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回民并不会为死者立牌位,因此刚才的马家祠堂应该是村里回民汉化后产生的祠堂,整个村子里的回民应该都只活跃在东边一代,我往窗户里看了一眼,里面不过是些桌子椅子,和刚才那几间窑洞的摆设区别不大。纵木休划。
老张和卷毛推开门向里面走去,校花看并没有什么危险,就也跟了进去,这座清真寺的规模并不大,但里面依然做成了弧顶,上面画着一些让人看不懂的画,而在清真寺最里面的墙上,挂了一面大镜子,阳光照射上去后,整个屋子里顿时亮了起来,看来它不光起到的是正衣冠的左右,还是半个照明装置。
一行人走了一路,也有些累了,再加上我们刚才被杨鹏忽悠的心里也受到不小的打击,就拉出来两条长凳,坐下来休息,老张边抽烟边和卷毛一起接着批斗杨鹏,引得我们大家不时哈哈大笑。
这个时候我也放松下来,就加入他们一通瞎侃,大家聊得正起劲的时候,坐在我对面的杨鹏突然尖叫一声,说是在刚才不经意间在镜子里看到一个头戴白帽的老回回走了过去,看起来不像是人,还冲他很友善地笑了笑,坐在我旁边的老张一听,脸色一变,但是知道这小子说话不靠谱,刚才还被他蒙的差点以为自己发了大财,刚想出口骂他两句,玲子也点点头,表示自己也看到了。
我们四个和他们兄妹俩正好是对立而坐,对于身后的情况什么都没看见,不相信杨鹏所说还情有可原,可是玲子的话总不能不信,他们这么一说,大家立马紧张起来,难道说这么圣洁的清真寺里还有脏东西不成?
我开了眼,但是也看不到身后,一听他们说有脏东西,潜意识里就要打探个清楚,我见过许多鬼怪,心中紧张但并不害怕,可是其他的人却都慌了手脚。
我让大家不要害怕,说:“这里到处都是镜子,看走眼的可能性很大,你们也不要害怕。”然后由我们四个男人去清真寺的角落里查看,这寺里除了堆在中间的这些破凳子ェ桌子能藏人外,就剩下各个窗户上的窗帘了,我们壮着胆子把每一块窗帘都检查了一遍,并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我就问玲子和杨鹏是不是看错了,玲子说绝不可能,那个回回虽然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恶意,但是笑容却令人印象深刻,绝不会是看错。
玲子和杨鹏说是在镜子里看到老回回走了过去,这在常理上也说得过去,镜子在古时来说是最有正气的法器,凡世间万物,在镜子里都能暴露出他的本质,如果玲子在镜子里看到了死者的鬼魂,也并不算奇怪。况且按她的说法,这个鬼魂还很友善的冲她笑了笑,应该没有什么恶意,大概是许久没见过活人了,有点孤独吧。
想到这我又去查看那面镜子,用手指敲了敲它,并没有什么古怪,只是声音发空,似乎后面另有玄机,但从我们的角度看,这面镜子的确是被直接挂在墙面上,如果真有玄机,那么应该是墙面上有暗门之类的地方吧。
我对伊斯兰的建筑风格并不了解,从前也几乎没有走进过清真寺,想着如果贸然砸开寺里的镜子多少有点不敬,所以就从正门出来,绕到清真寺的后面,看看是否有留给暗室的空间。
果然在寺庙的后面多出来一个30平米见方的小屋来,只是其中绝大部分都扎进了寺后的黄土断层里,因此更像是一个窑洞,周围又都是荒草和树,因此不仔细看很难发现。我们查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暗门,难道想进去只有砸破那面镜子,杨鹏并不死心,从身后的黄土断层上爬了上去,终于在断层上面发现了一个被厚石板掩盖的地道,吆喝我们上去看看。
我一看这清真寺里怎么还有暗道,心中不禁有点奇怪,突然想起了之前在老城庙被困在暗道里的往事,一下子就厌恶至极,但是玲子和杨鹏又说看见了一个老回回,不进去看看似乎也说不过去……
第一百六十一章 羊皮上的秘密
