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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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再世- 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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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云这时注意到,杜御对此事极为关心,似乎想通过科举谋个好出身,他还通过廖凯,向江云讨要了一套《六经》,视作珍宝。

    江云不得不提醒他,凭他的年纪,想通过科举出身,怕是已经无望,因为《六经》流传尚浅,科举要等到百年之后才能推行。

    杜御闻言尴尬,说看看也好。

    当时江云并没有意识到,他与杜御这次短短的见面,造就了‘七真派’日后一位了不得的大人物——彭祖杜御!

    杜御得到《六经》后,辞官返乡,潜心研读,结草棚而居四十载足不出户,整理注释《六经》,又授徒二十余载,经他手教出的弟子,连得《六经》魁首九年,名满天下,被后世学子尊称为祖。

    而杜御作的《经注集论》,更是成为学习《六经》的必备之选,凡是七真治世之所,无人不知彭祖大名。

    这家伙修到一百六十岁,方才成仙,属大器晚成的典范,便是七旬老翁,也常拿彭祖励志……

    无心插柳柳成荫,此事江云并没有料到,天道酬勤,《六经》就摆在那里,专为有心人而备,杜御就这样成为了弘扬《六经》的先驱,也证明了那句话——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离开泗水大营后,江云带着女儿登船南下,化名荀华,寻找唐晓华的下落。

    因为江云可以肯定,唐晓华不可能北去,北国地广人稀,一望无边,不符合唐晓华的心境。

    唐晓华只想把自己藏起来,藏在高山密林之处,隐世不出。

    而江云的手中有副画卷,是他根据义成公主的样子,再结合唐晓华的外貌画出来的,每到一个地方,江云便会把画像贴出去,重金悬赏。

    不悔询问,画上的人是母亲吗?

    江云告诉她,那是神仙,找到了神仙,就会有仙缘。

    武国江云遇仙的事情流传甚广,如今天下修士学子都渴望着仙缘,江云便投其所好,将唐晓华描绘成仙子,说自己不是在找人,而是在寻仙。

    如此长年累月,便会有很多人,一同寻找唐晓华,逼着唐晓华现身。

    就这样,江云父女一路向东,来到距离陈都半月之遥的灵州,灵州有座‘药王庙’,庙内供奉着太乙救苦天尊。

    这地方是江君羽和鲁皇拓昌搞出来的,先在鲁国和武国西南流行,年初才传到南陈。

    但药王庙有意绕开‘七真观’,秉承着不招惹江云的做法。关于此点,江云很不明白,万冢垣的余孽作为地主,为何会对他一忍再让?难道是怕了他?

    “爹爹,那里好多人”来到药王庙外,不悔好奇的张望,药王庙顾名思义,是个行医施药的所在,而且不收诊金药费,不管来多少人,就那几套方子,拿回去喝。

    药王庙的方剂江云看过,只是些生灰、草棍,做的事情与江云差不多,反正喝不坏人,没准就喝好了呢?但庙内的夫子确实有些道行,精通医理观问之术,但只为有权有势的人出手,因为天下的病患太多,忽悠住了有头有脸的人,就忽悠住了这天下。

    庙内还供奉着数尊泥像,其中便有江君羽,被人称作‘药童子’,号称是太乙天尊座下亲徒,转生而来。看来这老家伙是不要脸了,不琢磨他的仙家典籍,也开始装神弄鬼。一句话都让江云给逼的,江云肯定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爹爹,我们七真观也有医夫子吧?”在庙内转了一圈后,不悔问道。

