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结之孔明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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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结之孔明锁- 第2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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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绵被推得踉跄倒退一步,白衬衫的胸口,出现了一个清晰的血手印,而且那个血手印,还在向下流着血!

    把夏绵推开后,修转过身去,面对着墙壁。把沾满鲜血的双手都抵在了墙壁上,手一会儿攥成拳,一会儿又松开,走廊的墙壁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血印子。他的头埋得很低,谁都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谁都能感受到,从他一动不动的身体中,散发出来的浓烈的绝望。

    木梨子见过这样的心理病人。即使一动不动,看起来安静而安全,但是,这只是风暴来临的前兆,他们的体内,早已埋藏了一颗炸弹,他们之所以不动,是因为他们在等待体内的炸弹,把自己炸得体无完肤!

    那是一种求死的状态!

    木梨子怕修做出什么傻事来,向前迈了一步,但又不敢太靠近他。

    她现在担心,万一修感受到自己的威胁,而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那就糟了,木梨子没有任何信心能够阻止修要做的事情。

    徐起阳他们也赶了出来,看到一地斑驳的血迹和手撑着墙壁默默不语的修,小王警官急了,想要去拽修,却被徐起阳制止了。

    他也看出,修这时的情绪极度不稳定,虽然他的表面看不出什么来,和刚才坐在会议室的时候差不多,但是,他吐血就是他情绪极度起伏的铁证,现在最重要的是要稳住他的情绪,或者,等他自行恢复过来。

    实在不行,再找几个人上去把他打晕!

    徐起阳正在心里盘算着,修就有了动作。

    他缓缓地把手从墙壁上撤了下来,抬手擦了擦嘴边已经半凝固了的血,转过身来,对文煜说:

    “带我去看她。”

    文煜这次不敢轻易拒绝他了,她和徐起阳交换了个眼神,徐起阳起初也有些为难,但看到修惨白的脸色和嘴角的血迹,摇了摇头,对文煜微不可察地点点头,示意她可以带他去脸色发白地望着修,忍不住问:

    “大哥……你还好吧?”

    听到的问话声,修斜过眼看了一眼。

    这下,大家终于看清楚了修的脸。

    他的脸,半分血色都没有,嘴唇因为被血沾染,露出一种妖冶而不正常的红,他的眼神,疲倦却冷静异常,有种异常的苍老感,好像是看透了这世间一切的东西,看着叫人心头发涩。

    他的嘴角费力地扬起一抹让大家看得别扭的笑容,说:

    “没事。我去看一眼。”

    说完后,修环视一圈,看了看被自己弄脏的走廊地板和墙壁,还有一两个被吸引过来围观的警员,冲徐起阳轻声说:

    “我回来收拾。”

    徐起阳挥挥手,说:

    “你去看吧,这里不用你操心。”

    修固执地低头道:

    “我来收拾。”

    徐起阳经过跟修的几次短暂接触,了解他的为人,知道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情,他就非做成不可,于是也不和他多争论些什么,点了点头。

    修把沾着鲜血的手摩擦了一下,一些半凝结了的血屑簌簌地从他掌中落了下来。他拍拍手,抖落这些血屑后,跟着文煜,走向了下楼的楼梯。

    一直到修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边才像是刚反应过来,一把捂住自己的嘴,一头扑在了江瓷的身上,嘤嘤地哭了出来:

    “大哥……大哥什么时候冲咱们笑过啊……江瓷姐,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他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还有……我们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啊……”

    江瓷起初还能抚摸着的后背,无声地抚慰她,但是越听这样说,她越感到难过。在已经哭得说不出任何话来的时候。江瓷的眼中也无声地滚出大滴大滴的泪水,滴在了的头发上。

    他们终于渐渐清楚地意识到,安是真的死了,她离开他们了,而且是用那样一种惨烈异常的方式……

    她先选择了上吊。其实上吊是一种极端痛苦的方式,虽然近10秒钟可能就会失去知觉,但是至少要挣扎将近十分钟才能彻底脑死亡,在这期间,强烈的窒息感将不断地压迫一个人的喉咙,死亡的恐惧如凌迟一般一道一道切割着人的咽喉。

    而在这原本就很痛苦的自杀过程中。她居然还用火烧自己,要知道。火烧所给人带来的疼痛,不是一般的疼痛可以比拟的。想象一下,滚烫的火焰烧遍一个人全身的骨骼肌肉,皮肉被烫得焦黑脱落,每个细胞都在燃烧,发出滋滋的声响……

    而且,最可怕的是。她明明给自己留出了求生的机会!

