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凭这个就吓得住我?别做梦了”王雨鑫一脸不屑,边说边扛起石墩,道“告诉你,血可流,头可断,不能一顿不吃饭,我……我先忍了。”
康星宇很满意自己的威胁收到了效果,继续看着那盘残棋。黑子成大小双龙之势,白子位于中原固守,隐然包围了黑子的小龙,如果能将其吃下,白子势必成活与黑子分庭抗礼,两方成败都在一念之间。
与自己对弈正是康星宇这一脉的一种修行,修心修神。棋如人生,虽然他精于此道,但是每次同自己对弈都是十分耗费精神,况且旁边还有一个王雨鑫要时时关注。他此时执白,犹豫不定,心中正是天人交战的时刻,忽然灵光一现,一步好棋出现在脑海。康星宇大喜,刚要落子,就听见王雨鑫大笑几声,叫着:“完成了,完成了,有饭吃了,哈哈哈哈!”
思索道一步好棋,康星宇内心少有的激动了一下,被王雨鑫突如其来的一吓,手一抖拂乱了一小快棋盘。看着散乱的棋局,康星宇心头恼火,吼道:“休想。”袖里乾坤出手便是自己的绝技陨星式,大把的棋子电射而出,直奔王雨鑫飞去。
王雨鑫正自开心完成训练,晚上有饭吃了,就看到康星宇怒目凝眉,接着就看到海量的棋子全打向自己的脸,连忙抬手护住面门。可是康星宇双手连动,飞出去的棋子竟像是在他手中控制一般,腾挪转折。先是数枚棋子打到王雨鑫手上穴位,令其吃痛放手,之后所有棋子全部涌向王雨鑫的脸上,将王雨鑫的嘴打高高肿起。
康星宇喘息着道:“想吃饭,做梦!!!”
王雨鑫捂着肿起的嘴唇,心中呐喊:“我做错了什么?”
第八章 激励
“疼,轻点,耶用嫩饿大劲。”王雨鑫顶着血肉模糊的嘴唇,带着哭腔说道。
“他让你别用那么大的劲,嘻嘻。”刘乐看着王雨鑫受苦,开心得不得了,义务当起了翻译。
王师边给他嘴上涂药边道:“若不是你的真气霸道,也不会伤上加伤。”
“你还奢轰凉哈,哦是你胡奢阿道,奢无定偶找就好了。”嘴唇不敢动,王雨鑫的舌头都有些发直。
“他说你瞎说骗他,不然早就好了。哎,我问你,嘴肿起来什么感觉,好玩不。”对王师说完,刘乐打趣王雨鑫。
“以内力疗伤,化开淤血,这是很平常的道理,我又怎么会知道你调动的不是你自己修炼的真气,而是玄冥之气,怎么说我胡说八道”王师不负责任的道。
王雨鑫瞪了刘乐一眼,不理她,道:“你诶阿饿瞎奢痕饿,辣两拱真气既然梧桐,你也唔找奢。”
“他说你没把握还瞎说呢。嘻嘻,你疼不疼,疼不疼,本姑娘给你吹吹好不好,哈哈哈。”刘乐越看王雨鑫越有趣。
“你皱凯!哎呦后……”王雨鑫气急吼道,牵动伤口,疼的直抽。
刘乐看得乐不可支,恨不得翻两个跟头。
王师也是笑意难掩,说道:“玄冥真气的特性就是破坏,如果是自主运行倒也罢了,你强行运使又不懂控制,自然是适得其反,激荡了淤血击穿了嘴部的血脉,不过这样也算是除了淤血,顶多几天不能吃饭,也算……塞翁失马吧。”
王雨鑫听王师硬生生将坏事说成好事,深切领教了对方的无耻,嘴里念叨:“唔耻,庸医。”
“他说你是……”刘乐还没说完,王师急忙拦住道:“我知道了,不用转述了。”
王师面带微笑道:“只是一点我不明白,平日玄冥真气潜伏很深,为何你今日就能运用它们了。”手上突然加了把劲。
