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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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葬- 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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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苗债(19)
    养蛊?”我被吓了一跳,不明白桑婆婆怎么会突然问起我这个。
    “是啊。”桑婆婆眼睛发亮,看我就像在看什么宝贝一样。说:“养蛊很好的,延年益寿,强身健体,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我仔细看了看桑婆婆的面孔,然后十分确定她在忽悠我……
    “不学!”我坚决无比的回答说。
    “学吧,没坏处只有好处。”桑婆婆毫不气馁的劝说。
    我使劲摇头,说:“从小就怕虫,各种怕,白天看见晚上就得做恶梦尿床。婆婆你人这么好。不忍心看我这么大的人还尿床吧?”
    桑婆婆笑眯眯的说:“忍心,忍心,只要你愿意学,别说尿床,天天在床上拉屎我也不嫌弃。”
    我听的目瞪口呆。没了言语,这老人家怎么如此奔放。
    “好了好了,现在还有几个年轻人愿意学这种枯燥的东西,再说了,人家也不是苗疆的。”纳多老司见我不乐意,便从中劝说了几句,不过,他很好奇桑婆婆为什么会突然对我感兴趣。便问:“桑婆婆怎么会看上他?难道这个小伙子,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话乍一听倒没什么,可仔细品品,我就觉得,纳多老司说话怎么跟骂人似的。什么叫我有什么特别之处?难道我看起来不特别吗?难道我看起来就那么普通吗?如果不是看你人多,非让你明白当年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的左天阳是多么厉害。
    桑婆婆点点头,说:“我的孩子们很喜欢他,如果他来养蛊。必定会胜过我。”
    “哦?”纳多老司颇为讶异,说:“那倒真有可能。”
    我很是纳闷,看了看桑婆婆的身后,并没有见什么人跟着她。这位老妇人所到之处,虽然没到寸草不生的地步,可真称得上人畜远离。她说自己的孩子喜欢我,难道这世上竟有男人敢喜欢她?
    光是看看她手上的那些虫子,我觉得这世界上大部分男人都会吃不下去饭。更别提一个被窝里睡觉了。
    也许是见我瞥过她手上的虫子,桑婆婆很是高兴的将手抬起来,递到我面前。她手上的虫子,齐齐的钻出来,冲我摇头摆尾,像随时会飞到我身上一样。我看着那一个个乌黑的虫子,脸都白了,不自禁的倒退一步,却听桑婆婆说:“你看,它们多喜欢你,几乎想立刻爬到你身上去吸你的血,吃你的肉。”
    我再次倒退一步,感觉脑子都快抽筋了。喜欢我,所以想喝我的血,吃的肉?这什么逻辑!
    我也喜欢阿三,难道要把她剥光了扔锅里炖?
    纳多老司呵呵一笑。他一眼就看出我的疑惑,便说:“苗疆养蛊,前期多半是养蛊人用自己的血肉来喂养,这样的蛊,被称为本命蛊。因为蛊身流淌的是养蛊人的血,生长的是养蛊人的肉,所以双方心意相通。养蛊人不死,蛊虫就不会死,同样蛊虫不死,养蛊人只要没被碎尸万段,就始终能吊着一口气。至于本命蛊的强大,那就更不用多提了。因此,桑婆婆的孩子们喜欢你,说明你的血肉非常适合养蛊,而越容易被蛊虫喜爱的血肉,就越容易喂养出强大的蛊。”
    纳多老司这么一解释,我才明白过来。没想到,养蛊还有这么多的学问。难怪桑婆婆希望我养蛊,我拥有姬孙之身,蛊虫吃我,就等于在吃一位神,它们能不高兴吗?虽说姬孙之身的潜力,我并没有挖掘出来多少,但我不能,不代表蛊虫不能。
    或许,在我的血肉中,它们能够找到让自己变强大的东西。
    就连书教授,为了取走我的血,不也费尽心思布下那么一个近乎完美的局吗?
