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不够,这是我的失误,既然你们下面想到了,并且切实地落实下去,我只有欣慰的份儿,表扬都来不及,怎么谈的上处分你们?不过你们想过没有?恩飞耳德步枪并不适合用做狙击步枪,它装填子弹实在太复杂,必须要战士们直着身子,这在战场上目标太大,很容易成为敌人靶子的。”
见不是批评,李斐学暗自松了口气,“这个不是没有想过,不过斯潘塞连发枪射程太近,对远距离的目标无法进行攻击,恩飞耳德虽然有这些缺点,但在山地中,只要选择好隐蔽地方,把自己伪装起来,敌人就是很近也难以发现的。”
杨沪生点点头,同意李斐学的说法,“说的没错,看来你们对山地作战进行了详细研究。山地作战一个是要隐蔽自己,让敌人无法发现自己。一个就是要提前发现敌人,并且进行有效打击,一般来说在山地作战中距离不会太远,但对武器射速要求比较高,只要发现敌人,用猛烈的火力将敌人压制住,那么战斗胜利就必然是属于我们的,斯潘塞连发枪射程不远在山地中问题不大,但它的射速对山地作战就太有帮助了,正因为如此我才用这种连发枪装备你们山地旅。至于狙击步枪,我的认为是反其道而行之,射程一定要远,精度要高,射速倒不用很快。
现在我们军工厂新出来了一种步枪,装备你们狙击部队倒比较合适。“
李斐学兴趣来了,“哦?什么步枪?司令员是否打算给我们那些健儿换换武器?”
杨沪生转身从床边取过自己携带过来的箱子,打开后一支崭新的步枪出现在李斐学面前。“这是在六二二式步枪基础上改进的,现在还没有定型,不过我看叫六三式狙击步枪比较好。这种步枪采用单发装填,全枪重七公斤,有效射程有六百米。它的精度相当高,因为采用表尺缺门,所以经过刻苦训练,优秀射手可以做到三百米内弹无虚发。对装填子弹姿势没有要求,不管你是站着还是跪着甚至是躺着,都可以装填定式子弹。这一点对狙击手来说是相当重要的。我看可以在你们山地旅的狙击部队中先实验一下这种步枪。”
这种步枪跟六二一、六二二步枪采用了相同的结构,只是在上面装上了复杂的表尺。
李斐学端着步枪上下仔细打量着,黑黝黝的表尺缺门,锃亮的枪身,帆布枪带让李斐学赞不绝口,“好啊!这可真是如虎添翼,谢谢首长!”
“没什么,希望你们部队装备了这种步枪能够更多的消灭敌人。好了,你告诉我你对这些工人罢工是怎么看待的?”杨沪生又将话题从狙击步枪上转移到当前正在进行的谈判上来。
原来刚才杨沪生见李斐学有些太紧张,想要通过这事情转移他的注意力,放松一下绷的太紧的神经,现在看来他的目的完全达到了。
“要我说这些工人要求增加工资是完全合理的事情。起来罢工的主要是我们精简下来的战士,这些人军事素质是差了点,可在军队中讲的都是我们的军队要推翻反动腐朽的满清政府,所谓解放军就是解放所有受到压迫的中国人,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将来建立的社会是人人平等,有吃有喝的公平社会。可退下来后首长您看看他们的生活……”李斐学不敢说下去了,再说下去等于质疑解放军是否有存在的价值,这会让将解放军一手抓起来的首长难堪的。
杨沪生默默无语,等了好半晌终于开口说道:“所谓人人平等是政治方面大家都有相同的发言权,违反了法律受到的制裁也不会因为你是议员或者是老板就可以减轻,并不是说大家在金钱方面一律平等,绝对的平等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
现在生活是艰苦了一些,工人们要求提高生活的要求并不过分,只是他们想没想过企业创造的财富要支撑我们将战争进行下去?要是将这些分给工人让他们生活更好,那么政府的收入也要相应下降,每少收一分钱,前线的战士就要多流一滴血。“
杨沪生对他说的跟电报中意思完全不同,让他无法决断到底应该怎么办了。
李斐学迟疑了半刻,吞吞吐吐道:“首长的意思是为了战争需要我们在一定程度上需要倾向那些工厂老板?”
