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子寒看着路雨晴道:“你不是路雨晴,你是谁?真正的路雨晴去哪儿了?”
路雨晴妩媚地看了他一眼:“你管这么多干什么,路雨晴怀孕的时候因为强奸的关系心情一直不好,生产的时候又大出血,结果失血过多脑瘫了,如果不是我,她现在仍然是浑浑噩噩地活得像猪狗一般。”
伍子寒终于明白了路雨晴为什么突然性格大变,想到这一层,他对现在的路雨晴更加好奇起来,问道:“那你到底是谁?跟我说这些有什么意义,是想让我帮蒙建国吗?”
路雨晴却说:“你只需要知道我是尉亚军的朋友就行了,至于想让你帮蒙建国,说得清楚一点不如是想让你帮尉崇。”
伍子寒又弄不懂了:“帮队长?为什么这么说?”
路雨晴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伍子寒:“你难道没有发现自从尉崇到了基地里,就一直有意无意地在接近蒙建国吗?”
伍子寒:“啊?!”
路雨晴长叹了一口气,她真是觉得这孩子没救了:“尉崇有着欧泽洋和尉亚军的记忆,会爱上蒙建国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你怎么还是这么大惊小怪的。”
“可是……可是……”伍子寒一时间无法接受,连话都说不溜了,“队长才十七,蒙建国都四十三了,这年龄差距也太大了点吧。而且队长虽然对蒙将军十分亲切,但是也并不能证明队长喜欢他啊。”
路雨晴却笑着说:“年龄差距大算什么,而且尉崇和蒙建国的年纪没有看上去这么大,你忘了蒙建国十年前已经死掉了吗?”
伍子寒:“……”
“我觉得你自己身为一个能掌握细胞的分裂与死亡的能力者,是可以看出蒙建国身上的一些端倪的,没想到你跟着他跑了一趟任务都没有发现,他的生理年龄已经永远地停留在他三十三岁的那一年。”路雨晴说。
伍子寒这才想起之前听到的一些流言,说什么蒙建国都四十三了却还是显得这么年轻,他当时没有多想,现在听路雨晴这么一讲,居然是有着这个隐情在里面。
伍子寒喃喃道:“那这么算来,队长因为我的能力缘故把身体成长到他二十五岁的样子,那么现在一算就是三十三减二十五……”
“八岁。”伍子寒掰了掰指头算道。
路雨晴有些惆怅,说:“蒙建国那次虽然活过来了,但是也彻底地失去了一些东西,欧泽洋的能力虽然能治疗一些疑难的隐疾,但是要复活一个人,并不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
伍子寒好奇道:“那他是怎么救活蒙建国的。”
“人的一生有三种感情最为重要,亲情、爱情、友情。”路雨晴说,“欧泽洋以自己本身的能力是救不了蒙建国的,所以他当时动用了天堂彼岸的力量,取了蒙建国的亲情作为交换,才成功地让蒙建国活过来,不过他虽然活了,失去了亲情之后,他也失去了自己年迈的母亲和年幼的儿子。”
伍子寒:“他儿子不是被蒙建国分给蒋静红了吗?”
路雨晴嗤笑道:“蒋静红听说蒙建国没有死之后吓了一跳,但是离婚协议书已经到手了,她才懒得管这么多,又把儿子从财产分配里划到了蒙建国那边,自己就一个人带着所有的钱离开了。”
伍子寒感叹道:“怪不得后来蒙建国已经不关心他的母亲和儿子了,连母亲修炼法|轮功自焚了都是尉亚军去收拾的场面,他的儿子孤苦伶仃,蒙建国居然连看都不去看一眼,只是每个月给了点生活费就了事。”
路雨晴突然问:“你很同情这个孩子?”
伍子寒被问得一愣:“你这话什么意思,一个孩子从小就失去了父母的关爱,多可怜啊,我同情一下怎么了?”