王雨鑫吃痛连忙闪开,疼的直吸凉气,含混不清道:“你也皱凯,哦制己来。”
“要不我来帮你,我会轻轻的,乖哦。”刘乐抢过王师手里的药膏,跃跃欲试。
“里……里……里……里唔要靠近我,救硬啊!”看着刘乐兴奋的朝自己走过来,王雨鑫心胆俱寒,自己现在疼的要死,这要落在这个小妖女手上,还不生不如死,惊慌后退。
“你叫吧,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嘿嘿嘿嘿嘿!。”刘乐的流氓本性暴露无遗,伸手抓向王雨鑫。
蓦然间一道白绸倏然而至,卷到刘乐手上。刘乐骤然遇袭,反应自也不慢,翻手一摆,解脱绸带纠缠,随后一掌震开白绸,拧身向绸带来处扑去。掌力激荡竟硬生生震得旁边的王雨鑫退后数步,靠在墙上动弹不得。刘乐一掌之力竟至于斯,但终究欠些火候,力量不能收束,外溢的严重。
白绸被掌风荡开时轻飘飘的不受力,待刘乐要冲上时却是一束,如毒蛇摆头般,一个回环绕到刘乐背后,欲缠她腰际,速度比刘乐前冲之势还快上半分,看的出执绸之人的控制功夫极强。刘乐心知自己不顾一切前冲的话,定然会被对方缠住,骤然止住身形,落地一字马,俯身让过白绸追击。白绸堪堪擦过刘乐头顶,向下一转,欲缠刘乐脚腕。刘乐此时恰好提气起身,于电光火石间再次闪过绸带。这一系列动作仿佛预先演练过一样,这两人只要或快或迟半分,刘乐都会被缠住,执绸的人固然是未用全力,但是刘乐身法之妙,躲闪之精也可见一斑。
王雨鑫被逼到墙边,却是不再动作,乍见如此精妙的对攻,已然忘了嘴上疼痛,看的目瞪口呆。他今次才初窥上等武学,直觉的以往那些江湖人与此一比真如孩童一般,看的如痴如醉。
须臾之间,二人又过几招,尽皆精妙。刘乐再次出掌荡开白绸,却似疲累般,收掌慢了半分,白绸主人抓住这丝破绽,将绸带一抖快速缠上刘乐手腕。刘乐嘴角微翘,娇喝一声“出来”,手上运劲,竟和执绸之人较起力来。刘乐本不十分擅长近身缠斗,又知缠缚之术是对方所长,长斗下去自己必然吃亏,因此卖个破绽,因对方和自己以内力相较。
刘乐内力深厚,王雨鑫已有切身体会,那人与她以白绸传力拼起内力,竟是丝毫不弱。只是那白绸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在两大高手手下越绞越紧,居然不断。刘乐骤然用力一扯,从白绸来处的黑暗中射出一道白影,扑向刘乐。“啪啪啪”二人对了三掌,各自退开,掌势不著,想来只是卸力,看二人呼吸平稳,似乎方才未经过打斗一般。
“小乐,可别把我的绸带弄坏了。”执白绸的是个白衣女子,微笑着对刘乐说道。
“樊姐,你那条白蛇要是这么轻易就能弄坏,不要也罢。只是我要给他上药,你拦着我做什么?你看他多好玩,嘻嘻。”刘乐笑嘻嘻的冲白衣女子道。
白衣女子微笑着道:“我看你是给他上刑,如若真让你上药,只怕他以后都不用吃饭了。”
此女面容姝丽,声音温婉动听,不带一丝烟火气息,给人的感觉温柔似水,实在难以想象其方才与刘乐一番险斗,功力更是不相上下。
“谁让他以前气我,害我吃不下睡不香,肤色都差了。还好前天去汇香居买了几瓶护颜膏,樊姐你用过吗,用起来特别舒服,还不伤皮肤,那天有个无赖还跟我搭讪,要不是本姑娘手下留情,早送他见阎王了,樊姐出去可要警惕点,这地界太乱。对了……”
