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予衍只好虚扶一把“今日不谈理法,不要拘束。只是请你们来吃顿饭答谢你们。”
“那说错话会挨打吗?”苏晞问。
许茹月笑了“当然不会,在这里你是我的客人。谁敢打你?”说着话瞪了楚予衍一眼
“暄儿这几日很是挂念你们,随我去瞧瞧他?”
玉娇苏晞点点头。两个姑娘跟着许茹月走了。
三个男人大眼瞪小眼,很是尴尬。
还是楚予衍先开口问:“听说你准备买海岛?”
“这……”睿亲王如何知道的?该说实话吗?说了又如何解释哪来的银子?苏志诚头大。
“本王都知道了,夜明珠同那些珍珠,是你托玉玲珑拍卖的。你想买海岛何必费事,本王直接送你一座便是。算是答谢你们救了暄儿。”
“草民不能要!珍珠同夜明珠已经收了王爷许多银子了。怎可再让王爷破费。”苏志诚诚惶诚恐。
楚予衍险些忘了,人家卖了夜明珠收了几百万银子,还是自己给的。这感觉……
“有何不可,在玉玲珑那是买卖。在王府这是谢礼。岂能混为一谈?”楚予衍还是坚持。
对方地位太高,苏志诚不能得罪也不知如何拒绝,真是伤脑筋。
楚予衍觉得不说话便是默认了,很是开心“这就对了,你们用过膳回去之后,将中意的海岛选出来。本王替你们办好。”
苏志诚懵了,自己有答应吗?
“或者,你们搬到王府来住。暄儿很喜欢你们。难得来趟燕城,就住到王府让本王一尽地主之宜?”
“不不不用了!原本草民一家参加了拍卖会便要回去的,现已推迟了好几日。再不回去内子怕是要日夜担心了。”苏志诚吓得不轻。
楚予衍也只是客套一番。见他拒绝便不再提起。
许茹月带着两个丫头去了花园。小五正在花园晒太阳。手脚都还捆着夹板。见她们来了,一脸傻笑。
苏晞几日没见他也是想的很“小五,有没有想苏晞姐姐和玉娇姐姐啊?”
小五狠狠的点头。那认真的样子,生怕别人不信似的。玉娇都被逗笑了。
“王妃娘娘,小五有让太医瞧过吗?还能说话吗?”
许茹月没有纠正苏晞的称呼。摸摸儿子,有些忧心道:“太医瞧过了,说哑药是种毒,他没办法解。若是有用毒高手,兴许能解一二。”
用毒……苏晞抬头看向玉娇。玉娇很无奈,这丫头以为她是万能的吗?轻轻摇了摇头。
苏晞有些失望,她想小五恢复正常。怕小五多想,又赶紧说:“小五,姐姐可不是嫌弃你。姐姐是想你快些好起来。”
小五点头,他都明白的。
许茹月很感动,听王爷说是这个小姑娘救的暄儿,一路上又费心照顾。实在是难得。
拉着苏晞亲热极了“暄儿有你这样的姐姐疼爱,是他的福气。别叫我王妃娘娘了,唤我月姨吧。”
两个人说着话,没注意玉娇,她悄悄伸出手牵着小五。一股看不见的气流蹿进了小五的手里。冰凉,舒适。
小五惊诧极了,抬头看她。却见她摇头,轻声道:“不要说出去。”
玉娇也不知道有没有用,试试吧。
很快,小五被送回了院子,许茹月带着两丫头回了前厅吃饭。
一顿饭吃的苏志诚战战兢兢,苏晞三人倒是没心没肺。吃的欢快。
好在王爷王妃不甚在意,临走时王爷还特意叮嘱他回去好好挑选。
马车上,苏晞没憋住问道:“爹,挑选什么啊?”
