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本雄一道:“戚将军那时虽年轻,但也是一方将领了,他说不比家父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而他去找别人比武,仍然像在日本时候一样,有胜无败,甚至连接也一刀的人也找不到,于是家父又回来找戚将军,可戚将军说什么也不肯比武,后来海盗中有人知道了这件事,一个叫平田太年的人——就是平田八郎和平田信子的父亲——给家父出了一个主意,他说:“既然戚继光只肯和我们海盗交手,那你就成一个最历害的海盗他不就和你交手了吗。”家父听信他的话,加入了海盗,屏着他的武功果真成了最历害的一个海盗。”
宫本雄一顿了顿又道:“戚将军率领着大明兵很快就把海盗逼到了死地,但不论怎么样也无法把家父他们那一支海盗剿灭,就因为家父的武功太高,总能在危难的时候突围而出,就在戚将军心急如焚的时候家父给他去了一封信,再一次向他发出了挑战。这一回戚将军没有拒绝。
比武的那天家父选用了最好的刀,而且为了保险起见,带的刀不是一把,而是七把,助手也是已经成为他弟子的平田太年,并对去比武的时间也是选了又选,挑了一个既不让戚将军能做到以逸待劳,又可以让戚将军等到心焦的那么个时间。
一切的准备都做到了万无一失之后,家父才上路,当他来到比武的地方却发现戚将军只带了一个小卒,正在倚山而读周易,穿得还是那么一身文人的衣裳,似乎不是来比武的,而是郊游踏青来了。
当看到这一切的时候家父就感到了一种失落,那是他从没有过的一种感觉,他驻咐平田太年,让他把刀谱一定要保管好,这句话说完之后家父和平田太年同时感了败意。
家父拔出他的第一口刀,以断月式立在场中,对着放下书本走过来的戚将军。郭君,你刚才看到了那一招断月式,你觉得那一刀怎么样?”
石戎道:“我似乎又一次回到了海浪之中,面对先生的刀,我好像什么也做不了,也不能做,那就像是不住翻滚的大浪,随时都可以把吞噬。”
宫本雄一点点头道:“你说得对,这就是断月式的威力,未等发刀已慑其心,我刚才只是用了七成的功力,而且我也没有家父的刀法高,那个时候家父正值顶峰,一拔刀就把断月式发挥到了极致。
可他马上发现,戚将军连刀都没拿,站在那就像是广阔的海洋,不管多大的浪峰马上就被大海吞没了,两个人就那样站着,一个举刀过顶,一个连刀都没拿,可气势的交战却在激烈的进行着,从午后直黄昏,家父终于坚持不住了,他知道如果他再不出刀,那他就没有机会,于是他大吼一声一刀劈了出去,蓄了一天的杀气一下找到了倾泄的地方,像戚将军的头上劈了下去。
这个时候戚将军才说了一声:“刀来。”仍是那么的平和,他带的小兵把自己的腰刀递了上去,当家父的刀劈到戚将军面前的时候,戚将军的刀飞速拔出,一挥而已,然后转身而去。
平田太年跑过去,才发现家父刀人两断,只是戚将军的刀太快,他仍然那样站着,并不倒下而已。
平田太年把家父的刀谱带回来日本,开始督促我学刀,为父报仇,三十年来,我以杀死戚将军为目标,一天不停的苦苦练刀,可当我的刀法上升一个境界,我对戚将军的崇敬就多上一分,直到我刀法十成,对戚将军的崇敬也到了十分。”
石戎想了一会道:“是了,先生每上升一个境界就能领会一分令尊的成就,而戚将军竟能在令尊那样高明的情况下,以那么轻松的气度斩令尊于刀下,的确令人敬服。”
宫本雄一多年来头一次遇到一位知音,兴奋的站起来道:“能得道一个人的理解,我的辛苦也不算白费。”说着深深一礼,石戎也赶紧站起来还了一礼道:“所以您这次买了这么好的一对刀,去为父报仇吗?”
