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精妙细腻的手法!那噬神花的香味一般人极难发觉,何况又混在书卷气了,就算是大师兄也不能发觉此间陷阱。若非有这位侍子撞见了,怕是还难以断定今日是谁害了大师兄!”一个弟子冷哼一声。
“这书,从藏书阁取出来后,是否只经过了你的手上?”掌门冷冷问道。
“是,昨日轮到奴婢来取书给尊上。”月牙儿咬了咬牙,只能说道。
至此,她全都明白了。
有人想要将她和沈卿一齐拉下水。
她得了个媚上害主之名,最终定是不得善终。
而沈卿昏庸无能,堂堂青玉宗大弟子竟和一个婢女苟且,还被害得修为大损,青玉宗最重礼法,如此大弟子一位又如何能让他继续担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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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掌门,不用再审问了,这件事,分明就是这个婢女无耻惑上,害得师兄如今…。”
沈卿从刚刚开始便一直强忍着体内各处的疼痛,如今见得如此终于忍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咳喘不止。
掌门连忙上去为他运功疗伤,只见他体内的经脉错乱之极,气息紊乱,稍一错便会走火入魔。
“屏息内敛,气运田中。”
运息了几顺过后,沈卿的气息才算平稳了下来。
掌门这才起身,他看着沈卿不甚整齐的衣衫,轻叹一声道:“不必不多言,有什么等到正史厅再论。”
言罢,起身,带着一干弟子退出了门。
最后,他回头来看了一眼沈卿,眼神间颇有些失望。
而一旁的月牙儿听的“正史厅”这三个字,整个人宛如坠入冰窖。
那是只有在弟子犯了特大罪行才会使用的政事堂。
届时会有各大长老出席会议,场面肃穆之极。
这说明,掌门对此事极为重视,为了此事,竟要用正史厅来审判他们。
“哥哥…”月牙儿眼中满是忧虑。
沈卿皱着眉,他道:“是我连累了你。”
他回想起刚刚王立的隐藏在暗处的神色,心中一凝。
上次,放他一马,本欲让其好好反思,没想到竟被人当作了软弱好欺者。
沈卿面色苍白,却眼神阴沉。
是他的错,修仙界本就是弱肉强食,他却误以为旁人能明白他的善意。
他太天真了。
月牙儿摇了摇头,“那潘小羽是我惹怒了她,她想来怨恨已久。”
她想起,那日去书阁的时候曾碰见了迎面而来的潘小羽,想来就在那之前,潘小羽便进了书阁,在那上面动了手脚。
“弑神香生长在深渊之地,名贵异常,岂是她一个侍子能拿得到的。况且,书阁高层不许人随意进入,若无一位尊上令牌,她又如何能进得去,更何况要在你取书前动手脚。这背后,有人指使。”
“收拾一下,我们便去正史厅罢。”话题就此截然而止,沈卿只是淡淡的说道。
“是谁?哥哥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是不是?”
沈卿转过脸来看着月牙儿,思索了一番,而后轻叹了声:“我本不欲告诉你,怕你惹祸上身。”
最终他还是开口道:“是王立。”
“竟是他!”月牙儿一向知道沈卿同几个同一辈分的尊长关系不错,听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这其中也包括王立。
看着沈卿脸上出现了一抹黯色,月牙儿动了动唇,到底没有再说些什么。
她以前在下界之时,见过亲兄弟为了分隔家财,反目成仇,又何况沈卿同王立并无血缘关系。
人为了利益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
不再多说,月牙儿想着,若真的走投无路,她还有系统这最后的一张底牌。
于是过后,两人都静默着理好了妆容,待一切都收拾整洁过后,只听的耳旁传来钟磬声,正史厅开堂了。
有的弟子纳罕,这不知又是那个弟子触犯了宗规,正史厅竟开了。
而处于好奇,也就呼朋唤友的一起前去,想着凑个热闹。
沈卿和月牙儿对视了一眼,双方眼中都有些凝重。不再犹豫,沈卿念了个速移的法诀,顷刻间,两人便从寝房到了正史厅上。
就见正史厅两旁,长老、真人等已经入座,还有一些零散的站着的弟子勾着头往里探。
但当大家发现出现在审判庭的人竟然是沈卿之时,一干人弟子都惊讶的怔住了。
而当他们看见,一同出现的还有一个瘦弱的婢女之时,更是惊的下巴都要掉了。
“快看,大师兄怎么来了?他脸色不太好。”
“他身旁的那个婢女,不正是那日在讲义大典上为了大师兄挺身而出的那个吗?”
“诶诶,你这就不知道了吧。我跟你讲,我听传闻说,大师兄同那个侍子。。。。。”
“私情?这不可能!”
