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一会,北方传来几声鸟名,天上忽然多出许多太阳。
待临近一看,哪里是太阳,而是双翅太阳鸟,三足紫金乌。
鸟上落下几个男女,不着道衣,穿着打扮类似古人,都是兽皮草衣,男的气概豪迈,女的野性十足。
接引小仙上前道:“见过金乌宫诸道友。”
只见一个只穿了裹胸,露着肚脐的娇娇女笑道:“这位道兄,不知人可都到了?”
接引小仙笑道:“原来是赤水师妹,人还未齐,请先入座。”
赤水笑着对身旁一个壮汉道:“扎古师兄,我们来早哩。”
叫扎古的汉子朗笑道:“我就说晚些再来,你们不听,可不怪我。”
四周几个男女都笑道:“为了今天斩敌夺魁,我们练了一年,等不得了。”
金鼎三乌宫众人也登了法台,也不与小紫檀青赤洞诸人见礼,遥相对座,都是战意腾腾。
少时,东方虹光飞射,又见紫气东来。
不过一会,落下几道剑光,有男有女,都是青衣白袍,背负剑匣,立身如剑,锋芒外泄。
与此同时,又落下一遏飞舟,飘下一众女冠,窈姿仙女,手挂花篮,挽手行来。
接引小仙一愣,上前见礼道:“通天剑峰诸道友,灵音殿诸位姐姐,怎地同行?”
灵音殿一女冠调侃道:“你这小仙,难道还怕我们结盟不成?”
说完,众女冠都是吃吃直笑。
接引小仙涨的脸红发涨,连连道:“绝无此意,绝无此意。”
“笑话,我们通天剑峰,何曾需与人做戏,胜便是胜,输便是输,不然岂不是有辱剑心。”
这时,通天剑峰诸人中忽然走出一个女剑修,朗然说道。
这女修,一袭白衣,英姿绰绰,生的是夺了造化,钟天地神秀。
接引小仙一时失了神,但毕竟是有道之士,回过神,见礼道:“这位道友见的脸生,不知如何称呼?”
女修看了他一眼,视若无物,傲然轻哼一声。
接引小仙顿时面皮涨红。
终于,还是一个男剑修解了围,上前道:“道兄,赔罪了。这位是我门中小师妹,不久前刚入门中,福缘深厚,资质超凡,得老师宠爱,性子却是孤傲了些,我带她赔礼。”
接引小仙心中暗恼,也不违本心,语气转冷道:“当不起。诸位道友先入法坛吧。”
当下,也不理会剑峰诸人,去和灵音殿诸女冠说笑去了。
通天剑峰众人大觉尴尬,那男修也是暗恼,却怪不得他人,忍不住说道:“岳彤师妹,你若不来也就罢了,既然来了,何必弄的众人不快。”
岳彤冷清清道:“华师兄既不喜我开口,我不言便是。”
拂袖自去了。
华师兄气的满脸铁青,却无可奈何。
五脉聚首,已到四席,尚缺一脉。
众人都已落座,眼看法时将至,接引小仙急了,心道难道是指月玄光洞诸人记错了时日?那便大事不妙了。
众人正等的不耐时,忽见西方,明霞晃晃映天边,碧雾蒙蒙宝舟来。
这祥云中,露个仙宫,外有金光万道滚红霓,瑞气千条紫气喷。内中隐隐浮出宫殿,眼一看,上有三十三,心一观,内有百层自在天。
众仙看的傻了眼,只见这宫中蟠龙成柱凤成梁,紫巍巍,明晃晃,有黄巾力士擂鼓,天妃玉女捧巾,三千金甲护中庭。
内有个分宝岩,上挂玛瑙瓶,紫金葫,内中都是补天石,大觉真圣太乙丹。
旁边玉兔喜玩闹,又有朝圣金乌飞。
众人恍然失色,忽听一位小仙颤声道:“这是哪位大老爷出行?这般阵势?”
小紫檀青赤洞于姓师兄打个机灵
,暗思道:“难不成我等游戏,被哪位大老爷知晓,要拿我等问罪?”
