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时空-中华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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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时空-中华再起- 第3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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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都司如此态度,吴监生只得继续道:“这第三点是为了打胜仗,每逢出兵接仗之时,最好将我们所有兵一起画了大花脸,等画好了这才出兵。”
    程都司刚端起茶碗欲喝茶,刚进嘴,听了吴监生的话,茶水从嘴里猛地喷了出来,喷了站在下面吴监生一身。
    程都司急速咳嗽起来,摇了两下头。“这又奇了,当兵的都画成大花脸,难不成是去唱戏?”
    吴监生给程都司将滚烫的茶水喷在身上,正极为尴尬,听都司这么说,脸更红了,只得道:“将兵勇脸上画上油彩,花花绿绿的,那些叛匪远远看了还以为是天兵天将来了,心里一怕,自然落荒而走,我们就能打胜仗了。”
    程都司心里大骂饭桶,早听说那些叛匪不信鬼,不拜神。他们连洋鬼子都不害怕,你脸上抹一些油彩叛匪就怕了不成?真要这样,大清大半江山又何以落在人家手里?
    程都司以前看不起儒生,那是因为自己不识几个大字,心里自卑,只好强作蔑视,可今天一看,原来儒生就是如此水平,这可真的瞧不起了。成语有云:闭门造车,别看这个吴监生读过几年圣人书籍,可他只知道死读书,派用场那是不用指望的。
    程都司听他鬼扯了半天,虚火上升,早将洋教习将他折腾的骨酥筋软忘之脑后了。
    程都司不知道,他的上司王统带只不过听了两条,就将这个吴监生打发了出来。
    “第四条呢?”
    吴监生见程都司还有心听自己说第四条,虽然前面这个程都司话里加枪加棒,骨头不少,可有心听完,总算是自己一腔心血没有白费。
    “前面说的都不是什么重要的,惟有这第四条最为重要。”
    “说说看。”
    “这第四条,是让兵勇放下洋枪洋炮,大家重新拿起刀枪弓弩。”吴监生见程都司脸上阴晴不定,解释道:“大人您想,这洋枪洋炮都是洋鬼子的玩意,洋人火炮虽利,却不适合我们,骑射才是我们之根本,我朝萨尔浒之战,以少胜多,大败装备枪炮之明军,这可全靠了弓箭之功劳,今日若军门将那些洋枪洋炮舍弃不用,而令兵勇改习弓箭,定能重现我大清之辉煌!”
    吴监生越说越兴奋,全没注意到程都司早已变了脸色。
    “呸!这种屁话也说的出口!刘师爷你听听,这话传出去还不是笑谈?”程都司肝火上升,不由拍桌子站了起来。“我道是什么条陈,原来是这种迂腐不通的狗屁东西,叛匪枪炮精良,隔着山头就能要人性命,你这监生到好,让我们舍弃枪炮,给叛匪当靶子不成?!真正居心叵测!”
    程都司破口一骂,吴监生这才明白原来自己说的那些话,到了他耳朵里都成了“屁话”,心里叫苦不迭,不由浑身大汗淋漓,站在下面抖成一团。
    “老爷我公务如此繁忙,你这瘟生却喋喋不休说这些没用场的废话。像你这种蠢货,原本是该拿着弓箭去找叛匪比划两下的,看看人家枪炮齐鸣,再思量如何作你那些狗屁条陈罢!”
    程都司原本就是个武人,不懂得如何给人家留个面子,这些日子又让洋教习搞的心情恶劣不堪,给这吴监生一插科打诨,心情更是不好,屎盆子尿罐子全朝吴监生倒了过去。
    吴监生站在那里,都司大人毫无来由发这么大火,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狼狈中,站在都司旁边的笔帖式连忙给他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快快离开。
    吴监生恍惚中如身在云里雾里,进来之前他给笔帖式二两银子,不晓得这个笔帖式现在为何不帮自己说话,反而拿眼色让自己走?
