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变化为万丈巨棒,一棒敲在真武的肉身之上,真武大帝此刻不但神志大乱,没了五帝龙拳的支撑,立刻变得脆弱不堪,肉身被七变砸为齑粉。一身龙吟惊动天地,真武大帝元神猛然遁了出来,通体金液流转,却是一头玄武金蛇,原来真武大帝并非纯种的九爪金龙,乃是太古玄蛇与九爪金龙的结合体,只见这头外型古怪,似龙非龙、似蛇非蛇的玄武金蛇,挥动千对肉翅,慌不择路的往远方逃窜而去。
王昆仑倒是想趁势追杀,但是苦撑三十倍的猿王力多时,肉身疼痛无比,根本没有力气再去追击,只苦笑一声,身体便直直的落了下去,感到背部沉重的撞击,王昆仑立刻晕死了过去,也不知道自己落在什么地方了。
就在这个时候,那股乐曲突然消散,天空中的死亡之门没了真武大帝的操纵,立刻从中裂开一条大口子,一众天神神色惊恐的从那道口子蜂拥而出。
飞在最前面的两人,一个是紫薇大帝,一个是王母娘娘,此刻二人都是神色慌张,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冲了出来。一众天神紧追二人身后,陆续的从死亡之门出逃了出来。
王母展开聚仙旗,将一众天神保护,往上界飞去。紫薇大帝以及南北星君们则快速的四散逃遁,速度之快实在是突破他们平日的极限。
死亡之门正缓慢的闭合,裂口越来越小,从中飞出不少一头头身有小山般大小的蚊龙,拥挤不堪的想要通过死亡之门,只有少数追了出来,数以亿计的蚊龙都被抵挡在内,死亡之终于完全消失的是时候,已经通过死亡之门的数千头蚊龙发出阵阵怪叫,只一瞬间便四面八方的飞散开来。
紫薇大帝在沼泽大陆内强行衍生众乐之门,虽然击杀了不少蚊龙,而且能够影响到真武大帝的心神,使得死亡之门裂开一条缝隙,但是紫薇却贪心想要趁势将王母斩落,只那么一耽搁,依靠众多星君星斗之力维持的众乐之门才刚刚打开门户,却因力量不足而轰然倒塌,尽管如此,终究能够从死亡之门内逃了出来。
事后这些天神都感到,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经历简直就是一场恶梦。
(因为最近要写毕业论文,所以更新会比较慢,抱歉)
第一第79回 灵台方寸明菩提
四周一片漆黑,更无一丝亮光。
突然,一束光悄然射了进来,一团泛着幽光的诡异火团,随风飘荡。
幽幽的火光之后,一个虚影如水中涟漪般,缓缓的出现。王昆仑就在那团鬼火后面,与那个虚无的影子隔着幽火对峙。
“你回来了……”
空旷的四周,任何生命都不存在,突然一个苍凉的声音响了起来,悠悠荡荡、清清楚楚的传便了每个角落。
王昆仑感到胸口很憋闷,这种感觉实在很差劲,他想要逃脱这个诡异的空间,但是他发现这里没有出口。
“什么我回来了?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王昆仑扣住咽喉,一种呕吐的感觉泛了起来。
“我是谁?”颇为玩味的一句话语,那个苍凉的声音回应道,“我已经记不得我自己是谁了……好长的岁月了啊……”
王昆仑额头青筋暴出,“放我出去……”
苍凉而又苍老的声音再次说道:“没有人要困住你,也没有人叫你来这里,是你自己要来。”
“我自己要来?臭屁……”虽然痛苦不堪,王昆仑已经发觉声音传自对面,而那团虚无的影子逐渐变得实在。
王昆仑挣扎着双眼想要睁开,却发现疲惫无力,朦胧中他看到了对面的那团虚无的影子,赫然是他曾经在铜雀台底的宫殿废墟,见到的那头猿猴。
“又是你,你又来做什么!”
王昆仑终于忍住胸口的疼痛,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鬼火近在眼前。
“我么?”虚影那苍凉的话语无悲无喜,无七情六欲,无人间情绪,“应该是你吧!悠悠的岁月中,孤苦寂寞,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了,是你打扰了我,却反说我纠缠你,岂非可笑之至?”
