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啊,舅妈是把你和安杰当自己的孩子,舅妈的钱就是你们钱,你们别和舅妈分的那么清楚,你们现在不用舅妈的钱,那等舅妈死了,舅妈名下的遗产,也全是你们的。我遗嘱都写好,做了公证的。”
“舅妈!?”路安宁有些震惊的看着徐薇,没想到她居然做了这样的事。
“宁宁,你舅舅不记你爸妈的好,舅妈记得呢,当年没你爸阻止你舅舅去打那场官司,你舅妈我作为律师事务所所有人,怕是也要被他负责打的那场官司拖累死了,还有当年,若不是你跟我说,我出意外不小心流掉的孩子舍不得我,一直跟着我,我也不能知道他存在,求你爷爷帮他送走,让他去投个好人家。”
徐薇说到十多年前的事,忍不住用手摸了摸她的小腹,那里曾经也有过一个孩子,可是她自己马虎没注意,不小心出车祸没了。
“舅妈,小哥哥走的时候,希望你别记挂着他,他以后几世回来找你的,你是个好妈妈,他知道你爱他,他也很爱你。”路安宁发现徐薇想到流走的那个孩子,露出的哀伤自责,忙把当年那孩子留给徐薇的话说了一遍,让徐薇能不要为人不能控制的意外,自责她没有保住那个孩子。
“他以后几世真的能再来找我做妈妈?”徐薇带了些不确定的问路安宁,路安宁肯定的点头,徐薇忍不住眼中带泪的笑了起来。
不论几世,能再来做她孩子就好,到时候,她一定做个好妈妈,一定保护好他,让他平平安安的诞生。
“舅妈,你也吃西瓜!”
路安杰叉了块西瓜喂笑哭起来的徐薇,让徐薇止住泪眼去抱着他说话。
路安宁坐一边看着徐薇温柔母性的侧脸,再次唾弃她舅舅李景泽,若不是他执迷不悟,在他爸爸劝了他别接那场有违良德的官司去助纣为虐,还不听劝为了名利昧良心去接,若不是他这个缺德的心念不消,他也不会连累徐薇和那注定是他们的孩子,不能再次投胎做他们的孩子。
只能自己这辈子断子绝孙,害的徐薇也再无子女缘。
若不是知道李景泽自私自利,但对徐薇是真的好,徐薇也是真的很爱他,路安宁真的是巴不得他们两个离婚,各过各的,这样他们就不会因为夫妻的姻缘,互相影响彼此。
“叩叩!”
路安宁看着徐薇发呆想事情的时候,保姆车的一侧玻璃被敲响,李国民的助理来通知他们,路安杰需要去准备下一场的拍摄。
徐薇抱着路安杰下车,路安宁跟在后面,准备一起回到《寻仙记》片场的路上,路安宁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到是个A市归属区的陌生电话,脑子里想着会是谁的时候,眼前不受控制出现吴则士拿着电话,紧张的走来走去的画面。
路安宁看到吴则士,忙闭眼切断又无意识开启的天眼,不想让她看到吴则士过多的信息,眼前却已经闪过吴则士过去的一些经历。
从那些经历中,路安宁知道吴则士的家庭背景,不仅壕而且贵,官商都发展的很昌盛,吴则士这一代的小辈,不是从政就是接管家族企业,就吴则士违背了家里给他安排的路线,跑来搞一家人都觉得没什么价值的电影“艺术”。
吴则士若不是他爸爸吴君珉唯一的孩子,他若是要搞这类艺术,当“纨绔子弟”,全家也不会太过苛求他一定要去从政或者接管他爸的公司,可是坏就坏在,他几个叔伯都至少有两个孩子,就他家只出了他这么一个,他有责任和义务,需要去继承和打理他父亲负责的那份产业。