y~}}}}}说是地道,实在是有些勉强,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兔子打出来的山洞。看情形,这个地道应该是斜斜地插进了那间隐藏在断层里的小屋,从洞里不断传出一股恶臭,看样子屋里已经多年没有流动的空气了,我们等了大概一顿饭的功夫,臭气才终于散尽,几个人就琢磨着要进去看看情况。
这种事绝对不能大意,我和老张胆子比较大,于是便让其余人在外面放风,但是这鬼魂是个回民,我俩汉民进去还是不怎么保险,于是我又拉上杨鹏。想让他陪我和老张一起进去。
杨鹏一看我俩都硬着头皮钻了,便也咬了咬牙,说进就进,卷毛留在外面带着校花和玲子把风,我便和老张ふ杨鹏一起低头钻了进去。这个地道并不长,但是却窄的要命,就连身材清瘦的杨鹏都是硬生生挤进去的,而我和老张则是侧着身子弯着腰才勉强钻了进去,这通道如此矮小,怎么看都不像是给人走的。
手电所到之处,都是一片潮湿,两面的洞壁上也是一片阴冷,大夏天的,我们本就穿得少,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更是觉得阴森刺骨,等到彻底走下台阶,才觉得豁然开朗。
原来这里真的是一间窑洞。大小比马家祠堂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这窑洞并没有门,门的位置正是清真寺里那面巨大的镜子,这面镜子应该是两面的,从外面看不见里面,但从里面看外面却一清二楚,也不知道隔不隔音,看样子这镜子应该是后来才堵在这里的,如此一来,我们下来的这个地道便成了这里的唯一通道。
窑洞的两侧摆放着一些生活用品,诸如桌子ふ椅子ふ床之类的,而在窑洞的最里面,则也是停放着一具埋体匣子,只是这具并没有被吊在半空。而是被直接停在了地上。
看到这里,我们三个人的喉结都不由“咕噜”一声,由于这里地形特殊,这样停棺只怕是有死人,保不齐就是刚才冲玲子笑的那位。
老张不正经的说道:“难道是里面这哥们看上了玲子的美色。”
杨鹏听老张这个时候还有心思调侃。心下就有点不爽,男人本性都是护着自己的妹妹,就说:“老张,都什么时候了,你他妈还瞎说,你要不上去看看那匣子里到底有没有脏东西?”
老张说:“应该没有,大白天的,想必他也就敢露一面,绝不敢造次,我看咱们最好还是去棺材那看看,反正这里多少还有点阳光,我听说僵尸遇到阳光发作不了。”
老张大概是僵尸片看多了,我一听心里不由得就笑了,便对老张说:“你那是封建迷信,要是真有鬼,不管白天黑夜都能弄死你,人能在晚上出没,鬼为啥不能在白天出来?”
老张听我这么一说,挠挠自己的头道:“老祁,你这个说法倒是很有新意,我还从来没这么想过。”
我懒得跟他多说,就示意他和我一起上前把这埋体匣子给打开,老张冲我点了点头,左手拿着手电,就往前走。
我们打算撬开埋体匣子看看里面的情形,杨鹏看我和老张要动手,就有点害怕,紧紧地跟在我的后面,瞄着棺材,只要一有风吹草动,我估计他就会在3秒钟之内逃之夭夭。
我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和老张一起把埋体匣子的盖抬了下来,我们不约而同地探头一看,只见偌大的埋体匣子里面躺着一具小孩的尸体,仅仅占了整个棺材的前半部分,虽然他的衣物已经风化得零零碎碎,但依然能看出他的皮肤已经紧紧的包在骨头上了,没有一丝水分,尸体脸上的褶子像**十岁的老头一样,一道一道的,匣子的最里面,还放着一张羊皮。
这种情况之下见到一具尸体,也不算意外,所以我们三人也没有多惊讶。我回头问杨鹏:“你刚才看见的那个老头是长这样子吗?”纵斤他技。
杨鹏点了点头说:“就是他,看那张脸我还以为是个老头,原来是个小孩。”
我心中都明白,世上的鬼尤属小鬼最难缠,女鬼次之,男鬼则偏弱。幸好这鬼没有什么恶意,因此我才有恃无恐,要是晚上被他缠上可就麻烦了,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揪出来一把火烧点算了。
杨鹏说:“这个小孩冲我笑时,我并没有感觉到什么恶意,是我们闯进了他的地盘,这么一把火把他的尸体烧了是不是有点不人道?”
