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本宫是恶魔,那你又是什么魔?魔不都是为恶的吗?”段云帆不屑地瞥了已经断气的洪长老一眼,看到他瞪着自己的那双眼睛,眉头不悦地拢了起来,手一挥,洪长老化为星星点点的尘埃彻底的消失在眼前了。他这才舒展眉头,看向一旁苍白着一张小脸,两手握着茶杯直打颤的喜儿。
“你害怕本宫?”段云帆刚刚才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这个女人太胆小了,接下来的任务她能顺利完成吗?
“你,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洪长老?”喜儿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敢这般大声地质问眼前这个恶魔。洪长老说得没错,他就是一个恶魔,一个让她感到深深恐惧的恶魔。
“本宫若不杀他,他必会破坏我俩的计划。难道你不想除掉本宫的师父?不想得到你师父的宠爱?”段云帆俯下身子,靠近喜儿的耳旁,一字一句问道。
“我,我······”喜儿的嘴角颤抖得厉害,却再也无力指责段云帆什么。她悲哀地闭上了双眼,一行清泪落下,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洪长老。手一松,“啪“的一声响,茶杯掉落地上,四分五裂,水花四溅。
“你该行动了。”段云帆起身,背对着喜儿,负手而立,冷冷地提醒。
☆、这次让我来
喜儿抹了把眼泪,默默地站了起来,在即将走出大殿之前,她突然回头问道:“你不会杀我师父,对吗?”
“放心,本宫答应过你,帮你得到你师父,就一定会做到。你会永远陪着你师父的。”段云帆并没有回头,也并没有直接回答喜儿。
“记住你说的,不要骗我。”话落,喜儿就消失在大殿上。
“本宫怎么会骗你呢?本宫到时会送你与你师父一起去地府团圆的,这样,你就可以永远陪着你师父了,哈哈哈······”邪恶的声音在喜儿走后不久响起,段云帆也没有久留,很快,他也消失在大殿上。
魔族的大殿瞬间就安静了下来,若不是桌上那被打翻的茶杯,地上那狼藉一片的碎屑,到真的会让人以为这里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
真的是什么也没有发生吗?一阵风吹过,无声无息,卷走点点尘埃,那点点尘埃随风逝去,再也不留一丝痕迹。风过无痕,不正是如此吗?
“噗”,墨玉在离九天之地不远的地方现出了身形,脚步跄踉了一下,身子也有些不稳。本想用衣袖擦拭嘴角的血渍,手刚刚抬起,似想到什么,又顿住了。他从怀中拿出一块锦帕,把血渍都擦在那上面,收好锦帕。抬眸远眺,九天之地传来的打斗声让他心中一紧,他没有时间再耽搁了,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翻滚的血气,他就消失在原地。
“墨玉。”当那抹艳丽的身影出现在城墙上时,傲天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他这一叫,墨玉的出现就引起了更多人的注意。
沧澜当然也注意到了,他的脸色变了几变,段云帆的生死,他不在乎。墨玉都回来了,但是田护法迟迟未归,这说明了什么?顿时,他看向墨玉的眼神充满了杀气,剑指墨玉,咬牙切齿道:“你杀了田护法?”
“他是死了。”墨玉微微怔了一下,就给了沧澜一个肯定的答复。人虽不是他杀的,但他却不能说出真正的凶手来。真是悲哀啊,他墨玉何时这般好心帮别人背黑锅了,而且这个“别人”,还是敌人,想想都郁闷啊!
“你该死!”沧澜眼底风暴骤起,衷心的属下接二连三的被害,他早已恨不得找一个人发泄一下了。既然墨玉承认杀了田护法,那他就得付出代价。(我说沧澜,你哪知耳朵听到墨玉承认是他杀了田护法,人家明明只说田护法死了,死了,你听清楚没有?)