苏铭抢着回答:“王爷让爹好好挑选一座海岛,他说要送给咱家作为谢礼。”
苏晞惊讶“救小五也用不着这样大的谢礼吧?爹你没答应吧?”这礼也太大了。救小五那是应当的。收那么大的礼算怎么回事。
“爹拒绝了,但是王爷好像没当回事。算了,让他送吧,大不了爹把银子再补给他。”
四人下了马车进了宅子便又开始挑了起来。
海岛不是很多,主要记录的太晦涩难懂。所以看的很慢。
这几日总算是看完了,苏晞找遍了都没找着玉娇生活的那块海岛。她还惦记着上面的椰子呢。
“许是有主了,白家少爷说没主的都在这了。”苏志诚倒不怎么想要那个海岛。离城里有些远了。
“这么快,这才一个月不到……”好遗憾的感觉,苏晞还想同玉娇重游旧地呢。
挑来挑去,挑出来两座。
一座在海滨城的东面,离苏晞第一次去的海岛不远。文书记载有大约三百亩。地形平整,草木旺盛。
另一座在海滨城的南面,位于海滨城与邻城海溟城之间。这座岛大约有两百亩。文书记载,蛇虫较多,不宜生存。虽然看上去不好,但是这座岛它有一片淡水湖。在海上有一片淡水湖是多么重要!
苏晞想选第二座,蛇虫什么的,有玉姐姐怕什么。有水万事足。
苏志诚比较想选第一座,这几年他同牛铁头常常在那片海域来往,对那一带熟悉的很。
附近的岛上也有淡水,只是取水麻烦些。
父女两争来争去,苏晞只好想了个办法,投票。
最后三比一,苏晞胜。
大家一致决定选那座有淡水湖的海岛。
楚予衍拿到结果,很是不解。
“这就是你们挑的海岛?蛇虫较多你们没看见?”
“蛇虫的问题,草民有办法。实在是家里三个孩子喜欢。草民也只能顺从了。”苏志诚无奈。
“你倒是个好父亲。真的确定了?就选这个?”
“是!就选这个。不过…王爷可否将海岛记到玉娇名下。”这是昨晚上几人商量好的,写玉娇的名字,没人能查出什么来。
楚予衍觉得稀奇“竟不写自己的名字?那玉娇值得信任?”
“回王爷,玉娇便是我另一个女儿。自家人,我相信她。就写她的名字。”
“那好吧,本王即刻吩咐下去。明日你便能拿到契书了。”
“多谢王爷!”
☆、失踪
苏志诚回了宅子便催促三人收拾行装。明日一定要启程回去。临走的时候说好一个月便到家。
现在都晚了好些天了。
给了柳嫂一两银子,请她烙些饼做干粮。苏志诚一路上都不打算停车做饭了。
苏晞收拾完包袱跑到马房; 给了小厮二十文钱。请他给小黑刷个澡。煮点玉米给它吃。因为马上又要劳累它好多天。
各自忙了一通。吃完晚饭; 一家人早早的歇下。
苏晞却睡不着; 她有些舍不得小五。
从晋旸城就一路照顾着他; 把他当弟弟一样疼爱他。现在就要走了,还是送个礼物给小五吧,也算是相识一场。
不过; 送什么好呢?
想到了!
苏晞爬起来。翻开装着小玩意儿的包袱; 把风铃拿了出来。这是自己目前唯一能拿出手的礼物了。
四下翻了翻,找了块布巾,将它包了起来。明日送给小五,他一定开心。
解决了心事; 苏晞很快便睡着了。
一夜好眠。
清晨的空气格外的清新,苏铭早早起床,喂了小黑。套上马车。苏志诚亲自跑了躺寿王府向白笙辞行。
知道缘由后白笙也不多留,给了他一份手书。让他回了海滨城去玉玲珑提银两。
苏志诚让他改了下数字,留下了一百万。请他在自己走后转交给王爷; 算是买海岛的银子。
白笙倒是有些敬佩他了; 一百万; 不是一百两。明明家中不裕,却能坚持原则。值得结交。
等苏志诚回到宅子,睿王爷的人也到了。
“苏老板,契书已经办好。这是契书,另外还有块睿亲王府的腰牌。王爷说只要不是什么大麻烦; 一般都可以解决。”那侍卫说完,将一封契书还有腰牌递给苏志诚。
苏志诚接过,小心收进怀里“多谢王爷美意,苏某急着启程回家,无法亲自向王爷道谢,实在是失礼。麻烦大人替我向王爷道谢。”
“苏老板即刻便要动身?”
