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到美国去应该可以在这方面让华尔和美国商人谈一谈。”容闳帮华尔说道。容闳想得倒是相当简单,这个华尔在温州已经赚了大笔的金钱了,可他就好像是填不满的一个无底洞,整天就想着增加关税,自己好从关税中提取更多的好处。容闳都被他给吵烦了,既然华尔主动提出要回美国去,为何不来个顺水推舟呢?早日见不到华尔自己就可以早日耳根清净了。
“对啊!将军阁下,我在美国海军部队中还有几个好朋友,他们可以帮助我们买到最好的缉私船的!”华尔一听买船立刻就高兴起来了。买船可是一笔大买卖,要是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一说到买船史秉誉立刻想起了任命华尔担任海关副关长时候华尔答应的事情。“这倒是个好主意!华尔你和我一起到美国去好了,不过你上次答应的捐出金钱用来买船不知道已经准备了多少了?呵呵,华大老板现在财源广进口袋中金钱一定不少了吧?纯甫兄,上个月我们的华大老板有多少银子进帐?”
容闳不理脸变成了苦瓜状朝着容闳拼命地打着眼神的华尔,一本正经地说了起来:“上个月华老板在香烟出口一块就有两万多两银子进帐,另外在茶叶、丝绸、陶瓷、打火机等等项目上又有一万余两银子进帐,合计总共三万五千两。这个月到二十号华老板的收入就已经超过上个月全月收入了,华老板,这两天你们海关统计怎么还没有交上来?”
史秉誉惊讶地说道:“不少嘛!才不到两个月时间华老板就赚了七万两的银子?!乖乖,我说华尔,答应的事情是不是可以办了?”史秉誉一直都只管研究院研制问题,军工生产和根据地内部队的训练问题,没想到短短几个月时间自己身边就出现了一个大财主!不共产这个大财主还去共产谁的?“从六月底到现在已经半年了,呵呵,纯甫兄,华老板怎么说都有十来万了吧?”
容闳笑着看着马上就要哭出来的华尔,落井下石谁不会?“已经超出了,到现在根据统计上来的数字华老板现在身家已经十万出头了。”
“呵呵,好啊!既然这样华大老板就可以拿出十万两银子用来购买军舰吧,白聚文既然没有管福州的海关,那么他那一份我们帮他出好了。”史秉誉笑眯眯地看着要发疯的华尔。
“史将军,我到现在只赚了这么一点点的银子,而且现在应酬很多,需要大笔地开支,还有就是到四处去寻找货源,这些可都是我自己掏出来的呀!不要说十万了,将军就是要我拿出五万来我也是拿不出来的啊!”看着如狼似虎的两个大官居然想把自己少少地十万元据为己有,华尔急得满头大汗,他可是为了赚这些银子费尽了心机啊!看看两个“贪官”毫不动心地盯着自己,肉痛的华尔临死还要拉个垫背的,“史将军、容总理,我能不能先捐一万两银子,其他的以后再捐出来?现在要是不够,可以让那些商人们也掏出一些来嘛!那些战船买来了对温州这里的商人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走私让温州的商人也损失了不少的银子啊!”
史秉誉重重地哼了一声:“那些商人还巴不得战船买不来呢!要是买来了他们可是只能正正经经的做生意了。谁会为了你多赚钱掏自己腰包?你说我相信你只能掏出一万两吗?”
“那么就先捐一万五?……两万?……不会吧?两万五!这可是我现在所有的资产了……还不行?!……三万!我这可是倾家荡产了!要到其他地方催讨、借债才能凑够的啊!”华尔可怜巴巴地说着,看着史秉誉一直摇着头华尔捐得越来越肉痛,到最后简直是咬牙切齿带着哭腔地说出三万来了。这些银子可都是华尔的心头肉,不要说上万了,就是上百也要他心痛好长时间了!
看看真的从华尔身上敲不出更多的银子,史秉誉终于放他一马,“算了,既然这样你就先捐三万两银子出来好了。其他七万两记得以后补齐啊!”
