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名字,我有名字!我耳朵长,他们平时都叫我长耳兔,我就叫长耳!”
这少年一见师子玄看来,连忙说道。
师子玄微微一愣,奇道:“为什么这么喜欢长耳这个名字?”
长耳说道:“我从小到大,耳朵就特别长。跟其他同类都不一样。他们都看不起我,不跟我一起玩耍。现在我变成了人,我还要叫长耳,让他们知道,长耳朵也会出息的。”
这种单纯的心思,师子玄好久没有见到了。真有点当出在飞来山上,跟那些清修小仙打交道的感觉。
“好,好,好,就叫长耳。”师子玄呵呵笑道:“陆老,小白,长耳,我这观中缺几个道童,你们可愿意来我这玄都观?”
师子玄再问一声,如果应了,便算是缘法相成。这玄都观,也将有了雏形。
陆老和长耳知道这是自己机缘到了,哪能不应?倒是白朵朵犹豫了起来。
师子玄见她犹豫不决,问道:“朵朵,你不愿意吗?”
白朵朵小声说道:“道长哥哥,我要是入了观中,小花他们怎么办啊?”
这小白虎,倒是好心,自己得了机缘,却还担心同伴。
白朵朵这么一问,那些还没有离开的鸟兽,都眼巴巴的看着师子玄。
师子玄呵呵笑道:“我这玄都观,谁人都可以进来。”
师子玄不好多说,入门和不入门,自然不一样。正所谓道不轻显,法不轻传。一篇化形篇,自然就看出个人根脉如何。此道都不悟,再传玄奥,你又能明了多少?
不是不传,而是不轻传。不然空言口困舌头干,说的天荒地老,你也不悟此道。
所以师子玄的意思是,方便之门,可以大开,我这观中,去留随意。但是入道妙法,自然不会轻传。
但是白朵朵不知道这其中的奥妙,以为师子玄答应了她的请求,立刻高兴的说道:“那太好了,以后这里就是我的新家了。”
一应鸟兽,当然不会像白朵朵这么单纯,自然听出了师子玄的意思。虽然心有失望,但还是很满足,毕竟平rì来,青丘娘娘讲解神人之道,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太高深了,而师子玄所讲,却是灵物化形之法,对于它们来说,是真实利益。
rì后玄都观为湿生卵化之灵,大开方便之门,这也是给了他们一条闻法入道的捷径。
此事盖棺定论,师子玄又给这些rì后在玄都观中修行的灵兽定下了规矩:
第一,不得肆意伤人,不得在人前显道。
第二,闻法随机缘,莫要强求。
第三,入道观之中。先学人理,再修道心。
立下规矩,一应jīng怪灵物,便做了鸟兽散。只有陆老,长耳,白朵朵留了下来……哦,还有一个口中不断念叨:“我和小白是好朋友,一定不能分开。”的花羽鹦鹉。
入了玄都观,其中自见仙家胜景。把那三“人”。一“鸟”,看的都入了神,彻底被此仙家胜景震住了。
“这才是修行的圣地啊。比较起来,快乐窝简直就是小土墩呀。”花羽鹦鹉晕呼呼的站在白朵朵的肩膀上,目光都炽热了起来。
带他们进了内中。便交由晏青安排他们住下。
师子玄入了无芳亭,只见到青丘娘娘,背对朝阳,正在入定,而玄先生却不见了踪影。
师子玄走入亭中,就见桌子上留下了一杯斟满酒的女儿红。
正奇怪时,一道神念传来:“我先离开去玩耍了。这酒先喝半杯。剩下的,等我回来。你不许偷喝啊。”
师子玄哭笑不得,这玄先生,也太不讲究了。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直接走人了。
不过对于这种高来高去的仙家,实在无法用常人的思维去理解。
就在这时,不知从何处突然飞下来一件东西。师子玄微微一惊,摊手用御器之术。将之摄来,玄先生的声音又传来了:“顺手在天上抓来的好玩的东西,送给你了。”
师子玄脑袋一阵发懵。
从天上随便抓来的好玩东西?
随便?好玩?