宫本雄一摇摇头道:“您忘了,我说过的,这两口刀是戚将军的,别人是不佩用的。”而且我来报仇也不敢奢望能胜了戚将军。”石戎不解的道:“不胜如何报仇?”宫本雄一闭上双眼轻声道:“暗杀?战国初期,第一高手是吴国的太子庆忌,可他却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要离给杀死了,不论你是多大的英雄,都不一定逃得开暗杀。”他看着定唐刀道:“当戚将军死后,除了这两口刀以外,还有什么佩给他陪葬呢?而且家父在地下也一定还在练刀,这两口刀他们可以在地下一人一把,既续他们的战斗,为此,我特意从日本带来了一撮家父的骨灰,要把他和这两口刀一齐葬在戚将军的身边。”
宫本雄一说完笑眯眯的看着石戎,以戚继光的名气之大,不论是谁一听到要杀戚继光都会震惊不小,但他失望了,石戎脸上根本没有表情,宫本雄一心下暗忖道:“此人养气功夫一流,但你要是震惊一下我便不怀疑你了,你却全做不知可见内中有鬼。”他心中立时杀机顿起,试叹的道:“郭君,戚继光告老还乡,岂实准确的说是被明朝的昏君逼得不得不离职,现在他回到了他山东的老家,我们派出了七拔杀手,准备一举杀死他,你认为我们能得手吗?”
石戎一笑道:“在下不懂暗杀之术,也不知道戚将军身边有什么人,阁下又派了些什么人,所以无法猜测。”宫本雄一更加对石戎起疑,道:“岂实不暗杀我相信我也能杀死戚继光,因为我的刀法也到了一个顶峰,现在就是没有宝刀也是一样杀人,刀在心中,只要心中有刀,那万物都可为刀。”说着疾速抓起桌上的毛笔向石戎斩去,石戎早有防备身子向后退茶杯向前一递,毛笔将茶杯斩为两片,新碴之上墨迹仍留,淡黄色的茶水流了出来,洒在石戎身上。
石戎笑嘻嘻把茶水掸净站起来道:“宫本先生,你刚才说胜不了戚将军,现在又说你可以胜的,只怕自相矛盾了吧?先生你要杀谁与我无关,我只是搭个顺风船而已。”这时宫本雄次拉门进来道:“郭君,刚才仆妇告诉我,你的夫人醒了,正在找你,快去看看吧。”石戎向宫本雄一点点头转身出去。
宫本雄一看着石戎的背影轻声道:“这个人决不简单,雄次,你要看好他。”宫本雄次不太相信的道:“我看他的武功比兄长远远不如,就是比我也不高明,有何出奇之处?”宫本雄一道:“他两次看出我要杀他,并两次都在瞬间做出了最正确的选则,一个我杀了两回都杀不死的人,你以为他还不够出奇吗?如果换了是你,已经死得彻头彻尾了!记住,什么人都有可能是我们的敌人!随时随刻都要小心提防!去吧。”宫本雄次低头道:“哈依!”转身而出。
☆、第三章:从来最是伤情苦,春春流泪到天明:第十节
第三章:从来最是伤情苦,春春流泪到天明:第十节
青衣人抱着孟古飞一般向岛内奔去,那赤发老者下船略晚他一步,可身法却远在青衣人之上,怀里抱着他那个死儿子几个起落已经追了上来,大吼一声:“把人放下!”抓着死人的手向青衣人打去,青衣人大指扣住二指回手一弹,正中死人的劳宫穴,那死人有什么知觉仍是向前,青衣人知道老者武功太高,自已抱着孟古远不是对手,他把一个玉壶打开口塞到孟古怀里道:“岛上恶气太重,这九花玉露丸可避蛇蚁。走!一甩手把孟古向小峰下甩去,自己转过身来,双掌齐出打在死人手上挡住老者。
青衣人只道孟古纵是轻功再不好也可借着他的力量翻过小峰,那知孟古对轻功几乎一窍不通,身在空中吓得哇哇大叫,张手张脚,一下摔在峰上。
青衣人和老者见了都是一愕,但老者反应极快大吼一声:“拿命来!”飞身向孟古扑去,人在半空,几条蛇从树冠上探头向他咬去,老者身形一顿,左袖外扬蛇头犹同刀斩斧剁一般的落了下来,向孟古飞去,蛇身还在向前扑,蛇血窜起多高,但就这一阻的工夫青衣人飞身赶到右手大指扣住食中二指向老者腰门弹去,老者身在半空中一旋,纵起老高,指力正好弹在仍向前扑的蛇身之上,把蛇身弹得半屈向回弯去。
老者大声道:“弹指神通!你是桃花岛的人吗?焦天魁是你什么人?”二人虽坐一船,但老者一直就在舱中打坐,竟没有和青衣人见面,故而不识。
青衣冷莫的道:“焦天魁不是我什么人,而就是我自己。”老者略略一惊但马上道:“我不管你是谁,只要有人拦着我给儿子报仇我就废了他。”焦天魁道:“武铁煞,你那儿子跟本不成气候,死了更好,省得给你丢人。”老者气的破口大骂道:“你放屁!老夫三代单传,就这一个儿子,没他你给我武家传宗接代不成!”
