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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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到底是什么-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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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听得冷飕飕的,铜锁问:“马师傅,一会儿作法,那些鬼不会捣乱吧?”
    马丹龙道:“有我在,你们怕什么。”
    他刚才正讲到兴头上,一打断便有些意兴阑珊,问我们现在几点了。
    “九点四十,马上就要十点了。”秦丹看看表说。
    马丹龙点点头:“十一点子时正式开始作法,现在还有时间,我们先准备好。”按照他的吩咐,我背着李大民,铜锁背着大包,秦丹和李扬跟在后面,马丹龙在前面引路。
    大院子几乎一丝光都没有,四下里漆黑一团,地上遍布瓦砾残砖,我们走得磕磕绊绊,不注意就是一跟头。
    这地方本来就阴森森的,我背上的李大民简直就像个冰块,一丝气息也没有,我全身起鸡皮疙瘩:“马大哥,李大民不会是真死了吧,怎么身体越来越冷。”
    马丹龙看看说:“其实他现在就是个死人。魂灵不在,身体是个空壳,和死人有什么区别?阴阳观里的井是极阴之地,散发出的阴煞之气能够保护身体,打个不贴切的比方,像个冰柜一样。现在你们硬是捞出来,他的身体虽有秘药包裹,但缺了阴寒之气,还是会生机散去逐渐腐烂,恐怕过了今晚,李大民想回也回不来了。”
    “啊?”我大叫:“马大哥,你怎么不早说?”
    “我当时劝你们三思了,你们非得捞尸体,还说得情深意切,我有什么办法。现在的情况是这样,如果今晚你能把李大民的魂叫回来,他还会继续活下去。如果你叫不回来……”
    “他就死了?”李扬问。
    “死了还好了。”马丹龙说:“他修行未成,又活不回来,便会魂飞魄散,连孤魂野鬼都做不成。”
    我们面面相觑,秦丹道:“他的魂魄可以寄存在画里啊,怎么会魂飞魄散那么严重?”
    “那幅画,”马丹龙摇摇头:“你们不懂的,其实非常凶险。李大民要借画修炼,而画同时也在凝练他的魂魄。”
    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马丹龙道:“那幅画有上千年的历史,来历诡秘,为什么现在看起来还崭新如初?就因为它能吸人魂魄,再锁住魂魄,加以凝炼,实乃天下第一恶毒的法器。”
    李扬顿时怒了:“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把李大民引进去?”
    马丹龙耸耸肩:“这些事我都提前跟李大民说明白了,可他执意要进画修行,路是他自己选的。这幅画虽然凶险,但也分怎么用,它能造虚为实形成妄念之境,并可以提供种种考验。条条大路通罗马,成仙也不一定非得尸解不可,入画凝魂,也在情理之中。”
    说着话,我们进了废弃的大楼。楼道里长满了杂草,遍地垃圾,到处是纵横的蜘蛛网,到处都是厚厚一层灰,一股呛人的味道直冲鼻子。
    用手电照照,地上还散落着一条条黄色警戒线,上面踩的全是脚印。马丹龙解释说,这里经常有不知道死活的小青年来探险。
    铜锁和李扬互相看看,这样的极品探险之地,他们灯盟居然不知道,真是有辱声名。
    用手电往楼上照照,楼梯一片漆黑,蜿蜒向上,没有光。
    马丹龙走在前面,我们小心翼翼跟在后面。这里实在难走,地上是破砖头碎瓦片,甚至还有撅着大钉子的木头残骸,这要不小心踩上去,再厚实的鞋也能穿透。
    在二楼楼梯口,遇到个事,着实吓得不轻。
    楼梯口,不知是谁,用鲜红的染料在墙上写了个巨大的“鬼”字。这个字极其难看,歪歪扭扭,可笔划苍劲,透着森森之气,多余的染料顺着笔画往下流淌,看起来触目惊心。
    手电光亮落在这个字上,我额头浸出冷汗:“这谁啊,这么大胆子,居然敢写个‘鬼’字?”