“咳咳,二位姑娘修为又有精进,可喜可贺。”王师眼看刘乐使出话痨神功,连忙打断。
“王兄谬赞了,雕虫小技,倒是献丑了。”白衣女子敛衽道。
“老鬼,你说我和樊姐谁更厉害些?”刘乐不满王师打断自己,发难道。
“春花秋月,各擅胜场,你一琴在手,千人亦可敌。樊姑娘精于锁缚缠擒,方才若非爱惜兵器,你俩还可多都些时辰。至于谁更厉害,这个嘛……呃……”王师避重就轻,说的模棱两可,最后更是闭目凝眉,状似苦思。
白衣女子微笑着向王师一点头,方才她依仗优势已经立于不败之地,比将下去,刘乐落败也是必然,但是终不想让刘乐尴尬,徒添麻烦。因此刘乐卖了破绽,白衣女子也是顺势中计,促成比拼内力的局面,而她二人虽都不欲伤及对方,但既已成难下之势,谁都退让不得,她故作疼惜兵器之态,打破僵局,全被王师看在眼里,听他话中含义,点头谢过,算是大家心照不宣。
看着王师装傻,刘乐白了他一眼,道:“装,你就装,你倒是不得罪人。”还没说完目光扫到墙边发呆的王雨鑫,立刻跳到他面前,大叫道:“看够了没!!没见过啊,是不是看我樊姐漂亮,情不自禁想多看两眼啊。”说完瞪着王雨鑫。
王雨鑫被她一喝,回过神来,白衣女子他自然见过,舞逍遥——樊璐,性子最是温婉,与黄莹乃是同门,师承天舞一门。
天舞门以舞技见长,门人极多,且多是女子,大隐于市井,多潜伏在风花场所,最擅长的就是探听搜集情报。而天舞门也分内外两门,外门大都是从事皮肉生意的女子,蒙内门使者传授些武技和舞技,很多也是混的不错,流连此地,也许一个并不出众的舞女就是天舞门人,也许你的一句不经意的话,就成了她们耳中珍贵的情报,着实难以防范。内门乃是天舞门专门培养的中坚力量,从外貌到资质,无不必须是上上之选,和外门不同,内门中人,必须是洁身自好,否则最轻的也是逐出师门,这也就决定了天舞内门弟子比较稀少。樊璐和黄莹正是出自天舞内门,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王雨鑫知道方才自己盯着人家姑娘看,很是失礼,只是见识了那样精妙的招式,心中难免震动,也不辩驳,低头沉思。
刘乐看王雨鑫不说话,认定他心中有鬼,道:“你啊你啊你啊,不要打我樊姐主意啊,我樊姐门中规矩多,再说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样子,呆呆傻傻,肯定是脑袋有残疾。这么说你都没反应,给个回应啊。”说着捅捅王雨鑫。
“啊?”王雨鑫正在回味刚才打斗的细节,被刘乐一碰,有些茫然的抬起头,回答了一声,嘴巴受伤不敢用力,从嘴角流出一溜口水,像极了白痴。
刘乐一看他这个样子,吓得向后一跳,道:“说你傻你还真傻啦。白痴不会传染吧。”后一句问的王师,边问边在他身上擦了擦手。
樊璐王雨鑫呆傻样子,掩嘴一笑,对刘乐道:“小乐别闹了,王老板都快被你弄疯了。”说着取过刘乐手中的药膏,走到王雨鑫面前,先用锦帕擦干他的口水,然后温柔细心的涂上药膏。
王雨鑫抬头看着眼前的璧人,眼中茫然一减,道:“你恩这饿年轻,武功是怎饿练的?”