心中害怕,却不敢逃离,只能硬着头皮道:“诸位,莫要失礼,快随我去焚香迎驾。”
众人称善,起了草蓬,焚香迎接。
却见仙宫渐去,飞落出许多人,有清福居士,有清修小仙,道德之人。
“诸位道友,何故这般迎接?应该是我等晚来,罪过了。”
指月玄光洞众人摆阵前来,威风凛凛,当真震住了众人。
这边还没反应过来,黄蛇仙就当了马前卒,上前见礼。
“黄道友,你们这是……”接引小仙目瞪口呆,却听黄蛇仙笑道:“此番来人众多,不好行步,便请了件灵宝出行。”
众仙顿时哗然。
好个指月玄光洞,不过出行,就请了件灵宝。
众人有人羡慕,有的不屑,有的赞叹,有的不以为然,神情各异,各有心思。
那于姓道人暗思道:“这玄光洞往年都是小猫三两只,一盘散沙,这次怎么扯来这般阵势?”
扎古对三顶金乌宫诸位同修笑道:“这次人家有备而来,气势不凡,我们也不能让人看扁,定要夺这会首。”
通天剑峰中,那名叫岳彤的女修冷然道:“好个下马威,却不知是给谁看。只怕是外强中干。”
琼华灵音殿众人却是笑了,迎了上去。
“湘灵,我们还倒你去了哪儿,原来是投敌了。”
“这般威风,难怪不思回来。”
一众女仙瞧见湘灵,叽叽喳喳,拉着手要她分说。
湘灵哪曾这般威风过,心理暗爽,却还记得师子玄吩咐,也不露底,跟着自家姐妹胡吹了起来。
吉时到,众人登了法台。
此时气势却是大不相同。
小紫檀青赤洞众人原本携两届会首之威前来,自信满满,此番却被玄光洞诸人阵势给耍弄一番,士气大落。
其他几脉除了琼华灵音殿众女修不在意胜负,士气多少都受些影响。
众人都是清净人,心思都显在脸上。黄蛇仙等人看在眼中,心中暗乐,都道:“果真如小祖所料,大长士气。”
师子玄藏在众人中,未露身份,身旁灵云童子苦着脸,小声道:“小祖却是威风了,日后让大老爷知道,却不知扒我几层皮。”
师子玄低声笑道:“师父是慈悲人,哪有那般狠毒。你放心,那宝贝我亲自送回去便是。”
灵云童子等的便是这话,心中暗喜,却是舒了口气,心放在肚子里。
只听师子玄唤来三仙二童,嘱咐道:“玄坛起了,你们且去,一切依计行事。”
众人点头,出了法台,上了玄坛。
这第一坛,正是“雷火流光坛”。
这坛不知何妙,只说表象,中空一个大圆,可分个九宫,层层叠叠,内中都有守关兽。一宫落雷,一宫起火,一宫吐水,一宫兴土。好个‘流’字坛,有的去,无的回。
小紫檀青赤洞出来一个女道,上前作揖道:“贫道顾清,见过诸位道友,这‘流’字坛已起,诸位道友有何手段,尽管施为。”
正是开门迎客。
四方都不动声色,先看个究竟。
过了片刻,却见那金乌宫赤水姑娘娇声笑道:“诸位道兄都不出手,小妹先拔头筹了。”
说完,跳上玄坛,挥手招来护驾灵兽。
这灵兽,却是个老猿,只是毛上生火,赤炎滔滔。右肩扛个棒,火眼沾光,一看就是通灵兽,性情暴跳真心猿。
众仙在台下看它威风,都轰然叫好。
李青青一见这火猿,眼睛都直了,又看自家的六猴儿,卖相也无,神通也无,就知道吃,是个傻缺儿,心中又是羡慕又是着恼。
“顾师姐,请教了。”
赤水姑娘笑盈盈,兜着火猿入了第一宫,那顾清也回礼道:“切磋而已,师妹施展手段便是。”
赤水姑娘也不客气,打个诀,发了令,火猿拎棒冲了进去。
这第一宫守关兽见得来敌,横冲直撞,如此凶悍,气的三尸暴跳,露出真身,却是个食雷鸟,顿时煽风起雷,威势惊人。