“是,是,多谢将军宽宏大量。”听到史将军终于不再坚持一定要一次性捐出十万两了,华尔深深地出了一口气,这才发觉自己后背已经急得全都是汗水。只要不用当场付清,等船买来后自己就可以赖帐了。何况按照现在收入进帐速度,半年后谁知道自己又积累了多少银子?
接待部部长汪道正看着华尔的狼狈样开心地哈哈大笑,史秉誉和容闳华尔三人齐刷刷把目光投到他身上,汪道正一看大事不好,连忙抢先说道:“议长,我看我可以在这上面帮点小忙,嘿嘿,以前我在清廷当知县时候,狠狠地捞过一票,再加上我家一直都是经商的,家中资产多的不敢说,几十万应该还是有的,自从到了温州后,一直都没有什么机会报答议长,我看这次就让我拿出十万两帮助我们买船好了。”
“呵呵,华尔你看看,还是人家汪部长大方!一开口就是十万两,那像你呀!”
“嘿嘿,将军,汪部长不是说了吗?他可是有几十万两银子的啊!我可没有,现在我浑身上下就没有多少银子。汪部长,你们可真有钱啊!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家是怎么赚钱的?”华尔羡慕地看着汪道正,这人作为一个当官的居然可以赚取几十万两银子,真是应该好好向他取取经了。
这种事情是只能做不能说的,怎么可能跟华尔讲呢?汪道正尴尬地看着无比羡慕他的华尔,不知道应该怎么对他说,除非自己不想再在温州混了,否则他就是再能言善辩,要是让他介绍自己贪污受贿的经验,也马上变成哑巴了。
容闳见到自己同僚被华尔问的哑口无言赶忙帮汪道正解围道“华尔你就不好难为汪部长了,人家汪部长在从政之前就是做生意的,家中怎么说也是有点钱啊!而且自从他到温州后到现在为止还没有通过非法手段捞取钱财,不然倪峰早就到他家拜访他了!是不是汪部长?”
“这都是我从前良心被狗叼走了,贪赃枉法才捞取的百姓血汗钱,现在我痛改前非了,所以这次就把以前捞取的那些银子都拿出来给议长买船稳固经济,救民于水火之中。副关长您就不要再寒蝉我了好吗?”
华尔明白过来,原来这些银子都是来路不正的!想想那个整天黑着脸的倪峰,华尔有些毛骨悚然了,这个倪峰连两位将军的岳父都敢得罪,要是想要拿他华尔开刀那还不跟吃豆腐一样?“嘿嘿,明白了,汪部长您可要当心了,我听说那个倪院长眼睛可是毒得很的!”
几个人一路说笑着朝军部走了回去。在门口容闳他们和史秉誉互道再见,各自回到自己住处。
“大哥,你回来了?”史秉誉一进大门就看到杨沪生正好奇地呆在他的住处。
“呵呵,刚刚回来,怎么?你这里怎么有电灯了?不错、不错!这样以后我们可是就重见光明了!”离开电灯已经有一年了,虽然现在见到的是极为原始的灯泡,杨沪生也觉得相当亲切。
“你要是房子里面整晚都点着电灯我看你是否还能高兴起来?”史秉誉脱下军装,疲惫地靠在椅子上“怎么样?晚上饭吃得还好吗?有没有和岳父把关系搞僵啊?”
杨沪生不再盯着头顶的灯泡,垂下头来看着史秉誉,“好什么啊?明明说是一场家宴的,可谁知道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好几个商人,这些家伙信息还真灵,居然知道我们要在这次参议会上讨论通过土地法,今天的晚宴成了对我们政策质疑会了!你说这个何长庆找这些人来干什么?”
