洲国家还没消耗到国力衰竭的地步。至于占领美索不达米亚,给那里带来民主与自由是主要的,但也不能否认,在那沙砾下面很浅的地方,拥有储量惊人的石油,那些石油勘探人员已经在美索不达米亚战争结束后证明了这点。
为什么在占领东地中海后,向同盟国走私各种战略物资,几乎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而国内却好象没得到一点风声,除了定时下下严查走私的文件,没一点动作?因为同盟国需要这些物资将战争进行下去,缺少了这些东西,他们怕是连一次像样点的防御战都组织不起来,总不能让士兵用拳头和机枪拼命吧?同盟国要是无法将战争进行下去,又怎么可能利用战争削弱欧洲各强国实力?
很明显,这些都是因为要为国家争取最大利益。
现在是战争年代,如果把给同盟国运送物资的事情捅出去,那将是一个巨大的丑闻!如果事情败露,那么和这事情有关联的,只能下台接受审判了,而且还是作为汉奸、卖国贼接受审判。可是,为了国家利益,堂堂海军委员会主席与海军军令部部长不得不在别人误解下,亲自抓向同盟国提供战略物资的事情。具有如此胸襟,不能不让人佩服。
王林斌回想一下自己,他只有汗颜了。从接受周部长请托开始,王林斌的心思就放在如何赚钱上面,他满脑子都是从什么地方搞什么东西卖到同盟国去有利润可赚,完后再从同盟国搞些什么出来,再赚一笔,为了利润最大化,王林斌挖空了心思,想着要垄断经营。还算不错,只要王林斌能想出来的花样,就算过程上有些小的磕磕绊绊,最后还是顺利实施了。
现在看来,如果说周纬和白主席是为了国家利益,不得不当回“贪图赢利”的小人。那么他王林斌呢?作为一名军人,在刚刚担任驱逐舰司令还没多少时间,脑袋里转悠的更多的居然是如何赚钱,分明是一个奸商嘛!一想到这点,王林斌心里不由得充满了自责。
“自己真是被金钱蒙蔽了脑袋!”王林斌暗自苦笑道。很多不可理解,应该注意的事情,当时却在看到利润时,有意忽略了,现在想想,哪一点配得上“聪明”二字?真要聪明,他早就该想到事情不可能如此顺利,那些橡胶林可都是金钱,凭什么其他资本家捞不到手,自己却能垄断一个国家所有橡胶产量?如果背后没有国家的影子,事情根本不可能会走到这一步。可当时他却忽略了,只是对自己的手腕沾沾自喜。
“……以后的世界,将不再由欧洲支配,引领人类走向未来的,只能是我们中国……嗯,还有美国,他们也将因为这场战争,从一个世界二流国家,迈入一流强国。”说到这里,周纬不由叹了口气。
“美国?美国不是国民生产总值之落在我们后面?他们什么时候沦落到二流国家了?”
周纬呵呵一乐:“傻小子,国家是二流还是一流,并不是看他有多少钱,不然上个世纪四十年代,英国就不会对我国发动鸦片战争了。大家只要比一下自己一年有多少收入,就论输赢,不更简单?”
“既然如此……那么为什么不连同美国一起削弱?”
“我们何尝不想!可是,咳……你以为削弱一个国家很容易?尤其是一个正在新兴的国家。如果那么容易,英法联军当年就要把我们扼杀在摇篮中了……”周纬无奈地叹息一声:“就我们现在实力,光削弱那些老牌帝国主义国家,已经让我们力不从心,如果还想着遏制新兴国家,那只能把我们自己拖入地狱。说起来我们还是参战太早了,不像美国啊,这么些年,打着中立幌子,两边大做买卖,一边在指责德国潜艇战,另外一边,纽约的码头,成吨的物资又拉进德国远洋潜艇,真是个聪明的国家,美国殷实同时,其他国家却在不断地衰弱。等双方打的精疲力竭了,他再出来充当正义使者。聪明,绝顶聪明,不要看美国兵被我们嘲笑成‘我们这边的意大利人’,这场战争过后,美国将是我们中国最大、最凶险的敌人!”
王林斌沉吟道:“最大、最凶险的敌人?……我们该想个什么办法遏止美国成为对手?”
