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思维清晰,“只是喊了两句她也没动静,再一探呼吸,乖乖,都已经冷了!”
“当时她身边还有没有别人?”
“没有,这么早,除了锻炼的谁会来啊!”老人摇了摇头,“可惜了这么个年轻的大姑娘咯,也不知道是惹上了谁。”
沈挚让周顶天将老人带回局里记录口供,自己走到了尸体边,法医部和法证部的人守在四周,极尽可能的收集证据。
“现在是9点13分。”郎雪贤蹲下身,简单查看了一下受害人的尸体现状,“早上下过雨,尸体浸泡痕迹严重,暂时无法确定精准死亡时间,大致在清晨5点到8点之间。”
她又看了看尸体周围的衣物,“没有私人物品,指纹之类的估计也被大雨冲掉了,先把尸体带回局里吧。”
接着不久之后,别的警员忽然在远处的垃圾桶里发现了什么,“疑似死者遗物,是一只女士手提包。”
周顶天瞧了瞧那个黑色的中型皮包,“是LV的,暂不确定是否为真品。”
沈挚眼睛一眯,“送回去测验。”他环顾一圈,“继续找,将这边树林翻个底朝天,一定还有凶手或者受害人遗漏下的讯息。”
“这是我们唯一能把握住的资源。”
而这边法医部回到警局以后,即刻就要动手检验尸体,“你帮我记录吧,我先去换件衣服马上开始。”郎雪贤冲旁边的人说,那人摇摇头,“不用我们了,今天省里的师哥调来了。”
“他比我们厉害多了,你看着就行。”同事一脸崇拜,郎雪贤疑惑的转过头,见屋里似乎站着个人,穿了身白大褂,倒是人模人样的。
最近怎么这么多空降兵,她心想。
范幼辰戴着口罩手套,一手迅速将被害人身上穿的衣物处理掉,“现在是09点25分,尸体体表没有严重伤痕,死亡原因为钝器击打头部致死,腰间、大腿处有摩擦痕迹。”
“生前曾遭到性/侵,下/体撕裂,不,是破坏严重。凶手似乎对女性有异样的仇恨。”他顿了一顿,“采集体/液,看看是否有凶手DNA残留。”
“雨水冲刷了大部分痕迹,无法采集指纹,我们可以推算死亡时间大概在清晨5点半至6点半,但是从伤痕来看,被害者至少提前两个小时就已经遭受伤害。”
他转头看了看身边的人,“通知你们队长,这个人,在昨天晚上开始就应该‘已经’失踪了。”
又过了一个小时,他才算是完成了前期所有的检查,而化验的各项步骤还要等技术员分析才可以,范幼辰捏了捏脖子从解剖室走出来,不意外的看到一个人等在了门口。
“HI,好久不见!”他招招手,大步走了过来。
馒馒抱着手臂靠在墙上,“你还是调过来了。”
“是啊,毕竟诸云白派需要有后勤支援,而我对你最了解了。”他眨眨眼,“有想我吗?”
馒馒躲过他的眼神,“你怎么到法医部来了,听他们喊你什么?师哥?”
“毕竟我主专业学的可是法医,后来双学位才专攻化学研究的。”范幼辰解开白大褂的扣子,放松的叹了口气。
“但是比起尸体,果然还是人研究起来更有挑战性。”他笑了下,抬手摸了摸馒馒的头顶,“你还没说呢,几天不见,有没有想我?”
他身材颀长,笑起来的时候尤其好看,如果沈挚是太阳花,范幼辰就是一朵洁白的百合。
馒馒被他摸着脑袋,冷着脸,必须握紧拳头默念观音心经才能保证不把人打飞。
而沈挚刚刚进门就看到这样一幕,他的小馒头,正被一个不知道哪里跑来的小白脸摸头杀。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ReeBobbi亲的地雷。
☆、chapter24
“放手。(你给我放手!)”几乎就是在馒馒扭头避开的一瞬间; 一个怒极的声音同时响起; 她和范幼辰都楞了一下,然后一道状似风火轮的人影就冲过来了。
“你干什么!”沈挚一把拍开范幼辰的手臂; 强势的将人挡在了身后。他皱着眉紧盯面前的男人:白色法医袍; 里头是整洁的白衬衣黑西裤; 秀气文静的,兜里甚至还别着根钢笔。
斯文败类小白脸……凸!