“我该不该死,不是你说了算。”墨玉冷冷道。
“那就接招吧。”盛怒之下的沧澜也懒得再费口舌了,直接对着墨玉就是一剑挥去。黑色如闪电的光芒朝着墨玉疾驰而来,墨玉刚想有所行动,耳旁就传来傲天的声音:“这次让我来。”傲天挥剑挡在墨玉的身前,一道金色的光芒冲着黑芒而去,两道光芒狠狠地撞在一起,发出更加耀眼的强光,强光过后,地动山摇,修为差一点的仙家与魔将士们也跟着摇了两摇。傲天也退了两步,不过,他至始至终都死死的将墨玉护在身后,没有让墨玉受到一点波及。
☆、你没死
“谢谢你。”身后传来墨玉的声音。
“我们之间无须言谢。”傲天没有回头,他正一脸戒备地提防着沧澜。他与沧澜还有差距,不能让沧澜有可趁之机去伤害墨玉。
“呵呵······”墨玉轻笑出声,看着身前的傲天,他心中一片温暖,“是啊,无须言谢。”
这时,一直用神识留意罂粟动静的墨玉,发现有道娇小的身影靠近罂粟,神色焦急的不知与罂粟说了些什么,罂粟的脸色陡然就阴了下来。她看了半空中的沧澜几眼,就随着那个人匆匆离去。
墨玉的眼神一暗,对傲天说了句,“我先离开一会儿。”就闪身不见了人影。墨玉的突然消失,让想报仇的沧澜憋了一肚子火,于是,所有的怒火都冲着傲天滚滚而来,一招接着一招,招招致命。傲天顿时险象环生,但他并没有退缩,反而越战越勇。
墨玉一路尾随着罂粟远离了九天之地,不出意外,在一处偏僻处,段云帆出现了,他拦下了罂粟。
“你没死?”显然,罂粟感到有些意外。墨玉独自回九天之地,她也注意到了。她以为段云帆早就被墨玉给杀了,当然也包括田护法。
“我没死,师父您是不是很失望啊?”段云帆冷哼一声,讥笑道。
“怎么会?你是我的徒儿,看到你安然无恙,为师当然很高兴。”罂粟脸上笑呵呵,心里却阴沉一片。段云帆没死,又出现得突然,这让她感到极度的不安。一丝疑云浮上心头,她用眼角瞟向身旁的喜儿,果然如她所料,喜儿的眼底隐现得逞后的欣喜。罂粟瞬间明了,这是段云帆与喜儿合谋要害自己。
罂粟的眼底暗了几分,面对段云帆,她根本就没有把握取胜,怎么办?
“可徒儿我对你很失望啊!看着徒儿受伤,也不见师父出手相救,真是让我心寒了。不过好在我早就适应了你对我的无情,既然你从不把我当徒弟对待,那我也不会再把你当师父看待,你我的师徒情分就到此为止吧。”段云帆冷冷道。
“云帆当真不再把我当师父?”罂粟一边问,一边慢慢后退,她想找机会逃离这里。只要逃回沧澜的身边,她就安全了。到时,她一定要段云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以为你逃得掉吗?”罂粟的那点小心思,段云帆又怎会不知,他根本就懒得再回答罂粟的任何问题,直接出手攻向罂粟。
罂粟被段云帆一眼看穿,见他攻来,她只得出手与之对上。倒是她身旁的喜儿自觉地退到了一旁观战。墨玉暂时也隐在暗处,没有出现。
罂粟与段云帆过了几招,就心惊不已。她与段云帆修炼的魔功都是源自于沧澜的功法,但段云帆明显比她厉害得多。想到段云帆的神魔之体,罂粟此刻无比后悔当初没有让沧澜废去段云帆的修为。
“噗”,罂粟被段云帆一掌击中在地,大口的鲜血狂涌而出,她狼狈的趴在地上,一双眼睛恨恨地盯着朝她走近的段云帆。
☆、你,杀了她
“我很好奇,你那引以为傲的异香毒呢?都这般了,也不见你召唤它们?难道是它们消失了,不听你的使唤了?”段云帆居高临下的站着,一脸不屑地看着他曾经的师父,问出了他心中的疑问。这个女人这次回魔族,她身上那股魅惑人心的香气就消失了,他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就不耻下问了。
“呵呵,异香毒,我也想知道它们去哪里了?自从我在仙界遇上那个该死的女人,她的一口血误入我的嘴里,被我吞下去以后,我的异香毒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若不是它们消失了,我一定要你好看。”罂粟恶狠狠地说道。