王昆仑一怔,顿时不再说话。
“孙悟空,你又回来了……”苍凉的声音打破沉寂,也许他真的很久没有开口说话,又孤独寂寞,是以话竟多了起来。
“孙悟空?”王昆仑想笑,但疼痛的心脏,使他根本没法表达自己的想法,苦笑一声,“为什么你每次都这样说?如果我告诉你我并非孙悟空呢?你认错人了……”
那头由虚无的影子所化的猿猴,立刻打断了王昆仑,“真可笑啊!既然是孙悟空却又不承认,犯下滔天大罪却又理直气壮,孙悟空就是孙悟空,永远都不会改变。”
王昆仑有些恼怒了,脱口而出的道:“我不是孙悟空!就算是犯下弥天大罪,我又管他洪水滔天!这个世界都是龌龊、肮脏、黑暗的,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公正存在!”
“经过千万世而返回的你,仍未能改掉恶习,你又入魔了……”
猿猴突然又由实体转化为虚无,随风一荡,已经消失不见。而那团隔离两人的幽幽鬼火,也轰的一声爆散开来,整个空间顿时坍塌扭曲,王昆仑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冲击,就是他本身已经达到极为高深修为的境界,亦被这股力量冲击得体无完肤。
肉身寸寸碎裂,王昆仑最不喜欢的情绪又冒了出来,疯狂的喊出声音:“你不要跑……”
豁然一惊,双眼陡睁,却原来是南柯一梦。
“公子你醒了!”
一个脆生生的女子声,在王昆仑耳畔响起。感觉到肉身仍然很疼痛,而且胸口也十分憋闷,王昆仑开口道:“这位仙子,可否给我一杯水?”与真武一战,令王昆仑元气大伤,力不从心。
那女子一身丫鬟打扮,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别叫我仙子,叫我牡丹就好了,我修为低得很呢!只是一个刚刚化形的精灵!”小丫鬟又说道:“你好好躺着,我给你端水。”
喝了几大口水,发觉这水颇为清爽可口,能够镇心宁神,身体的疼痛顿时减轻了不少,王昆仑又多喝了几口,这才说道:“多谢仙……牡丹,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王昆仑仔细打量四周,发现是一间竹屋,内里摆设极为简朴,但是却很清幽淡雅,给人一种跟干净的视觉效果。
那叫牡丹的小丫鬟,梳着两条小辫子,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看上去很是活泼开朗,开口笑道:“是师父云游的时候发现你受了重伤,才把你带回来的。这里远离世俗尘嚣,叫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豁然一惊,王昆仑顿时不顾疼痛,一把抓住那小丫鬟的臂膀,摇晃不停的道:“那么你的老师就是菩提祖师了?他在那里?快告诉我!”
不知道为何,孙悟空的记忆突然冒出了脑海,王昆仑身不由己的产生了一股热切之感,急于见到菩提祖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哎呀,你弄疼我了!”
小丫鬟脾气不小,立刻摆脱王昆仑的纠缠,这才有些忿忿的道:“老师此刻就在外面的静心湖里,你自己去找他吧!”
王昆仑身影一动,已经消失在竹屋之内,让自称为牡丹的小丫鬟目瞪口呆,痴痴的叹道:“他好快的身法啊!虽然比不上老师,但是天下已经少有了呢!”
竹屋之外放眼望去,只见重云深锁,云雾缭绕,翠竹森森,方圆百里的一面大湖映入眼帘,王昆仑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施展遁术,飞了过去。
这是一面被翠绿森林环绕的大湖,中心凸起一个小陆地,仿佛一座小岛屿,静静的躺在湖面上,显得惬意而又舒畅。此处天地灵气充沛,源源不断的涌进体内,王昆仑感到舒心快意。脚下轻轻一点,王昆仑踏足在这座小岛屿之上。
岛中央立着一块巨大的岩石,有三丈六尺五寸高,二丈四尺围圆。大石之上此刻盘坐着一名白发老者,一身玄色道袍,周身纯净无比的仙气涌出,真个仙风道骨的模样。
正在静坐的老者,自然发觉了有人靠近。眼睛未睁开,却已经开口说道:“小友,你已经痊愈了么?”
