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结之孔明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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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结之孔明锁- 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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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一个朋友,她以前好像也住在北望村,她叫舒子伽。舒——子——伽。你听说过这个名字吗?”

    女人笑了起来,她一边笑一边摇头,好像舒子伽这个名字很好笑一样。

    木梨子把视线投到那面写满字的墙上。有了烛光的照耀,那面墙越发显得诡异,在墙的顶端上,“我是舒子伽”五个字显得格外大。

    就算女人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如果她真的在这里生活的话。也该见过吧?

    木梨子轻声问女人:

    “你看到那些字了吗?写在墙上的,上面有舒子伽的名字。”

    女人回过头去,瞄了瞄满墙密密麻麻的字迹,晃晃脑袋,说:

    “我……不认得……多少字。只……认得,几个。”

    木梨子一愣。继而释然。

    也对,女人也是从另一个村子里逃出来的,不认字也没什么奇怪。

    不过。女人似乎对木梨子提出的每一个问题都格外上心,她又皱着眉头,细想了一阵子,喃喃地道:

    “舒子伽……舒……子伽……”

    木梨子看到她这样的反应,精神一振:

    “你听过这个名字吗?”

    女人睁着一双天真的眼睛。乖乖地回答道;

    “我、好像……听过……不,我也记不得了……”

    有门!

    木梨子抓住这一点突破口。想深入地问下去,可她又怕自己把持不住尺度,让女人感到害怕,于是她尽力压制着内心的喜悦,平和地继续循循善诱:

    “你仔细想想,可能时间隔得有点儿远,记不清楚了?她那时候,大概十岁,一个十岁的女孩子,十年前……有没有印象?”

    女人的眼睛迷茫地转了两圈,突然亮起来一道光:

    “对,好多年……好多年……春天!”

    木梨子没听懂:

    “什么?”

    女人好像真的想起来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激动得连比带划:

    “想起……想起来……好多年……之前,那个女孩,春天,她……我很饿,这个房子……旁边有树,我爬树……翻进来,找吃的,我饿……后来,院子里……看到了……”

    女人越急着表达出自己的意思,口齿越是不清,表意也越来越不明,但木梨子结合着她夸张的肢体动作,加上她的只言片语,大概明白了她想说的话。

    木梨子猜道:

    “你是不是想说,你是在很多年前的春天碰上那个女孩的?那个叫舒子伽的女孩子?你当时肚子很饿,就爬到了这个大宅旁边的一棵树上,然后翻过了墙,就在院子里,看到了舒子伽?”

    女人兴奋地一个劲儿点头,神情真和一个孩子没什么两样。

    但是木梨子却陷入到了新的迷惑中:

    舒子伽在墙上的留言上说过,弟弟和老太太死后,那个送她来的人就会接她走,那时候应该还是冬天,为什么女人会说,在春天的时候,她在红色大宅里见过舒子伽?

    该不会是这个女人记错了吧?毕竟她的精神不大正常,记错些事情,也是常有的。

    然而,女人接下来说的一句话,就让木梨子摸不着头脑了:

    “她……先告诉我,她叫……人。后来,又让……让我管她,叫……舒子伽……”

    “她叫人”?

    这是什么意思?

    木梨子思索了半天,突然,脑海中跳出了一个名字。

    这个名字冲击得她头脑一阵发麻,她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能用平稳的、略带颤抖的声音问眼前这个单纯的女人:

    “你的意思,是不是她原先告诉你,她叫左伊人?”

 第二十四节 囚女

    得到女人肯定的回答后,木梨子的头嗡地一下就大了。

    左伊人……

    舒子伽说自己应该会被人带走的时候,是在冬天。

    但女人说自己见到自称是左伊人的人,却是在春天……

    她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墙上那串用左手写下的圆周率。

    难不成,舒子伽在这里呆过,左伊人也在这里呆过?

    木梨子不敢怠慢,急忙向女人确认:

    “你说的那个春天,是多少年前的春天?是十年……不,九年前吗?”

    女人被木梨子极快的语速弄得无所适从,她呆呆地咬着指甲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不知道……时间,好多年……前了,记不得。”

    因为在进行思考,木梨子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女人也敏锐地感觉到了木梨子的表情变化,有些胆怯地退了几步,睁大一双无辜的眼睛,好像是害怕了。

    木梨子看到女人的样子,明白过来是自己太过严肃,这样不利于和女人更深入地交谈,获取更多的信息。

    想到这儿,她尽量让自己僵硬的面部表情变得柔和,学着安的样子,拉着小心翼翼的女人的袖子,一起坐到了屋内的土炕上。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了解一下女人这些年是怎么生存下来的,一方面,她想从女人的口里了解一下北望村,另一方面,她也想进一步验证一下,看在讲述的过程中女人的思维是否清晰,毕竟她现在的智商只等同于一个小孩子,她的话也不是能够全盘相信的。

