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德国自从一九零五年后就面和心不和这已经是路人皆知的消息,任凭怎么想,中国也不会将这么好的东西送给别人。徐永晋听到战车零六年才开始装备部队,而德军现在就有如此大规模的战车部队,只能说他们很早就从中国得到生产技术了。
“这个啊……我也不是很清楚。”程明海挠了挠头,德国为什么拥有这么强大装甲力量,程明海还是略知一二的,只是这事情说出去十分丢人,当中国第一装甲师成军后,有中国商人为了自己捞取大量金钱,居然将中国如何建造战车,如何使用战车统统卖给了德国人、英国人、法国人,英国人和法国人比较守旧,虽然他们也制造出了战车,但觉得这种新鲜玩意到底有什么用难说的紧,于是也就一直停留在实验阶段,至于德国人,他们的拿来主义就学的十分到位了。不光生产出质量极好的战车,还把中国建立装甲师那一套也学了过去。当然,这个出卖绝密情报的商人在半年后被情报机关抓获,在取得确凿证据后送上了断头台,陆军装备部为了这个泄密事件还下台了好几位高官,只是已经泄露的机密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弥补了。程明海可不想把这么丢脸的事情说给未来的舅老爷,破坏军队形象。“实际上这种战车也就相当于我们一代猫式战车,吨位很轻,火炮口径很小,速度也很慢,还行驶不了多少距离就要趴窝,并不算多先进的战车。”
“我们战车比他们要好吗?”
程明海见成功地把徐永晋思路给引开了,松了口气很自信地说道:“那是当然了。”
“对了,我们战车怎么叫猫式?家猫还是野猫?或者波斯猫?……好难听的名字。”对着自己未来的姐夫,徐永晋永远有问不完的问题。
徐建国刚才一直听着俩人聊天,对徐永晋提出的问题很有同感,点头说道:“是啊,这战车怎么会取个猫式战车?一点儿也不气派嘛!要是叫青龙、玄武、朱雀、白虎就好听多了。”
程明海啼笑皆非地看着徐永晋,耐心解释道:“大家知道我们命名飞机和军舰的传统吧?飞机是取鸟的名字,而军舰按照海里鱼来命名,至于战车,在研制时候就考虑到用陆地上动物来命名了。猫式战车本来不叫猫式,而是叫熊猫战车……”
“熊猫战车?!”徐永晋打断了程明海的解释,失声问道,见程明海苦笑地点点头,哈哈大笑起来,而徐建国也没阻止——他现在比儿子笑的还要厉害。这个名字听起来好象儿童玩具一样。
“是啊,开始是叫熊猫战车。熊猫不是咱们国家国宝嘛!人家说这种动物只在德国开采煤炭的时候发现了它的化石,谁知道我们四川、甘肃居然会有活的熊猫呢?世界上最新发明出来的陆战利器自然要以咱们国家最珍贵的动物来命名了,于是就给战车取名为熊猫战车。”说道这儿,程明海自己也失声笑了起来。
“晕啊!笑死我了,怎么有人给这么厉害的武器取个这么有趣的名字?”徐永晋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捂着肚子直喊疼。徐建国自制力就好了许多,笑了一会儿收住声问道:“当时也没人说说?这么厉害的战车取个熊猫也太不合适了。”
“谁说没有?当战车装备部队后,部队一听这种战车居然叫什么熊猫自然不干了。武器是什么?武器是用来杀人的。……熊猫又胖又笨重,看起来憨态可掬,整天抱着个竹子在那儿啃,一点儿威慑力也没有嘛!可装备部给装备命名的官老爷都是些死脑筋,任凭部队如何诉苦,他们就是不理会,结果部队在称呼这种战车时干脆简称猫式战车了。”
“干嘛不叫熊式?说起来不威猛多了。”
程明海摇了摇头:“我们称呼俄罗斯人是北极熊,熊式战车是肯定不会取的。”
“这样啊。”自己的想法让女婿给否决了,这让徐建国有些失望,一转念,接着道:“要这样还是东北虎、猎豹或者野狼什么的好听些。”
“新研制出来的重型战车就取名叫东北虎式战车。这个名字部队还是很喜欢的,至少比空军给飞机取的那些名字听起来要顺耳多了。”
“你们在聊什么呢?”收拾好东西的徐倩从厨房走了出来,见父亲他们正聊的兴高采烈,愉快地微笑着走了过去。程明海见徐倩出来,连忙站了起来,搬了把凳子放在旁边,请她坐下。徐倩巧笑嫣然问道:“什么事情这么高兴?说给我听听成不?”