杨沪生摇头叹道:“怎么倾向老板?真要完全倾向他们的话,那些工人下次就不是罢工了!对那些黑心肠的工厂老板要坚决镇压,在我们根据地决不允许出现鱼肉乡里的恶霸!至于收入,你还是跟工人与老板双方私下劝说劝说,让他们各自修改自己的条件。工资跟国家控股的工厂一样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些工厂都是什么性质的?全都是高风险工厂!搞不好就要死人,同时因为先进设备众多,这些工厂对技术要求很高,这样的工厂岂是一般私人企业可以相比的?至于老板,也让他们将工资调高,别逼着工人铤而走险,到时候脑袋都没有了,要钱还有什么用场?”
“政府不能站在任何阶级立场上去,你完全倾向工人,那些老板就得罪光了,他们要是背地里给你搞小动作你也受不了。要是倾向老板,工人会起来将你推翻的。一个工人力量不会很大,团结起来的工人力量就不是你我可以想象的了,他要起义,对政府的威胁性比农民起义大多了!最好的办法就是作为调解人,劝说双方冷静下来。说的难听点就是和稀泥的角色,明白了吗?”
杨沪生有些苦笑地想到,没想到中国第一次罢工居然出现在自己领导的推翻满清解放战争中!这次罢工可是比自己知道的历史上记载的最早罢工至少提前了半个世纪,同时规模也大多了。三万人,***,安源罢工参加人数不过不到两万人,要是一个处理不当,自己算是注定在改变了的历史上留下“美名”了。
“首长认为多少工资比较合适?”
杨沪生笑笑说道:“我怎么知道多少工资比较合适?不过我建议最低工资线设在三元,工资只能比三元多,不能少。监察院的倪峰来了吗?”
李斐学点头答道:“来了,他现在正组织他的手下调查那些企业老板,另外派出卧底调查这次罢工到底是谁挑起来的。”
杨沪生有些不屑地说道:“有什么好调查的?罢工是因为我们工作没做好,让工人们无法生活下去了,这个倪峰难道想将带头工人给抓起来吗?告诉他马上到我这里来一趟。”
“是,我去找倪院长。”说着李斐学站起来朝外面走去。
李斐学走后,杨沪生望着外面,坐在座位上漫不经心地剥着橘子,将剥好的橘子一片一片缓慢地放进嘴里。
本来跟清萍说好了晚上早点回去的,可福州这边事情一出,自己必须尽快赶到福州来,当天整晚上都召开会议了,先是关于训练和长沙战役的军事会议,军事会议刚结束立刻又赶到容闳那边参加根据地政府会议,等会议结束了,天也就亮了。自己连房间都没有回马上又和容闳一起坐飞艇到福州来。本来跟清萍是关系正常化的最佳时机,可这事情一出又泡汤了,也不知道清萍会怎么想?自己咋就这么倒霉啊?
到了福州杨沪生没有休息就跟容闳一起到工人中去了解情况,工人的生活让杨沪生相当同情,一个月不要说根本就没有什么休息日了,这些工人每天至少要工作十二个小时,时间长的甚至有一天工作十六个小时的,辛辛苦苦工作一个月,到月底老板还要说你这个月吃了他多少粮食、住宿需要多少钱、浪费了多少原料、损坏了多少产品……统计下来不光没有一分钱拿,你倒欠了老板一笔钱!真是黑啊……还有利用自己身份玩弄欺男霸女的,有将工人活活累死,然后草席一卷抛尸荒野的,杨沪生不知道在自己根据地如此丑陋的事情也会存在,看来简单的让地主老财转到工商业难度太大了,这些人行业转移了,可心态没有转变,把工人当奴仆召唤来使唤去,如果这种情况不改变,让这些人掌握了国家政权,到时候人民还是会起来推翻政权的。
可要是让这些私人企业马上转变也不大现实,用雷霆手段强迫他们提高工资结果就是将他们推向清廷或者逃跑到外国去,根据地经济必然萧条,最终大家都没有钱花。两者之间要搞好平衡还真难!杨沪生正想着,外面有人敲门。
“议长。”
“门没有锁,进来吧。”
容闳从外面走了进来,“怎么?杨议长我看你心情不是很好啊?”
