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这丫头。”牛月梅作势要敲她。
沈兰珍感慨一声“唉,真是羡慕。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儿媳妇……”说完还看了看苏铭。
苏铭给苏晞使眼色,苏晞秒懂。放下碗去缠着沈兰珍问:“娘,这个是什么呀?这个好吃么?这个要煮多久啊?”沈兰珍哪还有时间去想儿媳妇…
太阳渐渐落山了,海云村家家户户都点起了灯。
苏晞家也点起了灯。两家人坐围坐在桌子上。空气中都是饭菜的香味。桌上十几个菜,过年都没这样多。
苏志诚喝了杯酒发话了:“今天呢庆祝大丰收。然后我和石大哥决定拆伙。他买船自己干。也一起庆祝!来,吃吃吃。自己家不要客气。”
各人心里都有思量,不过面上却不显。开开心心的夹菜吃饭…
苏晞大概也知道石叔为什么拆伙,心里有些难过,还有一丝庆幸。
一顿饭吃了大半个时辰。两个一家之主都喝的不省人事。各自扶回家歇下……
这个夜晚很安静。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两家人随便在码头买了点馒头垫垫肚子。终于轮到苏志诚家交船了。
登记的衙差头也不抬“船主姓名?”
“苏志诚”
“牌号。”
“丙三十六””
“出海领的牌子拿来。”
苏志诚把牌子放到桌上。
“恩,确是丙三十六。拿回去吧,等府衙布告再来领船。下一个!”
苏志诚想问什么时候能拿回船,可是衙差已经开始赶人了。只能回船上收拾东西回家。
“诚哥?”
苏志诚摇头“没问出来,你也别担心,我明天再来试试。你跟铭儿还有石头去城门口等我和大哥,我先去把螺卖了。”
船上也没什么东西,几人就此在码头分开。
牛铁头这才注意到苏志诚篓子里居然是九孔螺!
“苏老三你这是要发财了啊!” 牛铁头开起了玩笑。
苏志诚笑不出来“发不发财倒是无所谓,只要能早些把船领回来。”
“晞丫头胆子也是真大。对了要是村里人问起她,你就说她陪苏芸在城里住着。我交待过石头了,这些天让苏芸别回村子了。”牛铁头知道他担心女儿,自己也只能帮点小忙了。
苏志诚感激“谢谢大哥!”
“又跟我客气。”牛铁头不满。
说话间就到了如意酒楼。昨日发生了翻船的事,城里气氛紧张,进进出出都是官差。这正是吃饭的时候,如意楼里却只有零零散散的两三个人。
周掌柜一眼就看见提着篓子的苏志诚,笑着迎了出去“哎呀,苏老弟。今天又来照顾老哥了,这回是什么?”
苏志诚拉开衣服一角,周掌柜惊呆了。回过神“跟我到后面谈吧。”
“苏老弟真是了不起,连这样难得的九孔螺都能采到。”
苏志诚着急回家“不过是运气好在海岸边的礁石底下遇见了。周掌柜可收?我赶时间回家。”
“收收!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不收。”周掌柜拿开衣服,拿起一个九孔螺。很鲜活。
“市面上的九孔螺,小个的是十两银子一个。你这篓子里的…二十两一个。你觉得怎么样?”
苏志诚没有讲价,把螺倒出来数了数二十二个。
进门的时候一篓子九孔螺,出门的时候揣着四百四十两银票。牛铁头都忍不住想“银子是不是太好赚了。”
两家人在村头分开,苏志诚三人疲惫不堪的回到家。刚进家门,苏铭就觉得有些不对。
他的记性一向很好,地上的篓子乱七八糟,爹娘的房门也是开的。很明显有人来过!
苏志诚也察觉到了,想到大门一点撬过的痕迹都没有。有家里钥匙的除了他的好二婶还有谁!幸好银票被他带了出来,银子也埋到了地下。
看着媳妇儿神伤的样子,冲儿子摇摇头,不让他说出来。等明日再找苏王氏算账!
