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都**师见毕摩去了,慨然而叹,“天地大劫,这才知大千红尘中,修行高深之士不可估计,多不胜数。我等先前却是井底之蛙,只见方圆天宇,却是可笑!”
庄周不言,只是看着毕摩远去,眼中略含忧虑。
此刻众佛陀已然重归俱明城城楼之上,各自狼狈不堪,道门修士,也都退去,却是意气风发。朱雀关上,李扬道之皇气悠长深远,又有两大先天至宝镇压助长,当真是绵绵不绝。
药师琉璃光如来见了,暗自忧心。
大乘佛教一战败北。大唐军民却是心思振奋,李天宗指挥大军,大肆攻城。城楼上佛国兵将拼死守护,到得后来。却是不比唐军勇猛,死伤枕藉,血流成河。药师无可奈何,与众佛陀联手,布下层层禁制防御。光气冲天,又爆散反盖下来。牢牢的护住城楼。
“佛教之人,当真无耻,且看我等破之!”
见了西方佛陀手段。云中子大怒。隔着千里之遥。站在朱雀关城楼之上。一震盘古幡。立刻就是一股凶恶勇猛地混沌气流重塞天地。冲天而起。又如银河崩落九天。轰然砸在佛气金光之上。
整片佛光都剧烈晃动起来。但好在只是云中子一人。盘古幡开天辟地之无上法力发挥不出来。众佛陀又都是百炼金身。佛功精湛。倒也无事。只是剧烈震动之下。血气翻涌。金身都有些龟裂。
云中子大怒。又要来晃。药师心中愁苦。燃了三柱清香。望三十三天外拜下。“南无阿弥陀佛。老师在上。如今人阐两教持开天圣器。要灭绝我教。弟子恐不能抵挡。还请师尊降下法身。施展无量神通。解救此次大难!”阿弥陀在极乐世界中。闭目冥坐。须臾却见准提道人跨步进来。两人点头。准提道人沉声道。“总要见过一场。才好分高下。以定封神!”
“那婆娑净土如何?”
“顾不得许多。如今天地大劫。小乘本就气运不足。难以挽回。何况此乃当初老子化胡。本就不安善心。婆娑净土灭绝。到时都归大乘。未尝不是机缘!”
阿弥陀点头。两位西方教主顷刻就出了极乐世界。再一转眼。就是将近黄昏地俱明城。
此刻黄昏向晚,夕阳余晖,将天地都镀成一片火红,树影婆娑,枝叶摇影,漫天霞辉流云,如奔马疾驰,不住地望被漂移。本是宁谧安详的夕阳落日胜景,此刻却只听得轰隆震天,盘古幡不停的摇,道道混沌气铺天盖地疾涌而来,原本固若金汤的佛光已经变得稀薄如纸,似乎一捅就破。众佛陀都是脸如淡金,摇摇欲坠,只是在拼命支撑。
忽然间天地一静,随即异香缭绕,漫天花雨,梵唱之声响起,悠远无极,飘渺如幻,又似近在身边。
漫天都是白色地莲花飘落,莲花之上,似乎有无数妙舞飞天,都如蚕豆大小,却是妙相纷呈,流光碎雨,异彩涟涟。
莲花之中,又见金色菩提,也都是精巧细致,苍劲不失灵巧,天地之间顿时就是佛光照耀寰宇,祥光千万道,瑞彩无穷条,二十四道粗大的白虹,贯通东西南北,所有人耳听目视,都只觉心澄意明,烦虑皆消。
随即就见阿弥陀坐九品莲台,准提坐业火红莲,从高空落下。
“西方圣人!”
云中子慌忙收了盘古幡,不再出击。药师琉璃光如来众佛陀都是面带欣喜,上前见过,尽皆皈依合掌,口诵佛号,
“南无阿弥陀佛!”
“如之奈何?”