    其实,纳多老司的解释,确实让我心动了一下。
    蛊虫不死,养蛊人就能吊着一口气,这几乎等于多出第二条性命。不管是谁,能够拥有多活一次的机会,估计没人会舍得拒绝。
    可我想了下,还是决定放弃。
    原因么,还是因为我是姬孙。
    身为姬孙,我本来就等于拥有不死之身。如果到了最危险的时刻,肉身即将被毁,那姬孙肯定会来帮我。而如果有人能够打败他,那我就算多吊一口气也没用。
    另外一点,我的确很怕虫子。虽说不像之前解释的那样夸张,一见虫子就尿床,可真的会做噩梦。
    所以,我很坚定的拒绝了桑婆婆的招揽。桑婆婆劝说许久,始终不见我答应,只好惋惜的放弃。不过她也留了条路给我,说:“如果以后你的孩子想养蛊,也可以来找我。”
    我看了眼阿三,然后点点头,说:“如果他想的话,就让他来。”
    桑婆婆虽然没能把我引入蛊途,但得到我的承诺,依然很高兴,脸上的褶子,都笑成一把蒲扇了。我琢磨着,要是她每道褶子都夹满米,估计二十斤都不够用。
    同时,桑婆婆又提醒我说:“你的血肉太适合养蛊,同时也不仅仅局限于养蛊,巫术中,也有许多能够用到。对于修行巫蛊之术的人来说,你就像最强大的蛊虫或最强大的鬼神一样吸引人。不过,我们这些人并不喜欢强人所难,你不用太过害怕。反而是南洋那些偷学了巫蛊,高不成低不就,另走一条降头术的人,你得提防。他们与黑蛊和黑巫一样,多半心肠恶毒,害人只是家常便饭,需得多注意。”
    我忙说了声谢,问:“如果遇到了,该怎么防备?”
    桑婆婆说:“无论巫蛊还是降头,如果想害你,多半用术。而这术又分有物和无物。无物的便是你见过的寻常巫蛊术,而有物的,则是取你身上某部分,哪怕是一根头发,也可以借此施术,且几乎无法防备。因此,你必须小心,在这些地方,别让人随意碰你,哪怕掉了根汗毛,也要捡起来吃进肚子里才能放心。”
    我听的满头冒汗,如果真掉根汗毛,我烧掉行不行……岛在帅技。
    不过,桑婆婆为人还是不错的,我很诚恳的对她表示了谢意。随后,纳多老司与桑婆婆,就如此解决五彩蛊毒的事情商讨一番。两人都对这蛊毒没什么好办法,只有一点点尝试,找出克制和破解的法子。不久后,这位浑身古怪的婆婆才满怀遗憾的离开,纳多老司目送她走,然后笑着对我说:“桑婆婆的蛊术,在苗疆也算一等一,你不学,很是可惜。”
    我说:“术不同,但路都一样,贪多嚼不烂,我现在会的东西也不少,可一门都不精通,还是不要再多学了。”
    纳多老司点头,说:“倒是这个道理,没想到你如此年轻,想的如此透彻。”
    我谦虚的笑了声,说:“都是连道真教的。”
    “桃花山人连道真,的确不一般,有机会,倒要见见他。”纳多老司说。
    “估计短时间你是见不到了,他最近很忙。”我说。
    “倒是不急。”纳多老司看了阿三一眼,问:“你们之后打算去哪?要不要留在这,我带你们四处逛逛,这里有许多有趣的地方,也有很多外面见不到吃不到的东西。”
    我知道,纳多老司其实是想把阿三留下来,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而已。对此,我也有些为难,如果阿三真要留下来,我也没什么好理由去劝她。
    这时候,阿三说:“我们要去酆都。”
    “酆都?去那做什么?”纳多老司问。
    “寻找复生的法子。”阿三说。
    纳多老司哦了一声,说:“这世上有万般法术,可能让人复生的,我还从未听过,难道,酆都有?”
    “不知道,只是想去看看。”阿三说。
    纳多老司点点头,没再问什么。阿三回头看一眼五彩蛊毒,然后将头转回来,对纳多老司说:“追查那些人的事情,还得多费心,毕竟是大事。如果有消息,可以通知我,一定来!”