“今天晞儿生辰。却要一个人在岛上。天这么黑,也不知道她怕不怕……”沈兰珍担心极了。
父子俩赶紧哄着她歇下了。
苏晞窝在草棚里睡的正香,心突然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就是这个感觉!翻身坐起,穿好外衣。走出了棚子。
火还燃着,苏晞看向海面,漆黑一片。虽然很怕,但是心里却在催促她让她到海里去。
刚穿上的外衣又脱了下来。鞋子也脱下来。苏晞踏进了海里。
晚上的海水有些凉,她的心却是火热的。苏晞能感觉到它很近了。朝着心里的感应往海里游去。
990。番外(三)
苏晞又做了那个奇怪的梦,只是这次她没吃上东西。依旧跟着人走到桥上,那盆花还是掉了下去。苏晞没有过去。
桥下云雾翻腾; 她看见在掉下去的瞬间那个姑娘从身上拿了一片闪着光的东西,埋到了花盆里。再然后; 她居然看见了自己!
云雾间显示的是苏晞短暂的现代生活!这是什么意思?前世?前前世?!苏晞一片混乱。
“晞儿…晞儿!醒醒!”沈兰珍见女儿突然满头大汗,赶紧唤她。
苏晞睁开眼,松了口气; 又是做梦。见娘亲这么不安,连忙安慰:“娘; 没事。不疼了。”
沈兰珍不信“真的?方才你还满头大汗的。”
“真的; 刚刚是做噩梦了。”苏晞坐起来看向窗外; 海水没有上回的颜色深沉。碧色的海水一眼忘下去还能隐隐的看见鱼群。
海风吹进船舱,清凉、湿润。苏晞呼出一口浊气; 深呼吸了几次。焦躁的心情平复下来; 心口已经不疼了。
恢复精神的苏晞又开始船头船尾的骚扰父子俩……
一路放完笼子,苏志诚见前面石头打手势。要寻一个海岛停靠休息。苏志诚也打手势表示同意; 然后转头吩咐苏晞“等下到了岛上你不许偷偷下海!一定要记住。”
“知道啦,爹…我又不是小孩子。”苏晞说完觉得有些不对。沈兰珍已经笑了起来“你不是小孩子谁是啊?傻丫头…哈哈…”
苏晞“……”
好吧; 认命。
不多时,前面石头他们寻到一座小岛,准备靠过去。苏志诚跟在后面。
远远的苏晞看见岛上有许多高高耸立的树木; 待到近时苏晞看着树上挂的一颗颗木huáng sè的果子。心中难掩兴奋:椰子!好多椰子!
停好船; 两对父子都坐在沙滩上休息。划船真的是个体力活。苏晞却精神的很; 跑到椰子树下转了几圈“咦,电视里椰子树下不是会有掉下来的椰子吗?怎么都没有?”
找了好几颗树都没有,树上的又够不着。苏晞有些泄气。沈兰珍问她:“想喝果子?”
“不是,我想找找看树下有没有掉下来的,拿去给爹他们喝…”
沈兰珍很是欣慰“这里时常有渔民过来歇息,所以掉下树的一般都被捡走了。树上的很难摘,一般没人愿意浪费力气上去。”
苏晞懂了。
果子摘不到,爹又不让下海。她好像没什么能帮忙的。四下转了转,在一块很大的岩石边发现了一个草棚。到里面翻了翻,果然有打火石。
这里的渔民还挺可爱,苏晞把打火石放回去,沿着沙滩回去,顺便捡了些干柴。
晌午牛铁头带着石头下海捉了几条鱼,还有几个大海螺。苏志诚带着苏铭费了好大功夫给苏晞摘了好多椰子。苏晞开心的不得了。
吃了喷香的烤鱼,喝了清甜的椰汁。苏晞不想走了…
抱着椰子挪到苏志诚身边朝他撒娇:“爹,可不可以多呆一天啊?”