看着面前这个熟悉的身影,王昆仑被孙悟空的情绪所控,亦是满眼泪痕,颇有些感触的道:“徒儿,拜见老师!”
那老者微微一惊,睁开了眼睛,眼内包含无穷宇宙,世间万物似乎只要被他一看,定要原形毕露,无所遁形。
老者的眼睛闪过一丝疑惑,问道:“你方才叫我什么?”
王昆仑一怔,回答道:“老师,我是悟空啊,你不记得我了么?”
“怪哉!怪哉!”老者终于站起了身子,轻飘飘的落下了巨石,表情很是古怪的说道,“我门中虽弟子众多,但因资质甚低,多做为记名弟子,无一人可传我衣钵。我本欲云游万水千山,寻一资质上乘之人做为嫡传弟子,此次若要收徒,正好却是‘悟’字辈,你却是怎么晓得的?”
这一次王昆仑头晕脑胀,摸不着头脑,明明眼前之人,无论从外貌、气度等任何一个方面,都与孙悟空记忆中的菩提老师一个模样,而且这老者修为高深,以王昆仑的修为自然可以看出乃是圣者级别,又怎会看错?
王昆仑苦笑一声:“我离开灵台方寸山的时候,老师曾对我说今后若是惹出什么祸事……”王昆仑说道这里心中猛然一惊,顿时呆在当场。
“不对!灵台方寸山应该在西牛货洲,而此处远在四大部洲之外,又怎会无端多出一个斜月山星洞?”
王昆仑蓦地惊醒过来,七变随心念一动,滴溜溜转动,盘旋飞舞,大喝一声:“你究竟是什么人,如何敢冒充我师父!”猛然间胸口一阵剧痛,七变脱手落地,王昆仑匍匐在地,痛苦不堪。
第一第80回 心魔,魔心
王昆仑滚在地上,双手紧紧握住胸口,经过与真武一场旷世大战,已经身心疲惫的他,虽然经过数日的调息,却仍抵挡不住强行使用三十倍猿王力所带来的痛楚,此刻他感到自己的心脏都快要滴出血来。
正在忍受身体每一寸肌肤、骨骼所带来的无比痛苦,王昆仑却挣扎着想要手刃眼前这个胆敢冒充自己恩师的菩提祖师。
痛,揪心的痛,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来,王昆仑从未有过如此严重的创伤,即使在面对扶桑王公、玉鼎真人之时,对手比自己要强大得多,但是他往往能够在最为危机的时刻有所突破,并变得更强,但是这一次,与五帝龙拳这一门诡奇绝学的对抗,不但使他身心疲惫,使用的猿王力超过重荷,能够保住性命已经是万幸。
“为什么我的心脏这么痛!”王昆仑大呼出声,眼前一黑,顿时晕死过去。
一身玄色道袍的菩提祖师微微皱了皱眉,掸了掸手中拂尘,叹了口气,悠悠的道:“执迷不悟,只因心魔困扰。佛道有云色即是空,空即为色,幻既真,真既幻,世间云云众生,又何必执着于真真假假,一味的审视自身,认清本我,诸事探个本原,岂非又是着相了,又如何能够体悟天道。”
菩提祖师轻轻挥动拂尘,拂尘泛起一团光晕,打在王昆仑的身体上,王昆仑感到一股暖流流遍全身,虽是暖流却能压抑他内心浮躁,给人一种温馨惬意之感,原本浮动的心立刻平静了下来。王昆仑跏趺而坐,缓慢的调息紊乱的内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被那股暖流逐渐的镇住身心,王昆仑逐渐的恢复了过来,但是脸色仍然很苍白。
王昆仑开口道:“大师修为高深,在下绝非敌手。之前有所冒犯还请见谅。”
菩提祖师一脸的平静如水,无喜无忧,无嗔无痴,无苦无乐,闻言说道:“小友天生异凛,只不过为心魔所惑,今后亦要小心使用魔猿变这一门先天神通为是。”
王昆仑心中一惊,能够使用这一门神通,王昆仑一向认为这门神通不但好用,使用的太古魔猿变更是无需法力支持,而且能够凭空增强法力,这先天神通恐怕世间已经绝迹,就是听闻的人也少之又少,王昆仑视之为己出,时常内心窃喜。但是这一次强行使用三十倍的力量,使他也产生了一些无力之感。王昆仑立刻诚恳的道:“大师手段高明,乃大神通、大法力者,还请指点晚辈一条明路,勿使在这条路上越陷越深!”