    只要她在上吊的那一瞬间后悔了,就可以伸脚去踩被她蹬翻在一边的板凳,但是她却宁肯蒙受烈火焚身的痛楚和死亡恐惧的折磨,决死不肯求生。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

    当尸体从散发着袅袅寒气的尸体柜中被拉出来的时候,文煜担心地望向修,生怕他再产生什么过激的反应。

    但是,修的平静超乎了她的想象。

    刚才,文煜先拉他去洗了洗手和脸,现在。他显得干净了许多,可从刚才起就弥漫在他眼底的荒凉,反倒比刚才那些鲜血叫文煜更觉得不安。

    她退后了两步,给修让开了位置。

    修站到了尸体柜的身旁,从上而下,打量起这具尸体来。

    她的头发,因为受热皱缩、卷曲,呈黑褐色,看上去就很脆弱,似乎轻轻一碰就要断裂了。

    修凝视着尸体的眼睛,想象着安平时那双荡漾着微微风情和淡淡自信光芒的桃花眼。

    也许是因为当时火烧起来的时候,她受到了烟雾的刺激,出于自我保护**,她紧闭起了自己的双目,因而,在她的外眼角,有未被烟雾熏黑的鹅爪状痕迹,这让她看起来有点儿像个老太太。

    她的身长有些缩短,所以身体看起来有些变形,因为尸体长时间经受高温,她体内的血液体液渗出,组织坏死炭化,如果修没猜错的话,她的体重应该也减轻了一些。

    她放在身侧的双手紧握着,大概是因为肌肉遇高热而凝固收缩吧,她的关节呈屈曲状,有点儿像拳击手比赛中的防守状态。

    修此刻露出的笑容终于自然了些,他伸手,捏了捏她紧紧握住的双手,觉得她这个姿势有些好笑。

    他是了解安的,她很聪明,但她同样手无缚鸡之力,因此,修在她的面前,完全就是个保护者的形象。而这个时候,平时的被保护者,朝修捏着小拳头,好像是在威胁着他些什么,修一想到活着的安做出这个动作,就控制不住地想要笑。

    可是,修的表情,看得站在一边的文煜愈发提心吊胆。

    要知道,修面对的可是一具被烧焦了的尸体!她的身上布满了梭形的伤口,皮肤开裂,肌肉焦黑,文煜无法想象,修居然能对着这样一具恐怖的尸体,露出如此自然的笑容!

    文煜正在担心中,就见修轻轻地动手推合上了尸体柜,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朝停尸房外走去。

    文煜出声叫住了他:

    “喂!你……还好吧?”

    文煜害怕他发狂,却更害怕他这样看起来平平静静的样子,因为她不知道,修到底是要在沉默中爆发,还是要在沉默中灭亡。

    修双手插兜,扭回头去,面无表情,眼底的苍凉却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了:

    “我得回去。我想,徐警官可能还有事情要问我。”

 第二十节 “对不起”

    小王警官代表徐起阳把木梨子他们送到了会议室所在楼层的楼梯口,叮嘱他们近期暂时不要离开倥城,如果还有什么要问他们的事情的话,警方会和他们随时联系后,就回到了会议室,似乎还有重要的事情要与徐起阳商量。

    大家刚刚往下走了几步,修便出现在了楼梯上,并和正准备下楼的大家碰了个正着。

    乍一看到修就又想哭了,可是看到修意味深长地看向自己的眼神,她被吓住了,刚涌到眼眶的泪水生生地倒流了回去。

    修好像是有话要和她讲?

    她忐忑地看着修接近了自己,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修现在的表情实在是太平静了,让本能地觉得有些危险。

    可等修走到身边时和其他人无比清楚地听到了修低沉性感的声线: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哪里听过修说过这么温柔的话,一时间完全傻住了,愣愣地看向其他人,发现他们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才知道不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

    木梨子盯着修已经洗干净的脸,又把视线下移,把目光落在了修胸口前襟上那片干涸的血液,略皱了皱眉头。

    幸亏修的衣服是深色的,看不大出来上面的血迹,但夏绵身上穿的原本是白衬衫,胸口被修按了一个血手印,只能借了徐起阳的外套披在身上,来挡住那个手印。

    修也注意到了夏绵关切地望着自己的视线,他走到夏绵身边去。再次低声说:

    “对不起。”

    江瓷却有点忍不了了,在她的心目里,修从来都不是向人服软的人,说得难听点儿。修就算是心里清楚是自己犯的错,也会抵死不说对不起。这事情如果放在平时的话,他宁愿不声不响地给夏绵买件新衬衫也绝不会说半句“对不起”。这样的和平时迥然不同的修,叫江瓷看得难受。

    果然是因为安的死,才导致了他性情的改变吗?

    见修好像是要上去,木梨子问他道:

    “你还要上去吗?不跟我们一起走?”

    修摇头道:

    “不。我觉得应该徐起阳找我还有事情。”

    木梨子轻轻挑起眉头:

    “什么事?”

    夏绵轻轻拽了拽木梨子的衣服,示意她最好不要在这个时候对修穷追不舍,可是,这回修却并没对这种他不想回答的问题保持沉默。回答了木梨子:

    “回去我会告诉你们。”

    末了,他添了一句话:

    “如果你们想知道什么的话,等回去再说。我什么都告诉你们。反正,现在也没什么隐瞒下去的意义了。”

    木梨子被修无比坦诚的话弄得愣了愣,说话间,修又朝楼上走了两步,好像是已经打算结束他们短暂的谈话了。

    木梨子这才意识到,她一直想要知道的秘密,似乎是要浮出水面了。可是,修这番话里又透着古怪,好像他在告诉他们关于自己的秘密后,就要离开他们一样。

    意识到这点后。她忙冲着修的背影叫:

    “修……你有什么打算?”