我想了想觉得也对,别一烧反倒把人家惹急了,便对老张说:“老张,这个小孩停在这里不知道多少年月了,恐怕是想让人帮他入土为安,所以才敢在白天现形,不如我们乘人之美,送他一程算了。”
老张一听我说的有道理,再加上这小孩也算是杨鹏的穆斯林兄弟,顺手做上件好事也算是积阴德,于是便点头同意。
于是我俩用棺材里的一张旧羊皮把尸体包裹了起来,杨鹏先出去,然后在洞口将尸体拖上去,卷毛还以为我们找到了什么宝贝,也上来帮忙。
等我和老张一上去,就听见卷毛在那里大喊大叫,说我们缺德,没找到宝贝就算了,干嘛把人家尸首拖上来,偷运尸体这活儿太显眼,他可不愿意干。
我说:“你瞎咧咧什么呢,偷运你妹的尸体,哥几个是想把这小孩给埋了,做点好事积积德。”
卷毛一听就说:“你们也真是的,下次有这事提前吱一声,冷不丁拉上来一具尸体,得亏我心理素质过硬,这要是遇上一位心理素质差点的,早就吓尿了。”不过旁边的校花和玲子倒是一脸淡定,看样子心理素质比卷毛好多了。
玲子说:“这小孩也算和我有缘,看他慈眉善目的,生前应该也不是什么坏人,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咱们就好好给他在这找个坟地吧。”
老张对玲子说:“玲子,我听说下葬的人都要按照生辰八字,再结合风水找地方……”
我点点头说:“老张说得对,不过回民向来都是简葬,不信风水那套理论。”
这时,一边的卷毛就说:“你说你俩这好人装的也太失败了,明说了就是想偷懒,还不知道生辰八字,这羊皮上不是写得一清二楚吗?”
“什么?羊皮上有生辰八字?”我有点奇怪。
卷毛把包着尸体的羊皮抽出来给我看,果然上面写了很多文字,仔细一看,发现这些文字都是死者自己所写,他知道自己年事已高命不久矣,希望有朝一日能碰上有缘人将自己安葬。羊皮上描写的是死者生前的一些往事,虽然其中夹杂了很多伊斯兰文,但连猜带蒙多少也能看明白个七七八八。
看罢之后我们才恍然大悟,原来我们眼前的这具尸体并不是小孩,而是一个有着82岁高龄的汉族侏儒,他祖上世世代代都居住在马家堡,直到马斌带领军队进驻这里,他们的生活才被彻底改变。
前文说过,马斌是“西北五马”之一马福祥的侄子,他仗着兵多将广,叔叔又是名震西北的大军阀,很快就把马家堡当成了自己的根据地,当时军阀混战,全凭枪杆子说话,但想要更多的枪杆子就得靠钱,马斌起先只在陕西刨些地主官宦的小坟头,得到点陪葬品就变卖成军火,渐渐尝到了甜头,就想去找些帝王墓下手,但无奈当时社会舆论一片哗然,他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最后只能广布眼线,到处调查哪里有有钱的大户人家,然后化妆成土匪抢劫,这样一来,不仅军饷可以得到解决,也能掩人耳目。
不知道他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得知马家堡一带多年来丰衣足食,于是便借着操练军队的旗号进驻马家堡,但当时在西安的记者似乎也听到了一些传闻,就经常来马家堡采访,马斌无奈于报纸新闻的不断轰炸,便听从军师的建议,在马家堡盖起来一座清真寺,那意思就是给穆斯林兄弟们谋福利,这样不仅可以堵住记者的口诛笔伐,还可以利用清真寺来存放自己的军饷和军粮。
马斌为人心狠手辣,但在媒体面前却经常给自己脸上贴金,他把看守清真寺的活交给有着侏儒基因的一个家族,对外宣称自己对待百姓向来是一视同仁,除恶扶弱,而为了让侏儒家族保守他盗墓的秘密,竟派人给这一家十三口灌了哑药,使其永远不能开口说话,好在他头脑精明,虽然不能说话,但也默默的学了不少汉字,能够用笔记录下来这段不为人知的历史。
在马家军分崩离析之前,马斌似乎感觉到了自己气数已尽,就秘密地把很大一批军火藏在清真寺里,妄图东山再起,没想到时日不久就一病不起,呜呼哀哉了。
而侏儒一家则继续生活在这里,希望能等到翻身解放,过上好日子,从此彻底摆脱以前的生活……
第一百六十二章 豹子?猞猁?
