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喝!喝!喝!”
尉崇直接开始喝了起来,蒙建国也连忙跟上,他在喝酒的时候一直注视着尉崇的脸,只见对方紧闭着眼睛并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蒙建国什么信息都看不出来,他心中有些不满,一口气喝了半瓶,白酒滑过食道的感觉犹如火烧一般。
房间里的人笑成一片,有几个已经笑滚到桌子下,更有人掏出照相机来把这一幕拍了下来,一个中将和一个少将喝交杯酒,而且都是同性,只光这两条就足够说明照片多么得具有收藏价值了。
尉崇没有喝多少,他似乎十分不习惯白酒的味道,从喝酒开始就皱着眉头。
蒙建国和尉崇纷纷放开交缠的手臂,把酒瓶放下,尉崇喝了点白酒似乎十分吃力,躬着身子俯在酒桌上一副很吃力的样子,蒙建国便暂时把不满抛开,关心道:“亚军,你还好吧。”
一个军官叫道:“你媳妇醉了,还不赶快把他抱进洞房?”
旁边的人又哈哈大笑,赵总说:“好了别开玩笑了,尉少将没事吧,快扶他坐下来休息。”
蒙建国连忙扶着尉崇坐下,尉崇一直埋着头不说话,蒙建国心中着急但是又不能说出来,只能不停地拍着尉崇的后背来安抚他。
赵总把众人的牌再次收了回去开始重新洗,蒙建国看着埋着头的尉崇,希望他能抬起头来给自己一个放心的眼神,但是尉崇一动不动,蒙建国心中更加焦急。
赵总开始重新发牌,正当他把一张牌分到尉崇面前时,尉崇却突然动了。
“不好意思。”尉崇抬起头来,轻声道,“我有点不舒服,先去一下卫生间。”
登时就有人说:“尉亚军你不是吧,你刚才喝的半瓶都没有居然就不行了,还是不是男人了?”
尉崇狠狠地盯了他一眼,那人便讪讪地不说话了。
蒙建国担心道:“亚军,你怎么样了?”
尉崇看都没看蒙建国一眼,只说:“没事,我先走了。”
尉崇站起来拔腿就走,他似乎真的醉了,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差点撞到大门,不过总算没有醉晕头,看了半天后走了出去。
“你媳妇走了,还不快去追?”当时又有人调侃蒙建国,蒙建国心里涌上来一股怒火,他强忍着没有爆发,起身对赵总告辞道:“不好意思,我怕亚军这个样子有事,我去看看他。”
赵总也是个识趣的人,看蒙建国的神情就知道他不再适合继续呆在这个场合里了,于是点头道:“那你快去,别让尉少将出事了。”
蒙建国淡淡一笑:“那我就先走了。”他眼光冷冷地在几个闹事最凶的军官脸上一一扫过,站起来转头便也走了。
赵总道:“来继续继续了,少了两个人咱们叫妹子们补空吧!”
这下在场的众人们彻底来了精神,房间里再次喧闹起来。
尉崇一进卫生间就跑到洗手台前大口呕吐起来,他晚上几乎没有进食,吐出来的全是酒水,片刻后尉崇打开水龙头擦了把脸,他抬起头看看着镜子里满脸痛苦的自己,眼中一热流下两行泪水,与自来水混在一起。
就在这时更加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尉崇发现镜中自己的脸开始慢慢变得透明起来,仿佛就要虚无在空气中,他惊慌地抬起手一看,只见自己的手掌也和脸的情况一样,透明度乎高乎低十分不稳定,这回尉崇连哭都来不及了,他闭上眼集中精神,似乎想要为这样的情况作出补救。
卫生间的门口却来人了,他从镜子里看见了尉崇的脸,惊讶道:“阿小?”
来人正是很久不见的李延均,尉崇转过头去,他刚想开口说话,铺天盖地的黑暗便淹没了他,昏倒在地。
李延均吓了一跳:“阿小你怎么了?你头发怎么白了?你年纪怎么变得这么大?你怎么是少将了啊?喂你怎么昏过去了,快醒醒!”