玄都**师与云中子对视一眼,心中却是没有计较。圣人无敌,自己两人纵然一掌太极图,一掌盘古幡,却也无可奈何,反手之间,就成画饼。
突然天光大开,祥云阵阵,仙音嘹亮,蔼蔼香烟遍地氤氲,却是元始天尊乘九龙沉香辇,从三十三天外降临朱雀关。
云中子众人慌忙迎接,元始天尊坐定芦蓬,头顶上现了一亩庆云,放五色毫光,上有金灯万盏,点点落下,犹如璎珞垂珠,络绎不绝。庆云之旁,又有金花万朵远近照耀,将临近朱雀关的佛光梵唱全部驱散,整个关前一片通亮。
此刻天色全黑,远处似乎有鬼声啾啾,伸手不见五指,朱雀关跟俱明城前却是光明亿万,犹如白昼。俱明城上一现莲花,一现菩提,佛光照耀九霄寰宇,滚滚荡荡,似是黄河决堤,大海涨潮。朱雀关上却是金灯万盏,也是仙音缭绕,似乎贯通了天地。
“好家伙,朱雀关前打起来了,圣人都至,我等且不可怠慢!”鲲鹏老祖见了南方直冲霄汉的亿万祥光,又见庆云金灯,莲花菩提,不禁叫道。
“你这家伙,如今还是这般性急么?”
冥河教祖忽然睁开眼睛,望向门外,只见一点磷火飘飘荡荡,宛似乘风而来,面色一喜,脱口叫道,“毕摩你这家伙,如今终于肯出来了么!”
只听哈哈一阵大笑,磷火凝聚,毕摩现出了原身。
见了毕摩全身莹白如玉的骨架,灿灿霞辉,骨骼之内,宛如万千水银流动,氤氲成一团白气萦绕在骨骼之上,都是顿足说道,“想不到你这家伙如今修为更加精深了!”
毕摩脑颅内一团碧绿地光团跳动,额前的莲花印记更是绽放出一团火焰,如深夜坟场地磷火,显得格外诡异,大摇大摆的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旁边坐的正是妖神昆吾。
昆吾见了他大模大样的嚣张,似是甚为不习惯,忍不住向边上靠了靠。
察觉到他地举动,毕摩转过头来,咧嘴一笑,空洞无物,似是黑洞一般毫无生机,饶是昆吾上古妖神,法力超群,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听说你俩都吃了不小的亏,我来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在此时成就混元,有何不凡之处!”
鲲鹏桀桀怪笑,“你若想看,也无妨,只是他如今为圣人,你如今虽然厉害,恐怕也是一场虚妄。不过对面正有其同门师兄弟,还有弟子,你倒是可以一见!”
“罢了,罢了,你也不用激我,此来就是助你俩一臂之力,明日自然一起去看!”
鲲鹏大喜,冥河也是忍不住喜上眉梢,都是交口称赞,“如此最好!”
须臾天亮,日出东海,驱散了黑夜,天地渐渐明亮起来,鲲鹏几人齐齐来至阵前,望着对面太极两仪四象循环不喜,毕摩怪笑一声,“如此倒也有不凡之处,只是两仪四象,蕴含最基本大道之理,易学难精,不知这三个小家伙了悟了多少!”
“你便进阵一观,看你如今法力,还在我俩之上,要破此阵不难吧!”
看见鲲鹏一脸的阴笑,毕摩大叫,“破此阵难不难我还不知,我只看见对面阵中还有一个厉害的家伙,让我自己进去,铁定是有去无回,你若是再如此,我可就不管了!”
冥河教祖哈哈一笑,似乎满腔愁苦一时尽去,“罢了,鲲鹏道友,莫要与他玩笑。俗话说,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不如先除了这个扶炎,其余人等,也就不足为虑了!”
“也好,这个家伙,倒也烦人!”
三人计较定,有六大妖神在外观望镇守,冥河为防不测,将四大魔神也都放出,大焚天、湿婆、波旬、欲色天各自威武,全身上下散发着晦涩的魔气,淡淡缭绕,见了六妖神,各自含笑招呼,便在阵前观望。
扶炎在三阵之心,远远的看见冥河鲲鹏毕摩三人走上前来,心中暗自计较,“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哪里来地,不管了,先守住大阵再说!”
三阵奥妙,金光仙三人先时就告知了扶炎,何况大道之本,就是从此种衍生,扶炎本就了解原理,再以指点,立刻就是豁然开朗,与大阵运转之道深通,站在阵心,静候三人前来。
“我便进这四象阵,看那守阵地小家伙,却是了不得呢!”
毕摩远远见了金光仙,哈哈一笑,对鲲鹏和冥河说道。
“也好,我来破太极阵,鲲鹏道友来破两仪阵,趁其不备,先行困住阵心的红袍老道,将其诛杀再说!”