菩提祖师微微一叹,说道:“你看到我时认定我为你的老师,想来你我本就有一段师徒之缘。之前我曾演算天机,却发现晦涩难明,原来是有人搅乱了阴阳,欲要蒙蔽于我,使你我二人分隔天涯,不曾相识,此番重逢岂非天意乎?也罢,我就指点于你。”
王昆仑心头存在诸多疑惑,却又理不清理不顺。王昆仑问道:“敢问大师,先天神通是否存在缺陷?力量能否达到终极?今后该如何使用?”
菩提祖师道:“你能偶然习得这门神通,乃是你的命。既然避不开,就去勇敢面对吧。先天神通乃是一门诡异法门,天下众生如今虽然已经分成诸多种类,但究其根源,总有一丝痕迹可寻。创立这门神通者可谓天资纵横之辈。以自身为引,探究最为本原的所在,虽然想法希奇,创出的法门也极为厉害,但是他又何曾想过,万物本原乃是最凶悍、暴戾、无知的本源,任何生命的存在总是在进化中不断的完善,才由最初的野蛮、凶残、无知,发展到现在的平和、宁静、文化,世俗的礼法、法律、国家也就渐渐的诞生。先天神通却舍本逐末,探究最为不可测的世间本源,欲偷窥天地宇宙的奥妙,本身就是一种违背世间法则之举。”
王昆仑听到这里心中一惊,似乎悟到了什么,脱口道:“因此当一个人身体能够承受之时,自然是力量倍增,当他不能承受之时,就会为最为原始的凶残、暴戾等情绪所控,最后失去自我,变得疯狂。”
菩提祖师点头道:“不错!我称这种最为原始的各种与世间礼法不容的情绪为——心魔。如果有朝一日不能抵制心魔困扰,终究失却自我,‘魔心’也就应运而生,到时候会是怎样结果也只有听天由命了。创出这门神通之人虽然天资卓绝,但是一味的修行却最终失去自我,又如何能寻到真我?岂非可笑得很。”
王昆仑默然不语,心中细细的回味菩提祖师的话语,只觉得意味深长,让他久久沉浸其中。
菩提祖师又道:“世间万事皆有定律,诸人、诸事、诸物皆有自身的缘法,你为心魔所扰,如今可想得通透否?”
王昆仑蓦地一拜在地,口称:“老师受徒儿一拜!”
菩提祖师仍是平静如水,开口道:“你今日入我师门,就是菩提一脉的嫡传弟子,你就起来吧!”
王昆仑站起身来,思忖了一会,突然问道:“老师,何为道?”
菩提祖师双目泛着一股玄奥理念,似包含无穷奥妙一般,开口说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道本无情,道亦有情,道既无私,道既自私,道无处不在,道又无痕迹可寻。你既问道,已是违了道之精义,如何还执迷不悟?”
王昆仑灵台忽然一片清明,面带微笑,口称:“老师,是弟子着相了。”
猛然间头顶一片清气涌出,一个巨大的头颅被那团清气托住,迅速凝聚天地元气,不多时候,原本如骷髅般的头颅,此刻逐渐有了生机,最终一个身材魁梧、面带煞气的莽头人身男子立于其上,周身散发道道煞气,双目精光电射,口中喝一声:“吾乃刑天是也!”
那魁梧男子一落地,便对王昆仑打个稽首,道:“贫道有礼了!”又对菩提道:“老师好。”
刑天说罢,静静立在一旁不再说话,但见他周遭煞气滚滚,一副凶恶面貌,不愧是曾经横行太古洪荒时的大巫。
王昆仑为菩提所指点,竟能够在短短时间内以刑天头颅为寄托,斩出一尊恶尸化身,将自己心魔的一部分驱除了出去,此刻只觉得头脑清明,对天地万物的体悟立刻突破一个层次,达到空明的境界。
菩提祖师又道:“悟空,你过来。”
王昆仑依言站在菩提祖师面前,菩提祖师将一只手按在他的额头上,口中念念有辞,只见一道清气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