那火猿是个斗兽,一个跟头,比雷还快,寻个空缺,一棒便打。
食雷鸟哪料这猴儿这般凶狠,这一棍受得结实,吃痛叫了一声,转身便逃。
火猿却也不追,出了第一宫,直奔着第二宫去了。
这第二宫坐的是只火鸦,只是金鼎三乌宫中都是玩火的祖宗,哪怕这些俗种?不过一息,就再过一关。
第十六章破九宫,各显神通
火猿初战告捷,乘胜追击,台下众人拍手叫好。
湘灵看的津津有味,抱着师子玄胳膊道:“小哥哥,都说这小紫檀青赤洞厉害,我瞧着也不过如此。”
师子玄笑道:“傻丫头,这‘流字坛’,说来就是个助兴的头阵,你方唱罢我登场,左右都不会动真格的。”
湘灵一听,仔细瞧了瞧,还真是这回事,李青青倒是茫然道:“怎么会?争斗的不是挺精彩吗?上次六猴儿也去过,连第二宫都过不去哩。”
果真如师子玄所说,那火猿一路过关斩将,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破了九宫,战败九兽,得了头筹。
顾清见了,也不生气,恭喜道:“恭喜师妹先胜一场。”
赤水姑娘收了火猿,笑盈盈道:“多谢师姐。”
回了自家,对众同修道:“幸不辱命。”
扎古等人同声道:“师妹辛苦,且看其他人破宫。”
忽地东台剑光一闪,落在玄坛上的是个青衣男修,持剑打礼道:“通天峰华云生,见过师姐。”
“有礼了,道友有何手段?”顾清回礼道。
“我通天剑峰不养灵兽,不修道法,只有宝剑。”华云生慢声道。
顾清暗自纳闷,心道:“往年前两场,通天剑锋都是弃权,只在最后‘斗’字坛时,才出人斗法,名次不过二三,今年怎生改了路数?”
脸上却不动声色,诧异道:“道友知道法会规矩,莫不是要自己入阵?”
华云生笑道:“规矩便是规矩,怎好破坏。先请教师姐,是否入坛者,只要不是人身便可?”
顾清点头道:“灵兽仙禽,草木之精,宝物之灵,但凡有灵众生,都可入得。”
华云生点点头,不再多言,却是取了一尺宣纸,用剑沾墨,挥剑泼洒,不一会,画出个纸人,栩栩如生。
纸人画出,轻飘飘,倒在地上,随时都要被风吹走,却听华云生持剑喝道:“灵台无物空自清,寂灭全无一念生。我今慧剑斩寂灭,灵光十面破分身。起!”
剑斩虚处,飞出一道灵光,投入纸人眉心,却见这纸人突然睁眼,好似活过来一样。
华云生大笑道:“怎可无剑?”
挥剑裁了个纸剑,丢入空中,那纸人好似剑仙,一跃腾空,御剑绕了一圈,直化一道剑光冲进坛中。
这纸人,凶威滔天,十步一剑,所向披靡。
不过盏茶时间,便破宫而出,飞落在华云生手中,还复宣纸,收在了袖中。
顾清看的目瞪口呆,好一会,才回过神,赞道:“道友真是好神通。”
心中却暗暗警惕。
华云生洒然回礼,归了法台,通天剑峰众人顿时扬眉吐气,连不苟言笑的岳彤都多了一分笑意。
“剑修之人,果然不同凡响。虽然都是外道法门,难得道果,却有不可思议大神通。这位道兄尚未脱凡,却知分念御大块无形物之术,正巧六师兄赠我宝剑,不如去寻一本剑道神通修持?”
师子玄对御剑青冥,遨游四方,也有几分向往,心中暗暗记下。
这时,琼华灵音殿走出一女道,上了玄坛,见礼道:“灵音殿朱梅,见过师姐。”
顾清回礼,柔声道:“师妹有礼,为何不见灵兽?”
朱梅笑道:“并无灵兽。”
顾清暗暗皱眉,嘴上却道:“师妹难道也要裁个纸人?”