    程都司越骂越是来气,笔帖式在旁边看看不好,要是认都司发作下去,指不定什么离谱的话也会说出来。这吴监生虽然官并不入流,可他毕竟是读书人,朝廷对有了身份的读书人还是很尊重的,若是程都司挥起自己老拳砸将下来,这风一吹就倒的监生,挨着一拳,难保不会归西。到时候都司大人没个好,自己这站在旁边的笔帖式也脱不了干系。
    想到此,笔帖式连忙走到吴监生旁边,也不等程都司端茶碗,连声督促他快点告辞。
    人离开了营帐,程都司的骂声还从里面传了出来。
    “刘大人,这程军门好没道理!我不过将自己思量正理告之于他,用不用在他,犯得着生这么大气,嘲骂于我?”吴监生让刘师爷拉出营帐,听着里面程都司还在骂,冲着刘师爷忿忿不平抱怨起来。“拿人不当人!人家虽然没有品级,到底也是个参加了科举的监生,走的是正途,指不定哪天当知府、道台了。他不过是四品武官,有什么道理嘲弄人家?”
    刘师爷见这吴监生呆头呆脑,为人迂腐不堪,不由摇头叹息。如不是二两银子落了袋,寻思来钱不易,也没将到手钱财拱手送出之理,他才不为这个呆头鹅解释。
    刘师爷见吴监生唠叨半天,听了不成话,不由埋怨道:“你这条陈原本是不该上的,说什么舍弃枪炮,重操弓箭……这根本是屁话!难道你不知几年前英法联军是如何打到京师的么?现今江南叛匪也靠了枪炮才有如此之声势,你让大伙放下这些枪炮,大人若是不生气,那才是奇闻!”
    吴监生嘴硬得很,刘师爷如此相劝,他根本听不进去。“‘满洲夙重骑射,不可专习鸟枪而废弓矢’。这是祖制,非人家自己杜撰出来,舍弃弓矢,专习鸟枪,这是数典忘宗!”
    刘师爷一听祖制,不由嗤之以鼻。“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还端出祖制,合着等叛匪打到东光了,你还用祖制来阻止人家不成?……快走罢,再不走,到时候大人出来你我都没个好!”
    吴监生恨恨一跺脚,连声叹道:“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忘记祖宗就是灭了叛匪又有何用?老朽虽然不才,却也要上京城上书去!人家不信,满朝大员都让洋人迷了心窍!”
    将恨恨不平的吴监生送出军营,刘师爷回到都司营帐,却见四个连的队官齐聚在营帐里,正听都司大人在那里嘲骂书生没一个好。
    程都司见刘师爷进来,问道:“怎么,那个乌龟监生走了么?”
    “回大人,已是走了。”
    “***,我就寻思统带没事送这么个乌龟过来做甚!原来统带拉不下脸子,不好意思赶人家走,将这么个瘟生送到我这来了!”
    下面自然有人替程都司说话。“大人用不着生气,为这种人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程都司冷哼一声:“你们没听到,那个乌龟监生说什么要将你我眉毛剔去,让我等当劳什子无眉兵,说是这样才能容易辨认,倘若逃跑也好方便捉拿,就地正法。”
    一连的队官胡守备不屑地哧了一声:“标下明白,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么?难道我们身上穿的不是号衣,而是马褂不成?就凭这身号衣,你走到哪里都是兵,还用得着剔眉毛?”
    程都司一拍大腿。“正是!不光如此,这个监生还说要让兵勇饿了肚子到叛匪营帐去抢吃的,说是他家猫若是喂饱了就不抓耗子,娘的,我们下面那些兵勇是人还是猫啊?”
