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锋闷哼一声,似乎有些承受不住这股力量,但长玄风没有丝毫怜悯之心,手指往下轻压,那太阳就此落入武锋天灵盖。
一声痛呼,武锋浑身的皮肤都像泼了红漆一样,身上的衣服,更是有大半都被灼烤的发卷破烂。长玄风收回手指,哈哈大笑。化作红日升空,就此离去。只听见他的声音在原地残留:“好一个天赋异禀,给你留下一颗种子,他日或许能普照大地,造福世间。”
我目瞪口呆,这是传功?动静也太大了点,刚才那烈阳,周围十里内,怕是都能看的清楚。
正想着,却见武锋体内的红光逐渐内敛,他闷哼一声,单膝跪倒在地,强行用手臂撑着自己不完全倒下。我连忙跑过去扶他,刚伸手接触,便感觉像碰到一块烧红的铁。那灼热的感觉,让我惊叫一声。连忙把手拿开。扔系状划。
过了会,武锋粗喘几声,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浑身大汗淋漓,像刚刚做过剧烈运动。刚才那一下,已经让手指起了水泡,我不敢随便碰他,便问:“感觉怎么样?”
武锋勉力抬头看我。眼中有些失望,有些难过,还有些复杂。我知道长玄风的做法,可能伤到了他的心,而这件事,又是我挑起来的。心里有些忐忑,便说:“我是为了你好,但也不知道长玄风会强行这样做。”
其实仔细想想,以长玄风那高傲的性子,怎么能容许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收徒的事情,他可能看在姥爷的面子上不过分计较。但传法门你还不要?对不起,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过了许久,武锋终于叹出一口气,说:“谢谢你的好意。”
我干笑一声,说:“谢就不用了,别哪天想起这事,气的把我打个半死就行。”
这话,当然是在开玩笑,武锋听的出来,却很认真的摇头,说:“不会,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其实,我不是真的不想学,也不是不想拜,而是不能拜。一旦入了聚玄宗,说不定会受到很多制约。比起变强,我更想自由自在的观赏这个世界的神奇。”
我愣了愣,想了半天,才明白武锋的意思,便问:“难道说,你刚才是故意装作不愿意拜师?那什么不想学,也是为了激他?”
武锋默默点头,说:“长玄风那么强的人,我怎么会不明白稍微示弱一点,就可以获得足够多的好处。但是如果示弱,那就是丢了分子。与其如此,倒不如激出他心里的火气。这人能不远千里去追杀一个不相干的恶人,自然就有可能中激将法。如此一来,我们既得了好处,也不用承他的人情,反倒他强迫我学这法门,没有占理,等于欠我的。”
我听的膛目结舌,只是学法门啊大哥!是让你自己变强啊!而且那是长玄风啊!你这样算计他?
不得不佩服武锋的大胆和谋略,虽说这种手段实在有点低劣,而且成功率也不是特别靠谱。但必须得承认,现在的结果确实如他所说,我们又得好处,又不欠人情,完美到了极点。
话说回来,长玄风应该确实看中武锋的天赋,起了爱才之意。否则就算我们再怎么激,他甩袖子走人就是,何必玩强迫这一套?武锋正是看明白了这一点,才会临时起意定下这计策。
我看着他,问:“但最开始,你确实是因为曾经的师父,所以才不愿意拜他为师吧。”
武锋沉默十数秒,然后叹出一口气,说:“是的,总觉着,如果就这样另投师门,很对不起他。长玄风说的对,如果当初我没有放过那几个逃走的人,或许今天,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拜师了。”
“后悔吗?”我问。
“谈不上后悔,这样其实也挺好。”武锋缓缓从地上站起来,说:“人的一生,总要有一些遗憾。如果这些遗憾,是因为自由才发生的,那就是值得。我想,师父一定也是这样。”