朱梅道:“并无纸人,却要捏个莲偶。”
说罢,也不多言,将手中花篮放下,取了几根莲藕,左捏个手,右挂个脚,和泥捏个头,真是心灵手巧,不一会,就弄出个莲偶。
莲偶一成,朱梅掀手捧偶,对嘴吹了口清气,只见这偶摇摇晃晃,立起身来。不一会,眼睛透出一道光,拜了四方,又对朱梅磕头连连。
“去吧。”朱梅含笑一声,那莲偶一点头,哇哇叫了两声,突然大头着地,埋进了土中。
众人面面相觑,哪见过这般奇事,只见地上滚出一条土桩,直朝九宫去了。
那守关兽,虽通灵性,智慧却差,眼瞅着那莲偶土遁,却无甚办法。
最后竟是一战未起,轻松过关。
朱梅收了莲偶,丢入了花篮中,笑盈盈道:“多谢师姐手下留情。”
顾清脸色发青,连话都说不出来,皮笑肉不笑的应了一声。
师子玄看的有趣,笑道:“我曾看过古书,传说曾经有个高真大圣,在俗世修行时被坏了肉身,无奈之下,只能捏了莲藕身,代替肉身,最终也得道果。没想到今天能亲眼见了这门奇术,果真不凡。”
湘灵听的眉开眼笑,得意洋洋道:“那是,这门道术可是我灵音殿六大神通之一,有造化之能,可惜老师偏心,却不教我。只教给了朱师姐。”
师子玄笑道:“我虽不知这门神通如何,但看你朱师姐施来,定是要个心灵手巧的,你这般性子,怕是不行。”
湘灵白了他一眼,拉着手道:“小哥哥,我们这一阵怎么破?”
师子玄道:“以力破巧。”
湘灵道:“怎么个以力破巧?”
师子玄笑道:“你自己看。”
说着,就见善财童子牵着一灵兽上前,施礼道:“见过师姐,正要入阵。”
顾清见那灵兽,虽未曾见过,但是好歹是头灵兽,暗舒了口气,笑道:“见过道友,自去便是。”
善财童子笑道:“先道罪一声,我这灵兽,有些凶狠,若不小心伤了九兽,还请师姐恕罪。”
顾清暗笑:“这玄光洞道人好大的口气,这守擂九兽虽都是草包,但有阵法在身,怎能伤得?且任你先夸下海口,再看你怎样出丑。”
当下笑道:“无妨,无妨,只消不取性命。”
善财童子暗笑,点头道谢,一拍那灵兽,让它入了流字坛。
好个奇兽,碧毛一抖,看也不看,脚上卷起黄风,入了宫。刚听了一声兽吼,就见一道黄风从奇兽口中喷出。
这黄风,不是凡风,乃是三昧神风,天地众生,凡有九窍者,中之皆毁,除了得道真仙,管教你迷眼难睁,泪流不止。
这守宫兽,还没见到对头,就被一股黄风吹迷了眼,倒在地上,哇哇痛哭。
这吹风吼得意洋洋,看也不看手下败将一眼,昂首挺胸去了下一宫。
过了中庭,这兽都懒得吹风,只刮起一阵黄风,横冲直上。那守关兽之前见过厉害,听得惨叫连连,哪还敢再挡,只怕躲都来不及。
不消片刻,吹风吼破了坛,吐着舌头讨赏去了。
顾清脸上生出羞恼,虽是第一场,战前热身,但这次输的实在是太难看了。
退去法台,小紫檀青赤洞诸人脸上也是无光,那于姓道人阴沉着脸道:“师妹莫恼,下一坛再来看过。”
这边,玄光洞众仙一阵欢呼,这次旗开得胜,士气再旺三分。
善财童子牵兽回阵,欢喜道:“幸不辱命。”
黄蛇仙大笑道:“小祖神机妙算,吹风吼这三昧神风,却是奇袭妙术。”
那吹风吼的本家,更是大长面皮,笑道:“我这本家年岁还小,本以为无甚用处,没想到却是立了头功。”
师子玄笑道:“神通无大小,各有妙处,众人先收了欢喜,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众人轰然应诺,那黄蛇仙高兴中也有几分惋惜:“可惜这吹风吼漏了面,让那边有了提防,再想建功确是不易。”
师子玄道:“未必,未必。都是手段,只看如何应对。”
如是,第一场“静”字坛四脉皆胜,擂主不计胜负,五脉却是齐步并进,只看后两场胜负。
第二坛起了,却是“灵玄守静坛”。
这坛无玄妙,却怪的紧。
玄坛上立起五个天柱,高百丈,直入云霄。头顶个圆台,放个蒲团,也无旁物。
师子玄见了,笑道:“有意思,有意思,还真是比的参禅打坐。”
湘灵和李青青来过几次,却不知玄妙,都点头认同,但那巧杏仙却道:“小祖,这‘静’字坛虽然简单,却有玄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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