路雨晴笑而不语,又深深地看了伍子寒一眼,伍子寒被她看得莫明其妙。
“行了不说了。”路雨晴站了几小时腿都酸了,“我得回去睡会儿,你自便吧。”
伍子寒还想问些什么,想了一圈又无从问起,只能看着路雨晴一步一步慢慢地走远了,灯光随着她的脚步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黑暗的尽头。
在伍子寒的印象中,路雨晴有好几次都用那样的眼神深深地看过自己,仿佛有什么话想告诉自己似的,那目光含着一丝怜悯,又有一点心疼,就像一个大人在看着一个可怜的孩子。
伍子寒猛地甩了甩头,他奇怪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有这种想法,这样的目光应该用来看蒙建国的儿子才最为合适,他也转身离去,逆风队的成员们每天都在公海基地里搜找逃出来的能力者,大量的资料都需要他进行处理再上报,根本没有闲功夫在这里瞎想。
只是他没料到,在这个公海基地里的另一个角落,又一场暗潮即将汹涌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
☆、暗涌
尉崇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正感觉有人在拿湿毛巾给自己脸,他睁开眼,迎上那张饱经风霜的脸。
给尉崇擦脸的人正是周国忠,他已经不复从前那般年轻,十多年的岁月匆匆而过,在他的脸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尉崇一下就坐了一起,结结巴巴道:“周中将……”
周国忠看着尉崇又好像在看另一个人,他温言细语地说:“泽洋,你终于肯定回来找我了吗?”
尉崇就知道碰上周国忠会变成这样,所以才一直躲着他,只是现在已经躲无可躲,也只好硬着头皮道:“周中将,我是尉崇,不是欧泽洋。”
周国忠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投了胎,又回来找我了,是吗?”
尉崇:“……”
周国忠迷恋地看了一会儿尉崇,又将他拥进怀里,坚定道:“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
尉崇知道现在不是跟周国忠争执的时候,虽然他的确不是欧泽洋,但是自打欧泽洋死了之后,只要是谁提起欧泽洋的消息之后,周国忠就会立刻变得暴怒无常,他还是决定等周国忠离开的时候自己再悄悄地溜走为好,周国忠身为中将要处理比蒙建国更加繁杂且重要的事情,他不可能一直都呆在自己的房间里的。
想到这里尉崇便也安下心来,不慌不忙地应付周国忠道:“我有点饿了,你这有吃的吗?”
周国忠见尉崇也不抵触他了自然十分开心,满口答应:“有,当然有,我现在就去拿。”
说完周国忠便快步走出了门,虽说他现在已经四十好几,但是因为一生军伍,行动仍然十分迅速,尉崇只感觉到一阵风,周国忠就消失在门口了。
尉崇拿自己身手的速度跟周国忠的速度暗自比较了一下,虽然自己比他年轻了二十来岁,却也只能甘拜下风。
尉崇想着就掀开被子想下床走走,顺便摸摸逃跑路线,但是他两脚刚沾到地板上,周国忠就回来了。
“你干什么?!”周国忠大喝一声就把手上端着的餐盒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紧张万分地向尉崇走过来,尉崇被周国忠这一吼吓得直接滚回床上,把自己包进被子里。
尉崇包在被子里像根春卷似的,只露出两只眼睛看着外面,周国忠走到床前半蹲下来,从外往里看着尉崇:“你刚才要去哪?”
“我想下床走走。”尉崇闷声闷气道。
尉崇没说假话,他的确是呆在床上闲得慌,至于这逃跑也当然是在走走的范围里了,尉崇心里有点怨念伍子寒,看见自己晕倒了怎么不把他抱回宿舍,偏偏让周国忠把自己捡回来了。
周国忠听了尉崇的话自然是不信的,他的阅历让他一眼就看穿了尉崇心里在想什么,只微微一笑并没有说出来,又转身去柜子里翻什么去了。
尉崇听见周国忠在外面翻得哗啦啦地响,想出去看看又怕周国忠突然回来,他本来就是故意这样想让周国忠来关心他,再在周国忠不经意之间从他手下逃脱,没想到周国忠居然没有吃这套。
片刻后翻找声停止了,尉崇心中一凛,老老实实地继续装蜗牛,量周国忠也不能拿他怎么样,没想到他只觉得身上一重,马上又有一圈一圈的拉力把自己束缚起来。
尉崇只觉得自己气都喘不顺了,他艰难地叫道:“周中将,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周国忠却一边绑一边笑:“我叫你躲,你就好好躲在里面别出来吧!”