    纳多老司说:“这个不用担心,事关整个苗疆的安危,我们自然全力以赴。”
    阿三咬了咬下嘴唇,然后看向纳多老司,问:“你之前说,我对苗疆很重要?”
    纳多老司点头,说:“很重要!”
    “那是不是我的话,也有一定分量?或者说,只要不让你们为难,你们都会帮我?”阿三又问。
    纳多老司再次点头,说:“这是自然,只要不让苗疆陷入危难,你的要求,我们都会做到。”
    阿三嗯了声,她微微低头,然后说:“我想见妈妈身边的亲人。”
    纳多老司有些诧异,阿三与苗疆的恩怨,他也听过。一开始,阿三问出那几句话的时候,纳多老司可能以为她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所以神情很是严峻。而如今,却因为阿三这个简单的要求,变得惊愕。
    阿三见他不说话,以为不想答应,便又补充了一句,说:“我,我只是想知道,妈妈为什么会那样死……他们,为什么要追杀我。”
    她的话,显得那么柔弱,像无依无靠的浮萍,听的人心里直发酸。

第二百一十五章 苗债(19)
    洛丹老司望着阿三,他猶豫了一下,然后劝说着:“你的事情。我也知道些。你是个好孩子,他们确实不该追杀你。但究竟是何原因,建议你还是不要打听了。”
    阿三摇头,说:“我一定要知道,不然的话,我不甘心。我找到爸爸时,爸爸死了,找到妈妈时,妈妈也死了。想來找洛丹老司,结果他也死掉了。有人说,我是天煞孤星的命,我不信,所以我一定要知道,他们是因为什么死的!”
    “一定要吗?”纳多老司又问了一遍。
    阿三用力的點头,说:“一定要。”
    “好吧……”纳多老司也看出来,阿三对这件事非常看重,如果弄不清楚原因,她肯定会发疯。所以。在迟疑了一会后,才歎息着对身旁的白虎蛮说:“将东九寨的白叶亲人喊来。”
    那位白虎蛮应声离去,纳多老司转回头注视着阿三,第三次劝说:“这件事,你真的没必要知道太清楚。让他们活在你心裏,永远都是美好的样子,难道不是更好吗?”
    阿三說:“我心里有不明白的地方,也有怨恨的地方。他们是我的爸爸妈妈,我不想一辈子恨他们,更不想一辈子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恨他们。”
    纳多老司看了她许久,最终叹息一声,摇摇头不再劝说了。
    我不知道所谓的东九寨在哪里,应该不算近,因为那位白虎蛮。在第二天的傍晚,才带来了几个人。那几人有老人,有中年。他们来到这后,先是对纳多老司行礼,然后才用复杂的目光看向阿三。
    阿三也在看他们,眼里和脸上同样充满复杂。她等了一天一夜,除了偶尔坐下休息外,便抱着婴尸向远处望。我一直陪在她身边,自然明白她是多么焦急。这两天,纳多老司并没有离开,他就地处理了一些事情。然后和我一起陪着阿三等待。
    我很感激这位老人,因为他虽然是出于某种目的,才对阿三如此关照。但不管怎么说,他的态度是好的,既然是好的,那就必须要感恩。
    那几个人被白虎蛮带来的时候。阿三坐在地上。她看到人的时候,立刻就站了起来,且显得有些拘谨和不安。
    这个向来胆大包天的丫头,终于遇到能让自己真正紧张的人了。
    而这些人,虽说是她的至亲,可在某种程度上,又是仇人。呆东农弟。
    我同样紧张的看着那几人,生怕他们会冲动的对阿三下手。好在有纳多老司在旁边,那几人虽然面色不善,目光冷漠,却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
    双方就那样站着,谁也没开口。阿三自然是有问题想问的,但她双手紧握,脑袋和眼皮都微微垂下,一看她这样子,我就明白,这丫头有些害怕。
    我走过去,轻轻挽住她的手,稍用力捏了一下。阿三抬起头看我,我冲她笑了笑,然后看向纳多老司,问:“这几位,就是阿三的亲人吗?”
