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玥,你怎么总是躲着我。”
姜宁正惊讶于,怎么会有两个瀛寰之时,眼前这个小时候的瀛寰却消失不见了,无影无踪般好似根本没有来过,一切都是她的幻觉。
等她再抬眼去看远处的那个瀛寰,等待姜宁的却是更为匪夷所思的事实。
姜宁只看了一眼,立马就扭头不敢再看了。她尖叫着,都把手里的画册给扔了过去,“瀛寰!你怎么能不穿衣服!”
这个成年的瀛寰却不为所动,觉得赤身裸体根本不是什么大事,还走到姜宁的面前来,好让她看得更清楚一些,“不是你想这样的吗?”
姜宁背对了过去,又羞又恼的指责道,“你胡说些什么,我什么时候叫你不穿衣服的!”
“太玥不是总想仔细瞧个清楚吗?是嫌此处不够亮堂吗?”
随着瀛寰话语落下,宫室内骤然就变得灯火辉煌,比门外还是白天的光景更为明亮了。
姜宁都不知道是他点亮了什么,“你把衣服先穿上,我们再好好说话。”但此刻脸红心跳的她,决心只要瀛寰不把衣服穿好,她是绝不会再去看他一眼的。
然而这个瀛寰不肯轻易罢休,还要拉扯着姜宁的小手,往他胸膛上带,“你不是总想知道,我的胸膛到底有多结实吗?你可以使劲拍!”
瀛寰怎么会如此不要脸了?姜宁在内心惊叹不已。惊讶之下又觉得不对劲,这语气这话语不像是瀛寰会说出来的。她把手掌改为拳头,重重的一拳垂向了这个瀛寰的胸膛。
咦?果真一声不吭,没也抓着她的手腕,对自己施行“反击”。姜宁不禁有了一个很坏的想法,“那你大声骂自己,要用很大的声音说自己是大混蛋。”
下一秒,瀛寰毫不犹豫,直接张开就来,“我瀛寰就是个大混蛋!”
姜宁听到他自己骂自己,听得心里直乐。情绪更是转惊为喜,感叹着这简直是什么妙事啊,可以让瀛寰变得如此听话了起来。
……
姜宁走前警告过瀛寰,叫他不要跟过来。在这沧浪海阁之上,她又能跑到哪里去,左不过又是在一心一意陪着赢官儿。怕自己去了碍眼,惹烦了他俩的相处。
瀛寰心里小算盘打的是,本想忍着让姜宁多陪赢官儿几个时辰,然后自己才好再把她“拐”了回来,这样到了晚上,他也有了理由好让姜宁能乖乖听话,由着自己胡来一个晚上。
可为什么赢官儿这小子,怎么会一个人从自己身旁走过?
“你娘呢?”瀛寰叫住了赢官儿。照理说,姜宁陪在赢官儿的身边,怎么不见她人影了?
“哼,还不是父亲把娘亲气走了。”赢官儿也好几个时辰没见到姜宁了,停下后回话的语气自然也不好。
从赢官儿的回答里,瀛寰顿时就感到事情的不对了,所以他直截了当问了一个更重要的问题,“你多久没见过你母亲了?”
赢官儿也觉得他父亲问的蹊跷,转过身来看瀛寰,答道,“约莫一个半时辰……”
倏忽间,赢官儿只听得他的父亲大喊了一声乘黄,转眼人就消失在了自己眼前。此时赢官儿也感觉到了大事不妙,从他父亲的这个反应来看,他的母亲好像是不见了……
此刻他只恨自己修为不够,不能也跟着化光飞身而去,更可恨他没有一个能搜寻母亲气息的神兽,他只能靠着两条腿,一路焦急着跑着去找寻姜宁的下落。
虽说姜宁不可能在不惊动瀛寰的情况,自己出了沧浪海阁。但赢官儿与瀛寰同样都要担心她,是否是出了什么状况或是晕倒在了地方。
怀揣的心一旦被执起,是不可能就此放下的。
在某处宫室门外的转角处,赢官儿终是见到了乘黄兽的身影。乘黄兽在这里,说明父亲肯定就在这间宫室的里面,父亲在这里那应该母亲也在里面。
赢官儿在松了一口气后,又对姜宁的安好起了担忧,连忙快步上前想推门而入,去确认母亲的安好。
却想不到乘黄兽居然会在此时阻止了他,咬着他的衣角不让他进去。这是瀛寰的本命法器,肯定是偏向父亲的。赢官儿这样想着也就根本不去理会乘黄兽,自个儿大步向前,一把就推开了宫门。
他都没看见里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随着宫门门缝被推开后,他瞬间只闻到了一股子香气,那异样的香味正在争先恐后的偷跑出来,直扑入赢官儿的鼻内。这样奇怪的味道直感令人神志恍惚,在悠悠忽忽里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舒服。
正在这愣神的一秒钟,他父亲瀛寰对他的那一声怒吼——
“你给我出去!把门关上,不准进来!”