尉崇后悔了:“我不躲了,你快放我出去!”他本来以为自己是卖萌,没想到自己居然是在卖蠢。
周国忠秒秒钟就把尉崇捆了个扎实,他绑了这一会儿因为尉崇挣扎的缘故也累出一身细汗来,干脆直接脱了常服,只穿着一件军衬衫坐在床边。
尉崇又叫了一会儿,周国忠却不为所动,他拨开被子看着尉崇的脸,捏了捏,一脸温暖的笑意,似乎这是什么很有趣的事情。
尉崇叫得口都干了,周国忠只看着他发呆,于是尉崇便不叫了,他嗓子一阵火辣辣地疼,周国忠抚摸着尉崇的脸轻声道:“泽洋,你终于又回来我身边了,现在我绑着你,你就哪儿也去不了了。”
尉崇想着现在还是不能跟周国忠对着干,免得等下做出什么更加不好的事情,印象中的周国忠不是这个样子的,尉崇觉得可能是自己突然出现挠乱了周国忠平时一贯的节奏,所以现在才会这么反常。
“吃的呢?”尉崇安份地看只小绵羊,“我饿了。”
周国忠便笑道:“我喂你吃。”他起身走到桌边,将刚才端进来的食物拿到床边再次坐下,舀起一勺米粥送到尉崇的嘴旁。
尉崇像只小狗似地嗅了嗅,周国忠安慰道:“这个就是米粥,现在基地里已经很难得了,异变之前无意中带了一小包在行李里面,刚才趁你睡觉的时候就全煮了,就是为了让你吃的。”
周国忠这话倒是没有说错,公海基地位于海上,海产类产品倒是不少,但是多是海鱼,咸得不用放盐,又对蔬菜稀缺,基地里的人们需要每天服用定时派发的维生素片才能满足日常需要,不至于生病,像周国忠这一小碗米粥的米虽然卖不出去,但是也是因为量太少导致的,如果是那种一大袋,是可以换一箱疫苗回来的。
尉崇伸出舌头舔了舔,果然口感清淡香甜,对于长期食用海产的人来说的确是不可多得的美食了。
尉崇又使了下暗力试了下绳子的松紧,发现绑得比自己想象中的还牢,于是彻底放弃,把周国忠手中碗里的米粥全部喝完了。
周国忠看着尉崇喝完之后又舔了舔自己的嘴震,目光一沉,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尉崇警惕道:“周中将,我不是欧泽洋。”
尉崇这话一出口周国忠的眼中便闪过一丝沉重,但是他却不动声色地把碗重新往桌上一搁,双手撑着腿看着尉崇,仿佛在想怎么处置尉崇。
半晌后周国忠又在心里说服了自己,温柔地摸了摸尉崇的脸说:“没关系,你只要回来找我就好了,那些事情忘掉了,咱们都可以一件一件全部补回来。”
尉崇被周国忠这样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周国忠却捏了捏他的鼻子,跟着与尉崇并排躺在一起,右手放在尉崇的身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
尉崇全身都处于一个紧绷的状态,生怕周国忠突然有什么不好的动作,然而周国忠什么都没做,只是抱着尉崇闭上了双眼,片刻后响起了轻微的打鼾声。
睡着了?!尉崇睁大眼睛看着周国忠,然而周国忠的确是闭着眼,身体也很有节奏地微微起伏,不像是假睡的样子,并且尉崇也想不出周国忠有什么理由能让他在自己面前装睡。
尉崇又在床上晃了两下,周国忠只是发出两声不满的梦呓,把尉崇抱得更加紧。
如此一来尉崇也放弃了,他刚才晕了一阵头脑仍然不清醒,又因为吃了米粥全身血液都往胃上流,一拨拨睡意袭来,他也终于支持不住,就这么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尉崇被一连串十分紧急的电话铃声吵醒了,他刚想动,却又记起周国忠绑住自己的事情,试着挣了一下,果然还是纹丝不动。
周国忠在铃响的时候就第一时间清醒了过来,迅速地接电话,尉崇听着周国忠与那边的应答声,从只言片语中猜到了周国忠要出门开个紧急会议。
“泽洋。”周国忠放下电话后道,“我得去开会了,你在这乖乖地躺着,不要乱跑好吗?”