    “标下明白,感情这狗屁监生吃饱了撑的,没事也要找点事做做。”
    “***,我还没说完,你胡大明白插什么话?”程都司说话让胡守备给打断,很是不快,瞪了眼胡守备。
    “是是是……大人您继续说,标下明白了。”胡守备略显尴尬,朝后退了一小步。
    这个胡守备大名胡柏辰,咸丰六年加入绿营后,胡柏辰因为懂得巴结上司,也没打什么仗,就那么顺风顺水从不入流的小兵,从把总、千总升到了守备。
    程都司很喜欢手下有个知冷知热之人,可胡守备有一点让程都司觉得不是那么舒服,就是这个胡守备总是喜欢说他明白,至于真明白,还是假明白,这只有天晓得。明白说的多了,人家送他一个外号:“胡大明白”。
    虽然胡守备有这么一个缺点,在需要的时候,不管他是否明白,总是在旁边赞同你,这让程都司在属下面前很是有威望。应和多了,程都司与胡守备之间换了帖,官场上换帖虽不作准,可总是交情显得不同泛泛了。对着胡守备,程都司该骂就骂,该打就打,总之大家一场兄弟,谁也不往心里去。
    不过最近程都司风闻胡守备与王统带背地里走的很近,这让程都司很不舒服。想想也是,自己手下当队官,只要他程都司不升官,这胡大明白要升上去,比登天还难,想必这点胡大明白是真的明白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他胡守备不就是如此一步步爬上来的?真要跟王统带套近乎,想篡自己位子那也说不准。
    明白这点,程都司在这些日子对胡守备就不是那么客气了。这些日子程都司对洋教习与周镇台发泄的不满,都要被着胡守备,免得让这个什么都明白的胡柏辰将自己说的那些话,告之上司,以换取他“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这些事不光背着胡守备,洋教习要求全营会操时,程都司还总是喜欢让胡守备的一连排到前面去,有什么不是,那洋教习先找的就是一口一个明白的胡守备,反正洋教习听不懂中国话,见胡守备总是唠唠叨叨说着同样的话没完没了,不开心起来耳光扇过去不少。
    “大人!”程都司还没说吴监生异想天开想让自己舍弃枪炮,重拾弓矢,他的小戈什从外面跑了进来。“大人,王协台有急函送来。”
    “什么急函?刚才不才送了一个活人过来,现在怎么又送公函了?”程都司接过公函,递给了笔帖式,朝围在下面几个队官摆手道:“大伙儿先出去,有什么事自然会招呼你们。”
    几个队官见都司下了驱客令,一拱手匆匆走了出去,惟有胡守备离开大帐时,朝程都司张望一眼,见程都司正眼睛盯着帐帘,匆忙转过头,就那么急急离开。
    众人离开大帐,程都司伸长了脖子看着公函,上面那些字他一个也不识。
    “协台大人说什么?”
    笔帖式看完公函,将公函轻轻放在桌子上,很是沉重道:“大人,协台大人说叛匪以到济南府青阳寨,让大人您整顿好队伍,准备开拔。”
    “什么?”程都司不由惊问道。
    笔帖式脑门也冒出汗来。他自然明白这公函是什么意思,想想程都司这第六师十二旅二十四团二营现在训练刚进行了没几天,却来了这么一封公函,笔帖式擦拭一把冷汗,道:“协台大人的意思是不用训练了,现在就要上战场去杀叛匪。”
    
     
   
第六章第四节


    
    “天空,是我的领地!”
    瓦蓝的天空下,一艘飞艇正慢悠悠朝北方飞去。杜二秆子从吊舱里探出头,看着下面倾斜的大地,放声大喊。
    洪大头靠着舱壁,懒洋洋道:“二秆子,缩回来吧,瞎嚷嚷个什么劲?”