“正是,燕城事已解决。必须尽快回去了。”苏志诚让苏晞玉娇先上车,自己同苏铭也坐了上去,拱拱手“告辞!”
“爹!等下!”苏晞拦住他。
虽然要走了,没见到小五有些遗憾。但是他现在有了家人,也没什么好担心了。
“侍卫哥哥,可以帮我转交个东西给小世子吗?”苏晞拿着个小布包,跳下车。
“这是?”东西可不能乱收,尤其是给主子的。
苏晞打开布包“这是我和姐姐用海边捡的海螺还有贝壳做的。虽然不值钱,但也是一番心意。你可以帮我带给他吗?”
侍卫犹豫了一下便答应了。带回去可以,主子收不收他可没保证。
苏晞把东西交给他,爬上马车。
苏志诚鞭子一敲,马车跑了起来。
侍卫回来禀报的时候,楚予衍正在同媳妇,儿子赏花。
小五知道他们走了,很难过。没有告别,下次再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看着小主子挺难过的,侍卫把布包递了过去。
“王爷,这是那个小姑娘托属下带给小世子的礼物。”
小五的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可怜巴巴的望着楚予衍。
“给我吧。”
许茹月看着吃醋又好笑的很。接过布包打开一看。
很是惊讶,这是个什么?一块圆圆的竹架周围坠着十几根链子,上面挂着海螺,贝壳。每根最底下还穿着一颗珍珠。
她最是喜爱珠类饰品,一眼就瞧出这是上好的珍珠。看来那一家人也没有想象中的穷?
腰被碰了碰,儿子正望着她。水汪汪的眼睛,看的人心都要化了。
“给你,臭小子,你那个姐姐比母妃还重要。”
小五开心极了,这串风铃,是他看着姐姐们做的。路上不平,做了两天才做好。挂在马车上一路叮叮当当的,听见便心情愉悦。
苏晞姐姐是极喜欢的,现在送给自己了。说明她还是很喜欢自己的对吗?
小五抱着风铃不放,夫妻俩都无可奈何。只能随他了。
送了风铃,苏晞大半天都闷闷不乐。
玉娇见了好笑“心疼了吧?你说你,既然这么宝贝,干嘛送出去。另外送小五一件不就好了。”
“可我只有这个风铃拿的出手嘛,也不是心疼,就是有点舍不得。那些海螺很有意义的,有第一次下海捡的,还有…算了,送都送了。小五开心就好。”
“好啦,等回去了我再陪你下海去找。保证比你送出去的还漂亮。好不好?”玉娇捏了捏苏晞的脸蛋。哄着她。
苏晞笑着应了。
不过…为何有点怅然若失的感觉。
从海滨城出发去燕城是十月初,现在都月末了。
苏志诚担心回去太晚沈兰珍胡思乱想。一路催着小黑快跑。
玉娇还好,苏晞这才体会到马车的威力。抖了几日,脑袋都要木了。
赶了几天路终于在天黑前进城,苏志诚是想直接回村,不过苏铭不赞成。
“爹,咱们在城里随便吃点东西吧。不然回去了,娘又要忙上忙下。”
苏志诚想想也是,将马车停在路边。四人打算随便找个摊子吃东西。
快天黑了路边的摊子收的差不多了,好容易瞧见一个馄炖摊。几人刚坐下,就有人拍着苏志诚的肩膀唤他
“苏老三!”
苏志诚回头一看,一个熟人。以前一起在船上做事的老唐。
“好多天没见着你了。”
“这些天去了躺燕城,你怎么在这儿?”苏志诚碰见朋友也是开心。
一听他去了燕城,老唐连忙问:“你去了燕城?那你不知道铁头家的事?”
“大哥家怎么了?”