尉崇纯良地一阵小鸡啄米似点头,十分无辜的样子,周国忠见状安心些许,套上常服走到镜子前整理自己的着装。
周国忠走到门前恋恋不舍地看着尉崇,说:“等我回来。”
尉崇一张脸都笑成朵花了:“亲爱的拜拜,等你回来哦~”说这句话的时候尉崇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还好他包在被子里看不出来。
周国忠便关上门走了,尉崇仔细听了一会儿,还发现周国忠临走前把门从外面打了反锁。
罢了罢了,尉崇无奈地想,大不了用能力把门轰开就行。
刚才没有使用能力是因为保密性,而且尉崇也不想一个不小心伤到周国忠,毕竟他对自己没有什么恶意。
想到这,尉崇闭上眼睛专心运用起能力来,一会儿开始有焦臭味传了出来,尉崇再次加大的能力的程度,只听呼地一声响,绑在尉崇被子外的那根绳子突然自动燃烧了起来。
整床被子都是棉制的十分易燃,尉崇马上就被包围在一团火焰之中,他也不慌,轻轻地用力滚了几圈,那绳子不禁灼烧很快就断开了,尉崇便摊开被子从里面钻了出来。
接下来整个灭火过程尉崇都得心应手,有能力的帮助,火很快就熄灭了,房间里其他的东西都没有损坏,只是那床棉被报废了,尉崇有些心疼,毕竟现在的物资已经十分紧凑。
尉崇决定回去之后把伍子寒那床被子偷偷搬来给周国忠,反正伍子寒因为能力的关系也不会怎么睡着,干脆拿这被子让他送个人情好了。
尉崇想着,轻松愉快地走到正门前,轻轻在门锁上一拂,那门就结上了一层冰霜,并且发出咯咯地冻响声,他抬脚一记猛踢将冻得发脆的锁踢落在地,那锁掉在门的另一边,从洞里看过去可以看到碎了一地的冰铁渣。
门打开之后尉崇呆了,只见本该走远的周国忠正阴着脸站在外面,尉崇暗道不好,刚想绕过周国忠开溜,周国忠却更加迅速地一把抓住了尉崇,就像老鹰捉兔一般死死将猎物扣在自己的掌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
☆、疯狂
尉崇动了动,只感觉周国忠抓自己的手锁得十分紧,他又增加了力气,仍然还是挣脱周国忠,不禁心里有些慌乱。
“周中将。”尉崇试图用语言说服对方,“我真的不是欧泽洋,你不要再骗你自己了!”
周国忠却喃喃自语道:“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尉崇见这样子就知道周国忠因为自己的出现精神方面已经有些异常了,如果自己再继续反抗的话对方恐怕会更加过激,于是缓和语气道:“周中将,我们还是先坐下来谈谈吧,这站在门口被人看见了不好。”
周国忠阴狠地说:“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
尉崇心中一凛,刚想再次用力挣开周国忠,周国忠却主动放开了尉崇,尉崇大喜,当场撒腿就跑,奔跑间他突然看见两侧的钢铁墙壁反射着耀眼的白光,随便感到背后被一阵灼热的刺痛感击中,瞬间漫至头顶,尉崇惨叫一声,顺着那股力道飞出前面五六米,摔在地上昏死过去。
周国忠走到昏迷的尉崇身边,蹲下来轻拂着尉崇的脸,仿佛在抚摸着心爱的宝物一般。
“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
尉崇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头疼地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