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
所以军规的执行,弹性极大。往往就凭着将领的好恶,随便决定。几乎和法律一个德性。
所以,在文飞军中,军规就变得简洁,而又可操作性。犯什么军规,打多少军棍,一切都明明白白,一目了然。不过这些,还都刚刚开始,军中上下还没有习惯遵守。这次,正好是个杀鸡儆猴的机会。
下一步,文飞还要在军中推行各种条令。然后贯彻全军,这才是一只军队的正规化的途径。
也许推行条令,会太过死板僵化。但是在军队之中,这种死板僵化的好处远远大于坏处。
这种正规化,也许在别的朝代,根本没有可能实现。但是在北宋的禁军之中,却有着可能。北宋的禁军是历朝历代一来,所绝无仅有的一只完全脱产而又享受极高待遇的职业化军队。
当张虚白一瘸一拐的走入文飞的所住的船舱之后,立刻站直了身体。大步流星的跑到文飞对面,坐了下来。
文飞微微一晒,打张虚白的军法官自然是不敢手下留情。但是这货道法高深,普通人又哪里打的伤他?
不过这货也识相,在外面装成一付被打的很凄惨的样子。刚才挨军棍时候的惨叫声,能传出去四五里……
“师弟,你可当真不念情份,师兄来给你送礼?你居然还这样对待师兄?”张虚白说道。
文飞微笑:“无他,杀鸡儆猴罢了。”
张虚白故意师兄师弟的,试探文飞的口风。却见丝毫不动声色,但是却也没有反驳,心中微微一松,知道这是一个好现象。最起码文飞不反感。
第十三章撞在手中
他啪的一声,将一个包袱重重的放在文飞的面前,打了开来。在明晃晃的灯光之下,几本书的名字动人心魄。
“天地人神鬼之道!”文飞微微动容。他当时去见罗真人有很大一个目的,就是为了这天地人神鬼之道。
说起来,文飞虽然是神霄派的掌教。但是他真正的根底却还着落在鬼道,那酆都鬼帝统御万灵真法之上。而到了文飞现在这个地步,其实这条道路,却是最适合于他。
虽然,罗真人这天地人神鬼之道,不可能完全符合现在的形势。但是对于文飞来说,有着最大的借签作用,以此来完善自己的道路。
而如今这天地人神鬼之道,也不只是当年罗真人造反时候的东西了。这么百把年过去了,又加入罗真人许多新的内容,可以说是罗真人真正的衣钵传承了。
旁若无人的打开了一本,文飞一眼看去,顿时就沉浸在了书中的内容之中,很快就把张虚白给彻底的忘记在了脑后。
张虚白微微一笑,自己走了出去,关好了房门。却见公孙胜在外面一脸关心的看着自己,张虚白微微一笑:“恭喜师兄,攀亲戚成功。咱们以后可以横着走路了……”
文飞一直以为罗真人是天纵之才,虽然在政治方面,有些幼稚。但是在道法方面,却绝对是不出世的人才。
后世文飞一直在奇怪,雷法是如何出现的。但是后来就知道。最早将雷法推演出来的就算罗真人。
不过那时候罗真人推衍出来的雷法,大概还只是一个雏形。所以当时林灵素傲然的说道:“雷法虽然是那个不知名的高人所传,但是现在他已经远远超出……”
但是现在看来。却不一定。最起码这百多年过去,罗真人的雷法又推演到了一个极高的境界。
林灵素的雷法重视金火天丁,陈泥丸的雷法内用外金丹,外显而雷法。王文卿的却是天罡正辰。张继先的雷法却是五雷天心。
各家雷法切入点都不一样,至于后世雷法宗门更多。什么清微,东华、各派雷法就更是大同小异了。
而如今,罗真人又把雷法推演到了新的境界。而且似乎。专门为他文大天师所写。以至于记载这一块儿的笔墨都还没有干掉。
“天帝之号令,众神之赏罚。人世之善恶……”文飞不断的来回看着这么几句话。
这上面匆匆写来,墨迹都没有干。就被合拢了书页。更没有具体的修炼法门呢,只是给文飞指点日后所行的道路,却正是和文飞心中隐隐约约所想的差不了多少。而且还给了文飞更大的启发。
如果现在,不是在率领大军讨伐方腊的路上。文飞还真想找个地方好好闭关。安静的把一切都给想清楚了……
后世的京杭大运河。在这个时代,还没有最终成型。运河水道,和后世大大不同。实际上,这座些依托于黄河的运河的运力,早已经到了极限。
好在这一路上,因为南方战事一起,这纲运就停了下来。尤其是往日间,络绎不绝的运送花石纲的船只。都不见了踪影。
这样一来,河面上反倒空旷许多。大军前行,更是无比顺畅。
一路上,坏消息一件接着一件。不是这个地方被方腊反军给占了,就是那位官员被俘虏,或者被杀。
这些文飞统统不管不顾,要知道方腊现在不过是秋后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莫看其气焰嚣张,但是在阴世的战争之中,文飞祭祀了阴灵战魂,一下子得了大势。
鬼帝大尊麾下的大军,已经反守为攻,杀入明教的神灵的地盘之中去了。如今这明教神灵,只能在苦苦支撑,根本不能给方腊提供额外的气运和助力!