“馒馒; 这位是……”范幼辰好脾气的扭了扭手腕,他猜如果现在不是在警局; 这男人一定会挥着拳头上来。
“我叫沈挚; 是诸云公安刑警大队一级警长; 你又是谁?”沈挚往前走了半步; 将馒馒完全隐藏在自己身后。此刻两个身高不相伯仲的男人对峙着; 在这一小片地方碰撞出剧烈的火花。
“沈挚,他是我以前在黑岩的同事。”馒馒拉拉他腰间的衣服小声说,沈挚偏有点不信邪的扭过头来; “只是同事?”看这家伙的眼神,可不只是同事那么简单。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馒馒轻轻拽他; 声音有点像在哄小孩; 沈挚脸红了; 却梗着脖子怎么也不肯挪动步子。
范幼辰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他眉毛一挑笑了下,“你好,我叫范幼辰。”
既然对方率先示好了; 沈挚当然也不能落了风度,当下也伸出手去和他相握,“你好…”但一句话还未说完,范幼辰忽然偏头看向了他身后。
“这些日子,馒馒承蒙你照顾了。”他的目光又回到沈挚脸上,笑出一口白牙,“以后就不用麻烦你了。”
沈挚:这家伙……特么找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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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沈挚被案子缠身,只得匆匆离去,馒馒和范幼辰一道往她的办公室去。
“师哥好!”“范哥好~”
一路上偶尔遇到一些法医部的人,都会热情的朝他们打招呼,并且投以炽热的注目礼。
“你还是这么招风引蝶。”馒馒看着两个年轻的女法医走过去,淡淡的说。
“这叫平易近人。”范幼辰笑着朝她们挥挥手,“笑容是给人看的,我一贯坚持对陌生人也要投以微笑,这是起码的礼貌。”
馒馒不说话了,她伸手推开办公室的木门,发出吱嘎一声,“进来吧,要喝水自己倒。”
然而范幼辰的声音在门外传来,他没有进门,“那位沈队长,你们是在交往?还是说,你只是把他当成了零食。”他目光灼灼,瞳仁在阳光下变得棕黄。
“他被你咬过了吧,我能看得出来。”他看馒馒转过身来,表情实在算不上好看,忍不住开口劝她,“馒馒,他不适合你。”
“我对白派私下猎食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告诉我,你只是把他当成零食。”他的声音此刻像是一种诱惑,又或者是沉沉一击。她沉默的看了他一会,忽然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他衬衣领口。
她站在台阶上,轻轻一拉就让他低下头来,范幼辰被迫弯下腰,感觉她那只手的力量丝毫挣脱不得,然后馒馒用左手点了点他的脸,冷淡道,“F,不要管太宽了,我不是你的下属。”
他两手有些微颤抖,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好了,是我多事,我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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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边沈挚一手捏了只对讲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嘴角一抽一抽的,心里好像打翻了油盐酱醋一样五味杂陈。
“老大!死者的身份查出来了!”沈挚猛地一回神,“你说什么?!”
“邓红夏,女23岁,目前正在罗浮宫西餐厅当服务员,初中毕业学历,诸云下属梧桐村人,进城五年,目前和几个工友一起合租房子。”
“这是她室友之一。”
沈挚瞧着面前染着一头黄发的年轻女孩,“你昨天最后一次见到邓红夏是什么时候?”
“九点下班那会,她说有个约会,我们就没等她一起回家。”
“她当晚彻夜不归,你们就没有一个询问的?”
“这有什么,她可会玩了,一夜两夜不回来是常事。”女孩子满不在乎的说,不过想到死者的下场又有些犯怵,“你说她死的这样冤,会不会回来报仇啊?”