“你说的那个女人呢?她现在哪里?”墨玉突然现出了身形,急切地问。
“是你。”墨玉的出现,让罂粟怔了一下,不过,但她看到段云帆那一脸的淡定,那一瞬间,她什么都明白了。“哈哈哈······原来如此,你们俩人,不,是你们三个合起来算计我。只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墨玉你竟然会与他俩同流合污,你就不怕玷污了你的身份······”
“我怎样,就不需要你担心了。那个女人,现在何处?”墨玉不耐烦地打断了罂粟的冷嘲热讽,他现在只想知道罂粟口中所说的那个女人的下落?她一定是然儿,只有然儿的血才可以克制罂粟的异香毒,心在这一刻踹踹不安。
“怎么?除了姬然,你还会在乎别的女人?告诉你也无妨,我不仅毁了她的容,弄瞎了她的眼,还断了她的经脉与仙根,最后把她给丢入人界了。你都不知道她当时有多惨,想必此时早就去鬼界报到了。哈哈哈······”想到那个该死的女人最后的下场,罂粟的心顺畅了些许。
“你,杀了她?”阴森恐怖地声音在头顶响起,让正笑得疯狂的罂粟有些愕然。她脸上的笑僵住了,抬头缓缓地看去,只见墨玉倾着身子,一脸惨白地看着她,那么冷的眼神,让她忍不住地打了一个冷战。
“你竟然杀了她?噗,”锥心的痛让墨玉刚刚压下去的血气又涌了上来,他脚步虚幻了一下,嘴角还在淌着血,顺势而下,血花飞溅,可他不在乎,一点儿也不在乎了。心在这一刻痛没了,空了。只有满腔的恨意支撑着他,眼前的这个女人,他要把她加诸在然儿身上的痛苦都一一还给她,然后再送她下地狱。不,如她这般恶毒的女子,去了地狱,且不会污了那个地方。这天地间本就不该有她的存在。
“她是姬然,对不对?”回神过来的罂粟,脑海里陡然想到了一个女人,那个让她恨了万年的女人。能让墨玉这般在乎的女人,除了姬然,不会有谁了。“哈哈哈······姬然死了,被我杀死了,太好了,哈哈哈······”
罂粟无法形容心中那膨胀的喜悦,她忘乎所以的笑,笑得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沧澜,救我
可很快,狂笑就嘎然而止,被撕心裂肺痛呼声给代替了。“啊,我的脸,不要啊······我的眼睛,墨玉,你竟敢断我的仙根?啊······”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响彻在这一片天地,墨玉的烈火剑每挥动一下,罂粟就会发出更加凄厉的叫声,眨眼的功夫,罂粟的脸就变得血肉模糊,眼睛也被墨玉的剑给刺瞎了,整个人蜷缩成一堆,如一条没有骨头的肉虫,还在徐徐颤抖。
“沧澜,苍······澜,苍······澜,救,救我。”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滚滚而下,罂粟小声地呢喃着。她身上有沧澜很久以前给她的那块传讯石,双手已无法动弹,传讯石没有拿出来,她不知道沧澜听不听得见。
当墨玉的剑再次举起时,却被站在一旁没有哼声的段云帆给挡止了:“她,我还有用,你不能杀她。”
“走开。”墨玉的猩红的眼底是刻骨的仇恨,他只想替然儿报仇。然后,再随她而去。
“你提出的条件已经完成了,而我也大方的让你伤她至此,交易就到此为止。若是你一意孤行,破坏了我的计划,我不介意先除去你。”见墨玉执着地想杀罂粟,段云帆的脸也阴沉了下来。墨玉的修为高,但他并不怕,他相信以自己的神魔之体,一定可以击杀墨玉,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但偏偏此时他最想杀的人是魔帝——沧澜,他一刻也等不了,他不想为了杀墨玉而耽搁时间。只因他的心无时无刻都在疯狂的叫嚣着“杀沧澜”。
墨玉没动,两人僵持着。