所以家里人都非常抵制吴则士来玩艺术当导演,而这吴则士却是从小就很爱电影这一行,爱的有些疯魔了。
吴则士高考的时候,准备报考A市电影学院,为此各种苦练艺考,却不幸被家里人知道,得来了第一次镇压,被家里送出国学管理,没给他多余闲钱学其他,他也能一边学管理,年年拿高分敷衍家里人换生活费的同时,一边自己打工赚钱去另一所学校偷学拍电影,在那个学校得了个导演学位回来不说,还能在回国之前,拍了部微电影,获得了国际很权威的一个微电影大奖,以此为筹码回来他爹和爷爷谈判,他是真的爱电影,也真的有天赋拍电影,希望他们能给他几年证明自己,能成为一名名导演,给家族企业另外一个方面助力。
那次谈判,对于吴则士真的很艰辛,他知道在国外偷学电影让他祖父很失望,也让他父亲在几个兄弟面前抬不起头,觉得他养废了一个儿子。他知道他从小享受优渥的生活,长大了有责任去接下父亲在家族中负责的那份担子,可是他真的不愿意放弃拍电影,成为一名优秀的名导演。
所以那一次谈判吴则士还是为自己的梦想争取一次机会,央求到他父亲和祖父给他三年时间,来拍三部电影证明自己,若是三部电影至少两部大火大卖,那么他家族就支持他做导演拍电影,若是失败,他就不再碰电影相关的任何事物,回家老老实实继承他父亲的事业。
“喂,你好。”路安宁甩了甩头,把关于吴则士过去的一些经历甩走,接通了吴则士的电话。
“是路小姐吗?我是吴则士,很荣幸路小姐愿意帮我处理开机仪式,不知路小姐什么时候有空,方便我过去找你谈新电影《别点孤灯》的开机仪式?”吴则士有些过于小心的约见路安宁。
“新电影《别点孤灯》?你不拍《夜半惊叫》了吗?”路安宁在吴则士说要拍新电影后,脑子里不自觉的浮现,之前她看到吴则士过去时,吴则士费尽心思挑《夜半惊叫》这本剧本作为第一部 电影,一宿一宿没睡画镜头脚本的画面,这些画面让路安宁忍不住问他为什么要放弃这部他废了大心血筹备的电影,去改拍另一部。
“《夜半惊叫》从开拍就接连出事,这兆头不好,好几个兄弟劝我别拍了,重新再开一部新作品。”
吴则士提到夭折的《夜半惊叫》,想到他前期的付出,以及他对这个片子的看重,心里很是难受,可是拍一部片子,也讲究气运,从一开始就多灾多难,的确是个能大火的兆头,所以他也只能忍痛停拍,新启动另一部电影,并求助路安宁帮他弄好开机,祈求之后的拍摄一切顺利,大吉大利。
“《夜半惊魂》是拍的有些多磨难,不过也是你一开始弄开机的祭拜就得罪了鬼神,我帮你重新弄一场法事请罪,应该能消他们的不满,以后拍摄就会顺了。”
路安宁想到她天眼无意识看到吴则士过去,看到他画完《夜半惊魂》镜头分脚本时,拿在手里从头翻到尾,那脚本微微发光,就知道这是她天眼看到《夜半惊叫》电影未来有气运,会发光,那证明《夜半惊叫》会大火,既然会大火,路安宁就不想让吴则士这样想坚持梦想的人错过。
每一个坚持正当的梦想而为之努力的人,路安宁觉得他们都应该得到鼓舞和支持,而吴则士的导演天赋,也不应该因为意外被埋没。
第24章 法事
“路小姐; 法场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您要去看一下吗?”