玄先生这是要干什么啊?
师子玄哭笑不得,不过只看了一眼,就被手中之物所吸引。
能让玄先生感到好玩的东西,当然不是普通货sè。师子玄手中的东西,却是一只木鸟。
这木鸟,jīng雕细琢,栩栩如生,宛如活物,而上面,还刻着符印。
“这是什么东西?”
师子玄把玩片刻,也没看出其中的门道,突然,这木鸟在手中一跳,竟然自己煽动翅膀,脱开师子玄的手,就要飞走。
师子玄心中一动,挥手一抓,将这木鸟又重新握在手中,睁开法目一看,这木鸟之上,竟是被人留下了化身灵引,而且还是不同的人留下来的。
“有意思。这是传讯的工具吗?不过物与人距离越远,感知越是模糊。能用此物来作为传讯之物,想必是另有妙法。有意思啊,果然有意思,难怪玄先生都会感到好奇。”
师子玄心中啧啧称奇,将手中木鸟翻转过来,下面竟然还有一颗奇怪的珠子。
“嗯?这珠子可是好东西啊!”
师子玄眼睛骤然一亮,认出这木鸟腹部的宝珠,却是一颗蜃珠。
此物只有在深海之中,才会产出,来历不明,却有回声之能。
师子玄在蜃珠上一点,就听到一个yīn沉的声音传来:“十rì之后,韩侯世子婚宴,此为诛魔之rì,诸位同道,请助我诛之!”
此声传来,一连传了三遍,师子玄脸sè不由微微一变。
“十rì之后,世子婚宴?韩侯竟然变更了婚期!”师子玄默默推演,发现自己和白漱之间已经相连明了的气数,却突然变的微妙了起来。
“太乙游仙道要在世子婚宴诛杀韩侯,只怕就不是上一次小打小闹那般简单了。如此说来,白漱也快要入府城了。”
师子玄目光幽幽的看着远处,感到了一股风雨yù来的前兆。
“太乙游仙道yù诛韩侯,我和白漱卷入其中,此劫应该如何解脱,却是要好好思量一番了。”
师子玄沉默片刻,于心中默默推演。
片刻后,师子玄挥手将蜃珠之中的留音抹去,模仿这说话之人,留下了另外一段话。
随后将木鸟放开,没了法力束缚,木鸟在半空之中盘旋了一阵,就向东方飞去。
“yīn邪暗宄,看你们能蹦哒几时!”
师子玄看着木鸟远去,冷冷的说道。
第107章呼朋唤友万兽齐下景室山,未见真容恭请玄女登道岸
“道友,你唤我们前来,有事吗?”
送走木鸟,师子玄请来了晏青和白忌。*。*
“韩侯将婚约变更,十rì之后,韩侯世子将与白漱完婚!”
师子玄说完,白忌楞了一下,说道:“此事不是早有定论,是在下月吗?因何变更?”
晏青嘿然道:“应该是因为那些黄祸余孽吧。”
师子玄点头说道:“道友猜的不错,韩侯应该是有此意。只怕婚宴当天,隐藏在府城之中的游仙道道人,必然会倾巢而出,一举诛杀韩侯。不过以韩侯手段,只怕是要以身作饵,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白忌冷笑道:“此人倒是打的好主意,把我堂妹一生幸福,当成了他们游戏的棋子。我怎能让他如愿?道长,我愿去斩杀此獠!”
师子玄看了一眼白忌,难怪玄先生说他这一世即便根器再好,也绝对成不了仙道。万事解决之道,唯一个杀字。
这天下恶人何其多,你杀的干净吗?
更何况韩侯身边,还有高人在侧,若那水师统帅魏东来,真是谷阳江水神所化,他会坐视韩侯出事吗?
韩侯高深莫测,坐定侯府,冷目旁观,一副有恃无恐的架势,必是有所倚仗。
现在跳出去,只是把自己当靶子给人送去。
此时的侯府,就是一个巨大的漩涡,看不见,摸不着,一入其中,生死难料。
师子玄对白忌说道:“白将军,我知道你担心白漱姑娘,又憎恶韩侯此人。但不要意气用事,杀戮解决不了问题。况且如今有游仙道在明面上,倒方便了我们行事。”
白忌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点头说道:“好,道长,我听你的。”
晏青说道:“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是不是去将白漱姑娘给劫走?”
