠着封家的祖产混日子?或是与唐寅张灵他们几个整日里胡吃胡混喝酒吟诗呷妓?这样岂不是浪费了大好人生,辜负了上天给我安排的这一切……脑筋一闪,忽然想到了一身武功行走天下,行侠仗义,除暴安良的大侠们,心里一下子热了起来。
“我想拜大师为师,学习上等的武功,然后行走江湖,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大师你看这样行吗?”苏亦星诚恳地说。
“喔……施主可知侠以武犯禁呀,万一触犯了朝庭那可是要连累你的全家的哦。”
“朝庭?就是那个玩童吗?我在电视里看到过那个小皇帝朱厚照非常地荒淫无道呢,终日里迷恋于豹房,钻研房中术,好好的皇帝不想做,却自封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