路安宁正坐在《夜半惊叫》剧组一间房间里,吹着空调扎纸船的时候,吴则士一脸恭敬的走进来,请她去外面看看他筹备的东西。
“等我弄完这一点,马上就好了。”路安宁没有抬头; 专心的给她已经用木骨塑出船型的架子扎上彩纸。
“好的; 路小姐!”吴则士强自让他不要露出惊讶的神情,安静的站在一边,看着房间里路安宁一双巧手; 活灵活现的弄出一艘如工艺品一样的纸船。
若不是这两天亲眼所见; 吴则士完全不敢相信路安宁身边堆出的一个个纸扎,是她一个现代小姑娘做出来。
这样的纸扎手艺; 吴则士只记得他在很小的时候,一些葬礼上见过,之后就很少看见; 而前两天,路安宁定下给他电影做法事消灾祈福时,询问他能不能买到这类纸扎,他跑了全市,也没找到几家买纸扎的,找到的那几家,也买不全路安宁需要的纸扎品种; 能买到的纸扎拿回来还被路安宁嫌弃做的太过简陋粗糙。
当时吴则士不懂路安宁的嫌弃,直到路安宁看东西不全,让他买了竹条,彩纸,面粉等纸扎材料,自己动手做的时候,吴则士才惊觉路安宁为什么嫌弃他买回来的纸扎品。
他买回来的纸扎,很多用上了现代科技,完全不能算纸扎品,只能算个折叠品不说,外貌形态就是科技绘制出打印出的一幅图,跟过去的纸扎,用几百条,或几千条竹条,一条一条编搭出骨架,然后在糊纸上色,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东西。
“好了,我先去洗个手。”路安宁把纸船外纸扎好,放一边站起来去净手,吴则士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去细看路安宁新扎出的纸船,那纸船有一米多长,六七十公分高,就是古代楼船的缩小版,船底船身立体架空不用说,船身上还构架出精美漂亮的房子,房子上的门窗灯饰也样样俱全。
“明天初一,早上8点开始做法事,今晚东西必须准备齐全。”
路安宁洗完手走出来,带着吴则士去了在片场暂时搭建出的法事台,法事台边放着一箱箱香烛纸牌油灯等法事道具。
路安宁一一检查那些东西,查看她叫吴则士准备的东西都买齐,没有遗缺后,把那些东西都取出来,细看有无瑕疵。
“明天的贡品,贡果明早买最新鲜的,贡熟食夜里就需准备好了……”路安宁交代吴则士,吴则士一一记下。
“明早我四点过来准备,八点不能耽搁,必须准时开场,你记得到时候清场,法事过程中,最忌不庄重,你之前开机仪式,一群人嘻嘻哈哈,打打闹闹,都不知道得罪多少神,不信就不要做,做了就保持敬畏的心。”
“谢路小姐提点。”吴则士被路安宁说的有些羞愧,路安宁检查完东西,又回纸扎房,给纸船上色。
弄完纸船后,路安宁净手,最后又出去检查了一遍明天要用的法事道具,看时间不早,离开了《夜半惊叫》剧组,去了隔壁的《寻仙记》查看路安杰拍戏的情况。
“路小姐。”
“路小姐,您弟弟在那边拍戏。”
……
路安宁进入《寻仙记》的片场,一路遇到很多工作人员,那些工作人员看到路安宁都主动跟她打招呼,路安宁对他们微笑点头回礼,慢慢走去找路安杰。
“姐姐,你今天忙完了吗?”
路安宁过去的时候,路安杰正好拍完他和男女主角的戏份,他看到路安宁就兴奋的跑过来,抱着路安宁的腿说话。
路安宁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问跟过来的徐薇,“舅妈,阿杰后面还有戏吗?”
“没有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徐薇说着把路安杰抱起来,带他去卸妆和换衣服。
“路小姐,我听说你准备帮隔壁剧组做消灾祈福醮仪,不知我明天能不能过去听场?”