自由,是一个轻松,又沉重的话题。武锋想要的自由,不仅仅是身体,还包括精神。他不希望自己受到任何约束,哪怕只是对过去的回忆。
对他来说,事情没有后不后悔这个概念,只有该不该做,想不想做。
为什么和苏铭共同经历过生死,却没有和他成为太要好的朋友,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里想不起来联系?正因为苏铭太看重利益,而且会利用别人来达成自己的目的。这样的人,与冯烈山一样,都是商人。
商人最大的优点,是有钱,除此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可以拿出来说话的东西。
我不是商人,只是个养蛊的小市民,崇尚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生活。在这一点上,我和武锋是一致的,所以,我们才能成为生死之交。
见武锋站起来,我便询问他现在的感觉。武锋也说不太清楚,他觉得自己似乎与以前不太一样,可究竟哪里不一样呢?长玄风说,留下了一颗种子,这种子是指某样东西,还是有其它的意思?抬头时,早已看不见长玄风,他飞的太快,这样很符合高手的范儿。
让武锋仔细体会身体的变化,早点明白长玄风传给他的究竟是什么,我走进屋子,却没看见王狗子,便问一旁正在看自己胳膊的方九。方九胳膊被烫的发红,听见我问,便摇头说不知道。
“不是说了吗,一定要看着他,防止和什么陌生人接触过我们却不知道。”我训斥说。
方九自知有错,低头不敢反驳。我正要多说两句,以发泄之前心里存下的郁闷,却听见放着成蛊的房间里,传来了声响。紧接着,王狗子从里面跑出来,大呼小叫:“蚕!有蚕!”
我见他是从那房间里出来的,心里一惊,连忙走过去,说:“什么蚕?蚕你怕个屁,还有,你怎么进这房间里了!”
“可是,好大一条啊!”王狗子说。
“什么好大……我的天,真的好大……这什么玩意?”之所以发出如此难堪的语言,是因为我看到一只足有小半米长的金蚕在房间里爬动着。本命蛊从我怀里探出头来,盯着那东西,发出兴奋的“啾啾”声,像在欢迎一位新同伴的出现。
第二百九十九章 幼体
蛊虫的种类中,确实有一种名为金蚕蛊。
所谓金蚕蛊,并不单纯是指某一种,它其实是金属性的几种蛊虫概括名称。其中,以一百种不会飞。长着四只脚却不会跑的毒物来炼制蛊毒,从而培育出的,叫金蚕龙蛊。这种蛊属金,贪财,又爱害人。倘若你在苗疆的路上看到无人认领的金银,可千万别去捡,因为金蚕龙蛊一般就藏在附近。等你碰触了那金银,蛊毒便会顺势侵入体内,将你五脏六腑都咬穿。
还有一种金蚕蛊,是以十二种毒物来培育,名叫金蚕影蛊。因为它培育出来后,是无形的,可以将其他家的金银珠宝偷走,转移到主人家。养这种金蚕蛊的人家,致富速度非常快,但也很容易受到反噬。因为金蚕影蛊非常小气。被主人拿走太多金银后,它会很不爽,便要向你讨些东西。不给,那它会半夜的时候偷偷爬进你肚子里开始作怪,直到你答应或者死亡。
这两种金蚕蛊,现在养的人非常少了,因为如今的社会,流通货币主要是钢镚和纸币,金银珠宝都放在银行和保险柜里。就算偷走,也很难销赃。花那么大力气养金蚕蛊,结果却把自己弄进局子里的养蛊人不在少数。
而我屋子里出现的那只貌如金蚕的东西,绝对不是所谓的金蚕蛊。因为它实在太大了,首尾加起来快有七八十厘米长。身上虽然有非常明显的金属性气息,但似乎还参杂着两种其它的属性。
狗子从房间里跑出来的时候,吓的一脑门都是汗。其实我比他还害怕,怕的不是那条蚕宝宝,而是怕狗子又给我弄出什么事端来。因为在一开始的惊讶后,我立刻反应过来,这肯定就是那只奇蛊幼体!没想到,它孵化的那么快!
我一把拉住狗子,问:“你对他做什么了?”