樊璐神色一黯,叹息道:“食得百样苦,享得千般福。”语气温柔,动作也温柔。
王雨鑫敏锐的察觉到她脸上一闪而逝的凄苦之色,猜她定是受过不少苦楚,心头涌起一股莫名滋味。这些人年纪与自己相差仿佛,修为却都如此精深,诸人资质自是上上之选,但所吃的苦也必是常人难以想象。由人及己,王雨鑫不免有些颓然,心中失落。
樊璐为人温婉,心思也细腻,察觉到王雨鑫的一丝伤感,手上动作更加轻柔,柔声道:“付出多少,就能收获多少,我的资质不高,学艺至今全靠一股毅力,等到了极限才发现努力一分,收获却可能是十分。王老板切莫失却了信心,虽然你现在能力平平,可胜在起点高,日后成就定是不可限量。”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习武之人多是心高气傲之辈,否则也无法在武学大道上更进一步。王雨鑫心知这些人即便不是绝顶之才,也绝非泛泛,理解樊璐如此自称资质不高,固然是谦逊,也是贬己抬人,借以激励自己。心中感动,拱手一礼道:“得谢姑凉点醒。”
樊璐听他说话有趣,微微一笑,道:“王老板客气了,我们此来就是护卫你周全,如你神功早成,我们也能尽早完成任务。我倒是羡慕你身无武功,不必踏足这血腥的江湖,只恨生在乱世,你不防人,人便来杀你。此番对你的劝慰,倒不知于你是福是祸。”
“祸壶相依,人活一世太过冲冲,既然今生注定窝折,那就来世再求安稳。”王雨鑫骨子里随性,凡事很少计较,此时放下烦心事,豪气顿生。
“来世虚无缥缈,只要此生平安,小女子便知足了。”樊璐一贯的笑容亲切。
王雨鑫此时暗下决心,定要轰轰烈烈的活一番。心中亢奋,难以抒发,随手抄起一把椅子在手中挥舞,吼道:“饿要混起,饿要努力!”吼完将椅子重重砸在地上,发出“咚”的巨响。如此反复,喀喇一声手中椅子被砸的粉碎。
头顶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这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王雨鑫气喘如牛,抬头望向声音来源,只见姜佛趴在楼梯的扶手上,冷冷的看着自己。
王雨鑫还沉浸在亢奋的余味中,脱口而出,道:“你也唔要整天睡了,和饿一起努力,混起。”
刚说完,姜佛就扔下一个酒坛,砸在王雨鑫脚边,冷冷道:“我要睡觉,不要打扰我,听明白了吗?”说完眼睛一瞪。
王雨鑫猛然惊醒,光顾着兴奋,忘了这些人可都是龌龊无耻加残忍,万一惹急了他们后果不堪设想,连忙点头。
见王雨鑫点头,姜佛不再理他,趴在扶手上就睡过去了。
对于姜佛处处都是床的境界,王雨鑫已经见怪不怪了,看他睡着,又低声念叨“混起,努力”。
刚念叨两句,只听啪的一声,又一个酒坛砸在地上,惊的他连忙跑开。
见王雨鑫跑走,樊璐笑靥如花。刘乐凑上前来,道:“樊姐,你信有来世吗?来世你想做什么?”
樊璐脸上浮现茫然:“我……”
第九章 密会
距离王雨鑫嘴唇被打破已经半个月了,这半个月很平静,无论朝野还是江湖,岳家军克复了襄汉,整顿善后事宜,后方百姓难得的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人是愚昧自私的动物,虽然战乱还没有结束,但是既然前方有奋勇赴死的战士,后方自然无需担心那么许多,只要乞求满天神佛保佑这该死的乱世快些结束就行了,剩下的也就是吃饱肚子享受了。
越平静的水面下,越是暗流汹涌,连番的胜利不知牵动了多少人的利益,百姓固然是高兴的,孰喜孰忧实难分说。
温州,秦府。
主家的书房中,门窗紧闭,一个年近五旬的中年男子,脸色苍白,唇上挂着一缕鼠须,端坐于书案前的太师椅上,虽然坐姿方正,但是嘴里像咀嚼着什么东西一样,腮帮子偶尔嚼动几下,使本就阴沉的脸上又添几分阴密。书案前方的座椅上正坐着一个人,全身笼罩在黑袍下,让人看不到里面的真容。
温州位于海边,盛夏时节,空气十分潮热,黑衣人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身上散发着阵阵寒意,不给人丝毫燥热的感觉,像一块冰,又像无底的黑洞吸附着屋子里的热量。
“那边情况如何?”中年人发话了,声音很有磁性,不像外表般阴密。
“尚在观察之中,这事……不能操之过急,目标周围高手环伺,我现在也只能等待。”黑衣人发话了,嗓音沙哑难听,仿佛锯条划过岩石的仄仄声,闻之令人寒栗。
中年人仿佛习惯了对方难听的声音一般,缓缓道:“秦某到温州已经两年了,每日吟诗作画,闲暇饮酒而歌,生活倒也惬意,如能长此以往,一生平安,夫复何求。想当年秦某为相之时,何其风光,只可惜我根基未稳,又逢小人当道,被贼人钻了空子,以至今日兴国无门之境。虽然我想要平静过完此生,奈何仇人不除,心中委实难安。”
黑衣人不知中年人为何要说这些,也不答话,等他下文。
中间人继续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