作者有话要说:
☆、策划
尉崇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卫生间里了,他支起胳膊坐起来,李延均正好端了盆水走了进来。
“你终于醒了。”李延均惊喜道,“你都已经躺了一个晚上了。”
尉崇精神十分不好,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李延均说:“你晕倒在厕所里了。”
尉崇想了想,记起来了这一段,李延均的神情却变得十分严肃。
“你是阿小对吧。”李延均肯定地看着尉崇,“虽然年纪不同,头发也变了,但是我觉得你就是阿小,你不是死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基地里?而且还是少将?”
尉崇面无表情地说:“你一下问这么多问题,是想让我回答哪一个?”
李延均问:“你到底是人还是鬼?”他抬起手来似乎想摸尉崇,但是那只手举在空中半天却没有放下去。
“你晕倒在卫生间里的时候知道我碰上什么奇怪的事情了吗?”李延均神秘地缓缓道,尉崇与他对视,见他眼里全是谨慎,不像做伪,“我想把你扶起来,手却直接穿过了你的身体……”
李延均把手放下来,落在尉崇的肩上,却实实在在地触碰到了尉崇。
李延均大惊:“怎么会这样?”
尉崇好笑道:“你到底怎么了?”
李延均说:“你当时躺在地上就像一个立体投影一样,不管我怎么样都碰不到你。”
尉崇听了之后倒没有多大反应,他淡淡地一咧嘴:“你现在不怕吗?”
李延均连忙摇头:“有什么好怕的,就算你是鬼,也不是我害死你的,你要报仇也不会来找我。”
“那就奇怪了。”尉崇道,“你既然碰不到我,是怎么把我从卫生间里弄出来的?这是你的宿舍吧,怎么到这来的?”
李延均如实说:“蒙中将后面进来了,是他把你抱起来的。”
尉崇失声:“蒙建国?!”
李延均点了点头。
李延均说:“蒙中将当时看到你倒在地上十分紧张,他一下就把你扶起来,大声叫你,还掐你人中,做人工呼吸什么的,但是你一直都醒不过来,不过他摸了你的心跳,发现没有什么紧急情况才没有把你抱到医生那去。”
尉崇:“所以就把我抱你这来了?”
李延均道:“没错,我宿舍就离那不远,所以当时我就让蒙中将把你抱到我这里躺着,然后他说他还有饭局不能离开,就马上回去了。”
尉崇感激地说:“谢谢你。”
李延均连忙摆手:“你不用这样,咱们又不是陌生人。”
尉崇想了想解释道:“这位同志,你可能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阿小,我叫尉亚军,现任少将军衔。”
“欧泽洋是你什么人?”李延均根本就没有相信尉崇的话,“你不要骗我了,我看人一向很准的,你就是阿小,跑不了。”
尉崇心中惊讶李延均看人的准确度,但是仍然面不改色地说:“对不起,你真的看错人了。”
“很抱歉耽误了你一晚时间,我现在就走。”尉崇从床上站起来想离开,李延均在尉崇身后大叫道:“赖晓杰呢?他是你的队长,你已经忘了他吗?”
尉崇身形一停,疑惑地看着李延均:“赖晓杰是谁?”
尉崇的眼神十分真诚,仿佛是真的完全不记得李延均口里的人名,李延均大叫道:“你知不知道赖晓杰因为你的事情内疚地要死,每天都在想你!”