“我看到是有几分道理。”
……
一干弟子都在议论纷纷,而座上的各位长老虽然没有什么太过夸张的表情,但是从他们眼神中不经意闪过的微微诧异,也能看出他们对于被审判者竟然是沈卿颇为意外。
钟磬声又响了三下,这才没有人再说话了。
正式开庭了。
冰冷简约的大厅,众人皆肃静无声,地上的玉砖的冰冷滲骨。
掌门坐于上位,沈卿同月牙儿走到殿中,朝他双双跪下。
掌门审视了一番四周,见众人都噤声了后,才凝视着下方的二人,道:“今开正史厅,实为青玉宗首席大弟子——沈卿,同其侍书暗结私情一事。”
听到“私情”二字,人群中顿时一阵唏嘘。
尽管这事本就不实,月牙儿还是被那众多放肆指责的眼神看的浑身难受,但轻瞥一眼沈卿,却见他面色如常。
月牙儿敛了神色,也学着不去注意哪些看她的眼神。
只听的上面掌门,又道:“此事本尊公开判明,以示公正。沈卿虽为本尊之徒,但凡有错,本尊也会按律惩治。”
掌门轻瞥了身旁的弟子一眼,那弟子会意。
“请证人————”
潘小羽从后头缓缓走来,她身旁跟了两个个守卫样子的弟子拿着一个箱子,她走到了到了殿前,在沈卿旁边跪下。
“奴婢,拜见掌门。”
“你把自己所见到的,再讲一遍。”
“奴婢乃沈尊上殿中的侍女,奴婢曾见这妖女几次深夜从沈尊上寝殿内出来,沈尊上对这婢女亲昵异常,经常送她一些珍贵之宝。”
“奴婢刚刚奉了指令,在房中搜出了这些东西。”
月牙儿看着潘小羽拿过了一旁弟子手里的箱子,那箱子上面熟悉的花纹,让她心里一惊。
那是她的箱子!
那箱子里,放的是。。。。
“诸位请看。”
只见潘小羽将箱子打开了,那箱子底铺着一层丝绸,拿上面放着的一条雪白的绫缎,绫缎一角还挂着几个小铃铛。
“那不是大师兄的贴身信物白绫么!”有的弟子震惊道。
青玉宗凡内门弟子皆有一条绫缎作为信物,以颜色来区分辈分等级,而这雪白的绫缎却是只有最高一辈的弟子才有。
这绫缎于弟子而言很是私密,上面带有属于他们各自的权限和信息。
沈卿平日里会叫月牙儿去办些事,需得出示白绫为凭证才可,于是久了,月牙儿便将这白绫放在了自己这里,想着用完了再还回去也不迟。
却没想到,这竟成了把柄叫人抓住了。
“这是奴婢在这妖女房屋内所发现的。”
众人看向沈卿和月牙儿的眼神有些异样,一些平日里对沈卿尤为推崇的弟子此刻也不由心里打鼓。
难道真如那人所言,大师兄果真同一个侍女有私情?
潘小羽见众人神色皆变,暗自得意,将箱子关上,由一个弟子将其递与掌门。
掌门看了看确实是沈卿之物,上面还残有沈卿的法术气息。
他看着潘小羽,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潘小羽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奴婢还曾见到那妖女,给沈尊上在书中下药,害得沈尊上如今修为大跌,那本书就在太尊手中,具体经过已经同掌门说过。”
潘小羽伏了伏身。
掌门点了点头,眼中有些黯然,他看了看四周,道:“那书我已经检查过,上面有高阶禁术的痕迹,而那书从藏书阁拿出来后,也只经过了这婢女之手。”
“大致便是如此,诸位长老以为,该如何处置沈卿和那个婢女?”
“按宗派律令,淫乱修炼净地之人,当处以雷电刑,赶出门派,以敬效尤。”
一个长老摸着雪白的胡须,开口说道。
对于沈卿来说,多重的刑罚都没有“赶出门派”这一项来的严重。
这么多年,首席弟子的身份让他早已将整个青玉宗当作了自己的责任,那是他的家。
听到这个处置,他的眼中不由闪过一丝痛苦。
“至于,这惑主心怀异端之奴…”长老有些犹豫的思索着。
月牙儿不等那长老将话说完,便准备开口反驳。
“她并未惑上!”一个清亮的声音喊来,打断了上方长老的话。
月牙儿的话卡在了喉头。
众人不由纷纷朝门口看去,只见蓝衣冷艳,黑发如墨,一个俊美非凡的身影出现在了大厅门口。
面若桃花,肌如霜雪,眼眸似上好的温玉。
他一头墨发用一根羊脂玉的簪子挽起,红唇轻抿,看上去颇有些漫不经心。
只见他缓缓的走了进来,姿态优雅而高贵。
虽然秀修仙界多容貌出众者,但此等姿容之辈,众弟子却自还是被迷住了眼。
而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小丫头,随着走路,两个小辫子一跳一跳的。
淳玉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书阁的那个小丫头。
月牙儿忍不住惊异,他们来干什么?
淳玉抬眼也瞧见了月牙儿,轻轻一笑,小小的虎牙又露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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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看见月牙儿焦急的眼色,淳玉给了她一个安抚性的眼神。
只见他上前,对着上方的掌门行了一个礼。
“拜见掌门。”
掌门看着这个突然闯入的俊美少年,开口问道:“你是何人?”