狗子摇摇头,说:“我就上去摸了摸。结果它就钻出来了。”
看着狗子身上若隐若现的彩色佛光,我隐约明白,或许是因为王狗子曾吞过两颗佛舍利,体内堆积了大量的佛力。因此当他靠近时。幼体很自然的做出防备姿态,这才提前降生了。
我暗骂一句,也不知这样会不会对奇蛊幼体产生什么影响,万一导致它夭折,我去哪弄第二只幼体?峡谷里的幼体,全都被冰蛊弄死了。
方九也明白这种事情的严重性,便过来冲着狗子脑袋就是一巴掌。骂着:“让你老老实实呆着,怎么就闲不住?”
王狗子很是委屈,说:“平时进不去,这才想去瞧瞧,我哪知道那里还藏着一只怪东西。”
“你就是天天给我找麻烦吧,总有一天被你气死!”方九恨铁不成钢的说。
我没理会他们兄弟俩的争吵,直接走进房间,慢慢靠近那只奇蛊幼体。不知姥爷做过什么手脚,幼体对我的靠近,没有太多的抗拒,反而隐隐带着一点亲昵。别看它体型巨大,可性子却极为温顺,甚至会拿软绵绵的脑袋主动靠过来。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才伸手摸摸它的身体。幼体身子一颤,立刻又恢复了正常,无形中,我感觉与它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联系。看样子,姥爷当初应该是在注入蛊毒的时候,还往它体内放了些和我有关的东西。
本命蛊从门外跳进去,它窝在我脚边,触角扭动,好奇的打量眼前比自己大很多倍的新同伴。奇蛊幼体对我很亲近,却对本命蛊很不感冒。大脑袋摇来晃去,发出呜呜的声音,不知是什么意思。
它体内的金属性气息很浓,至少堪比寻常的阴冥蛊。至于其它两种属性,现在还很稀薄,怕是要成长到一定级别,三种属性才会均衡起来。
方九从外面走进来,好奇的看了会奇蛊幼体,然后问我:“师父,这就是金色奇蛊的后代?”
我看了眼墙角一堆已经干枯的黄色外壳,点头,说:“没错。”
“看起来一点也不一样啊,不是亲生的吧。”王狗子在门口喊。
“滚!”我和方九异口同声的骂道。
武锋也听到动静,回到屋子里,他探头看了眼奇蛊幼体,眼中有些好奇和惊讶。看着围绕我直转悠的幼体,我琢磨着,该怎么处置它。
幼体的体型,有些超乎所料,这么大的奇蛊,总不能随身携带吧?养蚕没问题,可养这么大一只,要是让人看见,怕是明天动物园就要来人了。不能带着的话,那暂时来说,似乎也没什么用?我看了眼方九,想了想,说:“过几天我要出门,你暂时帮我养着它。”扔以以巴。
“我?”方九面露难色,说:“这可是奇蛊的后代啊,师父,您就别玩我了。这种东西,我哪会养。”
我说:“有什么会不会的,奇蛊都爱吃蛊虫。你培育出来的,不想要的,一股脑全喂给它就行。这家伙估计和它妈一个性子,啥都吃,不挑食。”
“这……好吧。”方九点点头,答应下来。
想起姥爷之前说,要用血来饲养收服的事情,我便把方九和武锋都赶出去,并关上门。说不是怕他们看见,那实在有点虚伪,好歹是亲手抓到的第一只奇蛊,虽然只是幼体,但也算是宝贝了。这样的东西,怎么可能不怕别人惦记?虽说武锋和方九都是信得过的人,但我向来不承认自己是君子,自然也不用做那虚伪的事情。
在房间里找到早预备好的小刀,割开手指,在幼体的大脑袋上用血画了几个圈。说来也奇怪,被血画过的地方,都像要划开一般。手指稍微多停留一会,就自然的陷下去。我甚至能感觉里面产生一股吸力,似要把手指吸到里面。更让我惊疑的是,这金色的蚕宝宝体内,似乎还藏着个什么东西,就好像外表只是它的一种伪装。
血液很快就消失不见,完全融入到幼体体内,我足足放了大概两百毫升的血,才停下来。
这个大家伙似乎吃饱了,有些晕晕沉沉的,靠在墙角一动不动,像睡着了一样。本命蛊从我退后钻出来,蹦到跟前,先是谨慎的打量一会,然后又伸出几根须发小心触摸着幼体。见对方没反应,它立刻高兴的“啾啾”叫起来。
我又不知道它在说什么,正想着去马来西亚的那几天,要不要提前留点血让方九帮忙擦抹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拿起来看一眼,号码很陌生,从未见过。可能是打错了,我不以为意的接通,刚要说话,里面却率先响起一个稳重的男性声音:“是杨三七,杨先生吗?”