尉崇置若罔闻,风一般地走了。
军方给赵总用来布置饭局的房间外仍然有警卫员守着,尉崇一看就知道这饭局持续了个通宵,肯定是那个赵总没有玩够,所以后面又叫服务员加了饭菜和酒。
警卫员看到尉崇来了纷纷让开,尉崇便推门走了进去,房间里酒气熏天,十分呛人,尉崇不由地掩住了自己的鼻子, 沙发上横七竖八倒了一堆人,几个军衔较高的人倒是不见了,看来是撑不住漫漫长夜先行离去,蒙建国和赵总两人正坐在酒桌前,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看到尉崇进来了,蒙建国停下了与赵总的交谈,欣然道:“亚军,你醒了?睡得还好吧。”
尉崇笑了笑,道:“已经好了。”
赵总也笑着说:“尉少将当时一杯酒喝下去脸色都不变一下,没想到去了趟洗手间居然就倒了。”
此话一出尉崇就觉得这赵总在查颜观色这一方面十分了得,当时那么多人围在一起吃饭,赵总居然还能清楚地记得自己的情况,在平时的事情作为上也可见一斑了。
其实尉崇不知道的是,他之前跟蒙建国喝的那杯交杯酒已经足够吸引到赵总的注意力。
尉崇倒是不生气,只说:“我从来就不喜欢喝酒,本来以为昨天就喝那么一点不会有事,没想到居然那么猛,是我太不自量力了。”说完还摇了摇头,一脸的不好意思。
蒙建国听到尉崇这样说,也想起了昨晚那一幕,脸上浮现了些许尴尬。
赵总跟蒙建国聊了一晚似乎十分开心,也不知道蒙建国跟他说了些什么。
“你们哥俩感情真难得。”赵总羡慕地说,“我也有个亲弟弟,不过他在异变爆发的初期就已经受到感染去世了。”
如果是平时,尉崇和蒙建国两人听到有人这样说可能也就是稍稍安慰一下,但是赵总是谁,是军方想傍上的大金主!所以尉崇当即一脸沉重地说:“那真是太可惜了,令弟英年早逝,活着的人更要珍惜当下。”这演技实在恰到好处,看是跟尉崇接触过一段时间的蒙建国却看得嘴角直抽。
赵总的黯然也只是转瞬即逝,说:“这个道理我明白,所以我也不会太难过,谢谢你了,尉少将。”
蒙建国又道:“令弟看到你这个当哥哥的这么乐观,他在九泉之下也会安心的。”
赵总惊奇地说:“你们工产党不是无神论者吗,怎么还九泉之下?”
蒙建国和尉崇瞬间语塞,然后反应过来赵总只是在开玩笑,三人顿时笑成一团。
“好了。”赵总笑了一会儿道,“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蒙少将陪了我一夜也累了吧,快回去休息吧。”
蒙建国倒是一点困意都没有,嘴一咧,说:“我没事,还很精……”尉崇不动声色地在他大腿上捏了一把,蒙建国便瞬间改口说:“好吧,还真是有点困了。”
赵总理了理衣服便站了起来,尉崇便和蒙建国把他送到门口,又叫了一个警卫员送他,赵总只稍稍推辞了一下便走了。
尉崇看着赵总的背影淡淡道:“今夜这个赵总的风头可出大了。”他回头看了看房间里仍然睡着的几个军官,“这么多人陪他,以后他的身价可不只现在这点儿钱。”
蒙建国说:“他有不有钱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需要钱。”
尉崇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蒙建国,蒙建国被他看得一头雾水,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
“该刮胡子了。”尉崇轻轻捏了捏蒙建国满是胡茬的侧脸,那里十分扎手。
这个动作实在太过亲密,尉崇很快就把手收了回去,蒙建国低声道:“亚军……”
尉崇转身就走,蒙建国忙道:“亚军你去哪?”
“我还有正事。”尉崇一只手扶在门上,偏过头说,“你赶紧去休息吧。”
尉崇走出门,警卫员们纷纷让开,蒙建国很快就跟了出来,追在尉崇身后道:“我还不困,咱们再走走。”
“随便你。”尉崇知道蒙建国的身体情况,也没有强行反对他。
尉崇突然问道:“对了,你跟那个赵总聊了一夜,事情办得怎么样,他有没有答应资助我们?”
蒙建国愣了一下,一拍脑门,大呼:“我忘了!”
尉崇:“……”
尉崇简直气都吐不顺了,说:“那你跟他聊了一夜是在干什么,扯蛋吗?”