    马丹龙在前面,轻飘飘说了一句话:“这个字是我写的。”
    我们互相看看。
    他说道:“这里不干净,有许多人横死,他们生前死得非常痛苦,火焚烟熏的,死后化为厉鬼。这种极阴之地,一般人是受不了的。我只好在楼梯口用朱砂题了个‘鬼’字,警醒后人不要随便来这里。可是,没用。”他耸耸肩。
    我们看到在“鬼”字旁边,还有许多字迹不同的大大小小涂鸦,有人写着“请问,鬼有**吗”。“鬼在哪呢?快来吧。我就是想见鬼。”“谁这么没有公德心,随便在墙上乱写乱画。”“我不怕鬼,就怕见不着鬼”……
    除了字,还有一幅幅不堪入目的简笔画,画的都是男女那些事。
    马丹龙叹口气:“这就叫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你们说这些人是不是闲的,放着好日子不过,非得来找刺激。”
    这句话说得李扬铜锁秦丹三人红了脸,他们灯盟就是这样的组织,蛋疼得很,哪闹鬼往哪去。
    这时,也不知楼里什么地方,突然发出一声”哐“的闷响,像是什么东西倒在地上。我们几个都震住了,谁也不敢说话。
    与此同时,李扬发现怀中有异,低头一看,那一轴长长的诡画,居然开始颤动,像是要挣脱而出。
    马丹龙伸出手示意我们保持安静,他眼中闪出光芒:“有反应了。”



第六十五章 出入阴间
    有什么反应?莫不是鬼有反应了?
    马丹龙冲铜锁招手:“把纸钱拿出来。”
    铜锁卸下大背包,从里面拿出一沓沓厚厚实实的冥币和纸钱,马丹龙让我们一人拿一点,边走边撒。
    纸钱纷纷扬扬,漫天飘舞。楼道、走廊里,凡是我们走过的路,都落满了冥币。马丹龙又取出一个黑色类似摇铃一样的东西,一边走一边摇,声音清脆,叮咚作响,在漆黑的楼道里传出多远去。
    这东西我见过,给关风超度的唐装师傅手里当时就拿了这么一个。我问马丹龙这是什么,马丹龙道:“这是魂铃,乃通灵之物,专门摇给阴魂听的,非阳间之物。铃声一响,能引导孤魂野鬼。我现在摇动,是为了它们不来骚扰。”
    我似懂非懂,跟在他后面,一直上到四楼。我看到一条漆黑的走廊,两边都是房间。房间没有大门,露着黑漆漆的大洞,从里面往外吹着阴风,温度特别低。马丹龙摇铃走在前面,我背着李大民紧跟其后,他们三个在后面不停向空中扔着纸钱。
    远路无轻担。就算李大民不沉,可爬了四层楼,我胳膊也有点发酸,累的满头是汗,呼哧带喘。就在实在咬不住牙的时候,马丹龙在走廊倒数第二间房门外停了下来。
    比较奇怪的是,这间房子不像其他房间,居然还有大门在,半掩半虚,缝隙里黑森森的,没有光。
    借着手电光亮,看到房门上写着门牌号“48”,可能指的是四楼第八个房间吧。最后那个“8”估计写的时候,涂料沾多了,“8”数字最下面圆圈处,抹出了一条痕印。
    马丹龙顺手开门走了进去,我背着李大民跟在后面,就在一脚踏进门里,一脚在外时,忽然想起一件事,一时间我惊呆当场,跟傻了一样。
    李扬在后面推推我:“你咋了?”
    我声音苦涩,对着门牌号说:“老李,你看看这个数字,想到什么没有?”
    李扬用手电照了照:“48啊,怎么了?”话音刚落,他“啊”的一声,也惊住了。马丹龙回头看我们:“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我们曾经在古画上见过这个数字!画里道观的后院,院子脚门上,写着“48”,写法和这间房门上的一模一样。当时我们就在猜测,这个数字会不会是李大民留下的。
    说到李大民,这小子的尸首还在我后面背着呢。当时我说不出什么滋味,全身像电流窜过,汗毛根根竖立,如果不是强烈的意志力,说不定我就把李大民扔出去了。
    我们把这事和马丹龙说了,马丹龙表情很平静,只是“哦”了一声,掐了掐指:“李君入画一去数日,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铜锁说:“李大民不会已经成仙了吧?”