    女人见木梨子待她这么亲近,更兴奋了,讲起话来也是滔滔不绝。虽然她只能吐出零星的片段,可加上她丰富的肢体动作,木梨子也能把她的意思猜个七七八八。

    女人表述的意思,大致如下:

    女人的原名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来自何方也说不清楚,她的记忆,是从自己抱着梅梅的尸体,逃到山里才开始的。关于梅梅的死,她也只能记住几个关键词,即猪圈、踩死、咬烂。其他的,她已统统记不起来。

    她在梅梅死后,之所以不肯离开北望村。不是因为记恨这个村庄,也并没有想到报复的事情,她只是单纯地想守住梅梅的尸体,而梅梅的尸体,在北望村里一个老人的帮助下。被葬入了村后的墓地里。由于已经忘记了是北望村人害死自己的爱人的,梅梅甚至很感激北望村人。

    而那个老人,据女人的描述来看,应该就是木梨子刚刚来到北望村时,在榕树底下看到的那个疯老头了。

    安葬完梅梅,女人就在村里流浪。吃的是百家饭。奇怪的是,自从女人变得神志不清后,村里人对她的态度简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好像集体忘记了之前他们对待这对误闯者有多么残酷,时常施舍给她些饭菜吃,给她旧衣服穿,于是女人也就在北望村定了居,白天在村里游荡。晚上就到北望村的坟墓里睡觉。

    她的床,是一个挖好了的、还没有放入棺材的坟坑。据女人讲。这个是榕树下坐着的疯老头为他自己预备下的坟坑,等老头死掉后,他就会被葬在这里。

    自从女人来后,这个坟坑就被老头慷慨地送给了女人,而老头在坟墓边有一幢茅草屋,他一直住在那里面。

    女人也讲不清楚疯老头是从哪里来的,是不是北望村人,只知道,老头大约是负责看管北望村的墓地的,但他也只有晚上在,白天时,他时常搬着一个小板凳,坐到村口的榕树底下,直勾勾地看着进村的方向,一动不动。

    村里面的人对待老头的态度也很古怪,对他视而不见,好像北望村压根不存在这个人一样。即使和他面对面走过去,村里人也都是目不斜视,有一段时间,女人甚至以为老头是个鬼,村里只有自己能看到老头。

    村里人的古怪,女人意识到了,但她并没有感到多恐怖。她甚至笑着对木梨子描述道:

    “没……没有,没有孩子,很无聊。只有……很老的人,在走……在活着……”

    女人一直渴望着一个朋友,可村里都是一些老人,除了给她吃的的时候,会和她有一些语言交流,其他的时候,他们对待女人的态度,也和那位疯老头没什么区别。

    然而,在她入住北望村大概四个月后,冬天过了,到了春天,她有了一个朋友。

    那个朋友,是在她某次肚子饿了,试图爬树翻过一幢红色高墙,去里面找点吃的的时候,在院子里碰上的。

    据女人的描述,那是个“好看得像梅梅,但表情比梅梅要难过得多”的孩子。

    她指的是女孩长得很漂亮,但是心情不好,表情很哀伤。

    那个女孩正盘着腿坐在院子里,看到女人从墙头翻过来,先是一怔,然后,她笑了。

    女人在形容女孩的笑的时候,把双手抬起来,在眼睛部位,勾勒出一个笑得弯起来的形状。

    木梨子看到女人的这个动作时,不由得心脏一紧:

    安的桃花眼……

    女人继续描述了下去:

    女孩看到她之后,对她说,这里出不去,让她快走,女人听不懂,直接从墙上跳了下来。女孩把她带到黑漆漆的堂屋里,从冰箱里给她找了一些食物吃,女人因为饥肠辘辘,吃得很开心。她吃完后,才想起要问女孩的名字。

    女人还是无法把“左伊人”三个字完完整整地念出来,即使在木梨子的提醒下,她也只能念出“人”、“人”这一个字。

    当时的女人,也是用“人”来称呼女孩的。女孩微笑了一下,默认了这个称呼。

    女人问女孩,她是从哪里来的,女孩摇摇头,说自己不记得了。

    听到这个回答,女人更是生出了同病相怜之感。她和女孩聊得很投机,而且越聊,她就越喜欢这个温柔有耐心的女孩。

    但女人能感觉出来,女孩的心情很不好,好像她心里始终记挂着什么事情。

    在自己面前,她像是一直在强颜欢笑着的。

    可凭借女人的简单思维,她即使意识到了这一点,也不会去问。

    在天已擦黑的时候,女人想要离开了,可她舍不得女孩。她想把女孩带到自己住的地方看看。但女孩拒绝了。

    女孩的话,女人记得很清楚。

    女孩说:

    “我不能出去。我出去了,会死。”

    女人不解其意。但她至少能理解,“会死”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于是她也不再提及要带女孩走的事情,准备离去了。

    但在离开红色大宅之前,女人提到了一个重要的细节:

