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做梦,冰凌,是我。快睡吧!我,在你身边守着你!”我紧握着她的双手语塞道。
“太好了!你就这样握着我的手可以吗?”阮冰凌乞求地望着我。
“当然可以!”我鼻酸地对她笑着。
“天瞳儿,你……以后每天都会来看我吗?”
“会的!当然会!”我开始感到了自己声音的颤抖。
“这就好……”阮冰凌终于带着满足的微笑,睡着了。不久便传出她均匀的呼吸声。
我不禁在心中狠狠在叫道:一定要把她那个鸟蛋父亲掀出来,当面质问他究竟是女儿重要还是金钱重要!难道他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正在患病卧床吗?!
就在我火上心头的时候,“卡”的一声,自房门那边传出了一阵轻微的触锁声,使得我散乱的意识霍然警觉起来。
“卡”,门锁处又传来了刺耳的一响,我心想:是护士在巡房还是有人要偷进来?!
瞬间换上战衣,我屈身滚进病床底下,四肢搭住床底两边的支架将身体往上一贴,整个人稳稳当当地悬空贴到了床板的底面。我的身体才一贴上去,门就被打开了。
我立刻凝神静听,将自己的呼吸声减至最低,同时留意着周围的一切动静。“卡”的一声,门被关上了,接着就是一阵极轻的脚步声,这是一种极其刻意地放轻的脚步声!
行踪这么可疑,会是什么人呢?!
‘朗迪亚……’我立即以意识来呼唤战衣的司辖者。
“主人请吩咐。”朗迪亚的声音随即在耳边响起。
‘病床阻挡了我的视线,可以为我启动透视程式吗?我只要看偷进病房的那个人。’我必须要看清究竟有谁在三更半夜还要偷进阮冰凌的病房。
“立即启动目标透视程式。”
朗迪亚话音刚落,眼前漆黑的视象已经迅速在变化,病房中的情形不再是黑幽幽的景象而是清晰得如同白天的景物一样。通过透视程式,我看见了一个人。
是陈探科!
陈探科为什么要挑这种时候来探病?!他又为什么可以如此明目张胆地从正门进来?!哼,枉他还眼不眨气不喘地对着我说自己一入夜就足不出户呢!虚伪!好了,如今正好被我逮个正着,我可要看看你究竟要搞什么鬼!
于是我竭力缓和自己的情绪,耐心地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只见陈探科慢慢走到阮冰凌床边,坐下来。然后俯身前倾,又伸出一只手缓缓在半空中拨弄着,其实,他正拨弄着阮冰凌的头发,因为战衣启动了目标透视程式,所以只能看见目标人物,而阮冰凌的身躯就只显示为一个由单线条勾勒而成的透明体。接着我看见陈探科脸上露出了一片欣赏的神色,就像一个人正赏心悦目地观赏着一件十分珍贵的艺术品一样。
可是接下来他的反应,着实让我惧怕了许久!只见陈探科脸上那种欣悦的神色在陡然之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狠毒狰狞的凶光!他正狠狠地瞪着我,实际上是瞪着阮冰凌,然后,他两边的唇角开始缓缓往上掀起,一直往上扯,直至两边嘴角极限性地拉到了耳边,扭曲成一个弯月形,露出两排连带牙龈的牙齿!而他的一双眼睛,并没有因为唇部与面部肌肉的牵引而咪起,而是圆突突地睁着,两只眼珠冒着血色,眼白上的血丝因血液的流动而显得颤动,整个眼球仿佛随时就要爆裂出来一样!
这是一种怎样笑容?!我虽然不了解陈探科的为人,但他曾几何时显露过这种可怕的笑容?!可是现在,他却僵笑得如此狰狞恐怖!然而接下来,自他那咧开的嘴巴里,忽然发出了一串让人颤栗的可怖笑声:
“嘻嘻……嘻嘻……”
一把属于男性特有的最高阶的笑声!我的心早已经被这种尖锐的笑声弄得浑身僵麻,手掌心所冒出的冷汗使得我差点抓不住病床的支架而险些失手掉在地上!这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人所该有的笑容及笑声!