“坐吧。”杨沪生站了起来,帮容闳拉开座位,长叹口气说道:“谈不上好不好,现在外敌已经打到家门口了,我们内部却麻烦出来一大堆。纯甫兄看的怎么样?马尾那边情绪还稳定吗?”
容闳情绪比较好,坐下后有些兴奋地说道:“马尾工厂的工人现在情绪毕竟稳定,他们收入可观,不大会跟福州的工人一起闹事。马尾的沈部长让我告诉议长,‘郑和号’已经造好,沈部长请议长挑个良辰吉日让‘郑和号’顺利下水。
从上海和香港招募的船员也到了,只是外面现在有英国军舰,恐怕出海试航有问题。“
杨沪生松了口气,“终于造好了。我的天,本来不是说八月底就可以下水吗?
居然拖到现在!“
容闳解释道:“这是我们第一次制造军舰,问题自然出现了不少,还有安装火炮、机枪都需要时间,现在全部准备好已经不错了。杨议长你说什么时候下水?
九月十五还是二十一日?或者到下个月?“
杨沪生对选日子没有什么兴趣,难道英国的军舰都是挑了什么好日子才下水的吗?北洋水师战舰不少,可黄海海战,北洋水师不管你事先是求天还是拜神,统统没用!该沉还是沉,该降还是降,跟下水是否良辰吉日有什么关系?
“挑什么良辰吉日啊?英国海军有这么多规矩吗?法国海军呢?怎么就我们中国人麻烦事情一大堆?既然已经造好了,马上让‘郑和号’下水,试航也不用试航了,战争年间一切从简,让它加入到作战序列中去,担任战斗值勤好了。”
“日子还是要选的,那些招过来的水手他们就信这个,要是不选个吉日恐怕那些水手谁都不敢上这艘船。既然议长心急就九月十五怎么样?”
容闳自己在国外呆了十多年,对凶吉看的很淡,自己并不相信这一套。可回到中国这么多年了,容闳知道现在的中国你要跟人家说良辰吉日都是假的,鬼才会有人理你!
让他们改变对鬼神的观点,真的比登天还难!
由良辰吉日容闳又想到最让他头痛的基督教。对基督教绝大多数中国人根本是不屑一顾,他们认为还是菩萨天王更加亲切些,至于面前的这位杨议长,更是既不信基督,也不信菩萨,纯粹是个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杨沪生不知道容闳心底里正打着主意要让自己信奉基督,将中国建设成基督教国家,他现在正想着如何使用新造好的军舰呢!“既然如此就九月十五下水好了,到时候我们大家都去看看。郑和号下水后让它先配合闽江岸防部队防卫闽江口,不让英国佬通过闽江上溯到福州来。唉,有船了我们还不能跟英国人在大洋上决战,连骚扰都嫌实力太弱了。我现在要是有四艘郑和号,这次非给英国佬好看不可!”
见把沈葆桢请求带到的话已经带了回来,容闳欠身道:“既然如此就九月十五下水好了,议长还有什么吩咐吗?”