    江云示意她噤声,这种地方不能提七真观,但七真派的六经中,《学经》下确实有医篇典籍,不比药王庙的本事差,只是七真道统繁浩,包容太广,没有药王庙的小巧妙用。

    如今看来,专精一术的药王庙布道极快,而且收效显著,所以令不悔眼红,暗自不服。

    看不出来,小家伙也有争强好胜之心。

    但此事江云并不在乎,因为他要打下的是永世不拔的牢固根基,要将七真道统,融入八荒万民,衣食住行之中。

    任何一件事,都离不开七真道统,这才是江云想要道场,所以他才留下那么多经著,《医》《山》《农》《史》《艺》,无所不容。

    既教授修仙问道的大学问,也教种地、打铁的小营生。

    所以江云不急,更没有给自己竖庙立像,因为他觉得这样做太假,人还活着,就被供奉到庙里,妄称神仙,那不是张角方腊等人吗,难保天长地久。

    江云要做张道陵那样的道祖,先敬三官大神,等天师道发扬光大,自然会有后人为三张塑像立庙。

    由此点上江云也看出,江君羽等人——器小!

193。第193章 宜昌() 
在灵州见识了‘药王庙’后,江云带着不悔转道西南,走‘夷川道’下闽江水域,朝郑国十万大山而去。

    对于此种南辕北辙的做法,不悔不解,因为她非常想去风波阁看看,一路上的陈国人都在夸耀风波阁气势与雄伟。

    可不悔没有说出来,只是安静的跟着父亲,但江云看得出来,小东西失望了。

    数日后,立于船头之上,江云对不悔道:“不悔,为父在风波阁有些对头,所以不方便去那边儿。”

    这下不悔懂了,她们不能去风波阁,顿觉好险。

    放开心情后,不悔仰头看向江云,问道:“爹爹,您在想什么?”

    不悔看得出来,父亲的眼神中有些空洞,似乎不是在赏景,而是在思索事情。

    江云说道:“为父在尝试做另外一人,一个心事很重,又满心悔恨的女子,眼望着这浩浩大江,山峦迭起之势,她会想什么?”

    江云似乎看到十五年前,孤身一人,应该化妆改扮的唐晓华,也立与这船头之上,眼中沁着泪水,默默流淌,但她却要背着众人,不能让人看到她的眼泪,将满心的失落小心的遮掩起来,继续漫无目的的上路……她的心一定很累吧。

    江云在寻找能让人畅怀心胸的景色,不能太繁华,致远而宁静,但又安详可依之所。

    只有在这种地方,当年的唐晓华才会停留。

    所以这一路上,每到一个地方,江云睹物思人,都会去用心去思索,周遭的环境对唐晓华带来的变化。如果他是唐晓华,下一步,该向哪里走。

    江云走出的每一步,都经过深思熟虑,结合天、地、人三法造化,卜测唐晓华的未来。

    道家的‘卜术’便是如此,知天,知地,知人,偶后飞星入局,推演九宫变化,卜测未来。

    人是什么样的人,是火还是水;天又是什么样的天,是霹雳裂空,令人窒息的狂风暴雨冷夜,还是朗朗乾坤,阳光和煦……不同的人经历相同的事,会有不同的选择,以天为星,飞星入局推演,而后再观地势,料定吉凶八门。

    比如这茫茫大江,崇山峻岭的荒芜所在,唐晓华就不会停留,因为她是覆灯火,金台光盏,虽然她在逃离,但也不甘寂寞,因为她是想要光耀世间的那种人,不可能离人世太远。

    那么此地对唐晓华来说,就是‘伤门’,动则易伤,伤心落泪之地。渴望光耀世间的佛前灯盏,万载不灭的芯火,漂流至此时,肯定会伤心落泪。

    江云似乎看到了当年的唐晓华,头顶狂风暴雨,悔恨难当,堪比九星中的大凶‘天冲’,出行移徒,惊女之兆……她的心很乱,将快要顶不住。

    江云掌中排盘,推算唐晓华的吉凶,顿觉不妙,此地若无生门可出,很可能就是唐晓华的葬身之地,以她的性情和当年的天地局势,一个想不开……

    江云看向江中,这时不悔道:“爹爹您快看!”