沿途又行半日,迎面却来了一个庞大的船队,晃晃荡荡的,占据了半个江面。
文飞心中一惊,都还以为方腊难道这么快就训练出来水军了?却见到这只船队,打的竟然是大宋旗号。
只见这只船队的,有着十来艘巨大而又华丽的龙舟,再加上杂七杂八的数十艘货船组成,规模极大,气派更大。
文飞本来还以为是那个达官贵人如此牛逼,却没有想到居然是朱家父子的船队。
这么多的船,都运的朱家的财货和家眷。一路晃晃荡荡,就要跑到东京城去。
两只庞大的船队迎头遇上了一些,没一刻,就有一个肥头大耳的管事跳了出来,大喊大叫道:“这是威远节度使的官船出行,对面的快快让开了,让我家船先过!”
文飞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话,这个朱勔脑子浸水了吧?就算不知道他这个尚父亲自坐镇在大军之中,但是看到这架势,也知道是去平叛的大军,居然这样了还敢这么嚣张?
早在出兵前一个多月,赵佶就发了召旨,让朱勔这货进京述职。当时这货,磨磨蹭蹭的一直没有起行。让赵佶大怒之余,对于朱勔也就更加的忌惮。
更加相信文飞说的,朱勔和太子谋逆有关,和明教有着勾结的了。
如今看来,朱勔这货不是没有起行进京。而是大概知道了自己的风声不太妙,所以专门的带了大批的财货,想要进京活动的。
要不然文飞却对不肯相信,若果不是提早就准备进京。方腊不过刚刚造反几天时间,朱勔就能安排好这么大的船队逃亡了。
文飞根本不相信,朱勔有这种组织力。放在后世这种快速的组织力,都很够呛。更别说这没有现代那么多的科技辅助的北宋了!
看起来,朱勔这货真是运气不好。唉,这大概就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了!如果这货早一步上京的话,碍于北宋不杀士大夫之类的传统,便是文飞想杀朱勔也不怎么容易。
顶多也就是把这货给抄家了,然后发配到海南岛一类的地方去荔枝去。但是现在么……
文飞座下的那些将领,出身禁军的,都是一贯的骄横惯了的。那些梁山出身的,更是野性未驯,纷纷叫骂起来:“什么贼厮鸟的朱家,听都没有听过。说不定还是方腊贼人假扮的,说不得要把这些贼货给查抄了!”
对面的管事气了个半死,朱家一门显贵,拥有卫队数千人。东南一带刺使、郡守多出于其门下,颐指目摄,皆奔走听命,时人目之东南小朝廷。
这管事在江南更是横着走的人物,什么样的大官在他面前不是小心翼翼的?哪里容忍得了,这些赤佬大兵,骂的如此难听。
一声令下,就有不少铠甲鲜明的军兵拿着武器出来,纷纷叫骂。
这般动静,早就惊动了身在船中的文飞。一行将领,都聚集到文飞的身边,个个都有气愤填膺之色。
那谭稹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问道:“尚父,你看看,现在这事情怎么办?”