“不行,还是得快点搬走。”
沈挚手上水笔刷刷的记录着,“在案子结束前,你们必须配合警方调查,不得随意离开。”
“不是吧!我们和她真的不熟的!这姑娘心理有问题,你怎么不去问她的十八个男友啊!”沈挚抬头,“这不,我正要问呢。”
一个小时的审讯结束以后,沈挚从屋里走出来,周顶天迎了上去,“队长,查出来了,死者的LV包是高仿品,不过也价值不菲。”
“嗯,这个女孩有十几个发生过关系或者即将发生关系的男性友人,这个包说不准就是其中之一送的。”
“验尸有什么进展?”
“从死者下/体的积液提取出避孕套的润滑油成分,并没有发现男性DNA,也没有任何第二人的毛发遗漏。”郎雪贤不由得摇头感叹,“凶手做的滴水不漏。”
“一定会有破绽,凶手不是神。”沈挚焦躁的在黑板前走来走去,“派人分头去找她那些男朋友,务必每一个都要盘问清楚。”
“是。”
“走,我们去邓红夏家里。”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分头出发,而这时距离报案时间也不过过去了四个小时而已。
邓红夏与工友租住的屋子是一处拆迁小区,房屋面积不小,他们一人一间居室,彼此都有私密的空间。
“你们自己看吧,我们是不打算在这里继续住了,等我找到房子就搬出去。”室友之一说,“她自己生活混乱的很,我看凶手就是她其中一个男人。”
沈挚默不作声,穿上鞋套走进这间挂着粉色珠帘的卧室。
一张床,上面乱七八糟摊着被子衣服内衣袜子,枕边是零食袋子充电器等,衣架在床边,上面挂着的衣服也不知道是多久没收。
“你们的工资多少?”沈挚拿起她床头一个ipad,收进证物袋里。
“除掉保险是三千不到。”那室友说。
“这女孩生活作风挺奢侈啊。”周顶天忽然用镊子夹起梳妆台上一颗小耳钉,“就这么个东西,我妹妹求了我半天,我才咬牙给她买了做生日礼物的,可花了我两千块钱银子啊!”
“大概是她那些男朋友送的吧。”旁的人猜测道。
沈挚打开死者的ipad,左右滑动了一会,“除此之外,这个女孩还进行裸/贷交易。这个什么校园贷的软件,她上面显示已经贷款成功了。”
“多少钱?”
“十万。”
沈挚摇摇头,“裸/贷、援/交,她的信息已经被卖的差不多了,小周走,我们继续去排查她那些男朋友。”
周顶天哀嚎一声,“还没吃饭啊沈队!”但是并没有人在乎他。
郎雪贤拍拍他的肩同情道,“小周,我那还有几颗烂草莓。”
“滚!!!”
邓红夏的历任男人,不外乎两类人:一是同为酒店服务员的小生,长相秀气学历低下;二是酒店来客,出手阔绰,不在乎玩几个女人。
排查这些人并不容易,依靠舍友和工友的记忆来寻找,再与被害者手机通讯录中的对象挂上钩,这样折腾了一整天,才算是堪堪找齐了人。
“一共十五个男人,有八个在外地,或有不在场证明。”周顶天念着手里的名单,“剩下五个是一夜/情,过后再没有联系过。”
“还剩两人,与邓红夏发生过长达两个月以上的交往关系。”周顶天一脸震惊的摇摇头,“单身狗在我们眼中是那么神圣,这女人竟然换男人跟换衣服玩似的。”
“锁定这两个人的居住位置,进行抓捕,小心不要打草惊蛇。”沈挚在对讲机里下达指令,回头就见周顶天仰头不停地打着哈欠,他楞了一下。
“小周,几点了?”
“23点了沈队,要给我放假?”