“我在跟他说兄弟的事情。”蒙建国见尉崇脸色连忙如实禀告,“他说他的弟弟,我觉得挺感人的,就也把我哥的事情跟他说了。”
尉崇停下脚步看着蒙建国,蒙建国不明就理道:“怎么了?”
“没事。”尉崇扯了扯嘴角,“只是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把这事告诉他?”
蒙建国:“他都把他弟的事情跟我说了,我当然也得拿出点实在的东西啊。”
“这样也好,他感受到我们的诚意之后答应资助的可能性又大了几分。”尉崇心里盘算了一会儿,“我刚才看赵总的样子,应该是给他留了个好印象了。”
那赵总经过昨夜之后声望肯定会大大增加,到时依附他的人接踵而至,将来成就的势力恐怕不小,乱世的英雄就是这么出来的。
两人正走着,蒙建国怀里的呼叫器就滴滴响了起来,他拿出来一看,眼神顿时凝重下来。
尉崇懒懒道:“出事了是吧,赶紧去吧。”
“这帮孙子。”蒙建国骂了一声,又对尉崇说,“那我先走了。”
尉崇点点头:“走你。”
蒙建国加快脚步离开了,尉崇便继续向前走,他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到了蒙建国的办公室门外。
办公室的门像昨天一样半掩着,尉崇嘴角浮现一丝诡笑,他推开门走进去,果然看到了那个神似蒙建国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暴露
“建国?”尉崇故作惊讶道,“你不是又去处理事情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啊……我……”那人转过身来,正是蒙烽,他一脸的警惕顿时放松了一半,“原来是你啊,我……我是回来拿个文件的。”
尉崇从一开始就想到,蒙烽既然敢在这个时候来蒙建国的办公室,他就一定打听好了他父亲的动向,看这演戏的神态也比昨天自然了不少,儒子可教。
不知道是不是担心万一被人发现认出来,蒙烽居然在自己的脸颊上留了点细碎的胡茬,不仔细看两人还真是九成像。
蒙烽问道:“我有个事情想跟你打听打听。”
尉崇听着蒙烽这话就想笑,估计面前这人真的以为自己把他当成他爹了,只能忍着抽筋的腹部说:“你要问什么?是不是又看上昨天晚上那个姓陈的小妹妹了?”
“哪有!”蒙烽握着尉崇的手,深情又诚恳道:“我心里一直都只有你,为什么你老是要这样呢?”
尉崇心里登时一声卧槽,这小子当年没有被送去演戏真的是屈才了。
不过尉崇想归想,这戏还是要继续进行的,只听尉崇幽怨地说:“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吗,昨天你就一直盯着那个女孩看,眼珠都要掉下来了,人家才十五岁,你怎么能下得了手?”
尉崇说完抬起头来,就看见蒙烽已经快要把眼珠给瞪掉了。
“我……我就是看那个女孩可怜,想给她分配一个好的去处。”蒙烽道。
尉崇估计蒙烽这会儿心里已经骂声连天了,但是碍于自己还要继续演才不好发作,看他不断抽搐的嘴角,蒙建国在他的心里怕是难以逃脱□□的称谓了。
“真的?”尉崇质疑道,“可是你对她搂搂抱抱是怎么回事?”
蒙烽强笑着说:“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多可怜啊,她的爸妈也不在了,我只是在安慰她。”
尉崇:“她爸妈什么时候死了?你抱着她的时候别人父母不就在你身边坐着?”
“……”蒙烽满额头都是冷汗,“我……我……”
尉崇见蒙烽就要露馅,连忙为他补救道:“建国你最近都是怎么了?”尉崇抬手亲切地摸了摸蒙烽的额头,说,“你流了好多汗啊,是不是头又疼了?”
蒙烽明显有些不习惯尉崇的行为,不动声色地偏头避开了尉崇的手:“还……还好。”
“你还想骗谁呢?”尉崇佯怒道,“昨天的事情今天就忘了,你最近还经常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