    马丹龙摇摇头:“如果他成仙,这幅画就会毁掉。用现代科学的语言来解释,成仙乃逆天而行,需要吸收大量能量,这幅画的生机神韵会全部吸收一空,化为齑粉,灰飞烟灭。此画仍在,可见李大民还没有成功。”
    “上次我就是在这里,给他魂魄引入画中的。唉。”马丹龙叹口气:“来吧,开始布置。”
    屋子里面积很大,空空荡荡,入眼处全是大火烧过黑漆漆的颜色。窗户用一些破纸壳子贴上,勉强能挡住外面凛冽的寒风。
    根据马丹龙的吩咐,我们开始布置作法的东西。首先是两面镜子,大概一米多高,在屋子中间背靠背倾斜放置。我和李大民分坐在两面镜子前。围绕着我们,马丹龙用蜡烛,布置出一个道家结界,整个呈不规则的环形,其间还放着很多黄色的符箓。
    马丹龙又让李扬取出四盏白色的小灯笼,挂在门前。用打火机点上,灯笼里的火光幽幽燃起,黑暗中像是升到半空的孔明灯。
    灯笼外面还用篆书写着大大的“魂”字,看起来诡谲阴森,这种气氛甚至比真鬼出现还要吓人。
    马丹龙吩咐铜锁,蹲在房门外的走廊上用火盆烧纸钱,这些纸钱是烧给这栋楼里孤魂野鬼的,态度必须恭敬,不能起戏谑之心。否则被阴物缠上,不死也得扒层皮。
    铜锁苦着脸,硬着头皮到外面烧纸去了。
    马丹龙又亲手在房间墙根底下,摆下一个神龛供位。原来他供的神仙不是别人,正是鬼王钟馗。这尊钟馗大概半米来高,做的色彩艳丽、活灵活现。他虬髯怒目,手持宝剑,横过头顶,金鸡独立站在地上。那架势明显要斩灭恶鬼,横扫阴间。
    布置好这一切,就等十一点子时了,现在还有点时间。大家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压抑。李扬不放过任何搜寻素材的时机,和马丹龙套磁,问他为什么能穿越阴阳两界,阴间到底是什么样的。
    马丹龙说,人鬼殊途,有许多事不能告诉你们,也没法说。为什么呢,跟活人谈死后的世界,就好像与夏虫语冰,虽然我尽力描述冬天是什么样的,可还是完全超越夏天虫子的认知和想象。再说我也不是什么大师,我的语言根本描述不出冬天该有的样子。
    李扬不死心,继续追问。
    马丹龙笑:“要不这样吧,下次我再到阴间寻人,你跟我去。”
    李扬咽了下口水:“去就去。”
    “去了能不能回来,我就不负责喽。”马丹龙笑得很鬼。
    马丹龙这人一看就是江湖老油条,笑眯眯的,一肚子心眼。李扬什么都问不出,就让马丹龙讲个自己经历的故事。
    马丹龙想了想说:“看你这么好奇,我就讲一个吧。那是我第一次知道自己有进入阴间的能力。”
    那年马丹龙十八岁,他是东北人,生长在白山黑水之间,从小在农村长大。他们村子盛产山楂,而且道路方便,虽说是乡下,却非常殷实,家家户户都过着好日子。
    马丹龙当时还是大小伙子,辍学在家,跟着老爹老妈一起种地。他们家邻居,住着个小寡妇,二十啷当岁,男人早些年上山打石头炸死了,自己一直寡居。这小寡妇,模样不算好看,脸上有胎记,但架不住正值妙龄,身段婀娜,出来进去屁股一扭一扭的,着实惹出不少闲话。
    马丹龙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经常扒墙头往寡妇家偷看,虽说什么都看不着,可也觉得刺激无比。
    这天,出事了。
    这天正赶上镇子大集,爹妈都去赶集了,留着马丹龙自己在家。正睡的香,听到院外“哐哐”有人砸门,他揉揉惺忪的眼,迷迷糊糊走出屋子。来到院子,忽然发现不对劲,现在应该是阳光明媚的上午,怎么一转眼的工夫,天空低垂,变成了灰蒙阴暗的黄昏,天空上密布着铅灰色的云层,一副山雨欲来的样子。
    他也没多想,可能是要下雨了吧。大门还在“哐哐”响着,他喊着“来了,来了”。趿拉着鞋过去开了门。门外雾气蒙蒙的,以前的村路居然看不到了,像是升起很重的雾霾。大门前站了三个人,最前面的就是邻居家小寡妇,后面那两个都是成年男人,穿着黑色西服,板板正正的,看起来不怎么舒服。这两个男人藏在雾里,面目不清,只能依稀看到人影。
    小寡妇看见他,羞红了脸,喃喃说:“小龙,能不能帮嫂子一个忙?”