唤醒了都有些呆愣的赢官儿,把他吓到连忙关上了宫门,还跑出去洗了一把脸。
第53章
室内充斥着魇花熏香的味道,香味馥郁充盈到空气里都有些甜腻了。瀛寰的脸从面色凝重直接转成了晦暗不明,显得有些阴沉。他不得不咬破自己的舌尖,来保持该有清醒。
瀛寰在乘黄剑搜寻不到姜宁的气息时,还着实担忧了一把。如今眼见姜宁把外衣都扯掉了,整个人都成了一个“大”躺在了地上,那就不是皱眉就能解决的问题了。
瀛寰瞧了一眼烧剩下的香灰,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她的胆子真的是够大了,居然敢一个人躲着,偷偷烧了魇花制成的瓣香,还一次就点燃了几片。
瀛寰还以为这东西早就被姜宁丢了,没想到今天被她找了出来,还点上了。看来太玥确实是忘记了一些事情。
“姜太玥,你实在!”瀛寰第一次连名带姓喊了姜宁的名字,后面的话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知道是该说教她,还是该吼她。
可陷入幻觉里的姜宁,根本没有听见真瀛寰的这声怒气,她还美滋滋的沉浸在自己想象中的世界里。
魇花是魔域的邪花,制成香料使人吸之,可以迷人心智,制成药物使人服之,可以入癫成狂。是可以让无论是普通人,还是修真者,无论是道修魔修都可以成瘾不得解脱的邪药。
但在某些人心里,魇花又是圣药。闻着它的味道可以让你在幻觉里得偿所愿,服下它可以让你在癫狂中修为大增。
瀛寰能是清醒的,可姜宁还在一脸潮红的娇嗔中,显然是沉迷了进去。也不知道她到底见到了什么,才会一点都没有察觉到瀛寰的到来与怒气。
瀛寰没有办法,只能在妥协中先把姜宁从地上抱起,“我该拿你怎么办太玥,明明没碰过这种东西,还敢一次就烧了好几片。地上这么凉,都感受不到了吗?”
瀛寰想立刻就带姜宁离开,可姜宁却不肯,偏要缠着瀛寰,还有些眷恋着不依不舍。
她仍旧深陷在迷幻里,朦胧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看向了瀛寰,痴痴地笑,“我的小夫君,你怎么表情这么严肃……”说着她便手抚上了他的眉头,“如此快活的时候,为什么要皱眉呢?你眉头一皱就不可爱了……”
小夫君?这是什么称呼?瀛寰托起了怀中姜宁的脑袋,缓和了一下自己的神态,让她好好瞧着自己,“我不皱眉了,还认得清我是谁吗?”
谁知,两人的脸在如此贴近的时候,姜宁这会子大胆极了,一点点凑近了过去,不由自主的用双手捧起了瀛寰的脸。
在痴笑下将自己唇肉贴着他的嘴角,轻轻舔了一下后就把舌尖探了出来,扣着他的牙关。让瀛寰放她进去戏弄,存着纠缠的心还非要渡给他吃她嘴里的涎液。她因尝到了瀛寰嘴里的血腥味越来越重,一恼之下就拧着眉就反手推开了瀛寰。
姜宁何曾这样放肆情热过,分明是她勾了好一会,一吻结束后她却反而还要埋怨他,“真是一个难吃的吻,瀛寰也没什么好玩的。”
言下之意就是在说我姜宁吃亏了,瀛寰真没有意思。
瀛寰在怀疑中,自己回味了一下方才的吻,眼里锁着姜宁的小脸,不肯放过她任何一个神态,失笑道,“真的很难吃吗?”