“现在看起来,不能!不过有一个潜在的对手,总比没有对手要强,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啊,一个国家没有对手的同时,也就是这个国家开始衰弱的时候。”
“这样啊……”王林斌脸色凝重起来,对没有办法遏止美国感到一些失望。至于一个国家是否真的没有对手,就会衰弱,这他还看不出来,他只知道当英国还是日不落帝国时,那些大英帝国的子民,日子是过的很滋润的。
周纬突然又摇了摇头:“也很难说我们参战早了就没一点好处。看看,阿拉伯半岛现在就在我们脚下……哦,不,阿拉伯半岛现在是沐浴在自由民主雨露下,充分体会着民族解放的好处。”周纬见王林斌脸上露出会心微笑,自己也笑了起来:“国父说过。未来的世界将由支配石油的国家决定,想想看,我们虽然早参战,多牺牲了些人,但我们掌握了阿拉伯半岛下面巨大的石油!美国现在捞得好处是比我们多,可是我们掌握了未来,不是吗?希望在我们手中,而不在美国。”
王林斌激动地赞同道:“是的,我们拥有石油。”
可是美国地下也蕴藏着丰富的石油。想要掐住美国石油脖子,让他们只有热气球没有飞艇,战车、汽车用手推,看起来不是很现实。——做生意的好处是王林斌对全球什么地方有什么可以赚钱的都知道那么一些,他也知道美国土地下埋了大量石油,不过这话王林斌现在当然还没傻到说出来。
“从明天开始,我将率领舰队,严查美国轮船,我会让那些美国佬穷的连条内裤也没穿。”
周纬哈哈大笑,笑的快要喘不上气了,王林斌急忙站起来,帮部长打了杯水。“用不着,用不着。”周部长笑着摇摇手:“用不着这么小气,这可不是能成大事者该有的风度。”
“是,一切依部长吩咐。”
周纬换了个坐的姿势,渐渐收住笑声。
“部长,那些奢侈品……”
周纬叹了口气:“奢侈品吗?还是算了,找个和同盟国没关系的地方贱卖了吧。我们马上就要进攻欧洲本土,这时候只要德国需要什么,我们就必须严厉封堵。”
“奢侈品又不是战略资源,这些也不能走私过去?”
周纬没有回答。
王林斌很是失望,虽然刚才他还为自己一心想着钱而羞愧,可这并不影响王林斌打算收手前,再捞一票。和同盟国做了一段时间生意,让王林斌意外的是,那些战略物资的利润居然没有奢侈品高,这很出乎王林斌意料,但并不影响他利用这点把大量奢侈品走私到同盟国去,从量上来说,奢侈品远比战略物资更多。现在联合梦想仓库里就有不少这些还没启运的物资,不卖给同盟国,而是找个其他地方脱手,利润上的损失实在让他肉痛。
王林斌怅然若失,可他也知道,在周部长说出这些话后,要是继续把生意做下去,恐怕他的小命就很难保住了。为了国家利益,以前的他需要将各种物资走私到同盟国,同样为了国家利益,现在他又不得不禁止一切物资流入同盟国。
周纬叼着雪茄,连吸几口,吐出烟圈看着失落的王林斌。他很明白,这些日子以来,王林斌的心思都放在赚钱上,突然让他完全撒手,任何人脑筋都很难一下子转过弯。可是这弯必须转。
“以前的那些买卖全是国家机密,不得对任何人讲。”
“是,部长,这个部下明白。”
周纬点下头,还是继续告戒:“如果给人抓住任何把柄,不要说你,就是我,甚至白主席,面临的下场只能是引咎辞职,接收法院审判。这个你明白吗?”
王林斌默不作声,坚定地点了点头。
“我听说第三舰队章将军前些日子追查有关联合梦想事情,这是不是真的?”
“司令员可能不知道这些,如果……”
“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章将军么,你是聪明人,你应该明白告诉他这些后果将会是什么,你不会希望你的恩人遭到什么不测吧。”周纬断然打断了王林斌:“虽然在不少事情上,我和章将军有着不同看法,不过么……对章将军的人品,我还是很钦佩的。”
王林斌打消了把这秘密告诉欧阳镡和章骞的想法。正如周部长所说,这事情要是告诉自己的俩位首长,怕是他们会跳起来。那都是疾恶如仇的主儿,一点也不懂得变通之道,很奇怪,这样的人怎么还能官运亨通。以前王林斌还会相信能力决定职务大小,现在的他可是想也不会这样想了。
王林斌不知者,是他明白欧阳镡和章骞所属的欧阳司令派别,历来和周纬与白嗣阌的白主席派别不和,大家不过表面上彼此恭敬,在大会发言稿上永远要表明他们“亲密团结在一起”,可事实上大家背地里不知互相下了多少黑脚,当然,身居高位者,一般事情不会做绝,如此才维持一个外人看来一团和气的稳定局面。今天周纬所说他对章将军人品很是钦佩,王林斌实在不知里面真实程度有多少,又有多少是调侃。要知道,作为一名虔诚的基督教徒,虽然因为军队规定没有加入提倡博爱的自由党,可章骞的政治倾向倒向哪一边,不用问,大家也都知道,那可是和周部长倾向的一切以利益为重的社会民主党完全不同的党派。
王林斌的疑惑只维持了眨下眼睛的时间,马上就消散了。既然周部长能对自己这个站队站在战列舰教的中层军官推心置腹,在派人了解自己后,将掩护补给同盟国的任务——如果按照不明就里人士看来,这任务分明是包庇敌国——托付给自己,同时更将极为机密的决策完全向自己这个不同派别人全部说出,那么周部长钦佩章骞将军又算什么大事?这分明是周部长有着常人所没有的开阔胸怀。而他王林斌,倒是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周部长说的没错,照司令那种性格,要是给他知道,一场风波怕是少不了了。”王林斌垂头踌躇片刻,抬起头看着周纬:“实不相瞒,这些日子我正想调离第三舰队。别说巡洋舰队,哪怕让我指挥一艘扫雷艇,我想也比在第三舰队日子过的更舒畅些。”
周纬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站起来在房间内迈着八字步兜了两圈,王林斌目光随着周纬胖胖的身躯移动,有些可怜巴巴期待着部长能给自己帮忙。以前周部长在生意场上忙帮了不少,王林斌相信这种小事情,对部长来说,不过是张张嘴巴而已,没什么大不了。果然,周纬转了两圈后站在王林斌面前:“小王你想调离第三舰队?”