    马丹龙年轻气盛,浑身热流直窜,表示没问题。
    小寡妇说,我要去个远路,可走得太累,你能不能背我一段。
    这要求实在是怪异,试想想,一个女人突然敲你家门,要你背她,怎么说都不合常理。可马丹龙也不知是精虫上脑,还是睡迷糊根本没清醒,一口答应,还觉得占了天大的便宜。他经常下地干活,年轻时候也是个小牛犊子,背个女人不成问题。他把门关好,鞋子蹬上,蹲在地上道:“嫂子,上来吧。”
    那小寡妇也不客气,直接上到他的背上。马丹龙两只手从后面搂住女人的屁股,顿时身体也有了反应,咽下口水问:“嫂子,怎么个走法?”
    小寡妇指着雾中的两个人道:“跟着他们走。”
    那两个西服怪客也不说话,转身就往雾霾深处走,马丹龙背着女人跟在后面。
    马丹龙一边走一边跟寡妇唠嗑问她去哪。
    女人道,别着急,一会儿就到了。
    这一走,路始终没个尽头,四周没有任何建筑,举目一望,无边的荒凉,入眼是一片黑黄色。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路边竟然出现一道界碑,马丹龙当时第一反应是,老子真他娘能走,都走到邻县去了。可定睛一看,这碑后面鼓起个土包,不像界碑像墓碑。他有些发懵,倒不是害怕,就是觉得不对劲,在他记忆里,这一片地域,没有这么古怪的地方。
    他看到那两个穿西服的男人已经跨过界碑,在那一边的黄雾中站立,明显是等着他们两个过去。
    他忽然听到身后小寡妇嘤嘤哭泣。马丹龙也没回头,边走边说:“嫂子,你哭啥啊?”
    小寡妇还在哭,而且吧,从她身上飘出一股不知什么味,辣眼腥臭。小寡妇抽泣道:“马上要见到俺男人了,俺激动的呗。”
    马丹龙打了个激灵,抬头一看,在两个西服男人的中间,影影绰绰又多出一个男人的影子,非常模糊,看不清五官相貌。马丹龙又惊又惧,这才想起小寡妇的男人已经死了,怎么现在又会出现,莫不是那道界碑相隔的是阴阳两界?
    他一回头,发现自己已跨过界碑,浑身阴冷,他大叫一声:“你死便死了,怎来欺我?!”说着,把后背的小寡妇往地上重重一摔,不摔还好,只听“咔嚓”一声,后背上落下来的竟然是一块红色的棺材板子,摔了个稀烂……
    “然后呢?”我们听的屏住呼吸追问。马丹龙这老小子讲故事确实有一套,绘声绘色。
    马丹龙说:“然后我就醒了,发现自己还在屋里睡觉。赶紧跑出场院,就听到许多人喊,冯寡妇自杀啦。我跑过去凑热闹,看见从邻家大门里抬出一具盖着白被单的尸首,正是小寡妇,一打听原来是喝了农药死的。她喝农药的味道,正是我背她时候,从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怪味。这还不是邪的,更邪门的是,我们那时候村里没施行火葬,一水土葬,她出殡的时候,抬棺的小伙子因为没看路,一脚踩空,导致整个棺材落在地上摔个粉碎,而那棺材正是红色的……”
    我听得汗毛耸立,这马丹龙胆子实在太大,要换成我,早他妈吓瘫了。
    李扬问:“然后你就能出入阴间了?”



第六十六章 入画
    马丹龙点点头:“就从那时起,我就有了入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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