“淳玉是主人的契约法器。”说着往月牙儿那处看了一眼。
掌门不动声色的将淳玉审视了一番,明明只是极淡的视线,却让人有种被看透的感觉。
面对掌门无声的威势,淳玉道:“淳玉自知厅堂正地本不该随意闯入,但淳玉有要事禀报,还请掌门恕罪。”
掌门沉吟了一番,而后点了点头,道:“正史厅原则为公开公正,你且说来。”
淳玉颔首收礼,转头看向潘小羽,他面上温和,甚至还有些浅笑,但只有潘小羽看见了那眼里的莹莹幽光,好像被一头凶恶的猛兽盯上了一般。
潘小羽从未感到过这般的压势,好似整个人被扔进了冰水中,刺骨感直直窜入心底。
一瞬间潘小羽感到自己的心神都被慑住,有什么好像要自己倾吐出唇。
潘小羽张了张嘴唇,在发出声音的那一刻,猛的清醒过来。
她惊恐的往后退了几步,警惕的看着这个像妖一样诡异的少年。
一旁观望的王立也看到了这一幕,他的眉间一皱,看向淳玉的眼神里带着些警惕。
这个少年不简单。
他竟无法看出他的修为。
他以前竟从不知道,沈卿身边还有这样的人。
虽然淳玉是叫月牙儿“主人”,但王立显然是不相信她一个身份的低微女子能自己签订一个如此高阶的法器,这显然是沈卿赐予她的,这么一来,王立自然而然的将淳玉归于沈卿麾下。
而这恐怕是现场大多数人的想法。
王立一直以来习惯了隐藏自己的情绪,此刻就算知道莫名出现了一个劲敌,面上也无太大波动,他只是隐了隐苍白的脸色,继续关注着场上的一举一动。
而就在这时淳玉也突然往这边望了一眼,那一眼,让王立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和一个鬼怪对视。
黑暗的,泥沼的,暗无光明。
少年轻轻的笑了一下,嘴角处带着些嘲讽和漫不经心。
就好像,这一切不过是他的一场玩笑,他们不过是供他玩笑的戏子。
王立被自己内心的想法惊住了。
等他再看,淳玉已经回过了头,正和那个小丫头说了些什么。
只见淳玉将那个一直跟在身后的小丫头拉了出来,道:“绿瑶,你来告诉他们。”
绿瑶嘴里还含着糖,说话尚有些含糊,她道:“我守护了书阁上百年,最上一层的书阁最为珍贵,每日进去需的要一位尊长以上阶位人的令牌信物,还需在前台登记,方可由我带着进入。”
“只是…”绿瑶从怀里掏了掏,渐渐掏出了一截红丝绳,“那日后,我却发现有人私自闯入过书阁。”
“那日这位姐姐去书阁选书的时候,有一本书尤为难取,最后还是我搭了个梯子将系着书的法绳砍断,才取下来的。”绿瑶指了指月牙儿。
“这便是那系书的红绳。”
红色丝绳上有一个小疙瘩,一端半弯着,似是要系住什么东西,另一端有明显的砍断的痕迹。
“你这小丫头到底想说什么?这不过是普通的红绳,又能说明说什么?”有人开始不耐烦的说道。
“诸位不知,我们书阁用来系书的红绳并非凡品,乃是由千年凤鱼草所制成,平滑且能自动收缩,人轻轻一拉他便有灵性一般自动松了,让书落下来。
“那红绳千年不换也无事,而书籍系于这红绳之上还能在下雨受潮或暴晒之日自动转换位置,正是因为这红绳,才让书阁之书留存千百年而不腐。”
“但这红绳。明显不是平日里书阁用凤鱼草制成的红丝绳。”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潘小羽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她整个人都有些慌乱。
她咬了咬唇,还是勉强镇定,道:“凤鱼草虽是仙草,有些灵气,但经过千百年灵气也便散了,况且这绳子已经断了,红绳一断,其上的法术之特性,也就随之破散消失。哪里看得出和一般草制成的红绳有什么区别?”
淳玉笑了笑,道:“你说的没错,一般人却实看不出来,红绳一断,其上凤鱼草的特性自是不易被发现。想来那幕后真凶也是这么想的,才敢在这上面做手脚。”
说完,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潘小羽。
“但不巧了,于绿瑶而言,分辨一株凡草和一株仙草却是最容易不过的了,绿瑶对吗?”
绿瑶自信的点了点头,道:“那当然,我的本就是一只仙鸟,对灵草类最为敏感,况且这红绳我还曾自己做着玩儿过。”
绿瑶举起那根红绳来给众位看了看,然后道:“带我将这红绳分解开来,你们一看便知。”
说着,她便收回了手,将那截红绳捏在手里,解开上面的结,红绳舒展在手心里,然后从根部的一端开始,快速的抽捋着,将绳子分缕成丝。手指穿梭如花,一眼看去几乎只能看到恍惚的虚影,
在众人的瞩目之下,那截红绳浅浅变成了一条一条的红丝线,而后变成了褐色的细线,最后再拆解,竟成了一缕缕的绿色的丝。
这已经是最初凤鱼草碎丝的形态了。
凤鱼草的的颜色,是火红色。
这是众所周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