“姐,我们在说战车名字呢。……你不知道,部队给那些武器取的名字可逗了。”
见徐倩脸上挂着温柔甜美的笑容转头看着自己,程明海解释道:“永晋刚才看到介绍德国战车如何突破比利时防线的,我就介绍了一下咱们国家自己的战车。”
见未来的姐夫说的不尽不实,徐永晋笑道:“姐你不知道吧?咱们国家最初发明的战车居然叫熊猫战车。……呵呵,我还以为是玩具呢!”
徐倩抿嘴一笑,为了照顾淑女风范,她笑得极为含蓄。“你们怎么管这种东西叫熊猫?”
“并不是部队愿意叫啊,只是上面给战车取名的,一时脑子进水了。”
“姐夫,说说看空军给飞机都取了什么名字?”徐永晋手支着头问道。这时候他忘记了自己应该称程上尉为程教官,而不是姐夫。徐倩似是责怪瞥了弟弟一眼,只是没说什么就放了他一马。
程明海并没有感觉徐永晋叫自己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就是感觉到,按照他后脸皮的功夫也不会在脸上反映出来。挠了挠头,接着刚才的话题笑言道:“空军啊,空军给研制出来的第一款飞机取了个凤凰,后来研制出的侦察机叫什么大鹏,最好笑的是他们管一种可以用来投掷炸弹的飞机叫海冬青。我们取笑他们,说他们以后可以给飞机取什么麻雀啦、斑鸠啦、八哥啦、喜鹊啦还有什么夜猫子,这样就好听多了。”
徐倩秀眉微蹙,“真是吃饱饭没事干,怎么取这么难听的名字?”
见女朋友听了自己说的笑话没笑起来,程明海连忙辩解道:“只是开玩笑而已,当不得真的。对了永晋你们班有没有同学考上军校?”
毕竟是年轻人,心里想什么事情脸上也藏不住。徐永晋点点头,有些失落地叹口气说道:“有,我的同桌就考上了马尾海军初级学校,还有四名同学考上了徐州步兵初级学校。”
“谁考上了马尾海军学校?不错啊?这所学校可是历史悠久,从一八六三年它就存在了,四十九年来从马尾海军学校出来的学生很多都成为海军高级将领,像现在的海军参谋长和中国舰队总司令欧阳骐上将就是从马尾出来的……这孩子有前途。”
考上马尾海军初级学校的自然是王林斌了,徐永晋眼中这家伙不学无术,娇滴滴如同小姑娘,整天不是这里疼就是那里痛,一点儿苦都不会吃,要说有什么能耐,那就是和《红楼梦》里的贾宝玉一样,特别喜欢女孩子。徐永晋对喜欢的女孩子只要能暗中瞟上一眼就已经很满足了,哪有王林斌那样到处嚷嚷?难道好俅窈窕淑女的浪荡子就有前途吗?要这样徐永晋还真没有前途了。
徐永晋垂头丧气地说道:“是我的朋友王林斌,下星期他就要到马尾报到去了,我们正打算是不是应该在他走之前给他开一个告别晚会。……对了,我们学校校长孙子考上了杭州空军初级飞行学校,真是让人不忿,张浩天学习又没怎么好,只不过因为打篮球身体比较好而已,居然就要到空军开飞机去了。王林斌是学校董事会会长的儿子,成绩全校最差,身体全校男生中最糟糕,连女孩子也不如,班里除了我也没谁愿意和他说话,这样的人居然也能考上海军学校……姐夫,这次军校招生不会作弊吧?”