冥河沉声说道。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三章 镇太极两仪四象 困先天丙火灵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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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冥河教祖如此说,鲲鹏桀桀怪笑,一身碧绿道服无风鼓荡,须发飞扬,身形如风,瞬间就隐没在两仪阵层层叠叠的门户中,光波起伏之下,消失了身影。
冥河大袖飘扬,也进了太极阵。毕摩扭了扭错节的头骨,全身一阵劈里啪啦的响动,跨步进了四象阵。
六妖神四魔王虎视眈眈,望着对面大阵外的袁洪孙悟空赵公明灵珠子夔牛,目光流转,如群狼眼望被己方包围的羔羊,丝毫不掩饰心中的杀机。
几人只是关注阵法变化,对于十妖魔的逼视,丝毫不放在心上。
冥河教祖进了太极阵,只见虬首仙持剑立身其中,四面都是精光流转,各种奇形怪状的兵刃如山环峙,随着光霞吞吐,闪耀着璀璨的锋利光芒。
见了冥河入阵,虬首仙却是先行上前行礼见过,口称“道友”。
冥河教祖见了虬首仙,发出一声长笑,“你便施法,我来破阵!”
虬首仙运剑如风,千万点剑光激射而出,映在周围的无数门户之上,顿时如铜墙铁壁一般,再也不见出入之门。飞舞着的万般兵器,都宛如活转过来的死尸,发出一阵嘁哩喀喳的古怪响动,随即越来越快,当空绞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无穷无尽的混沌气息从漩涡里逸散透出。
见了虬首仙施法,冥河教祖也不禁赞道一声,“截教阵法,果有其独到之处,可惜了,太极之道,众所周之,若是对付与你修为仿佛之人,庶几可矣,然则于我。总是不够!”
冥河见了太极阵运转,淡然一笑,顶上血云冲出,随即血光凝聚,成一尊血神。缭绕着浓郁的血光,飞腾绕舞,变幻无方。
血神一出,顿时鬼声啾啾,阴风大作,惨雾缭绕,整个太极阵都是一片明艳的大红。随即血神遁出,全身激射出无穷无相血魔,定住大阵。冥河却是抬脚望太极阵与另外两阵的交界处走去。
鲲鹏入两仪阵。灵牙仙端坐其中。身前漂浮一把玄光盈盈地长剑。清光流转。薄如蝉翼。见了鲲鹏进阵。立时悬浮起来。也不搭话。整个大阵都是黑白之色流转。如阴阳循环。激生暴涨。顿时无数黑白两仪神雷轰隆落下。密集如雨。
鲲鹏桀桀一笑。河图洛书两大化身化作两股混沌气流。却不作人形。凝聚成龙马神龟。各自背负河图洛书。绞成混元河洛阵势。放出无穷混沌气流。阻住神雷。圈住两仪神光。本体坐妖师宫。素光冲天。寒气纷纭。也望阵心走去。
毕摩入四象阵。金光仙一袭青衫。磊落飘洒。手持一把青光长剑。如一汪秋水。光华湛湛。见了毕摩见阵。似乎有些惊讶。随即如常。一弹手中长剑。龙吟不绝。嗡嗡颤鸣。作歌而起。
“大道非凡道。岂在口舌言。二指降龙虎。双足踏雀玄。妙法光无边。身心合汞铅。上观星河斗。咫尺见先天。”
毕摩听得金光仙歌声。头颅在脖颈上转了几转。两个空洞地眼眸内忽然就射出两道玄光。飘忽如鬼魅。随即大笑。“道门玄术。果真不凡。只是看我幽冥鬼道。又有何奇幻难言之妙用!”