文飞不动声色,淡淡的说了一句:“听说朱勔在苏州。这是哪里?肯定是有人假冒。说不得这些人,就是方腊的贼军假扮的……”
“这怎么可能是方腊假扮的……瞧瞧这气派,就这些大船,也不是那些苦哈哈造的出来的。肯定是朱家父子在船上……”
谭稹急的连汗都流了出来:“尚父,这朱勔父子主持苏州应奉局,专门搜求奇花异石。更每年给官家送来上千万的钱,最得官家信任了……”
文飞沉下脸来,冷冷的说了一句:“我说这是假扮的,就是假扮的。难道你不相信?”
文飞话语之中的寒意,连聋子都能听得出来,傻子也会被冻僵。谭稹,哪里还敢乱说,惶惶不安的冷汗滚滚从额头上滚落下来。
那些禁军的将领们,还好一点,终究王法约束惯了。而梁山出身的像是阮小二阮家兄弟们,一听就兴奋起来。
他们本来对于被朝廷招安,心中总有些不情不愿的。就算是好多次被文飞给折服,也是一样。
但是没有想到,眼前这位尚父,居然如此的合胃口。一句话就把眼前是傻子都能看出,绝对不会是假货的船队,给说成了叛军假扮的。
这根本就是要明目张胆的去抢劫……
这般大的胆子,和胃口,真他奶奶的太合胃口了!尤其是一看到那么庞大的船队,里面不知道带了多少钱货。
要知道朱家父子有钱,田庄所,良田万亩,岁收租课万多石。甲地名园,几半吴郡,家中服膳器用逼王食,而华致过之。
在苏州营造的同乐园,据称园林之大,湖石之奇,堪称江南第一。
明面上就有这么多钱了,这还都是地方官吏报上来的,而私下里,朱家多有钱那是谁也想不到。就比如这些上面,连朱家的一个店铺都没有提到……
想来朱家这次逃难,能带走的东西,怕都是通通的装船运走。
这只船队,可是肥的不能再肥的大肥羊了!想通了这点,不少人的呼吸都开始变得粗重起来,眼睛里都开始冒着金花……
“尚父,这个不太好吧?”宋江有些迟疑,他可是刚刚反正成了朝廷命官的。
第十四章恶贯满盈
“尚父,这个不太好吧?”宋江有些迟疑,他可是刚刚反正成了朝廷命官的。可是想洗清自己身上的污点,对于打家劫舍,就有了心理障碍!
文飞冷笑起来:“不管是真的假的,反正朱家父子我都杀定了。便是真的更好,本天师正要杀了他们,用他们的人头来祭旗!”
这般说的如此直白,再不明白的人可就当真傻了。既然尚父都说要杀了,那就杀了呗……想到这里,每个人脸上都露出热切之色。
文飞冷笑道:“这次方腊起事,虽然是明教在其中煽惑。但是说到底,还是官逼民反。要不是朱勔父子,撺掇官家搞什么花石纲,本尚父何苦跑这一趟!”
其他人心中一凛,继续听文飞说道:“把朱家父子的人头,都给我割下来,挂在那旗杆之上。
然后给发布诏书就说朱勔父子勾结明教乱党,都已经被明正典刑了。朝廷已经罢免花石纲,撤消苏杭透作局。
有关官员一律撤职查办,假如以后谁还敢以供奉为名危害百姓,以抗旨不遵论处。”
谭稹一听,冷汗再次流了下来。心里始终害怕。别人不知道,他这个太监如何不知,那朱勔父子可都是帮赵佶那个官家给办差的。这随随便便杀了他,那可怎么给官家交待……
但是文飞刚才狠话都已经说了出来,谭稹也不敢开口再劝。一时间急的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还不快去!”文飞喝了一声,别的人还在犹豫。阮家几兄弟大声应了一声:“末将得令!”带着一帮人兴冲冲的去了!