谁想到解放之后,中国大地风起云涌,侏儒一家虽然知道马斌秘藏枪火的秘密。( )但谁也没有说,怕祸及自己,只希望这段往事能尘封下去,直到文化大革命时期,侏儒家族的最后一个后人,也就是我们面前的这具尸体离世,枪火也没能被外人开启出来,所以只能把这一切记录在羊皮上,希望有缘之人能够看见,知道曾经有这么一段历史。
我们一看这侏儒一家果然是可怜人,突然让我想起了以前在卷毛家的遇到的木偶剧团,可能卷毛也想起了这段往事。低着头沉思。
玲子是学历史的,对马家堡还尘封着这么件往事感到非常意外,她看完羊皮上的文字之后不住地摇头,似乎还有点不敢相信,和杨鹏两个人面面相觑。
校花这时开了口:“看这上面写的,应该还有一批军火,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我摇摇头说:“不可能在了,这侏儒大爷是文革时候死的。刚才我们进那密道的时候,里面破破烂烂,估计那些军火早已经被充公了,不过也不必大惊小怪,解放前,像马斌这样占山为王的小军阀太多了,说是一大批军火,保不齐也就几十条枪,和现在我们国家的正规军队没法比的,所以你们也不必太在意。”
校花听我说的有道理就点点头,此时玲子也说:“嗯,我觉得也是。马斌充其量不过是马福祥的侄子。势力应该不算大,几十条枪在那时候可能还算是点资本,但是放到几十年后,就一文不值了。”
既然这老侏儒是个汉民,我就用自己对风水的皮毛了解,对照了死者的生辰八字,看了看附近的地形,选了一处坐北朝南的坡地,于是我们四个男生就找了点工具挖起了墓,大概过了两三个小时,终于都处理妥当,我们将那老侏儒用羊皮扎得紧紧的。( )用事先找到的绳子将死者吊下墓坑,掩埋之后我又拿出几根烟,给他点上,才算完事。
但是令我想不通的是,为什么这个老侏儒死了这么多年,迟迟不去投胎,而是依然飘荡在这四周呢,难不成他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不过能把他的尸体入土为安,也已经算我们仁至义尽了。
这时天不知不觉已近黄昏,我们折腾了一下午,都累得够呛,虽然在村子里发现了脏东西,但是看起来他也并没有什么恶意,话说回来,这种废旧的村子里出现几个鬼魂也实属正常,不管是之前的鬼送亲还是现在的老侏儒鬼魂,都没有对我们造成任何伤害,因此我也不必把他们放在心上。
回到村口我们的屋子里,稍歇片刻,本想连夜去抓蝎子,但是实在太过疲累,大家就决定先眯一会儿,对好闹钟,等到12点一过,在去山坡上抓蝎子。
我想到这附近野兽经常出没,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轮流值班的比较好,所以就头一个值班,让大家先去休息。
一个人点燃了篝火,怕引来野兽,不敢烤东西吃,便坐在篝火边回忆今天发生