史秉誉没有好气地说道:“干什么?人家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既然何长庆是个商人,他自然是和那些商人一个鼻孔出气了。那些商人大哥你就不用理会他们,现在根据地内已经稳固下来,他们真要是想闹事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算了,别提这些家伙了,对了,晚上你和蒲安臣聊得怎么样?这人对我们根据地有没有什么看法?”杨沪生关心地问道。
史秉誉站了起来舒服地躺倒在床上,“别的都还可以,就是这个美国公使居然想让我们遵守他们和清朝签订的望厦条约,你说我会答应他吗?还有这家伙不是‘遗憾’就是‘也许’、‘可能’之类的,他只要求我们怎样、怎样,就不说说他们美国会对我们中国怎样,典型的对人家马列主义,对自己自由主义,要不是最后拿出武器资料诱惑他,我看这次我们想要到美国去沟通一下是相当困难的。唉!谈的我头也痛了!”
“望厦条约?这是什么时候签订的?难道这个蒲安臣不知道我们现在打的就是签订这个条约的清朝?居然敢要求我们赞同望厦条约?”杨沪生惊奇地转着脑袋嘴里啧啧称奇。
史秉誉叹了口气:“是啊!还有就是我们拿出新式武器给他们时候,这个蒲安臣才说要在我们温州建立一个商务代办,实际上在政治上面并没有承认我们,只是在这里和我们建立一个沟通的渠道罢了。福州本来是有美国领事馆的,他也没有谈到什么时候恢复,我看除非我们占领了全国,不然想要人家承认我们是不可能的。”
“不管怎么说,美国是第一个在温州建立有一点官方色彩的机构,这总是好事情嘛。至少比英国、法国什么的对我们要友好多了。我们现在也不需要美国真的给我们做些什么,只要他们能把机器卖给我们也就可以了,要是可以从美国找来一些人自然更好。”杨沪生对蒲安臣不重视温州并不显得很沮丧,“主要还是我们自己要争气,部队需要打胜仗,根据地需要把经济建设好,同时要对腐败防微杜渐,这样那些外国政府自己就会找上门来的。小史,我们现在手榴弹、迫击炮什么的月生产量有多少?怎么这两个月就没有把这些补充到前线去?”
“现在我们在军工厂内有三千多人,每个月可以生产手榴弹五千枚,火炮工厂可以生产迫击炮三十门,迫击炮弹三百发。另外子弹工厂每个月可以生产十一毫米铜壳圆锥子弹十万发,步枪工厂现在已经全面生产中华步枪了,其中六二二式一千支,六二一式两百支。现在主要问题是军工厂主要都在山区里面,不管是把原材料运送过去还是把制造好的武器运送出来都是极为不方便的。前段时间大哥你率领的部队主要在湘赣边界活动,要送过去需要走多少路?而且我觉得还是从这里开始把部队一支一支装备好开到前线去好了。”
杨沪生直往上翻白眼:“我的老天!一个月步枪不过生产一千支,光荣一师要装备齐全了就要一年时间,等你把荣一师装好了,敌人早就到温州了!这样子不行,我看还是把步枪平均分配到各个部队比较好。”杨沪生站起来在屋子里面慢慢地踱着步,“迫击炮生产数量可以不变,不过炮弹制造速度一定要加快,还有就是步枪和子弹的生产数量都要加快。工人可以从那些失去田地现在流离失所的农民中去寻找,至于原料铜可以通过收购铜钱那他熔化了来解决,钢铁暂时只能从国外进口,我看我们可以把价钱提高,增大那些商人的兴趣……”
“报告!”门外有人高声叫道,接着李雪龙从外面走了进来,“宁波消息,左宗棠部队已经击破戴王在上虞的防线,现在正在朝绍兴进攻。另据准确情报,李鸿章三万部队准备在五天内南下。”
第四章
宁波城静静地矗立在夜幕下,城墙上一队队卫兵在灯笼的指引下来回巡逻着,城内更夫的锣声提醒那些巡逻兵——现在已经是三更了,有几个小兵疲倦地一边移动着沉重的脚步一边不停地打着哈欠。从城头望下去,城外一片漆黑,寂静地好像没有生命存在。不过这也难怪,自从那些发匪在宁波周围出现后,城外的百姓有钱的逃到没有受到战争威胁的其他省城去了,没有钱的都躲进了宁波城,城外成了楚军、淮军和发匪互相征战的地方,在这里怎么可能还有什么人出现呢?