王林斌苦笑道:“是,司令员是个很好的首长,只是司令并不清楚我们干的那些事情有多重要,我也不能把这些事情全部告诉司令员,继续在第三舰队,怕是我要神经衰退了。”
“这个算是理由吗?”
王林斌茫然看着周纬,觉得自己连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都说了出来,周部长为什么还觉得自己那些不算是理由。
“部长,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您不知道,我们司令员疾恶如仇,他并不明白联合梦想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祖国,他要是抓到我干的那些事情把柄,怕是非杀了我这个‘卖国贼’不可。”
王林斌心中暗自嘀咕道:“真要被司令员抓了典型,你们又不会帮我出头露面,还不是让我顶缸当坏人?说不定先下手杀我的,就是你们派来杀手!”
“唔……”周纬托着下巴眼睛盯着吊灯照不到的角落:“你的心情可以理解,你在章司令那里日子是难熬了一些,调到其他单位,眼不见心不烦,这是完全正确的。可是……”
“可是什么?”王林斌听周纬很理解自己,心里不由一松,周纬一声拖长了的“可是”,让他那颗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你是聪明人,你该知道军队中有不少山头,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国父活着的时候,这问题都解决不了,更何况现在?”周纬重重叹了口气:“将你调离第三舰队,这我还是办得到的。只是你就不认为别人会对这种调动产生疑问?升迁吗?虽然小王你立下不少功劳,但那些还不够让你成为将军,况且你又太年轻了些……不要不服气,部队不光看能力,还要看资历,这你应该知道。”
“是,我明白。”王林斌有些沮丧。
“平调?现在各部门人手全部安排到位,大战来临之际,突然将人事进行调动,你也学过兵法,不用我说,应该知道后果如何。至于你说调你去指挥一条扫雷艇,这不过是气话,小王你说说看,你犯了什么过错,需要得到降职惩罚?调一名上校去指挥扫雷艇?不怕外国人笑话我们军官泛滥成灾?”
王林斌脸色难看之极,给周部长一说,他发现自己只有继续在第三舰队干下去一条路好走,可是在第三舰队,这些日子他过的实在是暗无天日的生活。
“……不过,解决办法不是没有。”
王林斌一听,眼前一亮,好象溺水之人抓住一根稻草,连忙说道:“部长请讲,有什么办法能让我离开第三舰队?”
周纬慢吞吞道:“我听说章司令员在奥特朗托海战中抓住同盟国将军,并且给予规定外待遇。”
王林斌一下子警觉起来,肃然道:“善待的事情有,至于规定外战俘待遇,就我所知没有。”
周纬摇了摇头:“小王啊,你的想法我会不知道?你是怕我会利用这事整章司令员吧?”王林斌没有接口,周纬继续说道:“想想看,我周纬是这种人吗?如果我要整章骞,又怎么可能明知道你是章骞的人,还会对你推心置腹?要知道,我们干的那些事情都是见不得光的,给人捅出去,脑袋上的帽子还要不要?”
“是,对部长知遇之恩,部下感激不尽。不过司令员真没有善待霍尔蒂,这我可以发誓!”
如果说,为了自己能过上幸福的生活,必须牺牲自己恩人的话,王林斌宁可整天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王林斌认准一条:不管如何,决不能给别人抓司令员把柄的机会。
周纬很是遗憾:“既然这样……可惜了,可惜了啊!”
见王林斌没有识时务答腔,周纬有些不满,不过他还是说道:“知道吗?我本来想建议军部重用章司令。”
“是吗?首长。”
“一个具有骑士精神的将军,在现在这个世界已经极为稀少了。我很钦佩章将军为人,不要忘记,我可也留学过西方,并非世人所言土包子。小王你没在西方军界待过,你不知道西方军界是如何推崇那些具有骑士精神的军人。”周纬坐了下来,取过葡萄酒与王林斌碰了下杯:“坦白说,我认为我们的俘虏政策虽然宽大,却并不符合西方对骑士精神的认同感,当然,那些条文要比日内瓦公约强太多了。这也是我们被世人称之为仁义之师、正义之师缘由。”
“是的,欧阳司令员也跟我说过这些。”
王林斌听周纬说的一番话,一直绷着的弦终于松了下来。周部长说的没错,他可是中国最早留学西方海军军校的将领,虽然政见上他倾向社会民主党,可想想看,这政党可是国父创建的,在五十年前,军队里绝大多数人都是社会民主党党员,后来军队国家化后,军人才不得加入政党,可大多数还是倾向社会民主党,崇拜国父的周纬有着和别人一样的政治倾向,这很正常。政治上可以倾向社会民主党,可海军还有海军的风格,王林斌相信周部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