“你想多了,我去趟外面,一会警局里见。”他转身穿上外套跨坐上摩托车,还没等到周顶天回话,就像一阵风一样消失无踪。
“还有比破案更急的事情?”周顶天挠挠头。
他心里面空落落的,被夜风一吹好像破了个大洞一样,整个人从里到外透着风,沈挚在深夜的寂静马路上飞驰,没多久就来到了他牵挂一天的地方。
她家小区单元楼下没有防盗铁门,黑洞洞的看不到头,沈挚从车上下来,两手插着兜靠在墙边,等到来了这里,心情才算是平静下来。
腹中早已饥肠辘辘,他摸摸自己的肚子,想掏颗糖出来。
“沈挚。”后背忽然一僵,他猛地转过头去,见那个小家伙就站在他身后,一身棉布裙子,外面套一件宽大的家居服。
“你怎么下来了,都这么晚了!”他快步走过去,一把握住她的肩膀,馒馒抬头看他,“你也不没睡。”
“我那是有工作。”他声音放缓,这才发现自己喉咙里都是火烧火燎的,他摸摸她凉嗖嗖的胳膊,“冷不冷?”
馒馒摇摇头,看他一脸尘土的疲惫,一天不见就好像老了一岁。
“要上来留宿吗?”她忽然间拉住他腰上的衣摆,沈挚浑身剧烈一抖,不自觉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的说,“留,留……留宿?”
她直勾勾盯着他的脸,沈挚眼睛左右乱瞄,就是不敢看她。
馒馒瞧他那蠢样忽然展颜一笑,“逗你的,快回去吧。”她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然后快跑几步进了楼道,瞬间就看不到了身影。
沈挚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啊,原来是逗我的啊……”我特么竟然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一条咸鱼味的乱码的地雷】
☆、chapter25
沈挚一直等她屋里的灯亮起来; 才转身再次跨上摩托车离去。
他们警察就像是一把枪,枪口对着的是敌人; 枪把后面守护的是爱人。
“嫌疑人ab已经分别被控制; 抓紧审讯。”回到警局的时候; 刑侦小组还在加班加点,灯火通明的办公室里; 还有一个个严肃着走来走去的人。
“怎么样?”沈挚到的时候; 周顶天正站在审讯室门口准备,“孙队去盘查嫌疑人a了; 这个b我们正要开始。”
“好。”他们推门进去,屋里光线昏暗; 唯一一盏灯下面坐着一个男人,这样的环境有利于对犯人心理防线施压。
这男人不过二十多岁; 身上穿着件t恤和短裤; 瞧有人进来害怕极了; “我,我真的是无辜的啊!我没有杀人!”
沈挚坐到他对面; 面无表情的翻开资料,“刘亮,男25岁; 与被害人是男女朋友关系; 且交往已经三个月。”
刘亮抹了把脸上的冷汗; “没错……我们是打游戏认识的; 后来发现在一个城市; 就一直交往着。不过先说好啊,我跟她的死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疯了吗?我图啥啊我!……”
嫌疑人的情绪属于正常范围,沈挚继续说,“昨天晚上你和死者有约会?”
“不是约会、是约/炮。”刘亮咽了口唾沫,紧张的看了看面前站着的一众警察,“约/炮不犯法吧?”
“老实点,别耍嘴皮子。”周顶天用拳头捶捶他的肩膀,刘亮缩了缩脖子,“她下班以后来我家……玩了会,大概十点多就走了,然后我就一直呆在家里哪都没去啊!”
周顶天撇撇嘴:才一个小时,真短……
“你怎么证明你没有出去,你家这小区监控死角太多了,你大可以先把女友制服,然后拖到外面去杀了。”
“我冤枉啊!”
沈挚画了画地图,“你家距离案发地西郊公园不过几百米远,你有充足的作案时间,无论是杀人抛尸还是绑架撕票,你都可以做到。”刘亮拼命的摇着头。
“邓红夏还同时纠缠了许多男人,作为正牌男友,你难道就没有一点膈应?”沈挚点了点她家的证物照片,“衣服鞋子首饰,她与许多男人出轨的事实,你不可能不知道。”
“还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