“不会吧?有你说的那么差吗?”
程明海对徐永晋说的话有些不相信,他嘴里的张浩天和王林斌也许真的是学校领导孩子,可学习成绩、身体状况、为人处世应该没自己这个未来的舅老爷说的那么差,不然军队是无论如何不会要的——想报考军校的实在太多了,百里挑一怎么说也能挑出不错的。至于作弊,军队毕竟是担负起一个国家生死存亡命运的力量,任谁也不能拿军队开玩笑,程明海认为徐永晋这样说是狐狸吃不到葡萄就说是酸葡萄的心理。
“我又不骗你,那个张浩天仗着自己爷爷是校长,眼睛都长到头顶去了,成绩也只能算一般。至于王林斌,我还不熟悉他?国文、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哲学、体育,他会门门不及格,每天课间休息老师还要我给他补课,至于体能,像上次到太乙峰春游,他就落在全体学生后面,连女孩子都比他走的快,还得我拉着他朝前走,最后我们成了最后到达靶场的,姐夫你说这样的人算是特别优异的吗?”
听徐永晋这么一说,程明海回想起上次春游,当时他就站在靶场门口看着学生一个个进来,想了一下脑海里好象有这么一个印象。至于走在最后的是哪个男生,这他想不起来了——整天需要处理的事情那么多,他也不可能为这种小事留下记忆。对徐永晋说的是真是假程明海也不清楚,不过他知道就是真的录取了这样的学生,相信录取他们的学校也有自己理由,事情绝没有徐永晋想的那么简单。至于作弊,别说这两个学生不过是一间小小中学领导,他就是浔阳议长或者市长的孩子,军方也不会卖人情给他们,为他们作弊的。至于接受贿赂,这个更不可能。
程明海所不知道的是,徐永晋发的牢骚一点儿没错,只是王林斌能考上军校,并不是因为事先贿赂,作弊得来的,而是靠了他那张嘴。听徐永晋牢骚不断,程明海知道他恐怕自己暗地里也想考军校,只是因为某种原因没有报名罢了。“永晋,你是不是也想考军校?”
徐永晋偷偷瞟了刚走进来的母亲和坐在旁边的父亲一眼,嘴里小声嘀咕道:“谁不想上军校啊?不过我要说出来家里面还不反对声一片?”
刘舜英还没说话,当父亲的徐建国已经慢条斯理缓缓道来:“谁反对你?自己的路应该自己走,考不考军校是你的事,与我们何干?”
“爸这你说的?那我后年高考的时候就报名考军校你不反对吧?”
刘舜英一听儿子说要考军校,手指点着徐永晋额头,连忙数落道:“考什么军校啊?要有出息你应该考北京大学或者考省里的赣江大学也不错,当科学家或者政治家才是正道。别整天光想着打打杀杀……作业做完了没有?给我做作业去!”
徐永晋很不情愿地站了起来,低着头朝自己房间走去。“有什么好当的?科学家都是疯子,政治家都是骗子,没得给人取笑。……真是老顽固。”
这些话徐永晋也就只敢在心里发发牢骚,说出口他还是不敢的,不然不讲道理的母亲非拿把大扫帚过来揍自己不可。
见伯母对儿子说要考军校反应这么大,程明海坐在凳子上浑身不是滋味儿,好象凳子上铺满了针头,扎的难受。他也是军校毕业当的军官,按照伯母说法自己岂不是没走正道?当然,谁叫她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呢?不想让唯一的儿子上战场,这种心情还是可以理解的。只是伯母说出来的话太伤人就是了。
见到未来女婿脸上尴尬地表情,刘舜英也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好象得罪了女婿,讪讪解释道:“我倒不是说军队不好,只是永晋这孩子现在正是学知识的时候,我不希望他脑子里面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永晋的身体又不好,到了军队那种苦他可吃不了。到时候让人家赶出来,不是很没面子?小程你说对不。”
徐倩见程明海苦笑着随口敷衍着母亲,微红了俏脸小声问道:“晚上你住什么地方?还是招待所吗?”