师子玄苦笑道:“劫走做什么?抢亲吗?韩侯身边有高人相帮,自身又高深莫测,你以为在他眼皮子底下抢人,现实吗?就算成功了,韩侯震怒之下,必然要牵扯许多人。甚至白家都要因此而遭难。”
晏青为难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真是烦死人了。那你说该怎么办?”
师子玄说道:“只要未拜天地,姻缘簿上便无姓名,无法通感天地,此事就有转机。我们还有谋算的时间。只是在此之前,太乙游仙道便用邪术迷惑白老爷和世子。所图所谋肯定不会这么简单。以我推测,他们很可能会在白漱入府城之前,对她下手!”
白忌疑惑道:“我那堂妹,向来与人为善,游仙道那些妖孽,为什么会打她的主意?”
师子玄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但必是事出有因。所以我想请你们去暗中保护白漱,不要让她落入太乙游仙道手中。”
晏青奇怪道:“道友。为何你不亲自去?”
师子玄苦笑道:“走不开啊。我现在才知道。立下道场,与山川灵枢一体相容,滋味可不是那么好受的,真是遭罪啊。”
师子玄为什么这么说?这是因为道场立下。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的。
昨rì,玄先生虽然用仙家手段,做了只有山神才能做的事。将山川灵枢,全部转移到玄都观中。
而身为道观之主。师子玄自然要受到这般冲击,之前他还没有什么感觉。但昨rì开口讲道,为灵物开示,这种感觉就越来越浓烈了起来。
山川灵枢加注在身,是一种什么感觉?
用一句戏文的话来说,就是:“天地万物,听我号令!”
语气说的霸道,但实际上,只要在这景室山中,师子玄真的能够做到。
与山川灵枢融合,山上草木万物,都在心中。而且这种神识交融,还不会冲击师子玄的元神,就像是另外一个化身一样。
这就是修行道场的玄妙,只要身在此山中,就算仙家来了,也未必能在他手上讨到好处。
这就是道场的妙处。这也是为什么,一旦山中有山神,就算是仙家入山,也一样要先拜山,请见过山神之后,才能入山。
因为山神是比师子玄这般,与山川灵枢相融,还要更进一步。是将自己的一身功果道行,完完全全与灵枢交融,简单的说,此山与山神一体,山神即此山。
所以古来话本戏文里,总把山神描写的不堪入目,卑微的可怜。似乎随便来一个妖魔鬼怪,神仙修士,都能随便驱使山神,搬山压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实际上,这都是臆测,是根本不可能的。
只是如今,师子玄还没那个修为,道场根基还不稳。现在无法身与道场分离,而暂时是“身与道场一体”。
就好像修行时,入定境可以,却出不来,都是道行不够,修行做不到自如。
而且与山川灵枢交融,也不是什么舒服的事,师子玄虽然可以不用受神识冲击,但现在的眼前,就不断的在幻化图像,都是这景室山中的一景一物,在你面前分毫呈现,你想不看都不行。
所以以师子玄这般心xìng,都要抱怨一声“遭罪”,若换个人来,只怕早就被折磨疯掉了。
“九rì之内,道场才能初定,我才能从此中脱身出来。道友,白将军,白漱就拜托你们了。”
师子玄作揖道。
“放心。有某家在,必保白姑娘无事。”晏青一拍胸脯,连连保证道。
白忌也点头道:“默娘是我堂妹,我自然责无旁贷,道长还请放心。”
说完,两个人这就离开玄都观,下了山去。
两人一走,师子玄突然转过身,对不远处喊道:“行了。快出来吧。尾巴都漏出来了,还躲?”
师子玄话音一落,就见长耳兔,白朵朵从屋后走了出来。
白朵朵直摸身后。迷糊道:“道长哥哥,我尾巴不是变没了吗?哪里有尾巴?我怎么摸不到?”