路安宁正准备跟着徐薇和路安杰走的时候,李国民突然走过来,询问她明天做的法事。
“可以过来旁听。”路安宁对于李国民想参加她的法事会,没有反对,让李国民脸上露出喜色,旁边一直注意李国民和路安宁对话的几个工作人员,借机也跟路安宁表达他们明天想去听场的心愿。
“想去听都可以去听,只是要做到最基本庄严肃穆,若是做不到,或者不信只是想去看热闹,那还是别来听这样的法事,这没什么好看的。”
路安宁提前警示《寻仙记》剧组,一些不知道抱着什么心态去听法事的工作人员,若是想去听就必须庄重,心存敬畏,不得有不敬神明之心。
想去的人,纷纷跟路安宁保证他们会认真听场后,路安宁告诉他们法事开场时间,徐薇抱着换好衣服的路安杰出来,路安宁跟他们道别离开了。
***
第二天凌晨两点,路安宁就起床,准备去《夜半惊叫》剧组。期间徐薇和路安杰也跟着起来,表示她们也要去听场。
“八点才开始,你们七点过来,现在再睡会吧。”路安宁捏了捏路安杰还睡眼惺忪的小脸,让他继续睡,他却摇头表示,他要跟着路安宁,去帮路安宁打下手。
路安宁不同意,路安杰抱着她右腿不撒手,路安宁走哪他跟哪,弄的路安宁哭笑不得,同意带他去,他才松手,蹦蹦跳跳的站在台子上,自己给自己洗漱。
路安宁洗漱打整好自己,换上她特意为这场法事新买的一套道袍后,把长发束了起来。
“姐姐现在像华奶奶。”
路安宁对着镜子,调整道袍,想做到一切无误时,不知什么时候换了身小道袍的路安杰跑到路安宁脚边,仰头说路安宁像路岱川认识的一个道友。
“去把帽子戴上。”路安宁看着路安杰光这个头,穿道士袍,叮嘱他去把道士帽戴上,遮住他那完全不符合道士袍的小光头。
“知道了,姐姐,嘻嘻……姐姐帮我戴!”路安杰听路安宁话,小跑着去拿帽子,然后折回来让路安宁给他戴上。
“非要和我穿一样的,也不看看你现在的形象。”
路安宁给路安杰戴帽子的时候,看着他那圆圆的小光头,忍不住念了他一句,惹来他无辜的睁着大眼睛看路安宁,把路安宁看的都想抱着他亲一口,只是注意到自己穿着做法事的道袍,克制住的只用手点了点路安杰不管穿僧衣还是道袍,都萌得她一脸血的小脸。
“走吧,那边派车来接了。”
路安宁背上她装了很多东西都布包,和徐薇牵着路安杰走出了酒店,去了《夜半惊叫》剧组。
“这个放这里,再前一点……那个不是放那里的…这个朝向错了……”
路安宁在布置主法事台的时候,路安杰很有小架势的四处指点以吴则士为首的剧组成员摆放东西。
最初路安杰指出他们小细节的错误,吴则士等人都不敢听他指挥,而是跑去问路安宁,然后得来和路安杰一样的话时,吴则士等人看路安杰的眼神,就似看一个神童,才三岁多的年纪,居然能记清楚那么多繁琐的细节。
路安宁对此倒是很习以为常,她和路安杰从小跟着路岱川,见过大小法事会不知几许,这些法事有些是路岱川主持,有些是其他大师主持,她七岁的时候,因为过目不忘的能力,可以说,那时候让她主持一场法事会,她也能从头主持到位,不遗漏任何东西。
而路安杰天资和路安宁相比,只强不弱,三岁见过了这些场面不算多,可也不算少,很多东西他可能现在还不明白是什么,可是耳濡目染见多了几次法事会,自然能一眼看出不对劲的地方指正。
“吉时到,开坛……”路安宁提气念完法事开场白后,手持法器开始了祈福消灾法事。
“香自诚心起,烟从信里来,一诚通天地,诸真下瑶阶……”
路安宁一边按法事进程,掐着不同手诀,踏着不同罡位,面对东南西北不同正方位,以一种古老的吟唱调唱着咒语。
期间存神留念的时候,路安宁把今日祈福的心愿传达出去时,很明显感觉到她心神飘起,然后再归位,之后看到了一团亮光在她挂的神幡上闪烁,她就知道神念已降,这次祈福消灾法事成功了,恭敬的带着一众按规格叩拜,继续之后的流程结束了法事。
“呼!”
完成整场的法事,前前后后用了近四小时,路安宁浑身疲乏,心神放空的坐一边,休息了半小时才恢复状态。
恢复后,路安宁亲自去收法事用完的东西。
“这些贡品,分吃了吧。”路安宁看着一堆贡品,让吴则士分发给大家吃了,想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