姜宁却偏偏要扭头嫌弃道,“难吃死了,这样难吃还要来问我。真是傻乎乎的檀郎。”不肯给瀛寰看了去。
瀛寰把她的小脸给掰正了过来,对面自己。继续瞧着怀里的她,感受到姜宁整个身子都是娇柔无力的,水汪汪的眸子里更是将春色荡漾成媚,瀛寰也只能垂眼暗自忍耐着。
“是……是我傻,我们的太玥最聪明。”只惟愿怀里迷糊着的姜宁能乖一点。瀛寰抱着她,帮她拾起了已是掉落一地的外衣,慢慢地帮姜宁披上。
没想到穿个衣服姜宁也不愿意安分,“你不仅傻,而且笨……”
你看看,只要一个不注意。她就喜欢得寸进尺了起来。瀛寰在帮姜宁拢袖子,想不过觉得好笑,他还未曾听过姜宁这么“严厉”批评过他。
“娘子说说看,为夫改还不成吗?”瀛寰刮了一下姜宁小翘的鼻尖。
还神志不清的姜宁觉得她被这个眼前的瀛寰欺负了,她胆大妄为到要捏着瀛寰的耳朵,犹如耳提面命般呢喃指点一下他,“你说什么鸳鸯衾,逢春雨。什么衔作海棠昏迷,半带酸。不过是虚言……”
姜宁在瀛寰怀里又扭又蹭下,瀛寰好不容易给她套好了衣袖后,才能回嘴一句,“怎么就是虚言了?”
真是看不出来,平日太玥不是老说最不喜欢他写的这些东西吗。没想到她倒是记到了心里去,随口就可以念出来。
想必太玥应该也是满意的?瀛寰不由得自个揣摩着。
姜宁放下了那只拎耳朵的手,继续哼哼唧唧着,有理有据,“有诗云,纸上得来终觉浅的下一句是什么……”说着她又换作把自己趴到了瀛寰的肩上,凑在他耳鬓边厮磨一下后,才肯继续数落瀛寰,“还用我教檀郎吗?”
瀛寰享受着姜宁这种诱惑,跟着娓娓道出了此诗的下一句,“绝知此事要躬行呀……”
这诗句的意思无非是在说一个很浅显的道理,字面里写的东西终究都是虚无缥缈的,不如彻底实践来的深刻。
瀛寰俯身压向姜宁的额头,印下了一个微凉的吻,声音因为克制着某些渴望而有些沙哑着道,“柔奴,你可真要命。”
此时他眼神里的深邃,好似都可以把姜宁看穿了去。
姜宁却看不懂,更似毫无所察,在有恃无恐下接着不识好歹,“看你答对了,本想赏你一个吻的。可今天你的唇太难吃了,那就……”
她到底有没有个自觉性!
瀛寰不给她再说下去的机会,在姜宁唇瓣的一开一阖间噙住了她的嘴,夺去了她的声音,激动的迫切着吻住了姜宁。
眼下并非魇花迷了他的心智,分明是姜宁太过惑人,瀛寰只能甘愿折服沉沦。沉沦过后是欲求的起伏,他愈发霸道地汲取着他的所有物,偏偏也要她也染上自己的血腥气,也要拖着她与自己一同往复沉沦,忘情痴缠到不能自拔。
既然坠落,何不同赴?
姜宁的头更晕了,瀛寰却故意用恶狠狠地语气,还要吓唬都有些迷糊的她,“还敢说我的唇难吃吗?再敢胡说,我就把柔奴的唇给咬破了全吃到肚子里……”
平复着急促的呼吸,姜宁已是动情,却也只能委屈着点头,“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可她又不能理解,只能捏着瀛寰的脸庞,还怕他是个假象,在那自个疑惑着道,“你怎么又变得会欺负柔奴了?明明刚才都很听我话的呀。”
瀛寰此刻倒不想带姜宁出去的事情了,他把额头抵了上了,用醇厚的嗓音蛊惑着姜宁,“那跟你的夫君说说看,刚才柔奴到底是做到了哪些事情,让我这么听话的?”