苏志诚凝神想了下“可是爹打算回去给你买生辰礼的,这海岛上要什么都没有。你要在这过生辰?”
眼见有希望,苏晞椰子都不要了,抱着她爹胳膊揺个不停“就在这过嘛,村子里好闷。回去过生辰就是一家人一起吃点好吃的。咱们现在一家人也在啊。海里好多好吃的。我好多都没吃过…”
“真想在这过?”
苏晞使劲点头“嗯嗯嗯…”
苏志诚无奈“那你自己去跟你娘你哥哥说。他们答应了就随你,今天不回去。”
苏晞一听撒着欢儿就去找娘了。
牛铁头走过来问他:“你们不回去?”
苏志诚点头“明天晞儿生辰,她想在这儿过。随她高兴吧。对了大哥,回去船上若是有空余就把我家的笼子也收了吧。我们回去的时候再撒几网鱼。”
“行!”
“那大哥你们回去一路小心些。”
“我跟石头有啥好担心的,既然你们晚上不回去,那我跟石头先帮你把草棚盖牢些。免得夜里下雨淋湿了。”牛铁头说完招呼儿子一起进了小树林。
几个男人用砍下来的椰子叶把草棚重新盖的严严实实,苏晞就陪着娘把周围的树叶枯枝都捡掉。几个人还搭了个灶台。忙了一通眼看着就要申时了,牛铁头父子俩这才架着船返航。
看着牛铁头的船越来越远,一家人回到草棚里。苏志诚看了看兴奋的女儿,决定自己陪她下海。
脱了衣服又交待苏铭:“铭儿你陪着你娘,多捡些柴火备着。树上的椰子等我回来再去摘,不许偷偷上树!”
苏铭哪敢不应。苏志诚满意的提着篓子带着苏晞走了。
父女两来到海边,苏晞把手串套在苏志诚手上。拉着他扑进了水里。
苏志诚打开了新世界,多姿多彩的鱼儿;漂亮的珊瑚;笨拙的螃蟹;摇曳的海草。不用苏晞提醒他已经扯了两根海草抓螃蟹了。
苏志诚抓螃蟹抓的起劲,苏晞往前走了走。手搭上石壁的时候觉得不对劲,仔细看了看。
石壁上有很多像是贝壳的东西。成年人巴掌大小,深绿褐色的壳,背上还有九个孔。这是…鲍鱼!
苏晞抠了下,那只鲍鱼纹丝不动…只好去找爹了。
苏志诚已经抓了好几只螃蟹了,苏晞过来拉他。跟过去一看,惊呆了。好多的九孔螺!
这是达官贵人才吃的起的名贵海鲜,因为都是长在海底的礁石上。所以只有水性极好的人才能一天采到几个。一个小点的都要好几两银子。
苏志诚也只是听说过,头一次见,还这样多!
手里的螃蟹扔一边,就去扳。费了好大劲才扳下来一个“这样不行”苏志诚捡起一个空掉的贝壳,拿来撬。撬下来七八个才停手。
战利品好多,苏志诚觉得应该先拿回去再来。跟女儿打了招呼,就提着篓子游了上去。
苏晞怕走远了,等下她爹找不到她担心。就在附近转了转,见着一个贝壳就拿起来看,好多都是空的。她想找找看有没有珠贝。
找了一圈就看见两个大海螺,嫌重还没捡…
苏志诚回来的时候带着把刀,这次很轻松就装满了篓子。看着女儿两手空空的样子,知道她没找到珠贝肯定很失望。
也不着急回去了,牵着她往更深的地方走去…
美丽又神秘的大海,苏志诚见到好几条府衙要求的珍贵海鲜。小黄鱼、鱿鱼、鳕鱼。他看着两只手却抓不到。没有带装备,好尴尬。
苏晞盯着地上,看都不看那些鱼。终于看到一只疑似珠贝的贝壳,正要拿起,胸口又是一阵心悸。
这次没有那么痛,苏晞忍着疼仔细感受了下。南方!那里有什么?会让她心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志诚发现女儿不对,带着她游到海面,抱着她坐在沙滩上问:“怎么脸这么白?哪里不舒服?要不然先回城,爹下次带你来?”