“是,老地方。……伯父,伯母,我和倩倩能不能出去走走?”
刘舜英通情达理地笑道:“你们出去好了,招弟,记着早点儿回来啊。”
程明海已经报名要参加升迁少校的考试,眼瞅着未来的女婿一个月就要收入一百多元了,刘舜英现在巴不得女儿早点儿嫁给他。不过她的势利已经好几次让女儿儿子冷嘲热讽了,在这方面刘舜英认为这两个孩子的眼光实在短浅的可爱,社会阅历太浅薄了。
十月的浔阳,已经近深秋,起风了,夜风里带着一丝寒意。浩瀚无边的苍穹上悬挂着一轮明月,今天是农历九月十三,快要十五了,月亮显得比前段时间圆了不少。马路上的路灯发出细微的哧哧声,泛黄的灯光洒了下来,照亮了路面。街上行人不多,偶尔有一两辆自行车从身边匆匆骑过,消失在远方黑暗中。
走进甘棠湖边,沿着湖边是一排石凳,石凳上坐了不少青年男女,还有没地方坐的人漫步在湖边小道上,成双成对的,虽然没有肩并肩头碰头,也能看出这些都是热恋中的男女。柳条在湖风拂动下,轻轻滑过游人面庞。月光透过垂柳在湖边碎石路上,落下参差斑驳的倩影。
贺知章咏柳中道: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毕竟不是阳春二月了,原本纤长的柳叶微曲着,虽然还泛着绿色,却流露出暗淡的色彩。
湖周围远远近近高高低低到处都是树,月光下阴阴的树色仿佛一圈黑色的团雾将如镜的甘棠湖拢在怀中。缓缓漫步在湖边小道,离马路比较远了,年轻的恋人在后面亲昵的哝哝声显得那么遥远,轻的让人就是聚精会神也听不清楚。
徐倩不由紧了紧身上的毛线衣。拉开肩上挎着的包,从里面取出一件折叠好的雪白围巾,递给了身边沉浸在甘棠湖夜色中的程明海,微颦秀眉轻声道:“这是我给你织的。看看可以不?……天凉了,你要多注意保暖。”
“谢谢。”程明海从无边空静中回醒过来,停下来伸手接过了徐倩递过来的围巾,手轻柔地抚摩着围巾纹路,洁白的围巾传来温暖柔软的感觉,一直浸入程明海心底。将围巾围在脖子上,学那些年轻人的样子围了一圈,将一头搁在胸前,另外一段放在背后。看着眼里柔情似海的徐倩,程明海露出孩子气地笑容。“真暖和,长这么大我还从来没接到过女人送给我的礼物呢!今天你送我围巾,我这辈子算是从今天开始掀开了新的一幕。”
徐倩低头轻笑两声。“真的吗?难道你妈没有给你送过礼物?”
“那怎么相同?母亲是母亲,我的意思是别的女人。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病逝了,我对母亲的印象很模糊,只是记得母亲对我露出慈祥的微笑,好象小时候没有打过我,训过我,其他的就不清楚了。”程明海一提到母亲就神情黯淡下来。
徐倩同情地望着身边的程明海,对自己触及他的伤心处内疚不已。“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这么说的。”
“我知道,以前我从来没跟你谈过我的家庭,而且这么多年了,也无所谓了。”程明海将思绪从思念过世的母亲那边收了回来,仿佛很轻松地说道。虽说无所谓,可从语气中还是能听出程明海是“有所谓”的,只是自己以前没和女朋友说过,加上喜欢徐倩,他也不会为此有什么不满。所谓的有所谓,是他想起记忆深处母亲形象,虽然很模糊,他却觉得这是天底下最漂亮的母亲。
徐倩不想再在这问题上陷入无话可说境地,转移话题想说说轻松一些的事情。一仰脸,露出灿烂的笑容问道:“你现在在部队都做些什么?”
谈到自己工作事情,程明海话就多了。“还能有什么?无非是协助营长开展军事工作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