    船头上的不悔兴奋的叫道,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船过江湾,绕峰而行,眼前豁然开朗,丹红暮色垂与江心,水势徒然宁静,斑波粼粼如同会跳跃的秋叶,烘托出懒洋洋的夕阳缓照。

    远方,日大如轮但毫无厉色,悬停在雄伟却又遥远的西山上,山下通川阔野,乃是拢山之势,江面宽阔处,一湾如角但不露锋芒,三面临水,如画屏般展现出一座没有城郭墨美之方,是那样的安详宁静。

    那是一座城,但没有城墙与太高的建筑,建与江湾上,平缓的铺垫开,与周遭的景物融为一色。

    好地方!

    收帆中的船家笑道:“是到宜昌了,到了这里,就能好好的睡上一觉。”

    船头的人也越来越多,看来在这里下船的人不少,江云询问:“船家,此地没有南夷吗?为何连城墙都没有?”

    满头汗水的船家捆牢帆布道:“夫子,您不是这里的人吧?这宜昌可是个好地方,太平,南夷不会生事。您瞧见那边没有,那些田都是南夷的,有田种,谁还出来抢。”

    老者的话语简单,但满含世理,河湾的对岸绿野葱葱,连接着远山,全然不像是冬日,种植有大片的冬芒岁麦,刚刚到抽穗的时节。

    这时船上的伙计插话,提醒江云:“先生,宜昌城内夷人多,您可不能张口夷蛮闭口夷蛮的叫,他们会打人。”

    船家道:“先生要去蜀山,不下船。”

    江云早已付足船资,要去蜀山,见伙计将船捆在码头,客人们开始下船,他朝提醒过自己的伙计扔过去一枚大钱,笑道:“我就在这里下船,有劳小哥提醒。”

    江云拉着不悔朝船下走去,呆愣中的船家忙提醒:“先生!您的包袱还在船上!”

    江云随口道:“送您了。”

    包袱是江云用来掩人耳目的,乾坤袋内多的是,他已迫不急待的想要下船,因为此地很可能是唐晓华的逗留之所。

    江云推算过,走到这里时,唐晓华肯定不堪重负会停留下来,真是洞开生门,造化弄人。

    人的命运有时就是这般奇妙,一景一物,都可能改变命运。

    “爹爹,我们不走了吗?”下了船后,不悔很不舍的看向大船,似乎是失去了极重要的东西,就如此突兀的失去了……

    江云把她拢到身边,摸摸小脸道:“不走了。”

    不悔只比江云的腰略高一些,父亲如此亲近的举动,令她安下心来,语调清脆的应道:“恩!”

    江云笑笑:“走,你想吃什么?”

    南国的吃食怪异,又在船上漂泊数日,不悔的食欲不振,江云准备好好的犒劳下小家伙,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不悔小声的道:“雪云饼……”

    江云看向她,假意生气道:“没有,谁叫你出门时不说,总跟爹爹做假。”

    不悔闻言低下头去,这几年她和江云相处的不多,因为江云很忙,她又不敢打扰。

    江云道:“不过我们可以找找看。”

    不悔抬头,江云笑笑,在码头上拉住一人,向那人描述雪云饼,看此地有没有。

    但那人口音古怪,江云听不懂,最后还把人家问恼了。

    那人气冲冲的走掉,江云又向另一人询问,如此大费周章后得知,如雪云饼那般精细,包丝绵软的爽口之物,这里没有。

    江云对不悔耸肩,不悔道:“父亲,不悔不想吃了。”

    江云心想,得,不叫爹爹,改口叫父亲,小家伙又跟他见外了。

    江云匍下身去,将手轻轻的搭在不悔的肩头,话语和蔼的道:“放心吧,爹爹会做。”

    不悔扑闪着眼睛,小声的道:“真的?”

    江云笑了,道:“爹爹连学问都做得,还做不了蜂糖蜜食?走,我们先去买蜂糖。”

    江云确实会做雪云饼这类的东西,连更精巧细致的他也会,因为他是活了一万岁的人,会的东西自然也多。

    于是江云带着不悔朝宜昌走去,准备在这里多逗留些日子,查找唐晓华的下落。

    江云相信,唐晓华那样的女子,不管在哪里驻足,都会留下些惹人注目的线索。

    因为她是佛前灯盏,金艳之光。

194。第194章 云华() 
晚间,宜昌‘同源客栈’,有些发福的掌管擦摸着柜台,瞧见江云从二楼走下来,连忙将抹布了藏起来,陪着笑道:“公子,可是用厨房?”