此时,陈探科的笑声变得越来越尖锐,也越来越放肆了。我真不想再用“他”而改用“它”作为陈探科的代称。就在他笑得仰首高举双臂的一刹那,他陡然闭上了他的鸟嘴。我也随即呼了口气,因为假如他再继续笑下去,我难保自己会忍不住跳出来将他打晕!
虽然陈探科已经停止了笑声,但他依然高举着双臂,而且正狠狠地斜睨着阮冰凌,面上亦流露出一种极度忘形、得意放肆而且狰狞的神色。自他突出的眼球里,微细血丝正霍霍地涌动,犹如千万条红虫正在爬骚蠕动,眼珠里面仿佛有一团暗红的火焰正不不断地摇曳、跃动!他此刻的样子就像一个变态狂魔,因为发明了一件可以在瞬间毁灭全人类的武器而表现出极度的疯狂一样!
我的心霎时凉了半截!我开始有点怀疑这是不是正真的陈探科了!
就在我紧张地望着陈探科眼睛的一瞬间,他忽然站起来,转身走到门前,打开房门,走出了病房!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着实使我愕了半晌,但我依然来得及反应,立即翻身下地,悄悄地跟了出去。陈探科正明目张胆地缓缓向前走着,而我,则鬼鬼祟祟地跟在他身后。
天杀的!这一路上竟连个人影也没有,医院里的人都死到哪里去了?!怪不得陈探科可以这么明目张胆!
在昏暗的灯光下跟踪一个行动如鬼魅般的可疑分子,那种感觉实在让人难受。就这样,我成功地跟踪着陈探科离开了医院,又从医院一直跟踪到马路边。
说真的,连我也弄不清楚自己为何要跟踪陈探科,也许是因为他的行为实在是太怪异了,使我产生出一种非要跟踪他不可的冲动。不久,陈探科在马路边载了一辆出租车,向着医院的反方向离去。我也立刻截了一辆的士跟了上去。一小时后,陈探科所坐的的士在城北的一条山路边停了下来。
莫非他的家就在那里?因为之前陈探科告诉过我他的家就在城北。陈探科下车后开始沿着山路走上去。
这是一条十分僻静的山路,而且正值凌晨时分,人迹极之罕至。山上的树木比较稀疏,但足够用来隐蔽藏身,加上夜空月色明朗,因此我跟踪得十分轻松,我与陈探科的距离始终保持着二十米之隔。
第18章跟踪遇害
陈探科的脚步渐渐加快了,只见他迅速穿过一堆灌木植物,匆匆前进。我也跟着加快脚步,小心地穿过灌木丛跟了上去。陈探科又忽然加快了速度,向着前面的山坡走上去。一走上山坡,眼前立即豁然开朗,是一大片一望无际的空地!
陈探科一上山坡就霍然飞快地跑起来。
难道他发现我的跟踪他了?!
我立刻急步追上去。可是,他跑着跑着,又陡然停下来,我立时闪身躲到身旁一块大石后面,小心地探眼望去。只见陈探科定定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又警惕地转身向着四周扫视起来,我马上卷缩起身体,以防被他发现。不久,我发觉不出有什么动静,才偷偷地探出头望去:咦?!空地上竟然连个鬼影也没有了!
陈探科消失了?!刚才他离开我的视线只有十来秒光景,难道他会遁地么?!
我刹时提高警戒,警惕地环视着四周,耳听八方。四周除了一些不知明的虫叫之外,一切均无异常。
这可奇怪了!
又静观了一会,我的视线终于停留在前方一条漆黑色宽长的带子上。
那是什么?是山缝吗?难道陈探科的住所就在那里?或许,他已经回家了。可恶的家伙!他为什么要隐瞒探望阮冰凌的事实呢?而且表情异常可怖……这其中,一定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存在!
想到这里,我已经下定决心继续在这里找寻下去,希望可以找出陈探科的住处并查问他说谎的目的。我立即从石头背后走出来,向着那条“黑带子”轻跑过去。
随着我的前进,眼前的“黑带子”显得越来越宽了,跑了二百来米,不觉放慢了脚步,因为我惊讶地发现,眼前的所谓“黑带子”已经变成了一条黑漆漆的“大河”了!当我缓缓地靠近那条“大河”时,脸开始感觉到一阵阵的清凉,而且听见了呼呼的风声。
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不知不觉来到“大河”跟前,脚下忽然踩到一些东西,“沙啦”一声,似是碎石伴着沙土发出一连串的声响滚落而下。噢!这哪是什么“大河”?!分明是一片悬崖!我下意识后退一步,从刚才沙石滚落的声音去判断,这片悬崖一定深不可测!