“唉…前些天他出海,偏偏遇上了暴风雨。好几日了也没回来。应当是没了。”
晴天霹雳一般,苏志诚哪还有心情吃东西。
“老唐,我得回村去大哥家看看,下次再去找你。老板,不用做了!”丢下几文钱。招呼着三个孩子就走。
马车一路疾驰,小黑也仿佛感受到了一车人焦躁的心情。跑的出奇的快。
苏晞也不在意马车抖不抖了。想着方才听到的消息,忧心极了。
玉娇拉着她的手,无声的安慰。
车外父子俱是眉头紧锁,忧心忡忡。
马车到了村外,苏志诚丢下缰绳吩咐苏铭将马车架回去。自己往牛铁头家跑去。
“我也要去!”苏晞跟着跳下车。
玉娇也追着苏晞跑了。
苏铭只能一人驾车回去。其实他也好想去……
还没进牛铁头家的院子,就听到阵阵哭声。苏志诚心头一紧,不知怎么居然有些害怕进去。
“爹,怎么不进去?”苏晞玉娇追了上来。
“志诚回来了!”沈兰珍的声音。
门一下打开,沈兰珍拉着苏志诚进了门。
苏晞玉娇默默的跟在后面。
一屋子哭声,里屋苏芸在哭,还有小婴儿的哭声。屋外牛氏在哭,沈兰珍也陪着掉眼泪。
不等苏志诚问牛氏已经哭喊出来“志诚啊!你要救救你大哥呀!这都三天了。那些黑心的拿了银子却敷衍我,根本没去找你大哥!”
沈兰珍扶着她,眼睛也是红红的。
苏志诚听不到重点“大嫂你说清楚点。你放心,既然我回来了。就一定帮你找回大哥!”
牛氏抹了把眼泪,声音沙哑的开始说原委“四天前,铁头带着石头说是要出海一趟,寻些新鲜海鲜,给小石头办满月。谁知去了不过半日便下起了暴雨。他们一晚上没回来,我便心知不妙。”
说着又哭了起来。沈兰珍揽着她接着说“嫂子使了二两银子请码头的人帮忙打探。船是出去了。回来还带着鱼。说是没找到人。也不退银子。苏芸娘家也在帮忙打探。可是这都三天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大哥是去了哪边?”苏志诚比较想知道他们失踪的位置。
“我问了码头的人,有人说回来的时候看见他们的船往南去了。”牛氏哭累了,软软的靠着沈兰珍。
“嫂子放心,我现在就去找大哥!”
说着便要出门。
沈兰珍欲言又止。倒是牛氏一声大吼“你疯啦!都天黑了!现在出去海上多危险?!你想把自己也搭上去吗?!”
“那若是大哥和石头很危险,正等着人救呢?!越早去,希望就越大,这都三天了。我不想再耽误一晚上。大嫂你放心,我有绝对的把握。不会出事。今天晚上我一定要出去!”
苏志诚又看着自己媳妇“兰珍你放心,我带着玉娇个晞儿。一定不会有事的。不管结果如何。明晚我们一定回来报信。我先去告诉铭儿。你同大嫂赶紧做点吃的。我们带到船上去。”
牛氏还要再说什么,苏志诚已经跑进了夜色里。沈兰珍看看玉娇,稍稍心安。两人打起精神到厨房。打算简单的烙些饼。
苏晞和玉娇去了里屋。苏芸还在坐月子,却红肿着双眼。床上一个小婴儿,不知是不是饿了,正嚎的伤心。
玉娇不会安慰人,只能拍拍她。苏晞小心的抱起孩子,一边揺一边哄苏芸“芸姐姐,快别哭了。你放心,我们等会就出海去找石头哥哥。一定把他们带回来。”
苏芸双目无神,仿佛没听见一般。
生产后又受打击,苏晞真怕她得个什么产后抑郁。悄悄问了玉娇几句,玉娇点了头。苏晞这才凑过去同苏芸说了些话。
苏芸一下有了精神“可是真的?!”
玉娇伸手在她眼睛上轻抚几下,苏芸只觉得又肿又痛了几日的眼睛,清凉凉的。一点也不痛了。这才相信了苏晞的话。
“芸姐姐,我们去找石头哥哥,你也要照顾好自己还有小石头啊。不然等他回来,你同小石头又瘦又小。他肯定要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