看到阮家兄弟出去。其他那些禁军将领们也坐不住了。开玩笑,朱家这么有钱,现在不出去趁火打劫抢一把。难道要把好处都留给水泊梁山的那些人么?
一个个向文飞请令而去,不一刻船舱之外就响起了喊杀声。半天,依旧没有把朱家船队给拿下来。
文飞皱皱眉头,吩咐道:“来人啊,把我的大旗给挂起来。派人出去,宣我法旨,就说朱家父子。恶贯满盈。朝廷要抄家杀头,凡是抵抗者,都以谋逆罪名论处!”
那些朱家用钱喂饱的私军。开始还想反抗。等到文飞的尚父的大旗一挂起来,再喊了两句,顿时士气狂跌。
要知道这文大天师的威名,早就传遍整个大宋。甚至辽国。在西夏。更是能止住儿啼。最为重要的是,谁都知道尚父代表了官家,这么一来,朱家可就等于被朝廷,被官家给抛弃了……
那些私兵开始敢反抗,不过是因为朱家父子拿钱喂饱了。而且,毕竟是位高权重。
但是现在,文飞一句话。就代表了朝廷大义名分,把朱家父子身上的光环给剥的一干二净。
这就好像。文飞剥夺大伾山龙王的康显侯的爵位一样。在很多时候,大义名分,就代表着力量!
这些朱家护卫私兵,纷纷跪地投降。那些打了半天,畏首畏尾,投鼠忌器,怕打坏了船只,沉了钱货的官兵们刚刚想要冲过去抢掠。
“尚父,此举不妥!”林冲站了出来,道:“这些财物,都是朱家取自江南百姓。尚父既然有心收服江南民心的话,这些财物可都大有用处……”
“正是!”宋江也道:“我看那方腊造反,裹挟百姓虽然多,但都是苦于被朱勔父子剥削的。尚父既然看到了这一点,不如舍弃些财货,把这些还给江南百姓们吧!”
文飞眼珠子一转,这些可都说无主之物。谁能说清楚,朱家到底是从哪一家剥削来的?也就林冲这一个正义感过剩的大傻瓜,才会这般想。
其实根本用不着,反正朱家有几十万亩的土地在江南。那些土地文飞又带不走,到时候还给百姓们,就足够让百姓感恩戴德的了。
不过宋江说的也有道理,这么多的财货,可不能让那些士兵胡乱给糟蹋了。当下传令阻止!
就见一个黑瘦的宋江站了出来,冷喝道:“这都是朱家剥削东南父老百姓的民脂民膏,都是要还给百姓们的,汝等不得乱取。违者杀无赦!”
顿时镇住了,那些原本的梁山将领。其他禁军将领也还不服,那谭稹也出来,叫道:“尚父有令,所有钱货,谁都不得乱取一文……”
再有道士出来宣布:“天师说了,这些不义之财,都将还给百姓。谁给乱拿了,死后打入鬼狱受苦!”
如此三重命令压制下来,这才压服住那些蠢蠢欲动的官兵们。
文飞又从朱家的财物之中,拿出一部分,犒赏大军。一人分到十枚两圣钱,这才皆大欢喜。原本那些士兵们因为抢劫不成,而产生的怨气才被化解掉了。
那朱家当真有钱,装财货的船只都装满了几十艘。文飞捡那些值钱的,在后世好出手的,通通打包回了现代。其他那些笨重,在现代不怎么好卖的,让人直接送回了京城,给了赵佶。
这也算是皆大欢喜!
而等到文飞打下方腊,又把朱勔家的田地,还有战乱之中,被方腊反军杀掉的那些地主有钱人的田地再一分,通通分给了沿途百姓。
一时间,人人感恩戴德,文大天师万家生佛的名声更是传播四方。
不知道有多少人,从此皈依文大天师座下。这些更是皆大欢喜……
就是不知道,最终倒霉,利益受损的又是何人?接下来,文飞一路不停,甚至路过连叛军占据的城池也都直接抛在身后,置之不理。
只是发布传单,告示,宣布朱勔父子已经被官家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