    那几人中,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立刻怒声说:“胡言乱语,我们怎么会是她的亲人!”
    阿三的手颤抖了一下,我再次用了些力气,希望自己的动作能让她找到依靠,同时,对那位老人说:“是不是亲人,不是用话来判断。你们认或者不认,那都不重要,因为你们曾经追杀过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在什么都不明白的情况下,满怀期待的来到这里。她想找到自己的亲人,可看到的,却是母亲的惨状。她想找到一个家,却被那个家无情的抛弃,且遭到凶狠的追杀。”
    那几人都没吭声,他们神情始终复杂。这么多年过去,我想,他们可能也明白自己当年的行为,实在有点说不过去。只是,因为某种原因,他们无法后退,只能这样无情的走下去。
    我看着他们,接着说:“今天请你们来,并不是她想认祖归宗,而是一个可怜的,被遗弃的孩子,想弄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落到这种下场。纳多老司也在这,我们是征求了他的同意,在问完这个问题后,转身就走,不会给你们带来任何负担。但前提是,当年的事情一定要有个说法。”
    那几人同时看向纳多老司,老司微微点头,很严肃的说:“我确实答应了他们,这件事,对你们来说,是难言之隐。我虽然不想为难你们,但这个孩子对苗疆很重要。想知道父母的事情,并不为过,你们憋了那么多年,应该也想找个人说说。既然如此,便说出来让他明白。”
    那几人都有些诧异,似乎不明白阿三为什么会对苗疆很重要。他们离这有些远,虽然听闻过洛丹老司死前说过的那句话,但并不知晓随后发生的事情。
    纳多老司没有解释,只催促他们快些说,同时,老司让白虎蛮警戒周围,不让任何人靠近这里。
    那几人互相看了看,过了一会,他们中有一个中年人走出来。
    阿三抬头看他一眼,很快又低下头去,身子不自禁的又颤抖起来。我感受到她的紧张,便拉了拉她的手,小声说:“别怕,我也在这陪着你。”
    阿三的颤抖慢慢消失,她轻轻嗯了一声,然后无言的等待着。
    从几人中走出的中年人,样貌和身材都很普通。他看着阿三,脸上又恨,又缅怀,还有无奈。我没有催促他,因为这个时候,任何一方开口,都需要酝酿情绪。
    过了会,那人终于说:“她……是我的妹妹。”
    阿三抬起头,定定的看着他,嘴唇微张,似想说什么或喊什么,但她随后又把嘴唇抿了起来,什么也没说出口。我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人竟是阿三的舅舅。只是不知,当年追杀过阿三的人里,有没有他。
    中年人叹息一声,很是无奈的瞥了眼纳多老司,然后才说:“这件事,对我们来说,就像老司说的那样,无法言喻的痛苦。白叶死的那么惨,哪怕是现在回想一下,我仍然忍不住想杀你!”
    阿三身子一抖,眼眶立刻红了,嘴巴委屈的撇着,似乎马上就要掉眼泪。我眉头一皱,刚要说话,却听纳多老司说:“没来由的讲这话做什么,把当年的事情说清楚就行。”
    我向纳多老司投去感谢的眼神,老司脸上有些不快,好像对这些人的态度并不满意。想想也是,连他这么一个位高权重的老司都要对阿三以礼相待,将阿三视为苗疆的希望,而这些人,却还口口声声说想杀她,这不等于打纳多老司的脸吗。也难怪这位一直好脾气的老人,此刻会露出些许不爽的神情。
    那人见纳多老司有些火气,更加无奈的摇摇头叹气,然后才说:“当年的事,说起来,也怪我。白叶喜欢三寨的那小子,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那小子已有心上人,便对白叶爱理不理。少女心怀,总是难以揣测。我以为,这种事情过些日子,便会随风散去。谁知,白叶脾气那么倔强,非他不嫁,眼看那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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