而另一边正在疯狂发泄着自己怒火的沧澜,陡然脸色苍白的僵住了,他甚至来不及交代一下属下就瞬间消失不见了,对于沧澜的突然离去,傲天他们一头雾水,面面相觑。但也同时松了口气,刚刚可是被沧澜压着打,他们或多或少都受了点伤。
傲天皱着眉头看着沧澜离去的方向,心中突然“咯噔”一下,“不好”,想到墨玉也是朝着那个方向去的,傲天也毫不犹豫地跟着沧澜而去。
这一个,两个的走得莫名,让魔族无语,让九天之地的仙家们也很无语。但回神的瞬间,该继续的还是要继续,很快,双方又打成了一片。到处都是血,红了城墙,红了地面,红了所有人的眼睛。这艳丽的红,诱惑着所有人的心,仇恨加剧,血腥加剧,杀虐加剧,城墙更红了,地面更红了······
“粟儿。”沧澜的出现,打断了墨玉与段云帆的僵持,墨玉瞟了沧澜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只不过手中的烈火剑却握得更紧了。就算沧澜来了,他也要亲手杀了罂粟。
段云帆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不过,很快就舒展开来。他笑了,望着沧澜笑得残忍极了,沧澜,你终于来了。
看到地上缩成一团,浑身是血的罂粟,沧澜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惊慌失措。他想直接冲过去,抱住那个正在簌簌发抖的娇小身躯。
☆、我为何要害她
“沧澜,你还是乖乖站在那里的好,否则我不保证她还能活着。”段云帆嘴角一勾,无视沧澜眼中那滔天的怒火,邪恶地笑道。
“澜,救,救我。”听到了沧澜的声音,罂粟挣扎地抬起唯一可以动的脑袋,看向沧澜的方向。
“粟······”看着那张血肉模糊,失了双目的小脸,沧澜瞬间哑然了。高大的身躯晃了晃,差一点就站不稳,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在这一刻仿佛被一把剑搅得好痛,好痛,连着呼吸都痛。那面目全非的女人是他的粟儿吗?是吗?嘴角颤抖得厉害,脸色也惨白得吓人,有什么东西从眼角滑落,他轻喃出声:“粟儿,不要怕,我来了。”
“澜······”罂粟的泪水汹涌而出,只要他来了,她的心就安了。
“段云帆,你竟敢这般对待你师父?”怒火与心痛交织在一起,沧澜剑指段云帆,恨不得立刻将他毙于剑下。奈何罂粟受制于他,沧澜又不得不克制自己满腔的恨意。
“她已不是我的师父了。”段云帆看了一眼地上的罂粟,不屑道。随后,他又斜斜地瞟了身旁冰冷至极的墨玉一眼,嘴角一勾,“我只是打伤了她,可惜,有人比我更恨她,所以,她就成了如今这般模样。不过,也正好如了我的意。”
“是你伤了本帝的女人?”沧澜手中的剑又指向墨玉。
“我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深。她先这般对待了然儿,就怪不得我这般对待她。今日,无论如何,她的命,我要了。”墨玉无视沧澜的存在,剑指罂粟。
“想要粟儿的命,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沧澜并没有纠结墨玉口中的“然儿”是谁,他眼神深沉地扫了墨玉与段云帆一眼,冷冷道:“你们两个是何时勾搭到一起的?”显然,对于段云帆没死,他也不觉得意外了。
“沧澜,不要说得那般难听。为了对付你,我与谁都可以暂时结盟的,就好比你那个好徒弟。没有她的参与,我还真不好把你的女人给引来。”段云帆意味深长地瞟了一眼呆愣在一旁的喜儿。此时的喜儿早在沧澜出现时,就吓得脸白手抖,一脸惊恐。
“喜儿,你好大的胆,竟敢背叛师父。”沧澜这才注意到他的徒弟也在场。看向喜儿的目光冰冷刺骨,喜儿更慌了。
“师父,不是的,不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