房夫人和徐宽、房顺义三个不敢让手下上岛,只是自己陪着老者上岛,一见孟古摔在地上,龙角扇掉在一旁,房顺义身法最快,一个箭步向龙角扇扑去,房夫人和徐宽则同时起动,边走边暗算对方。
孟古摔得七荤八素没等站起来就见房顺义飞身扑到,她随手在地上抓了一把丢出去,房顺义惨吼一声,摔在她的夫人脚下,一双眼睛瞪得吓人,死死握住喉头,一个没了身子的蛇头正咬在他的喉上。
孟古吓的一挺身站了起来,就见身边三五个没了身子的蛇头左右盘扭,张口向四方胡乱咬噬,蛇的天性记仇,虽死也要咬上最后一口,把毒汁注出,以报杀身之仇,孟古身上的九花玉露丸香气太浓,使蛇不肯咬她,于是就那样在地上挣命。
孟古那里见过这个,吓得尖叫一声拾了扇子向岛内就跑,她这扇子是努尔哈赤送的,无论如何也不肯丢了,刚跑两步就和一个人撞在一起,那人一把扯住她的衣襟道:“小丫头,是你引人来的吗?”孟古吓得更是尖叫声冲天,她谁也不怕,就怕蛇母,一想到她手中的五彩斑斓的毒蛇腿先软了,蛇母冷哼一声举掌就劈。
赤发老者武铁煞一眼看见,抛了焦天魁过来大声道:“把她留给我!”抓着他那死儿子的手向孟古拍去,蛇母一把拉开孟古喝道:“你是谁?”武铁煞也不解释吼道:“你反正要杀她,让我儿子一掌拍死,既给我儿子报仇也给你出气,岂不是好。”说着又是一掌拍到,蛇母再次拉开孟古道:“谁说我要杀她?我不过是给她拍拍灰罢了。”一边说一边果真伸手给孟古拍了拍头上的灰尘。
武铁煞看的一呆,就在此时蛇母的袖中飞出三条蛇来,向他射去,武铁煞那里躲得开,可那三条蛇在空中一旋同时咬在武铁煞抱在胸前的儿子身上,它们必竟不知道谁是死的谁是活的,蛇母看在眼里不由暗叫:“可惜。”
武铁煞吓出一身冷汗,吼道:“你我素不相识,无恩无怨,你为何放蛇咬我!”蛇母指指地上的死蛇道:“你擅自闯岛,杀我灵蛇,还问什么!”武铁煞大怒道:“岂有此理,难不成让人给蛇兑命吗?”一边说一边踢出左脚,把他儿子的被左腿踢了起来,向蛇母胸前袭去,他这儿子倒成了他的兵器了。
蛇母把孟古甩开,笛子在手中一挥咬在死人身上的三条蛇一齐松口弹射而起,向武铁煞咬去,武铁煞急忙后退,这时焦天魁跑过去想要看视孟古,蛇母手中又飞出三条蛇向他面门咬去,焦天魁冷笑一声,连弹三指,都弹在蛇的七寸上,把三条蛇又弹了回去,蛇母脸色一红道:“原来都高手,好!看看是你们武功高,还是我的蛇儿狠!”笛子划了一个大圈,立时不管是树上、草里一齐钻出蛇来。
焦天魁、武铁煞两个武功再高也不敢和这些毒蛇动手,同时向后一退,房夫人和徐宽更是连房顺义都不管了就往回跑,可刚跑两步,在他们前面就钻出一群蛇来,吓得二人赶紧止步,哆哆嗦嗦的回过身来。
这些人里惟有孟古,蛇不管她,而且她跑到那里,那里就让开一条大路,蛇母万想不到,眼看着她跑过峰去,不论怎样驱蛇,那些蛇也不肯去追,武铁煞见了大叫道:“往前冲!我不信那小女娃过得去,我就过不去!”大步冲了过来,蛇母冷笑一声,往地上一坐,闭上双眼吹响铁笛,那些蛇立即扑了上去,武铁煞大袖一扫,十几条蛇一齐断成两截,但那些蛇死不甘心,仍是扑了下来,焦天魁大声道:“快退!”扯了武铁煞的肩井穴就退,武铁煞穴道被制手臂一软把儿子的身体丢在地上,那些蛇一齐咬在他死儿子的身上,死尸马上变得乌黑青紫,又肿又大。
☆、第三章:从来最是伤情苦,春春流泪到天明:第十一节
第三章:从来最是伤情苦,春春流泪到天明:第十一节
扈尔汉眼见努尔哈赤和郭再佑怎么也调不起功力来,情急之下伸掌来助,但绕是他累得浑身无力也无济于事,就在这个时候一阵腥风传来,努尔哈赤大惊道:“不好!蛇母说的蛇王回来了!”