我从来不知道城北地区居然会有这么一片陡峭的悬崖存在。陈探科到这种地方来究竟想干什么?!
我绝不敢相信他的别墅被凿在悬崖峭壁之上。难道他已经失足坠下了山崖?!想到这里我又向前踏出一步,探头往下望去,切耳倾听了一会,什么动静也没有。
而就在我思考着陈探科是否有可能掉下山崖之际,突然感应到身后出现了一股极强的能量,似乎有人正以迅雷不及的速度极速向我迫近!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全身的毛孔亦倒坚起来,可惜就在我回过头来同时闪身的一刹那,身体早已经被一双手狠狠地向外推了一把!
“啊!”
我惊叫一声,身体已经呈U型状态背对着地面直坠入悬崖之中!就在那一瞬间,我看见了陈探科那张可怖扭曲的脸正狠狠地瞪着我,一连串放肆的笑声在山崖顶上绕旋不绝。
我死定了!
在下坠的第一秒间我已经在心中叫了一声。可是就在第一个念头产生以后的瞬间,我已经产生了第二个念头:我不想死!
“朗迪亚———!”
我用尽力气大吼一声,瞬间换上战衣,与此同时,我已经下坠了接近两秒的光景了。我立刻蒙上面罩以及眼罩,以防止头部受伤。由于有战衣的辅助,身体的活动能力立即恢复灵活,我竭力翻了个身改变了原来的下坠姿势,使自己变成头向上脚朝下的垂直下坠姿势。这时,我发现自己下坠的速度明显地加快了。
‘朗迪亚,我要看清周围的景象以及计算下坠的速度和距离!’我用意识对战衣的司辖者道。
“是!启动综合视象智能程式!”
陡然间,眼前原本黑暗的视野显得光明清晰,视野的右上角正在不断显示着下坠的距离与速度。偶然间,我发现脚下约二百米处的峭壁上打横长出一棵大榕树!
那真是一棵救命树!我实在是惊喜交集,立即又改变了一下下坠的姿态,变成了跳伞式的空中俯躺悬浮的姿势。离榕树的树顶还有五十米,我竭力借助空气使自己的身体作一个水平式的旋转,希望以利用自身的旋转所产生的阻力以减轻坠落在榕树时所造成的创伤。离榕树只有二十米、十米……我迅速屈曲起身体,双手抱头,双目紧闭,然后就是听天由命!
“卡嚓……”耳边刹时间充斥着枝干折断的声音,伴随着一阵巨大的振荡与痛楚袭向全身!
霍地,我的身体及四肢被一股忽如其来的阻力狠狠地撞了一下,痛得我产生出一种骨头破碎的错觉。
“呀!”我痛苦地叫了一声,浑身的毛孔已经霍然收缩了一下,继而全身湿透。可是随即我便笑了起来!因为我得救了!除了刚才由于下坠时间过长而导致有点头晕、身体有些撞伤以及四肢露肉的地方有部分擦伤之外,由于有战衣的保护,总体来说,我并没有遭受到任何的内伤。在一分钟之前,我才跟死神擦肩而过!这种绝处逢生的际遇令我激动不已,不由得冒出两行热泪!
现在可不是流泪的时候!
我定了定神,立即擦去脸上的泪水,爬起来,稳稳当当地坐到其中一条技干上。这棵榕树比我想像中还要大很多,主干有四个成人合抱那么粗,枝干纵横交错,绿叶繁茂,须根集结成网。
我忍不住低头在榕树的一条枝干上轻轻吻了一下:“感谢你救了我一命!你一定会与天同寿的!”
我又爬向榕树最外围的一根枝干,向下观察起来。与眼珠的虹膜溶合而成的视野视屏上,显示出地面与榕树的距离还有四百零七点五米,我又抬头向上望,天空只剩下一条灰黑的带状夹缝了。我刻意收缩一下瞳距,拉近自身与天空的视觉距离,发现天色已经蒙蒙亮,可是我所处的地方,四周依然漆黑一片!