不是打错电话?我疑惑的问:“对,我是,你是哪位?”
“不好意思,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姓韩,可能您不太记得,我是领导身边的秘书。”那人说。
我想了想,领导身边确实有个三十来岁的秘书,声音和他有点像。不过,秘书找我做什么?不会领导又出事了吧?
在询问后,韩秘书语气严肃的回答说:“杨先生,有一件事,需要您的协助。这件事,一小部分是以国家的名义,一大部分,是以我个人名义。”
“小部分,大部分,你这说的我心里七上八下,能不能说的再清楚些?”我说。
电话那头沉默数秒后,然后传来声音:“我希望杨先生能协助我,查清究竟是谁要害领导。”
我一愣,没想到他会提这个要求,正思索的时候,却感觉脚边多了一片白色。低头一看,只见本命蛊已经把须发伸展开来,将奇蛊幼体大部分覆盖。看那模样,竟像要把幼体给生生吞了!
第三百章 对韩青的怀疑
“你他吗的!”我大骂一句,顾不得打电话,连忙去把本命蛊拉开。小家伙很不高兴的扭着身子,冲我“啾啾”抗议。我这才明白,它刚才发出的声音。应该是在问我能不能吃。
这段时间。经常给本命蛊喂养蛊虫,导致它看见蛊虫就下意识认为那是食物。幸亏今天我在这,否则陷入沉眠的奇蛊幼体,说不定真被它给吞了,那我可没地方哭去。
把扭来扭去的本命蛊抓在手里,然后便听见电话里传来略带怒气的声音:“杨先生,就算您不想帮领导的忙,也不必骂人吧!”
我愣了愣,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让他误会了,连忙道歉,说:“对不起啊韩秘书。我不是骂你,这个,家里小东西不听话,正教训着呢。对了,你说希望我帮忙,可我也不懂办案啊。”
“但您懂蛊。”韩秘书说。
我说:“蛊虽然神奇。但并不能当福尔摩斯用,想查出真凶,我怕有心无力。”
“杨先生,我跟您说实话吧,关于幕后真凶,我已经查出了一点线索。只要您愿意帮忙,我有很大把握把对方揪出来。”韩秘书说。
我有些疑惑,问:“既然你已经找到线索,为什么不直接让领导出头?”
“上面的检查考评组已经来了,这种时候领导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密切关注。对方不敢在这个时候动手。领导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去查,万一闹出乱子,那可是要毁前程的事。我几次汇报,都被领导训斥了,如果不是这样,也不会想着来找杨先生帮忙。”
这时候。我忽然想起,这位韩秘书,在之前与领导的谈话中,曾被作为怀疑的对象。那次,领导在我的建议下,甚至以身做饵,想挖出凶手来。结果凶手没挖到,反而把他儿子给挖了出来。这件事,让领导有些消沉,伺候对韩秘书的怀疑,也就没再深查下去。
而如今,韩秘书说自己找到有关真凶的线索,这是真还是假?他是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吗?还是想设下陷阱,引诱领导上当,从而影响这一次的官场变迁?我估计领导也有这样的怀疑,所以才没有听信他的话,在这个节骨眼去查什么凶手。
可话说回来,这件事与我关系不大,韩秘书为什么要找到我?仅仅因为我会蛊?还是在他眼里,我只是一颗棋子?
想了想,我问:“大概需要多久,我过几天打算出趟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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