城内沈宅大门外白纸糊成的灯笼在寒风中左右摇晃着,透过灯笼,昏暗的烛光照亮了门口周围。几个亲兵正强打精神,勉强睁着双眼注视着外面。外面什么也没有,一年的战争让宁波城内粮食已经告急了,原本还有几条野狗会在晚上出来狂哮几声,现在那些狗都成了人们肚子里面的食物,再也不可能出来晃悠了。
沈宅府内几个卫兵拄着长矛正迷糊着,漆黑的沈宅只有中堂还有烛光透出来,发黄的烛光把屋内一个低着头慢慢地来回走动的人影印在了窗纸上。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趋避之。
左宗棠走上几步就抬头看看挂在墙壁上的这副对联,这副对联是道光二十九年因病辞职云贵总督的林则徐在返籍路上途经长沙时,邀见左宗棠时候所亲笔书写赠送给他的。左宗棠将林则徐送的这副对联当做了自己的座右铭,不时用它激励自己。每当遇到艰危困难或者是萌生退意时,他都会想到老人给自己书写的这副对联,现在忧虑不已的左宗棠看着这副对联,心中生出无限地感慨。
左宗棠呆呆地看着对联回想着前些天钦差大人传来皇上对自己的申斥“……
浙江乃国之根本,然浙江巡抚左宗棠一味因循玩误,首鼠不前,意存观望,纵匪事张,拱手而让之发匪,汝欺圣明不及觉察耶?仰苟且偷生以侥幸于无事耶?
今摘去顶戴花翎,以做惩戒,如再敢瞻徇畏缩,立予严惩!钦此……“想到这里左宗棠无奈地摇了摇头,时局艰险,如何是我用一己之力就可以把大清扶持起来的?!
今日大清之祸不在浙江,而在安徽、江西。两江总督曾国藩十万湘军围攻江宁被人家赶回了湖南,江西巡抚沈葆桢才是真正的首鼠两端,明明有坚城南昌可以好好防御却被发匪几天内就攻下,现在江西全境以是发匪之天下,安徽、江苏在发匪猛扑之下官军纷纷败退,这些岂是我一人罪过?怎么说我也在这里拖住了十万之众的发匪啊!要是宁波这里的发匪流窜到其他地区,现今之局势还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
“老爷。”管家在门外轻声地叫道。
“什么事?”
“老爷,江苏巡抚李鸿章李大人求见。”
李鸿章?左宗棠皱了下眉头,这人找我有什么事情?虽然自己和李鸿章在政见上不和,但现在俩人既然都在宁波,理应同舟共济,相信他也不会因为前些日子钦差大人申斥的事情嘲笑于我“让他进来吧。”左宗棠推开房门,朝外面望去。
大门打开,江苏巡抚李鸿章在管家陪同下走了过来。
“呵呵,这么晚了少荃兄还不休息?”烛光下已经可以看清李鸿章的面目了,左宗棠微笑地走了两步拱着手迎了上去。
“季高兄,明天一早您就要率领部队到绍兴去了,想了半宿,我觉得在走之前还是和季高兄再商谈一下好些,打扰季高兄休息实在是有失礼节。罪过、罪过。”
李鸿章略微行了个半礼,笑笑说道。
“也没什么,现在我还没有休息,谈不上什么打不打扰的。外面风凉,李大人里面请!”左宗棠拉着李鸿章进了自己的房间。俩人在案台两侧互相恭维一番后坐了下来。
“大人,请用茶。”管家在俩人面前各上了一杯香茶倒退着退了出去。
客气一番后左宗棠问道“不知少荃兄还有什么事情要这么晚过来?部队行动的事宜白天不是都已经说好了?”
李鸿章慢慢端起茶杯,看了看里面的茶水,接着举起茶杯放在鼻尖嗅了下里面的香味,轻轻茗了一口,微闭着眼睛细细品味了一番“好茶!这应该是极品杭州龙井吧?自从发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