‘‘‘‘‘‘‘‘‘‘‘‘‘‘‘‘‘‘‘‘‘‘‘‘‘‘‘‘‘‘‘‘‘‘‘‘‘‘‘‘‘‘‘‘‘‘‘‘‘‘‘‘‘‘‘‘‘‘‘‘‘‘‘‘‘‘‘‘‘‘‘‘‘‘‘‘‘‘‘‘‘‘‘‘‘‘‘‘‘‘‘‘‘‘‘‘‘‘‘‘‘‘‘‘‘‘‘‘‘‘‘‘‘‘‘‘‘‘
我不知道自己在榕树上呆坐了多久,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自己下一步应该怎样做。计算了一下自己此刻与悬崖顶的距离,居然是五千七百七十九点三米!我居然掉进了这么可怕的深渊之中!现在与世隔绝,四周又漆黑一团,连个鬼影也找不着,只有偶而的一两声虫叫,以及一两阵把草木吹得沙沙作响的山风。一股无尽的空洞与孤寂霎时充斥整个思想,我的内心渐渐升起一种陌生的恐惧!
“主人,你在害怕吗?”朗迪亚的声音仿如清风一般在我耳边环绕。
我点头道:“嗯,这种黑暗与空洞,会让我产生一种孤寂的错觉,令我感到害怕。”
“别怕……臣一定会守护着你的,主人……”
“谢谢你,朗迪亚!”我无意识地望着黑暗的上方,下意识伸手抚着戴头上的橡树花发夹:不知道全致渡现在的情况怎样了!他与梁佳二人一定在努力地完成着我们商量好的那个决策任务吧!
“主人……主人!”朗迪亚急切的呼唤将我从遥远的幻想之中拉回现实。
“朗迪亚……”一开口,我才感觉到泪水划过脸颊的冰凉。
“臣感应到主人的心正在哭泣……臣会一直守在主人身边的!”
我听后不觉心头一暖:对!至少还有战衣及战衣的司辖者陪伴着我,所以这里并不只剩下我自己的!我一定要坚持下去!找出生天!
第19章绝境寻生
“可惜臣不能亲身守在主人身边保护主人……”
“亲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朗迪亚你是一个实体?!”
战衣司辖者的话着实让我意想不到!因为一直以来,我都认为它只是一股拥有自主意识的游离态能量而已。
“是的,臣是一个实体化的战衣司辖者。只是,臣不知道自己的实体正身置于何方。因为加在臣实体上的封印能量还没有被解除,因此,即使臣的意识已经被主人所唤醒,却依然唤醒不了自己的实体。”
“我的救命恩人,一位拉里卡索星人曾经说过,你的上一任主人是战斗女神赫安莎逻,你知道吗?”我回忆着说。
“不知道,主人。每当上一任主人退任,臣身上的记忆删除程式就会自行启动,同时臣意识内所遗留着的对上任主人的一切记忆均被自动删除,臣亦因而进入极度的休眠状态,直到新一代主人来临。是主人你把臣从沉睡中唤醒的,因此,臣只会听你一个人的指令。”
“那要怎样才能找到你的实体?”我马上问。
“不知道,主人。但臣的意识之中遗留着一条寻找实体的特定指令信息:解除汝之封印,必须寻找‘定尼达洛伊’钥匙,打开‘奥汶敖天宫’之门。”
“寻找……定尼达洛伊钥匙……打开奥汶敖天宫之门?!”我喃喃地将朗迪亚的话重复一遍,把它记在心中。
“臣十分渴望能够完全苏醒,回到主人身边,与主人并肩作战!”
“嗯!只要我有命走出这里,我就一定会尽力去寻回你的实体!”我承诺着:“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养足精神,寻找出路。朗迪亚,你就为我望风好了。我要调一会息,四个小时以后再把我唤醒。”
“遵命!”
于是我找了一根十分平直的枝丫,盘坐在上面闭目调息。很快,我就进入了忘我的境界。
“主人,时间到了。”
耳边陡然响起了朗迪亚的声音,使我一下子清醒过来。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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