    那时候。大概是天刚黑,本来寂静的屋子里,突然传出了絮絮的说话声。

    女人虽然神志不清,也觉得那声音烦人得很,好像又十来张嘴不停地讲话,讲的都是一样的内容。那重复的话语,机械的语调,简直是无孔不入。

    女人看到。眼前的女孩,痛苦地捂住了耳朵,全身微微发抖,似乎很恐惧那些声音。

    为了让这个新结交的朋友稍微好受一点,女人开始寻找声音的来源。然而她找遍全屋,却什么都没找到。

    那个机械的、冰冷的声音。一直在重复着:

    “我叫舒子伽……我是舒子伽,我杀了我的弟弟……”

    女人也逐渐发现,自己的寻找是无用功的,所以她索性放弃了,回到了院子里。

    当她回到院子时,发现女孩正一脸疲惫地往井里爬。女人还以为女孩要自杀,尖叫着跑过去,硬把女孩往外扯。

    女孩安慰地拍拍女人的手,让她看井底,并告诉她,自己的房间就在下面。

    女人感到很神奇,探头探脑地往井下看。

    女孩语气疲倦地告诉她,如果她以后离开了这个地方,而女人还要留在这个村落里的话,女人就可以住到井底下的房间里去,总比住在野地里,风吹雨打要好得多。

    女人好奇地问她:

    “你会去哪里?”

    女孩勉强挑了挑嘴角,吐出了三个字:

    “神学院。”

    ……

    红色大宅的墙壁很高,门也是从里面锁死掉的,女人跳得进来,却跳不出去了。

    她只得搬起墙角的梯子,并搬来屋内能搬动的、最高的一张桌子,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勉强强地翻过了墙头。

    这样的高度,也只有女人能勉强翻过去,要是单凭女孩自己的身高,是无论如何也爬不过去的。

    女人爬上了墙头,翻坐在上面,由上而下俯视这女孩,女孩站在井边,仰望着她,眼神里满是羡慕和渴望。

    受到女孩眼神的感染,女人开口说:

    “我……明天,还来……”

    女孩充满希望地点了点头,并露出了漂亮的笑容。

    也许是因为被女孩的笑容迷了头,也许是因为她忘记了墙的高度,她没控制好平衡,狠狠地从墙上跌了下去,落在了墙外。

    她的一条腿摔成了骨裂。

    因为腿受伤,她根本无法正常走路,更别说爬墙了。对女孩的承诺,她也无法去兑现了。

    她在养伤期间,把女孩的事情告诉了疯老头。

    疯老头听女人结结巴巴地讲完,也没有表态,只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女人刚开始的时候,还盼着自己的腿赶快好起来,能尽快地去找女孩玩,从她那儿拿到好吃的东西。但等到她的腿伤逐渐好起来后,她却忘记了这个朋友的存在。

    这不能怪她,因为她的智商,完全等同于一个孩子,孩子总是很容易忘记自己的承诺的。

    等到她想起来,半年已经过去了。

    她跑到红色大宅,却发现,红色大宅的门大开着,里面,已然是人去楼空。

    左伊人,消失了……

    女人在院中搜寻了一圈,甚至跑下了井底,找到了井底下的房间,仍然一无所获。

    不,也不能算是毫无收获。

    她在井底房间的书桌上,找到了一张写着字的纸:

    “我走了。如果你来了,就住到这个房间里来吧。外面风吹雨淋的,不好。舒子伽留。”

    女人不识几个字,看不懂字条的意思,但她好歹是认识“子”字和“人”字的。

    她下意识地感觉,这两个人名似乎不大一样。

    舒子伽这个名字,她在半年前替女孩检查房间声音来源的时候,听到过,她也只能听出一个“子”字来。

    所以,她认为,女孩第一次和她见面的时候,或许是把自己的名字搞错了,她的本名,说不定就是叫舒子伽呢?

    女人并没有因为这件事困扰太久,因为女孩以前对她说过,等女孩走了,她就可以住进来。

    从那之后,她就住进了红色大宅里,成了井底房间的新主人。

 第二十五节 小心那个女人

    木梨子听完女人的描述后,一时沉默了。

    在她心里,已经形成了一个模糊的推想。

    但她并没把自己的想法讲出来,而是继续和女人聊了一些别的东西,比如说那个疯老头,比如说有关于村里人的事情。女人也很听话,有问必答,而且她似乎对木梨子的生活一点都没有兴趣,对木梨子这样密集地提出问题的举动也没有丝毫疑问。

    入住红色大宅后,她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睡觉,或是从大开着的房门里溜出去游荡,实在饿得受不了的时候,才去村里人那里要些吃的果腹。

    不过有的时候,女人一觉醒来,会发现,红色大宅的门莫名其妙地从里面上了锁,就跟她第一次来红色大宅时一样。

    第一次发现自己被锁起来时,女人是很慌张的,在院子里团团转。她想不到有可能是有人侵入了这幢红色大宅,她只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有人要这样惩罚她。女人想要逃出去,却因为以前有从墙上跌下来摔坏腿的经历,不敢再贸然地去做些什么,索性一闭眼,下到井底,闷着头又睡了一觉,等到她醒过来,门就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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