    江云使用了小半日厨房,便给了店家十两银子,见他再次出现,店家还以为又有好事上门,眉开眼笑。

    江云展开手中的画卷,询问道:“这位女子你们可曾见过?”

    掌管眼盯画卷仔细端详,连连摇头,画中的是位中原女子,如果他见过,一定记得。

    江云便展开另一副画,是唐晓华当年的样貌,青春秀丽,画的极为贴切,店家只瞅了一眼,便道:“咦……”。

    店家刚要说话,柜内也在观察画像账房先生猛然收眼,并提醒掌柜道:“东家,咱们给统赞大人送的鱼鲜出了差错……”。

    江云主意到,账房在扯袖子的时候,悄悄的捏了掌柜。

    账房手指账目道:“东家您看,足足少了十斤,统赞大人若是怪罪下来,咱们可担当不起啊。”

    ‘统赞’是陈郑两国特有的官职,与地方的县尉、县丞不同,类似藩镇节度,多设立在偏夷之所,文武并举,说白了就是土皇帝,宜昌所以能如此太平,是因为此地的统赞刘家,与南夷茼氏世代姻亲,差不多是一家人,所以不闹腾。

    得了账房的提醒,似乎知道些什么的掌管马上变了嘴脸,极虚伪的朝江云笑道:“先生,这两位姑娘小人都未见过,眼生,生的很。”

    江云暗自发笑,放下一锭元宝道:“那有劳店家,将这两幅画张贴在店外,这是酬劳。”

    江云放在柜上一锭金子,走上楼去道:“事后还有一千金的酬谢。”

    江云的话将掌柜的话憋回到肚子里,一千金,那可是十万两银,掌柜的腿都在发抖,十万两银子足够买一百家‘同源客栈’!

    这位爷到底是谁?如此有钱!

    账房和掌柜都傻了眼,先前还在忌惮的心,也蠢蠢欲动起来,到底说还是不说!

    江云返回房间,他相信见钱眼开的掌柜肯定会来找他,因为他开出价码,足够胖掌柜出卖一切。

    能用钱财俗物解决的问题,江云都不想麻烦,便安心等着。在落脚前他已打听清楚,这家客栈有百年历史,祖辈相传,唐晓华如果在此地逗留,那店家是最有可能知道的人,看来他找对了人,这店家见过唐晓华。

    很快,门外响起敲门声,店家与账房一同到访,但神情极为紧张。

    江云让他们进来,都小声些,孩子还在睡觉。

    不悔睡在榻上极为香甜,到底还是个孩子,觉性大。

    江云轻声道:“说吧。”

    掌柜和账房闻言相互看看,掌柜卑颜屈膝,搓着手道:“先生,您说的可是真的?”

    江云也不废话,袍袖轻扫,桌上满是金钱,二人傻眼道:“仙家……”

    “快说”江云催道。

    见钱眼开的掌管如同被人用针扎了一下,如梦初醒,恭敬的道:“仙师要找的人,小的只见过其中一位,就是那位……”

    江云不耐烦道:“说重点。”

    画中的两人都是一人,但这店家不知,陪着小心道:“是是是,那还是十四,十五年前吧……”

    店家娓娓道来,十五年前有位姑娘,与江云画中的人一模一样,似乎有什么心事,失魂落魄的来到宜昌。说来也巧,她当年的落脚的地方也在‘同源客栈’,一住就是半个月,直至后来,她在江边买了套宅子,这才搬走。

    人们也渐渐知道了那姑娘的姓名,她叫云华,是个话语不多,不怎么出门的好姑娘。

    后来云华便在宜昌住下……

    讲述到这里,江云问道:“她人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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