苏晞缓了缓“还好,不痛了。来时在船上也痛过。一会儿就好了。”
苏志诚也没办法了,抱起她往草棚走去“先去把衣服换了,烤烤火。陪你娘做晚膳,今天不要再下海了。明天爹带你回去请大夫看看。”
“好。”
沈兰珍一见女儿是抱回来的,急了“怎么脸又这样白,诚哥咱们回去给她请个大夫看看吧?”
“晞儿说没事,你带她去棚子里换身衣服。让她歇会儿。九孔螺拿回去多了也不好,爹也不下去了。这个收好了。”苏志诚把女儿交给媳妇儿,又把手串套回苏晞手上。
沈兰珍抱着女儿进了棚子换衣服,一会儿的功夫苏晞又活蹦乱跳的。父子俩这才放心,趁着天气好打算再去摘几个椰子回来。
苏晞陪着她娘做晚膳。“好丰盛啊…螃蟹、鲍鱼、还有晌午没吃的大海螺。这样的生活以前真是想都不敢想。”心里感慨不已。
苏晞没做过海鲜,只能帮忙递递柴火。
四只螃蟹被沈兰珍叶子包住捆了起来,埋在了火堆下面。至于九孔螺…“只听过没吃过,不过都叫螺了就跟两个海螺一样做了。”
沈兰珍挑了四个,把肉挑了出来内脏扔掉。再切碎了扔到锅里。苏晞看见角落里喝剩下的椰子突发奇想“娘,这个螺煮汤可以用椰子煮吗?”
“这…没试过,”
苏晞跃跃欲试“试试吧,娘…”沈兰珍见女儿开心只好投降“好好好,都听你的!”
爷俩儿一回来就闻到一股清香。苏铭见 苏晞把椰子里的果肉都刮碎了倒进锅里。
很是疑惑“你这是弄的什么?”
“好吃的呀”苏晞拿起木勺搅拌几下,又吹了吹火。
沈兰珍已经扒出了螃蟹,剥开叶子放大石头上。螺肉已经煮了很久,苏晞舀起一块鲍鱼尝了尝。
肉厚而且非常有嚼劲,本身的咸味配着椰果肉的清甜,实在是美味…
一人舀了一碗,再配上螃蟹。
真想永远留在这个岛上……
苏晞放下心来“哥!快来见过你的救命恩人!”
苏志诚神色复杂,苏铭倒是一脸期待的看着苏晞身后。
“她叫玉娇,以后都跟咱们一起生活啦。”苏晞把后面的苏玉拉到身前。
“是她!”
刚刚在海里还以为是幻觉。苏铭的心开始狂跳,脸也不由得红了。还好脸有些黑,看不大出来。
“多…多谢玉姑…姑娘救命之恩!”
有些结巴,好丢人…
“不用客气”玉娇眨眨眼看着苏晞,她不太会和人交际。
“她…”
苏志诚有些欲言又止。
苏晞知道他想说什么,坐到他身边
“爹,虽然她有些特殊,但我不是也很特殊吗?平日里村子里都没什么好朋友,就让她跟我们一起回去吧?再说她还救了哥哥两次。我都答应人家了,爹…”
苏志诚觉得自己已经受惊受习惯了。面前站了个妖他还能淡定说话“带她回去容易。她样貌不俗,村里必然很多闲话。”
“我把她娶回来不就行了!”苏铭差点脱口而出。
本书由 消失的糖果 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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