脑颅内一团幽光跳跃闪烁。莹白地手骨往前一指。顿时白光凝聚。虚空碎裂。无穷白骨从其中激射而出。当空堆叠。幻化成无穷骷髅兵士。再一震动。立刻聚拢起来。成一尊霞辉闪烁地骷髅。通体莹白。竟是与鬼主毕摩一般无二。
金光仙神念微扫,竟发现这尊骷髅身上气息晦涩,法力高深,与毕摩本尊比起来,竟是相差不远,不由有些惊讶。
心中虽然吃惊,面上却是不变,用剑一指,大阵变幻,东方出现青龙之相,南现朱雀,西现白虎,北现玄武,各自吞吐呼吸,一道青光甲木之气,一道赤红丙火之气,一道银白庚金之气,一道墨黑葵水之气,金光仙飞临其中,四面运转,如大地之包容万物,周身清光转化成一道土黄气流,五行归一,返归混沌,又分化地火风水,咆哮鼓荡,恶狠狠的扑了上来。
毕摩哈哈一笑,凝聚成的化身除却眉心少了莲花印记,却是无二,错动着关节,身体扭曲,扬手发出无穷白骨,当口碎裂炸开,阻住奔走地四象之力。
毕摩转身,也进了阵心。
扶炎高悬扶桑神树,万道赤红真火缭绕飞腾,灼灼跳跃,正看三人前来破阵,就觉眼前一花,鲲鹏一身碧袍,冥河白衣飘飞,毕摩骨架嶙峋,已经将他围在了中央。
心中微微一沉,暗中推算,却觉一片混乱,心神烦躁,强自安定,站起身来,大声叫道,“三位道友大阵未破,就来至阵心,当真是其勇可钦!”
鲲鹏桀桀大笑,声音尖利,指着扶炎,“你本先天灵根,不知得了什么际遇,得以化形。却不知感念天恩,反与截教中人混杂不清,如今大劫来时,谁能保得住你!”
冥河教祖见了扶炎顶上神树,眼中流过一抹精光,大声喝道,“截教先后夺我之神剑灵旗,今日正好让你来偿还,待将你神形打散,取了你之本源,才知天地无情,大道至公!”
毕摩发出一阵阴测测怪笑,“想不到啊,亿万年不曾出世,方才现身,便能以如此先天灵根之道友得以壮行,此生何憾!”
扶炎见三面大阵,各自笼罩一层血云碧光白骨,情知不妙,又见三人虎视眈眈,单个一人都不弱于己,即便各自被大阵牵扯了精神,三人合力,自己仍旧不是对手,心中暗叫,“罢了,罢了,先去,寻了孔宣诸位道友完毕,再来找回!”
心中思忖已定,飞身直起,扶桑神树在头顶急速旋转,挥洒点点火雨,就往阵外飞去。
三位魔妖鬼道之顶尖存在各自发出一声长笑,冥河身无长物,却是本尊一指,头顶天空之上血云压顶而来,如亿万魔山,鬼哭魔笑,再一指,立刻就是光焰灼灼,整片血云都被点燃,火焰漫天逼下,压在了扶桑神树之上。
冥河只觉全身一震,暗中叫道,“不愧是先天灵根,丙火化形,灭杀万物,果真不俗!”
心中却是升腾起身为一方教祖的孤傲,在手指间缭绕的点点光焰又是熊熊漫天,血云更加浓郁,被九天都篆元魔灵焰燃起,化作一片火海,整片天空似乎都被熔炼,在外看来,似乎庞大的虚空都被烈火烘烤。
袁洪几人大惊失色,赵公明霍然站起,失声叫道,“怎么会在阵心!”
扶炎只觉头顶之上坚不可催,一股绝大的力量透过神树依旧逸透而下,灵动地身形都被压了下来。
鲲鹏脚下的妖师宫冲天而起,化成一片涌动的寒潮,北冥玄煞气奔腾呼啸,无数碧绿妖雷在其中接连炸裂爆碎,轰隆震天,封锁了四面八方。
寒气旋转,与雷火不断的摩擦撞击,衍生出无穷变化,鲲鹏背后更是冲出十八杆天妖幡,无数火星从其中接连冲出,瞬间就弥天盖地,如海啸奔潮,卷溺撕裂一切。
上方是熊熊魔焰,周围是妖光雷火,扶炎立刻置身于庞大狂怒的力量之中,四面八方,似乎整个世界都挤压过来,劲力如无边神山压迫,瀚海怒潮翻涌,不住的轰撞自己的护身玄光,力量狂猛又不是灵动,刚柔相济,阴阳相生,如此无穷无尽,势不可当。
毕摩见两人施法,古怪的一笑,抬起莹白璀璨的手臂,地面忽然裂开,地底毒火夹杂洪流浊浪,又有黄尘土灰,飓风呜鸣,宛如惊涛炸涌,火山喷发,一股冲上,威势惊天动地。
粉碎虚空,演化地火风水,虽是大能,也不算奇绝,威力亦是因人而异。元始天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