长耳说道:“傻丫头,观主是在跟你开玩笑呢,你也当真?”
白朵朵奇怪道:“是吗?”
长耳猛点头道:“当然是。”
听这两个小家伙对话,师子玄噗嗤一声乐了,说道:“你们两个怎么来了?是住的地方不习惯吗?陆老怎么没跟你们在一起?”
长耳和白朵朵刚刚化形,兽习未退,师子玄还真怕他们住不习惯。
比如长耳,总是习惯xìng的把耳朵树起来。而白朵朵。不喜欢穿衣服,如果不是陆老好声劝说,只怕早就脱光光到处跑了。
“看来要尽早找一个先生,来教授他们人间礼仪啊。”
师子玄暗暗想道。
听师子玄问起,长耳连忙说道:“陆爷爷回快乐窝去了。也不知道去做什么。观主,我们两个来是想问问,我们不是道童了吗?道童应该作些什么?”
师子玄一听乐了,笑道:“你们两个,倒是比我还着急。嗯,你们刚脱兽身,始化人身。却未知人间规度,现在给你们穿上道袍,去接待访客,还不合格啊。先放你们几天清闲。过阵子我会请一位先生来教导你们。”
拍了拍朵朵的脑袋,说道:“你们去玩吧。以后有你们忙的,少了玩耍的时间,可不要怪我啊。”
说完。就离开去了玄都观内殿,去转动灵枢。闭关去了。
见师子玄走了,外面的树上,一只鸟儿飞落下来,正是那花羽鹦鹉。
花羽鹦鹉急声道:“小白,你刚才怎么不说啊?真是急死我了。”
白朵朵闷声道:“道长哥哥这么忙,又对我们这么好,我不好意思说啊。小花,道长哥哥也没说不让你来听讲,你非要求个名分,这是为啥呀?”
花羽鹦鹉说道:“傻小白,你说为什么?名不正,言不顺呗。你们入了道观,做了道童,那就是观主的人,到时候观主**,能不多传你们几句吗?”
白朵朵愣了半天,疑惑道:“是这样吗?可是道长哥哥人很好,怎么会藏私呢?”
花羽鹦鹉哼了一声,说道:“小白,你真是个大傻瓜。才不会一样呢。你想想,以前你的虎妈妈捕食回来,分给你的食儿多,还是分给大白的多?”
白朵朵一听,愣住了。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长耳倒是说了句公道话:“话可不能这么说啊,大白我也见过,长的个儿大,吃的多,虎妈妈分给他的食儿多,也是应该的啊。”
朵朵一听,猛的点头。
花羽鹦鹉急了,说道:“哎呦,我就是这么一说,长耳兔,你跟我较真做什么?”
长耳一听,也不说话了,瓮声瓮气道:“是,是。我们都知道你聪明,那你说,要怎么办?去求观主真的有用吗?”
花羽鹦鹉仔细想了想,突然灵光一闪,说道:“有了!刚才观主不是请黑面神和白面神保护一个女人吗?如果我们能把那个女人带回观中,这不就是立了大功吗?到时候我们求观主一次,他总不好拒绝吧。”
长耳和白朵朵一听,有点打怵道:“小花。这行吗?观主不是跟我们立了规矩,让我们不许在人前显道嘛?如果犯了戒,观主把我们赶走了怎么办?”
花羽鹦鹉叫道:“怕什么?人类不是都有一句话说,法不责众吗?再说了,如果真被惩罚,我自己扛着就是,怪不到你们身上的。”
看到两人还在犹豫,花羽鹦鹉急道:“你们两个没良心的,以前我帮了你们多少忙,现在你们都化形了,就忘恩负义了吗?小白,你自己说,如果没有我,你能有机缘去娘娘那里听道吗?”
白朵朵一听,一下子心软了,连忙说道:“好,好,小花,你别生气,我们这就帮你去,好不好?只是我们不知道道长哥哥要救的是谁,这可怎么办?”
花羽鹦鹉得意道:“我是谁啊。怎么会做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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