    修的背影顿了顿。扭回头来。说:

    “回去再说吧。”

    语毕,修便朝楼上走去。木梨子也若有所思地转回头来,看着周围表情迷茫的大家,深吸一口气,说:

    “走吧。”

    在木梨子的召唤下,他们各怀心事地朝楼下走去。

    在走完这条十几阶的楼梯后,木梨子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猛地回过头去,而发觉了木梨子动作的其他人,也转回了头——

    在这层楼梯的顶端,隔着十几阶的楼梯,修面对着他们,楼梯间里的灯泡光芒,把修的身体四周,镶嵌上了一圈毛茸茸的白色光圈。

    修自上而下地看着他们,表情中,透露出一股叫人惊讶的哀伤。

    他的声音,疲倦地响了起来:

    “对不起。”

    留下这句话后,修转身走了几步,身影消失在了楼梯间。

    木梨子却仍保持着向上仰望着修的姿势,许久未动。

    江瓷碰了碰木梨子的手,动作轻柔得像是在碰一件易碎的瓷器一样,轻声问:

    “梨子,怎么了?”

    自从得知安的死讯后,江瓷的心境就发生了变化,看到身边的人,看到平时讨嫌又没什么脑子的龙炽都觉得异常可爱亲切,她终于发现,自己的力量比自己想象得要弱小得多,因为自己压根不知道,自己身边的人什么时候会死,什么时候会离自己而去。

    因此,她开始小心翼翼地对待起身边的人来,对于木梨子的态度,也比平时和缓温柔了万倍。

    但木梨子此刻完全沉浸在震惊中,完全没注意到江瓷的心境变化,她喃喃地道:

    “三次……”

    江瓷疑惑地问:

    “什么?”

    夏绵也望着修刚才站着的地方,他明白木梨子的意思:

    “她的意思是,修这次,对我们说了三个对不起。”

    龙炽迷惑地眨眨眼:

    “他有什么对不起我们的?”

    木梨子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低下头思忖了一会儿,说:

    “那只有等修回来自己跟我们说了。现在,我们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说到这里,木梨子咬了咬牙,猛地抬起头来,语气一下子坚定了许多:

    “我有事要安排你们去做!”咬着嘴唇,声带哀伤地道:

    “梨子姐……我现在没有心情……”

    但是,木梨子在这种关键时刻,是绝没有安那样还能温声细语地安慰人的耐心的,她无比直接地道:

    “和安的死有关。你没有心情去调查?”的头埋得更低了,声音也低落了下去:

    “可不可以不要调查了……我不想知道,什么都不想知道,我……”刚刚说到这里。她的领子就一把被木梨子揪了起来,原本矮木梨子半头的,毫无防备地被木梨子提到了和她视线平齐的地方。她稍愣了一下,便挣扎了起来:

    “梨子姐你干嘛!放我下来!”

    木梨子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着,但她的目光却死死地、冷静地、动也不动地攫紧的双眼挣扎了几下后,就被她的眼神吓住了。

    她的目光很冷静,但是属于那种带有鱼死网破的决绝感的冷静。

    她等完全安静下来后,又用这样的眼神扫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这时的她,身上满溢着淡淡的、和安有些相似,却又不全然相似的气场。

    有几个警局的工作人员拿着文件从楼下上来了。木梨子适时地放下了,推搡着她来到了楼梯的角落,并示意大家一起跟来。

    等到那几个人用怪异的眼神扫了他们一眼离开之后,木梨子才开口讲话。

    在有些昏暗的楼梯间里,她的声音,也浸染着一种别样的令人心悸的冷静:

    “现在我们已经确定了,安死了,那个人就是她。现场没有任何其他人的痕迹,甚至都没有被打扫过的痕迹,这就意味着。她真的有可能是自杀。我现在要弄清楚。她自杀的原因是什么?我不相信你们不在意这个。”

    说着。她转向了,冷声道: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但是我必须告诉你,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你想想看,是你自己现在一时的情绪重要,还是安的死比较重要?她为什么要那样死?就像是仪式一样的死亡,甚至宁愿蒙受烈火焚身的痛苦也不肯求生?”

    木梨子的语速越来越快,显然她的情绪也渐渐地控制不住地激动了起来。

    在稍微平复了一下之后,木梨子看看已经止住泪水,但仍眼圈通红的,也不多安慰她,直接下达了任务:

    “你去找高国瑞,我记得他是警察厅厅长的儿子。我需要借助他的人脉关系,见到弓凌晨。”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但还未来得及她为什么突然提出要去找弓凌晨,木梨子便转向了夏绵,说:

    “夏绵,你应该在派出所有熟人吧?”

    得到夏绵肯定的回答后,木梨子道:

    “那你能调查到关于修的资料吗?”

    夏绵明白木梨子的意思,虽然不大明白她为什么要修的资料,但还是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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