果然,两条身长数丈,头上生角的大蛇缠在一处态度亲怩的游了过来,努尔哈赤对扈尔汉道:“你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跑!”扈尔汉把双锏擎在手中道:“我就打发了这两个畜牲。”郭再佑道:“你不要过去!它们爬过的地方草都黄了,可见毒性之烈,你过去岂不是白白送死吗?”扈尔汉几乎要哭出来了,道:“我若不去,它们来了你们怎么办?”
就在这个时候孟古从小峰上跑了下来,她先看见大蛇吓得又要往回跑,就在这时努尔哈赤不知怎地猛一回头,和她正好看个对脸,四目相对,孟古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那里还管什么蛇不蛇的,连滚带爬的扑到努尔哈赤怀中大哭道:“我还道你死了呢!”努尔哈赤本是手臂无力,此时也不知那来的力量双臂张开把她抱住道:“你看看我死了没有!”孟古一边哭一边狠狠的在努尔哈赤身上咬了一口道:“你个狠心短命的让你吓我!”
这时两条蛇已游到他们身前,却不肯过来,向着他们不住嘘气,郭再佑和扈尔汉同时一晕,向后倒去,郭再佑一头栽倒在努尔哈赤怀里,一阵清香入鼻人马上精神了许多,强自撑起道:“什么东西怎么香?”孟努尔哈赤搂着孟古,一把将郭再佑推开道:“这是我老婆体香,你闻不得。”郭再佑惊异的道:“你怎地有了力气了!”努尔哈赤也不知道,刚要说话就见那两条蛇凑了过来,张开血盆大口发出咝咝的声音,向着扈尔汉便要吞食,努尔哈赤虽然有些力量,可仍是虚弱的很,急道:“孟古,救人!”
孟古跟本不管这些,死死抱住努尔哈赤自顾喃喃道:“我从此再不放你,就是天崩地裂我也不放。”那蛇吻马上咬到,扈尔汉的口中突然发出一阵清脆的叫子声,那声音就像蛇母的笛子一般,两条大蛇停往了,巨口就悬在扈尔汉头上,沾沾的口液垂下一些几乎就垂到了扈尔汉的头上,扈尔汉恐惧的和大蛇的目光对视着,终于大蛇移开它们的身子,仍是那样缠绕着向郭再佑游去。
努尔哈赤没时间去想扈尔汉怎么能使役大蛇,急忙道:“扈尔汉,你再吹,再吹啊!”扈尔汉答应一声吹了起来,他有了信心,声音比刚才更响了一些,但大蛇这回却不理他,仍向郭再佑游去,努尔哈赤想推开孟古,那里能够啊,急忙向郭再佑道:“你学着吹!”郭再佑强打精神把嘴噘起来发出呜呜的声音,一点都不像,那大蛇游动的似乎更快了些。
努尔哈赤看的心急,把脸凑过去自己学着吹了起来,可怜,他吹的脸痛,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大蛇不知怎地游的极慢,似乎对他二人甚为小心,孟古身子正好护在努尔哈赤身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