姜宁臊到满脸红霞,扯着瀛寰的衣角,眉眼弯弯的看着瀛寰,嘟囔着张了一下嘴犹豫了一瞬间,最后道出口的却是,“你不是真的夫君,刚才的事情柔奴只跟真的檀郎悄悄的说……”
眼见这样的姜宁,瀛寰真是啼笑皆非,不知该再说些什么好,又在那逗着姜宁,“怎么知道,我不是你的檀郎呢?”
“哼,我的檀郎才不会欺负柔奴呢。”姜宁脑子虽迷糊,却还仍记恨着瀛寰刚才那有意“报恶”的一吻。
瀛寰起了狡狯的坏心,“如果檀郎说能有办法让柔奴验明正身呢?柔奴愿意试试么?”
姜宁呆愣了一会,而后看向瀛寰,如稚子般痴痴的回笑答道,“我又何曾怕过你……”
瀛寰都快分不清,他的太玥到底是真的沉迷于魇花之毒而不自知了,还是在那里装着,只想看自己讨好她的模样,在无限撩拨着他。
“如卿所愿,定不辜负!”眼下这又有什么关系呢?瀛寰笑着把他的柔奴,又抱到了床榻上去。顺便还踢走了那本在脚下的精装版春宫图册。
……
瀛寰得偿所愿餍足后,一手支着脑袋,侧卧在姜宁身边。另一只手却不老实,不是去顺着捻姜宁的青丝,就是要摸摸她的小脸,偶尔还要贪得无厌地去揉捏她的耳垂。
人间惬意事,莫过光阴虚度此年华。
姜宁彻底清醒后,就见到的是这样一副瀛寰有如偷腥猫儿,吃饱喝足了又满足的表情,再感觉自己全身无力,那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醒了?”这个瀛寰居然还笑得出来。
“你还有脸了!”本是一句取笑埋怨的话,却因为姜宁实在是前因魇花之香,后为瀛寰而累着了。说出来的话倒成了软绵绵地,犹如是在娇嗔一般。
瀛寰贴过脸来,与姜宁脸颊贴着脸颊,不怀好意道,“此刻验出你夫君来没?嗯?”
姜宁的脑子都成了一团浆糊,一时根本记不得自己在吸食魇花熏香后,自己做过了什么事,说过了什么话。只因瀛寰这居心不良的笑容,还有那意有所指的话。让她拼命去想,到底前面都发生了些什么。怎么本是自己一个人在看图册的,现在倒成了两个人一块滚到了床榻上。
“我是不是吸了什么催情香?”姜宁模糊的记忆,只能让她分析出如此结论来。
“下次可别再这样了,魇花吸多了会成瘾,有损道心的。”虽说应该是很严重的问题,可瀛寰还是淡淡幽幽地柔声说道。好似并不是真的在乎。
听见魇花一词,姜宁脑子里顿时一惊,犹如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一样惊醒,“你说那个香料是魇花?”
她都不敢躺着说话了,不由得坐起身来。
眼见姜宁起身了,瀛寰也不好再躺下去,“只吸一次不会有什么的。”他以为她在意的是这个,毕竟姜宁还是很在意道心坚定这种事情的。不过若论瀛寰他内心里的真实想法,他倒是觉得迷醉后的姜宁,千姿百态到有些令人回味无穷。
真的只能可惜,魇花不是个好东西。要不然,也可以常来试试。
实则姜宁其实更关心的与惊讶的是另一件事,她怎么会有这个东西的?还跟春宫图册放在一起了一起?
自己失去那段记忆,到底有发生了什么?姜宁怀疑着自己的人品与节操。
好在当前有一件紧要的事情,容不得姜宁自己在那继续质疑自己了,她的宝贝儿子赢官儿,好像生病了。
第54章
姜宁眼见赢官儿躺在床上满脸酡红,全身发热还昏迷不醒的样子,她立刻就心疼不已了起来。想抱着儿子去找就九春师医治。
与坐在床沿边的姜宁不同,瀛寰只是站在一旁好似冷眼旁观地看着,极为冷静的告知姜宁,“太玥不用紧张,官儿是因为年纪过小又误吸食了魇花的缘故,才会有如此反应。你让他自己熬过去就好了。”
听着瀛寰嘴里这无所谓的态度,姜宁就只感心里来气,平日里他对儿子冷淡严厉一些也就算了。现在儿子都病了,哪有做父亲的还不多关心一下,还能站在原地平心静气的。
魇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