杨沪生想了一下,“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纯甫兄,我想请您主持工人与老板之间的谈判,要求那些老板将工资再提高些,底线是三元,最好在三元以上,至于那些工人也让他们不要心太贪了,要求跟我们控股工厂工人工资一样是不现实的要求。条件太高,到最后大家都没有饭吃。”
容闳皱着眉头,有些为难地说道:“这个……我试试看吧,也不定能说服他们。”
杨沪生冲容闳做了个鬼脸,“这事是纯甫兄的本分工作嘛,谁让纯甫兄是我们政务院总理呢?您要是不管,别人也不好插手啊!还是能者多劳吧。”
“感情我是上了贼船啊?呵呵,我现在强烈要求下船不知可不可以?”容闳见杨沪生冲自己做鬼脸,心中十分好笑,这个杨议长一点没有作为领导的样子,遇到什么麻烦事情都推个一干二净,他是没什么事情了,别人可给他害惨了!
“上船容易下船难唷!既然上来了纯甫兄您说还好下去吗?不然怎么会叫贼船呢?呵呵。”杨沪生哈哈大笑站了起来,“纯甫兄既然我们都是以使中华重新崛起为己任,有什么事情还是努力去做好了,行百里者半九十。您还是别逃了!”
“怎么我看到有什么难题,议长立刻就跑的踪影皆无?唉,什么事情都让我去抓,恐怕我这把老骨头要被议长活活给拆卸了。”
“这样好了,纯甫兄若是认为我管的事情太轻松了,您可以跟我对调一下,你管军事,我来管内政,不知纯甫兄认为如何?”
容闳摇头摆手苦笑道:“说笑说笑而已,解放军我可是管不了的。还是继续当我的总理好了。”
“就知道你不肯管军事!打仗有那么简单的吗?要是简单自己也不会掉头发了!可怜我英俊潇洒,现在都变成小老头了!”杨沪生肚子里暗自好笑到。
“那我们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好了。不过纯甫兄,我觉得我们这些工厂还有很大潜力好挖,希望纯甫兄能在这方面多下番工夫。”
容闳以为杨沪生还在跟他开玩笑,坐在座位上遐意地说道:“请说,在下洗耳恭听杨议长的高明决策。”
“呵呵,搞什么嘛,我现在是说真的。”杨沪生见容闳毫不在意的样子,知道他误会自己了,笑骂道。见容闳听自己说是真的坐直了疑惑地看着自己,杨沪生继续说道:“我认为我们可以搞流水线作业!现在这种一人从头负责到尾的生产方式实在是太原始,太落后了。应该将各个程序分开让不同的人完成,最后将生产好的东西组装起来……”
杨沪生口沫横飞对容闳讲解自己所知道的流水化作业,容闳开始听的还没什么,可越听越觉得有道理,眼睛也瞪大了,这方面根据地现在有现成的例子——军工厂生产的六二系列步枪就是流水线作业的产物,同时它还是一个制式枪族,枪管是共用的,彼此之间可以调换。如果不是采用流水线,六二步枪生产进度将是极为缓慢的!
听杨沪生说完了,容闳想了下说道:“这个……好是好,不过我们的工厂要是采用这种方法,原材料供应会不会出现问题?还有这需要大量的合格工人,就我们现在情况而言,恐怕还没有那么多,议长你是知道的,新培养出来的技术工人都到军工厂去了,其他工厂你就是想要也没有人啊!恐怕现在还不大现实,这需要我们培养更多的技术工人才可以。”
“这个……”杨沪生这才发现自己想的实在是超前了一些,根据地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原材料不足,真要进行大规模流水线作业,就储存的原料,恐怕一个月后就无以为继了。
杨沪生挠了挠头,尴尬地说道:“既然这样还是按照现在办法继续生产好了。
我本来想为了生存扩大产品产量的,倒没有想到限制太多了。“
容闳点了点头,感慨地说道:“议长讲的没错,这个绝对是好办法,不过太脱离我们现在实际情况了。杨议长,我有时候在想,您和史议长是不是上天为了中国强大特意派遣下来的。怎么想的做的事情均为前人之所无,不要说见到了,就连想也没有想过。我在美国待了十年,就是美国也没有俩位议长如此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