    杜二秆子讪讪将脑袋缩了回来,摆弄着衣服,又恋恋不舍望了出去。
    杜二秆子并不是因为性格冲动,人家才叫他二秆子,而是一出生,没上过学堂的父母胡思乱想,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到底该给宝贝儿子取个什么名字,后来见小子哭声响亮,脑袋一热,就取名二秆子。
    乡下原本就不重视取名,取这样一个名字那也是稀松平常。
    杜二秆子是浙江临安人,从小就帮乡里地主放牛,他那乡里地主不比两湖一些土财主,地租只收五成,决不增加一毫。而杜二秆子给地主家放牛,到了年底,地主还会给他二两肉,让他解解谗。听听山里山民过的什么日子,杜二秆子就觉得自己已经很幸福了。
    幸福是什么?无非是能吃的饱,有地方睡觉,唯此而已。二秆子就是如此理解幸福两字。
    西历一八六零年,二秆子老娘正在为她这已经过了十八的儿子张罗婚事,平常人家男的十六岁一般都有了老婆,可杜家是佃农,没有钱,结婚也无从谈起。好事还没办,不好的事情倒传了过来——忠王李秀成率领太平军自皖南进入浙江,一路朝杭州杀来。
    当时二秆子他们一家人并不知太平军是什么,他们只听地主说,那些长毛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妖怪。兵祸到了杭州,不管长毛是妖怪,还是别的什么,逃难总是需要的。杜二秆子一家跟着地主,如同无头苍蝇般从临安一路狂奔到乐清的大荆营,这才收住脚步。
    杜家原本就没什么钱,好不容易积攒下一点给儿子娶媳妇的钱,路上为了活命又都花了,到了大荆营,杜二秆子自然结不了婚,只能继续当他的光棍。
    杜家在大荆营人生地不熟,日子过的极为艰辛。自打李秀成攻打了杭州府,原本较为安生的浙江这下也不太平,今日平阳起了金钱会,和白布会一场激战,杀人无数,明日浙东又反了莲蓬党,与长毛沆瀣一气,将浙东捣得天翻地覆。夹在中间的乐清虽然没什么大乱子,可耳朵里钻进的都是此等事体,自然心慌意乱。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一眨眼又过去两年。一日清晨杜二秆子和往常一样,到大荆营守侯,看看有什么人需要劳力,好靠力气混口饭吃。杜二秆子进了大荆营,却觉镇子里与往日不大一样,街头没什么行人不说,还有一队队身着绿号衣的兵丁到处游走,尤其古怪的是县丞衙门前面的旗杆上挂了面大红的旗子,风一吹,那面红旗随风飘展。
    杜二秆子寻个镇里人一问,这才知大荆营已经换了天地,城里的乐清县丞昨日天黑前将大印交了出来,投降了太平军。
    不光大荆营,镇里人说温州府也在几日前就让太平军夺了下来,这浙南现已无大清一兵一卒。
    杜二秆子一听大惊,他这些日子整日都在山里照料父母,没想到几日未出,世间却已经变了天。杜二秆子是个孝子,听到杀人放火的太平军来了,心急火燎朝镇外赶,巴望着能带着老爹老娘离开这里,再寻一个安稳的地方继续过日子。
    等杜二秆子从镇子里上气不接下气赶回村里,却看到自己住的地方现在已经驻满了一群身着绿衣的太平军,村头巷尾到处都是人,再想走,自然是走不脱了。
    这些太平军自然不是别支军队,而是杨沪生、史秉誉率领的打着太平军幌子的解放军。见太平军并未如财主所言见人就杀,见女人就抢,杜二秆子一颗心渐渐放了下来。
    接着这支军队又在大荆营各地开始打土豪分田地,将地主老财家中帐本田契统统搬了出来,一把火烧了个精光,说什么田是种田人之田,要天下种田人,人皆有田可种,不再有地租存在,杜二秆子又来了精神。
    杜二秆子家在临安时原本就租种地主几亩田,要交五成租子,逃难到大荆营,又租了几亩山林,这地租就更重了,要交七成租子。不租也成,地主倒是很大方,不过你不租自有别人租,为了生活,虽然地租极重,杜二秆子一家也只得租下来。
    如此重得地租让杜二秆子到了二十还娶不到媳妇,他早已心怀不满,杜二秆子是年轻后生,不是那种老成本分的乡里人,大军头天说分田,杜二秆子第二天就守侯在军营外了。
    种田人有田可种,又不用担心交租子,自然喜笑颜开,那些地主虽然不满,可威胁贫农的,让大军抓了起来,当土豪劣绅给杀了,没威胁的,没过两天又让大军如同赶牲口一般,连同没有没收的家产,送到温州城外,集中看管,说是让他们“学习如何做一个好人”。没了地主,保护地主的清兵又逃之夭夭,这田分也就分了,再想收上去,岂是那么容易?
    自己有了田,山里到处都是山歌。
    杜二秆子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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